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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杀破唐-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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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结束争吵,都争着要去。

李茂指着张琦道:“你去,我记得姚翠华、姚静花小姐妹最喜欢跟你在一起。”张琦笑道:“那是,我一直都有女人缘。”秦墨讥讽道:“那倒是,只可惜人家小了点。”

李茂又问秦墨:“喜宝最近怎样了,许久没见着她了。”

秦墨道:“长安太大,稀奇事太多,人家现在只恨不曾肋生双翅,一日看遍长安花。好姑娘喜宝现在是玩野了心喽,哥,我看你就别惦记着她了。人家这回是眼界大开,瞧不上你喽。”

李茂道:“派人跟着她了吗?”张琦道:“派了,万无一失,你放心吧。”

李茂这才吩咐道:“近期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你们准备一下,都跟我走。”

第382章 狙击宦官监军

二日五更,李茂来到延英殿外,贾耽、袁滋已在廊下,却不见杜黄裳,二人见到李茂都吃了一惊,忙招呼李茂过去。

袁滋打趣道:“这是要拜茂华为相了吗?”

李茂笑道:“李茂的才干做鸿胪少卿尚且为难,又岂敢与宰相同列议论天下大事。”

袁滋道:“也不可这么说,茂华虽然年轻,做事却还稳当,不然怎会奉诏至此?”

袁滋这话看似平淡,实际暗藏玄机,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预设的陷坑中,李茂深知言多必有失,尤其是跟这些官场油子说话时,更要小心翼翼,于是哈哈一笑,便改口说起了天气,袁滋见李茂不肯上当,便微微一笑放过了他。

两位宰相来此不是为了闲聊,自有许多公务要谈,李茂不愿意让二人尴尬,遂移步到宫台下的花圃边看花,夏季的大明宫就是一座硕大的花园,草木葱茏,繁花似锦,历经两百年的经营,大明宫内举目皆是景,一双眼睛看也看不完。

两个小宦官提着小竹篮,拿着小铁铲,趴在一棵橡树底下扒拉着找什么东西,嘴里嘀嘀咕咕,声音很低,含混听不真切。

李茂正琢磨二人在找什么东西呢,身后忽有人咳嗽了一声,倒吓了李茂一跳,回头看时却是突吐承璀。突吐承璀双手笼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似乎在过冬。

李茂道:“常侍是属猫的吗,为何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

突吐承璀哼哼道:“我是不是属猫的暂且不论,李孤山几时变成了闷嘴的葫芦,要紧时刻为何就惜言如金,一句话都不肯帮我说呢。”

李茂凝眉道:“此言何意,我怎么听不懂呢。”

突吐承璀从袖子里抽出双手,伸长脖子,换上一副笑脸,向李茂打躬致谢道:“多谢孤山伯在大家面前替我美言,打今儿起兄弟我就是知枢密了。”

知枢密就是代理枢密使,若无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转正。

就这这天的初更,和贵妃酣战一场后心情愉悦的李纯作了一个重要决定,左枢密使刘光琦平调宣徽院使,其空缺由突吐承璀替补。

内官任免迁调不像朝官那样费周章,天子金口玉言,当即生效,连一纸文书都免了。

李茂大喜,向突吐承璀拱手道贺,突吐承璀谦让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昨夜接到消息,刘辟出兵攻破梓州,拿了李康。”

李茂又惊又喜,吃惊的是刘辟动作这么快,说出手就出手,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喜的是突吐承璀肯把这样的机密情报跟自己分享,这无疑是个好的开始。

梓州是东川节度使理所所在地,距离成都不远,刘辟公然打破梓州,抓走李康,这等于是在向朝廷宣战。

李茂急问:“是战是和?”突吐承璀怪眼一翻,咬牙切齿道:“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打。”

一个“打”字刚出口,刘希光便一路小跑过来请李茂入殿,李纯已经到了。

刘辟公然挑战,李纯若不应战便是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朝廷不是没做过,而且从他曾祖开始就经常做,家学渊源丰厚,经验十分老道。

但李纯决心摒弃家学,另辟天地,他决定跟刘辟死磕到底。

今日奏对前,他召见杜黄裳和度支、转运使两使,详细盘算了自己的家底,结论是这仗能打,虽然很冒险。

延英奏对一开始,李纯就给众人画了一个圈,今日只议论怎么打,怎么调兵,怎么筹粮,几时出兵,途径何处。所有议论只得在圈内进行,不得稍有逾越。

在这个问题上杜黄裳显然准备的最充分,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自己的看法,末了慷慨陈词道:“兵贵神速,请陛下即刻下诏,褫夺刘辟一切官爵,发兵讨之。”

李纯不问贾耽和袁滋,目光直接投向李茂,问:“朝廷出兵,吐蕃和南诏会助刘辟吗?”

李茂道:“南康王镇西川二十年,与两番大小三十余战,死伤十数万人,仇深似海,轻易了结不了,二番不会出兵助贼。”

李纯霍然起身,向侍立一旁的几位翰林学士言道:“朕心意已决!即刻拟诏,褫夺刘辟一切官爵名号,定为反逆。朝廷大兴问罪之师,西川将吏凡能幡然悔悟者,朕宽赦他,愿助朝廷讨贼者,皆有赏赐,凡执迷不悟暗助刘逆者,王师到日,灭九族。”

在调选哪些将领,何人为主帅,何日出兵,以及粮料筹措等具体问题上,杜黄裳、贾耽、袁滋三宰相又动了一番口舌之争,但这个问题,李纯早已考虑成熟,最后一言裁断:

以神策京西行营节度使高崇文为中军主帅,领所部拔营经由斜谷入川。

以左神策行营兵马使李先奕为左军主帅,出兵两千,出骆谷南下。

以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砺为前军主帅,领本镇兵出利州,攻打剑州。

以河东先锋军兵马副使李光颜为右军主帅,率所部三千人会同后军主帅右威远军副使刘悟部两千人出山南,经兴元府南下,会同高崇文部进取梓州。

各军依杜黄裳所请不设监军使,以高崇文为诸军都统,节度各军。

诏书由中使带向各方,刘悟事先得到李茂的暗示,已有所准备,接到诏书后立即行动起来,想夺个头彩。奈何右威远军兵痞将软,接到诏书后哄了一天半才拔营出城,在此之前中军高崇文部已然拔营行出一百五十里。

长武城的高崇文卯时接到诏书,辰时大军便已在路上,抢在刘悟之前碰了个头花。

诸军开拔后的第三天,李纯以鸿胪少卿李茂为两川宣抚使,南下宣抚两川军民。

诸军皆未按惯例设宦官监军使,这是李纯从杜黄裳所请,从大局出发做出的重大抉择。具体到他个人,心里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让李茂以宣抚使的身份南下,除了宣抚军民百姓,策反蜀中将领,也兼有监军的性质。

因为事关重大,李纯单独召见李茂,明确无误地向他表达了这层意思。李茂请李纯授他便宜处置之权,遇到军将阵前反叛,地方官员敷衍塞责,其有权临机处断,不论是谁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为了确保李茂能顺利执行使命,李纯答应了这个要求,又给李茂配了八名随鸾校尉,另拨五十名禁军随同保护。

李茂请调韩义、胡川随行,李纯允准,又加秦墨、张琦禁军带职,随李茂一通前往。

李茂辞驾出宫,在宫门外“邂逅”了杜黄裳的门生章武。章武请李茂往平康里一叙,李茂欣然允诺。

章武是替杜黄裳来请李茂的,执政宰相与钦差大臣私下会面是犯忌讳的,杜黄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见面的地点是一户娼家的私密小院,章武一早就包了下来,秦墨、张琦进门后又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以确保此次会面的绝对安全。

会谈的地点设在一间私密套房内,章武、秦墨、张琦留在外间,里间只有李茂和杜黄裳两个人。

李茂此行的使命,杜黄裳是一清二楚,某种意义上说李茂能成行还是杜黄裳的推荐。

他亲自动手给李茂斟酒,李茂抢过酒壶给杜黄裳斟了酒。杜黄裳叹道:“茂华不要怨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茂道:“相公不该开罪小人,有道是宁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要招惹一个小人。”

杜黄裳道:“明哲保身,老夫不是不屑为,而是身在其位,不敢为啊。”杜黄裳满饮了杯酒,叹道:“自贞元来,朝廷多次对藩镇用兵,屡战屡败,其中的原因固然千差万别,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中官误事。这些洒扫奴,做人做官,你不能说他就比别人差,但打仗确实不行,有他们在一旁碍手碍脚,这仗就没法打,必败无疑。”

宦官做监军使,代表皇帝监督军队刑赏,对统军将领形成牵制,可以有效防止将领独断专行,遏制军队叛乱,从某种意义上说有他的必要性,但凡事都要有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正面的就走向了反面,监军使仗着皇帝的宠信,在军中擅做威福,揽权诿责,架空将帅,乃至越俎代庖,胡乱更改作战计划,令前线将士无所适从,以至丧失人心,摧折士气。

尤其到贞元年间,宦官权势越来越大,彻底剥夺了前线将领的指挥权,致使官军屡战屡败,偶有小胜,功劳被监军使窃夺,军士出力出血得不到实惠,心存怨恨。若遇失败,监军使则把责任加诸在将领身上。

朝廷严惩将领,丧失军心,朝廷轻纵将领,丧失纲纪。若再遇到将领不愿蒙冤横死,铤而走险发动兵败,则将酿成更大的损失,反让朝廷误认为军队不稳,有必要进一步收权,于是监军使的权力越来越大,前敌将领的自主权越来越小,临机不能决断,而听不懂军事的宦官摆布,或等候千里之外的朝廷命令,致使错失战机,酿成大败。

长此以往,造成恶性循环,结成了一个看似无解的死结。

杜黄裳看透其中弊端,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一举破除了这个死结,但这么一来也将他自己置于整个宦官得利集团的对立面,甚至动摇了皇帝对他的信任。

杜黄裳叹息了一声,对李茂道:“不说这些了,我约你来,是有件事要知会你。”

第383章 瞧瞧这脸皮……

秦墨、张琦和章武在外面叫了两个妓女,喝了阵酒,调笑了一回,推说有事谈,打发了两个妓女出去。至始至终,两个妓女并不知道里间还有人,出门后不久,两个妓女又去赶下个场子,妓女如如半途被人拦住,来人将她推入一间空房里,如如吃惊欲叫,却被一只沉甸甸的金手镯堵住了嘴。

来人问如如:“里面三位客人都说了些什么?”如如回道:“没做什么,就是喝酒,说废话,吃如如的豆腐。”来人道:“三个人叫了两个,怎么陪的过来?”

如如媚眼一挑:“来这地方的不都是坏人,也有优雅的君子,那位章公子就是位君子。”

来人道:“既然是君子,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又把你们赶出来了呢。”

“他们有事谈,不轰也得走,免得碍眼。”

问话的人又问:“里间可有人?是什么人?”

如如摇摇头道;“门关着,不知有没有人。”

问话之人放走了如如,出后门,去见他的同伴,耳语道:“杜黄裳和李茂在里间相会,不知说些什么,速去报知管事。”

约半盏的功夫后,六名京兆府的皂衣公差如狼似虎地闯入私密小院,以搜捕逃犯为名硬行闯入花厅,却看到两个人在饮酒,领头的公差叫道:“对不住了,奉命办差,烦劳两位把路引拿出来。”

喝酒之人头也不抬,冷冷回道:“路引没有,告身要不要。”

说罢递上来两张崭新的告身,公差只瞄了一眼,不敢再看下去,连声道:“打搅了。”便招呼手下退了出去。

出门后左转,穿街过巷,在一处僻静的街角停下,街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怎么样,里面的是不是杜黄裳和李茂?”

公差扯下幞头,在耳边扇了扇,道:“狗屁杜黄裳,里面只有两个人,都是随銮校尉,我还敢查吗?”

“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没有,就两个,一个叫秦墨,一个叫张琦。”

……

李茂在长安非但站稳了脚跟,还闯出了一点名堂,这让魏州的田季安很纠结,当初他扣留朱婉儿、姚家姐妹、兰儿和夏瑞和的一双子女为的是胁迫李茂把曹州交到他手里,李茂抽身而去,把曹州当成一根肉骨头丢在了魏州和郓州之间,令两家人大眼瞪小眼,终于由盟友瞪成了仇敌,这令田季安十分沮丧,为了报复李茂,他准备剥了朱婉儿的皮,填上麦秸送给李茂做贺礼,不过李茂的迅速崛起,让他打消了这个邪恶念头。

有了这帮女眷在手上,他就可以很好地牵制李茂,让他帮着魏州在天子面前说说好话。自然田季安还没有疯狂到认为几个女人就可以左右李茂的地步,现在他要做的是拿这几个女人来做做文章,和李茂建立深厚的互相利用关系。

田季安做了下评估,朱婉儿和夏瑞和的一双儿女,留着可做棋子,暂时还不能放,话痨兰儿和苏卿的两个养女姚静花和姚翠华姐妹可以送还李茂,以表自己的和解之意。

田季安派了能跟李茂能说的上话的田词岭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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