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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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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的文章来。 
从出版业的双重属性展开,他提出了应按产业发展要求推进出版改革的命题。文中论述了引入现代企业制度的问题、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营销体系的问题、建立新型政府与出版企事业关系的问题、打破与市场竞争不相适应的出版发行垄断问题,以及进行不同方式股份制改造与建立出版单位的市场退出机制问题等。洋洋洒洒,八千多字,看下来,觉得有相当的分量和冲击力。 
我清楚,这篇东西是算得上近期较为特别的一篇了。因为一直以来,业内无人不晓,关于出版改革我们基本是雷声大雨点小、呼声高动作少,系统内的思考也一直缺乏一种实证风范和地方官员层的响应。那么,他的这个相对完备的论述,显然有着特别意义。 
其实,要说当今博士出身的年轻官员们,哪个不会讲话、写文章?但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却是一个公认的短处,会说不会做更是明显的弱点。简志峰的不同,在于他的立论与现实做了紧密切合,而且注重了可操作性。这让我觉得,他的思维模式比较特别。由此,自然也就想到了哥哥曾多次讲到的,苏军与美军战例教学中那种明显的差异。 
哥哥是个兵没当够的人,有着职业军人的梦想。他不像我借着大裁军主动要求转业,想要换一个人生跑道。在炮兵军事方面,他是军区内最好的,可惜生在了和平年代,干到一定的职务和年龄也就只能做一个了结。既然不想四十几岁退休赋闲,他选择了转业。从部队回来后,哥哥被分到一个不疼不痒的处级单位当了书记,与他以往的经历完全断裂开来。由此,军队大系统中那种操兵演练的技战术配合完全用不到了。然而,作为训练有素的人,他的思考方式无疑与二十数载的正规军生涯分不开。做事讲求效率与效果,对地方随处可见的扯皮和无章法的混乱,尤其是大大小小官员身上那种不求务实的文牍主义,他很是看不惯。多少次,说起一些具体事,他就忍不住要拿军队来做对比,还说地方的人“进入不了状态”。   
惑 20(2)   
记得一天,我们下班回家,在饭桌上又说到了这个话题。他说,当前这种状况比不成熟的市场还有害。在他看来,市场不成熟是客观必然,毕竟我们搞市场经济年头不多,但那种夸夸其谈、只会说不会做,又不深入实际的习气,却是久之成癖的恶疾。他讲到在部队的经历,说:“以往,因常年组织部队的军事演习和日常训练,我深入研究过苏、美两军的军事教程。以前我们受前苏联的影响比较大,教程都是从科目、训练要求、实施步骤一步一步地罗列开来,既繁复又不实用。即使那些从正规军事院校毕业的年轻军官,说得头头是道,可一到实战演习时就抓瞎,有的甚至连涉及初中知识的简单技术问题都解决不了。但在这方面,美军就不同了。他们很务实,在技战术上要求都很明确。举个简单例子,就说打坦克,他们的教程一上来就告诉你采用什么方法最便捷有效,然后才会讲到相关的技术和理论。后来在这方面,我军也做了很大改进,部队的技战术水平提高很快。另外,在部队,各级指挥员在实施任何一个作业构想时,本级指挥员都会站在上一两级意图上考虑问题,对演习和训练的部署、安排有全局观念。但是,在地方,这方面的欠缺就太明显了。” 
我边吃着饭边说:“这也好理解。毕竟部队是一个大系统,有着几十年一以贯之的传承,其出发点就是要应对危急状态。而地方不同,这里没有生与死的威胁,所以,在日常情况下,各级官员中的一些精明人,更多地是看着官场这个晴雨表,搞经济也是两张皮,说与做不在一个范畴里。” 
哥哥感慨着:“所以,就培养出一批唯书、唯上的小官僚!” 
我说:“其实,这与整个体制及用人制度也是有关系的。” 
我们聊着这方面的话题,哥哥的视角又伸展到了更开阔的一个界面。说:“我看过一些资料,欧美大公司以及那些国家培养高官的管理学院,在案例教学方面与我军培训各级指挥员有相似之处。可遗憾的是,目前我们国家搞市场经济,却很少见身边各级官员来深入考虑这些问题的。” 
我们都对现实有着一种切身的了解,知道当下的状态是,搞研究的大凡从书本到书本,不在第一线,缺乏对复杂问题,特别是转轨时期多重矛盾交织与社会发展多重需要的整体观照。而抓经济的某些官员,又多忙于公文旅行,今天一个报告,明天一个讲话,余下的时间还要跑跑官、调调干部。这让人不能不觉出“欲说还休”的无可奈何。 
哥哥最后说:“过去我总以为,我们的军队在前些年耽误得比人家落后了,回来后才发现,地方在某些方面比军队还要落后五十年!其实,市场跟战场是一样的,要是只停留在讲官话、套话上,或者还满足于自说自话,那么多少年积累下的国有资产就早晚会毁在这样一些人的手上,更不要说再去创造一些什么了。” 
…… 
此刻,看着简志峰的长文,我觉得他的思考显出了几分扎实和功力。想到以往和他的那些交谈,心里知道这不仅仅是个眼界的问题。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同类人少有的稳健,就像他最初给过我的那个朦胧印象,让人觉出几分欣慰。 
连续读了三遍他的文章,细细琢磨着文中的破解之道。凭心讲,有点超出心理预期。思考后,在两点上略存不同看法,感到他底气不足,有适可而止的让步和犹豫。便想,这是因他想得不透彻,还是心中存有某种顾忌呢?说不太准,也不愿无端揣度。 
其实,设身处地地想想,要说“留有余地”,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作为地方省局的行业要员,毕竟不像我们,说话、写文章可以随性一些,大不了言责自负、文责自负。对官员而言,分寸感显然是相当重要的。弄得不好,很可能会成为一种“错误”或“过失”,因为影响的面不一样嘛。更有甚者,还可能会妨碍到自己的仕途。所以,通行的做法,是决不当出头的椽子。尤其处在微妙时期,若号不准高层领导的脉,那就宁可装傻子也决不轻易表态。   
惑 20(3)   
我想,当前出版面临的变革,其实最需要的就是像简志峰这层地方诸侯出来响应,毕竟大势渐朗之时,真正能够左右改革快慢与成效的,是在这一层面。国家即使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但如果握有权力与利益的中间层不肯接受现实,改革还是推进不了的。出版界的松动气象,其活跃度一直不及经济领域及学术界,即便是两会期间,各类思想相当活跃,业内也没见哪个省局这层的官员发表过掷地有声的“宣言”。若说某一局部也出现过一些令人兴奋的变化,但那多是默默的、来自于基层的,而非政府层面的行动。由此,简志峰的这次亮相,是否预示了一点什么呢?至少,他的勇气就该说是值得钦佩的。从整体看,他的这个东西也算有不小突破,够得上耳目一新吧。 
针对建立市场为导向的出版营销体系问题,我例举了近期一份资料的内容,说近一两年内民营企业的经济贡献率将达到50%。那么,在国企数量远多于民企的情况下,说明费力很大的国企改革,无疑受固有体制惯性的干扰,让改革呈现了不彻底性,由此也减损了企业缔造的成效。那么,出版业的市场化进程能否回避得掉这种困扰,是否也有形式大于内容的担心呢?我借此说,着力点放在有关“导向”的认识层面,虽说理透彻,但有避实就虚之嫌。在这一点上,似应着眼“如何建立”的关键点吧?然后又说,股份制改造方式在我看来,“为保证出版导向不出偏差,可将出版单位进行内部剥离,仅在非编辑领域引入股份制”,这想法也不免趋于保守了。因为,若有法制前提和退出机制约束的话,导向应该可以控制。 
我知道,我的话恐怕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了缓和言语的过分直率,结束时,我又实心实意地说,上述想法不过是自己的一孔之见,不必受其干扰。不管怎样,他目前的思考已让我感到一种振奋了。   
惑 21(1)   
2003…3…17 遏止精神疲惫症 
一上班,急着落实上周安排的几件事情。 
编辑学会“青年编辑案头基本技能竞赛”的事一切就绪,只有考场问题还待听局里的回话。 
现在,出版大楼的办公条件越来越不足以应对一定规模的活动了,只有求助局里。照说,要是十年前大楼按基建设计盖成20层的话,今天的出版大楼不仅不会这么拥挤,也不会落后于当今城建规划的要求。但是,当时的基建却是不允许超过城市标志性建筑物百货公司的高度的,结果20层的地基只盖了10层。七八家出版社聚集在这里,再加上各个协会、质检中心、新闻单位住苇城记者站等等,特别是近年来各社人员又不断扩充,真是越来越局促不堪了。 
风华社几年前就有心自己买楼改善办公条件,但出版局硬是不许,说不便管理。对这一点,谁心里都明白,管理只是为方便各社之间的互相监督,有个风吹草动,甚至是哪个社有什么福利待遇,发了什么东西,不消一天局里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于是控制也就不在话下了。当然,穷社是不必去控制的,领导只需要听其喊穷,由此就能以均贫富的由头,更多地追索富社收益上缴的比率。如今,整栋大楼连个能容下几十人开会的会议室都没有了,我这个号称最富出版社的总编辑,也不过是挤在十几平米的地方办公,屋里还堆了不少编辑室的样书。 
有意思的是,局大楼却是越来越有宾馆风范了。设施一应现代化,连自动擦鞋机都候在电梯口随时待命。局长们也每人分得一个大几十平米的办公室,隔开公务与休息区还嫌空旷。下面的人说,就是市里部长们的办公条件也达不到这般宽绰、滋润。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没什么看不惯的,若一个局都能如此,不是说明整个城市的经济发展状况吗?问题在于出版局机关的日子是越过越好,而底下的日子却越发地艰难了。在出版社干了一辈子的人,有的至今都没个像样的住房,自己又买不起商品房,连刚分去出版局没两年的小年轻们都比不了。 
这些问题,在局系统内是公开的秘密,可下面却没谁能较得了真。平日里,文艺社的一帮人最能逗闷子,几个嘴比较损的,说“局里是石油大国”,大家一笑,知道下文是“富得屁股底下流油”,找乐呗。要说这也并非大家不明事理,因为假若是整个苇城的出版搞上去了,不要说出版局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再优越些也没什么不可。关键是机关就是机关,道理永远说给下面听,要求也永远是规定下面执行和遵守。所以,每次各单位老总们去局里开会,也总有忍不住会说上几句怪话的。但怪话又有什么约束力呢?考核公务员的又不是下面,相反倒是自己的小命被捏在人家的手中。我算是见怪不怪了,小人物能要求的只有自己,若能常怀恻隐之心眷顾身边的人,并做到安之若素也已经不简单了,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我叮嘱秘书长小韩:“今天一定要把会议室的事落实,否则竞赛的通知也没法下发。我希望这件事在本月做利索了,免得四月各社忙起来会很不方便,再说后面还有中国编辑学会的事要我们全力操持。” 
小韩是个麻利的人,社内一大摊杂事不拾闲儿,最近自身选题的事也忙得不可开交,外加编辑学会全是些琐碎的茬头,连我都不觉叹了口气。但是,还得追加任务。我说:“小韩,在给局里打电话时,别忘了再问一下上次报的补贴方案的事。看是否批下来了,不管钱多少总得有个着落。时间拖长了,对中国编辑学会不好交代,对咱苇城的形象也不好。”小韩答应着,满脸却写着无奈。 
她走后,我接着去了总编办。主任老李见我来,抬起头问:“林黎,有事?”他是社里几个习惯对我直呼其名的人之一,多年工作的配合,对我的工作方式也很了解。 
我直奔主题,问:“选题论证前的准备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他也直截了当:“各室报的情况不太理想。教材室是老样子,人家不理额外的事。教辅室说正忙前一轮选题的书稿。只有一般图书编辑室在跑策划。不过,除了张智提交了几个不错的选题外,其他的都欠成熟,主要还是市场问题的落实让编辑们压力太大。”   
惑 21(2)   
我知道毛病又出在老问题上了。虽说发行随新班子的调整在陆成杰的提议下,改称为营销部了,但新瓶装旧酒,无营销可谈。目前,社里从事发行的人中,恐怕没几人能搞清“营销”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何谈起色呢。编辑们策划了选题还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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