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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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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既然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梁市长,她的秘书都叫人一枪给打死了,杀我一个小老百姓算什么呀,你说呢?”
  “你打算怎么办?”车厢内光线暗,周国勤看不清蒋冬至的脸部表情,但听得出他有些冲动。
  “能怎么办?远走高飞呗,”蒋冬至叹息道,“我也该离开南段,到上海北京去闯天下了。”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压抑凝重。车窗外,乡镇公路两旁已是一大片黑黝黝的广阔田野。周国勤凝视着夜色,幽幽地说:“其实,就在刚才,我真的动过后悔的念头,我老婆孩子这一次肯定要吃苦头了。就算真的扳倒了徐中路,又能怎么样呢?市里局里,那么多领导跟着一起倒台,我肯定会被人恨死的,说不定我在南段就待不下去了。”
  “但最起码你维护了正义,我可以再回到南段开出租车,不用担心有人杀我。”
  “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谁叫你是警察呢。”
  “哎,你走哪条路?”周国勤突然发问,朝车窗外东张西望,焦躁不安。似乎在一瞬间他就从内心世界里一跃而出,返回到危险的现实中来了,中间没有任何过渡。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当然走的是笔直向北的一条,西边那条路远,路面也不平,难走。”
  “我们应该走西边那条路。那条路离204国道远,安全。”
  “你干吗不早说呢。”蒋冬至争辩道,“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前面一过苏荡村,就到潭子镇了。我们退回去更加危险,万一碰上在后面追你的杀手怎么办?走哪条路还不都一样。你怕什么?放心,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除非他们在你身上装了电子追踪器。”
  “这不可能。”周国勤断然否定。
  在出租车被盯上的一刻,周国勤曾怀疑过李通交给他的尼龙小背包里被装了电子追踪器。刚才在双湾镇上买香烟时,他借用小杂货铺的灯光,对小背包里的录像带和两大本揭发材料作了仔细检查,结果一无所获。他觉得,是自己神经紧张过度了:要是小背包让人暗地里动了手脚,李通早被灭口了,怎么可能还能来与他接头呢?徐中路也没必要冒险追杀他这个警察了。他忘记不了李通被打死之前在云生饭店里说话时的神情。李通不可能欺骗他。
  苏荡村的房屋和灯光已清晰出现在车窗前面了。蒋冬至减缓车速。夜晚路面黑,视线近,村庄里常会有小孩和小狗突然蹿出来,刹车不及容易出事。所以穿越村庄时他总是格外小心。
  木瓜在望远镜里看见一辆桑塔纳出租车开进苏荡村,经过第一个路灯。但车头前照灯射出的灯光雪亮耀眼,路灯根本不起作用,他看不清楚车牌号。他知道,等他在望远镜里看清楚车牌号时,出租车离他可能只有60米了。怎么办?他问自己,要是打错了怎么办?
  他果然拨出手机,说了句暗号,向卡车发出行动信号。随后他举起望远镜,继续盯着出租车观察。他听见不远处四吨解放卡车发出响亮的发动机轰鸣,轰隆隆一声,一具硕大的机器黑影窜上了公路。就在这时,他在望远镜里看清楚了车牌号。就是它。
  “它来了,我们准备开枪。”木瓜向他身旁另一个枪手发出口令。他放下望远镜,举起猎枪,瞄准公路。
  蒋冬至听见前面有汽车发动机轰鸣声。他迅速睬下离合器换挡减速。猛然间,一辆卡车幽灵一般从路旁楼房丛中窜出,冲上公路。蒋冬至紧急刹车,出租车在尖锐刺心的刹车巨响声中骤然猛冲向前。卡车悍然斜横在公路中间,岿然不动。出租车高速滑向前,朝卡车尾部撞去。蒋冬至两手紧握方向盘,脚一下又一下用力猛踩刹车踏板。
  砰的一响,出租车终于刹停,车头轻轻撞上卡车轮胎。蒋冬至呼出一口大气,身体油然松弛,一种生死里逃生的解脱感和虚弱感强烈袭来。他瘫软在方向盘上。与此同时,他听见一声枪响,近在身旁,震撼般巨响,伴随着车窗玻璃爆裂破碎的声音。他蜷缩起身体,将脑袋埋进方向盘里。随即又是连续两枪。似乎无数子弹在他头顶上的车厢内呼啸飞舞。他们中埋伏了。
  出租车还没有熄火。蒋冬至本能地踩离合器,挂倒挡,踩油门倒车。发动机轰鸣,出租车疯狂朝后疾退而去。啪。车头又挨了一枪。这一次蒋冬至看见了子弹击中轿车蒙皮瞬间发出的火光。出租车仍在高速倒车。
  “你快开枪,还击啊!”蒋冬至高喊一声,同时侧脸瞥了瞥周国勤。只见周国勤仰面倚倒在座椅靠背上,一动不动,对他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蒋冬至顿时陷入了迷狂状态。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绝望和悲愤,突然注满他身体和内心。他无法接受周国勤被击中,死了。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一遍一遍狂乱而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你怎么啦?你开枪呀!你怎么啦?你开枪呀!”
  目视着出租车高速倒车向苏荡村外逃蹿,随后一个急转弯掉头离去,消失在公路上,木瓜没有作任何反应。他站立在灯光阴影里,叹了口气,对身旁另一名枪手说:“这小子命大。”
  “我们不追了?”枪手问。
  “追不上的。我们打死了要打死的人,够意思了。赶快走,叫小海也撤。警察马上就会来的。别傻乎乎地被抓住了,给人当替罪羊。”
  6
  蒋冬至驱车在黑暗中狂奔。泪水模糊了他视线,慢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出租车仍在高速行驶。他抹去泪水,神志缓缓清醒过来,但心中仍盛满了悲伤:我靠,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一连串疑问涌进他因塞满情绪而变得迟钝的大脑:接下来该轮到自己吗?为什么会在苏荡村中埋伏?是徐中路派人在所有去北段的路上都设了埋伏呢?还是出租车行踪一直被人监视着?难道周国勤身上真的被人安上了电子追踪器,而他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蒋冬至越想越觉得是电子追踪器暴露了出租车行踪。恐惧感顿时布满他全身:这意味着,只要周国勤在车上,那一帮杀手对他的行车路线就了如指掌,他无论往哪里逃,都逃不出魔掌去。下一次埋伏,目标直接针对他了。他必须立刻有所行动,如果找不出电子追踪器,他惟有两者选一:要么自己弃车逃跑,要么把周国勤的尸体抛下车去。
  蒋冬至减速停车,他前后张望片刻,公路两头见不到任何车辆灯光。他发动出租车,拐进公路旁一条沙砾小路。小路坑坑洼洼,两旁尽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小路尽头有一座似乎已遭废弃的旧工厂。出租车驶进旧工厂围墙。破损的厂房里面黑洞洞的,空无一人。
  蒋冬至开亮车厢灯光。副驾驶座左侧的车窗玻璃被子弹打光了,只剩下几小块尖利的残片。周国勤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脑袋后勺鲜血淋漓,仍在不断往下滴血。他前额正中间有一个清晰显眼的弹孔,弹孔小而深,四周围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血迹。蒋冬至估计,周国勤是被猎枪子弹内的一颗铅丸直接射穿大脑当场致死的。
  蒋冬至摇摇头,实在不忍心将周国勤孤零零抛下,扔在这个黑暗肮脏的破厂房里。
  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蒋冬至想,那一帮杀手正追随着电子追踪器的信号追踪而来,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既要逃命,又要保住这一辆是自己的饭碗的出租车,他惟有再次报警了。这样也多少为警察保留下了周国勤被枪杀的部分现场,便于尽快捉拿凶手。他作为一名前警察,也算是有觉悟,尽义务。为提高效率,他决定这一次不再拨打110,而是改为向派出所直接报案。
  蒋冬至掏出手机,开机,拨通114,要了管辖苏荡村的派出所电话号码,随后拨出。
  “喂,你那一位?”接听电话的是一个男警察。
  “请你救救我,我是南段市的出租车司机,我们刚才在苏荡村中了埋伏,我车上有一个名字叫周国勤的警察被人用猎枪打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男警察显然吓了一跳。
  蒋冬至重复了一遍。男警察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不清楚,”蒋冬至用惊魂未消的哆嗦声音回答说:“就在离苏荡村不远,在回双湾镇的公路旁,一家旧工厂里。凶手快追来了,正在找我呢,求求你们快来啊,救我一命吧。”
  说完,蒋冬至挂断电话,在不关机状态下拆下手机电池板,放进口袋。他想起了周国勤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这不可能。”周国勤断然否定他身上被人安上了电子追踪器。
  蒋冬至解开周国勤外衣,发现他胸口微微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用手一摸,是一只小背包。周国勤居然把小背包隐藏在衬衣里面,背在胸前。想必他是非常珍爱和宝贝它的。它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周国勤说的,李通交给他的徐中路的犯罪线索呢?
  蒋冬至从驾驶座椅旁找到一把水果刀,割断背带,从周国勤身上取下小背包。他迅速打开小背包翻检,里面有一盘录像带,两大本花花绿绿图文并茂的揭发材料,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发现。他抬腕瞄了一眼夜光电子手表,已过去三分钟了。他不得不再次将视线集中到周国勤身体上。在周围黑漆漆的破厂房里,车厢内灯光显得亮堂显眼,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蒋冬至迅速打量完周国勤上身,目光朝下望去,掠过僵硬的两腿,直落在那双沾满泥浆的皮鞋上。他心中猛然间一动:在皮鞋上?他蹲伏下身体,去脱皮鞋,根本脱不下来。因为按周国勤目前这个姿态,身体大部分重量都支撑在脚上。蒋冬至扳动操纵手柄,将副驾驶座后移,再转动座椅调节轮,往后放低座椅靠背。终于,他能够抬起周国勤的脚了。一番生拉硬扯之后,两只皮鞋最终被他扒下来了。
  “对不起了,老兄,你死了还要被我乱折腾,得不到安息。”蒋冬至边咕哝,边拿起一只皮鞋在两手之间转动,翻看,刮去泥浆,一部分一部分地细细端详。
  果然有问题。蒋冬至发现,周国勤的皮鞋鞋跟要比鞋帮略新一成,鞋跟侧面有一根非常细的短线头。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短线头。手感极其像是一种天线。他摸出水果刀,撬下鞋跟,挖开。鞋跟是空心的,里面嵌了一个制作精良的微型电子追踪器。看上去是从国外进口的高级货。
  他再接再厉,挖开另一个鞋跟。其侧面也长有一根天线,短而略粗。但鞋跟内的装置不一样。以前当警察时他曾一度对侦听技术发生过兴趣,他认识鞋跟内的这个装置:这是一具高级窃听器。他知道,这下完了,他和周国勤两人在车上的谈话全被人窃听了。
  他从周国勤手上解下那把顶过他脑门的54式手枪,插在自己后腰皮带上。他搜查了周国勤所有衣服口袋,将周国勤的手机,警察证,一支录音笔,两匣子弹,以及其他随身物品全部装入小背包内。他在被他割断的背包带上打了一个死结,学周国勤那一种背法,将小背包斜挎在自己胸前,外面用外衣一罩,确信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随后,他将两个鞋跟一一放到水泥地上,借着车厢灯光,用脚猛踩猛踏,直到电子追踪器和窃听器被践踏得稀巴烂,确定它们再也不会发出信号,无法正常工作为止。他从出租车行李箱内取出一个未开封的方便面纸杯,撕开外面薄膜,轻轻掀起纸杯盖一角,拣起两个已破烂的鞋跟及电子残骸,一一塞进纸杯里去。他看了看夜光电子手表:总共花去了八分钟。他估计警察快赶到了。
  “老兄,我先走了。”蒋冬至轻轻说道,向周国勤遗体行了一个标准的警察敬礼。
  他熄灭出租车车厢灯光,快步奔出破厂房。周围一片漆黑,他茫然又奇异地感觉到,潜藏在自己身体内部曾经有的警察的机敏性复活了。他沿着沙砾小路奔跑,奋力将手上的方便面纸杯扔进荒地中间去。他横跨过乡镇公路,闪身躲进公路对面一片被拆得只剩下残垣破墙的建筑废墟里。
  这时候,蒋冬至远远看见公路上双湾镇方向一头冒出了汽车灯光。完了,警察没来,那一帮杀手倒是先赶到了。警察应该是从潭子镇方向过来的。刚才报警时,他被告知,苏荡村归潭子镇派出所管辖。看来他错误估计了警察的效率,失策了。此时他有一个冲动非常强烈:想飞快奔跑回去,跑回旧工厂,开了出租车逃跑。但他终于强行克制住自己。因为这既不明智,也来不及了。
  蒋冬至知道,那一帮杀手是来找周国勤尸体的,他们想拿走周国勤身上的小背包。他们一旦发现小背包在自己手里,他们同样也会杀了他灭口,就像他们对待李通和周国勤那样,毫不留情。
  蒋冬至一阵胸闷和心疼,气愤得连声大叹了几口气。他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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