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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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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桂建东一眼,提醒道:“别和戴局闹得太僵了,对你没有好处。”
  3
  出租车驶进了双湾镇。街道上行人稀少。一家墙面破旧的小饭店里,有人边吃喝边说笑。一盏路灯下,摆了一张台球桌,围了一群衣服鲜艳的年轻人,他们好奇地抬起头,望着出租车从身旁驶过。等出租车远去,站在人群外围一个中等个子戴眼镜的年轻人,悄悄离开台球桌,转身拐进附近一条黑暗细长的小巷里。他沿着小巷往深处走,走了一段路,站住,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木哥,我是小六,我看到出租车了。”
  “看清楚车牌了吗?别他妈的搞错了。”手机里传来木瓜粗哑的声音。小六正巧住在双湾镇,以前跟木瓜混过,交情尚在,所以被木瓜临时雇来充当他放在双湾镇上的第一个前哨。
  “我看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
  “谢谢了,兄弟,没你事了。”木瓜挂断手机。
  蒋冬至将出租车停在一个岔路口,他已观察过了:街道对面是一家小旅社,隔壁是一家灯火通明的火锅店,人影晃动,正在营业中。他抬腕看了看自己的夜光电子手表:20∶30。他侧脸望向周国勤:“我下车了。”
  “我改变主意了。”周国勤说,掏出手枪对准了蒋冬至。
  “我靠,你这么不讲信用?我就下车,你敢怎么样,真开枪?”
  “你不用下车了,我下车。”周国勤笑了,他收起手枪:“在公路上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我不好意思再害你砸掉饭碗,你靠车吃饭。我另外再打一辆车走。”
  “也好。”蒋冬至答应道,略感尴尬。他发觉自己没幽默感了。
  “我有一事相求:今晚你千万别再打电话报警了,要不然,我会凶多吉少的。”周国勤望着蒋冬至眼睛,神情异常严肃。蒋冬至心里嘀咕,他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不报警呢?
  “我答应你,我不报警。”
  “另外,你现在不能掉头往回走,也不能从前面拐弯走204国道。你最好从西边朝北走,绕个大圈子,明天再回南段去。”
  “为什么?”
  “追杀我的人肯定在后面追,你一回头正好碰上他们,找死啊。就象你说的,204国道应该已被警察封锁了,你一去肯定自投罗网,不就等于你去报警了吗?”
  说完,周国勤推门下车。蒋冬至发楞地望着周国勤走远,随后驱车朝前开去。他脑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感觉自己无比孤独,心口部位开始不明真相地疼痛起来,疼痛感朝身体内部蔓延,扩散,虚空地漂浮在深处,持续不断。他往座椅靠背上一靠,生自己的气:有必要这么不安吗?他觉得自己是傻瓜,摸了摸胸口,问自己:这里面真有良知和道义吗?
  蒋冬至掉转车头,开回到岔路口。周国勤早已不见了踪影。蒋冬至下车,朝岔路深处奔跑进去十几米,仍没找见周国勤,于是迅速回撤,怕出租车被人偷走。就在此时,蒋冬至看见一个高个男人站在一家小杂货铺的灯影里,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是周国勤。他正在买香烟。
  “喂,”蒋冬至叫喊道:“你还走不走?”
  周国勤转身,快步走过来,对蒋冬至笑脸相迎:“我还没有等到车呢。”
  蒋冬至也笑了:“算了,你别装了。今天算我倒霉。”
  “我会连累你的。”
  “你还装。你已经连累我了。”
  “那你还去不去北段啊?”
  “我靠,朝正北走,双湾镇只有两条路,这条路通北段,另一条也通北段,你说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蒋冬至一闪身进了出租车。周国勤也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你不是有枪嘛,两个人走比一个人走安全。”蒋冬至向周国勤解释了让他搭车的理由。
  4
  王辉估计出租车出了双湾镇:在定位仪的显示屏上,双方车距突然间拉大了。这是因为这条小路一到双湾镇就消失了,过双湾镇向北,全是新修建的乡镇公路,路况好,出租车行驶得更快了,而宝莱车和桑塔纳2000却一前一后还在小路上颠簸着艰难前进。
  距离一远,王辉发现监听耳机里杂音和干扰骤然增多,声音开始模糊不清,想要听全蒋冬至和周国勤之间谈话,已非常困难:经常是忽然断断续续传来几句话,没头没脑的,尚未弄清意思,就被一大片可恨的嗡嗡声淹没了。王辉判断,周国勤仍没发现自己皮鞋后跟里被装上了窃听器。要不然,他会接踵发现,另一只皮鞋后跟里有电子追踪器。照理,他会扔掉电子追踪器,摆脱追踪。但直到此刻,电子追踪器仍在正常工作。
  接下来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王辉面前:那个警察出身的出租车司机是否也要被灭口?既然已无法完整窃听周国勤的谈话了,那么,他王辉也就无从得知,周国勤现在是否已将内情泄露给出租车司机。这绝对是危险的空白,也绝对是他王辉无法承担得起的空白。
  我按逻辑办事。王辉想。今晚遇到周国勤,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倒了八辈子的霉:命该绝。
  “给木瓜发短信:目标已到了双湾镇北面,车上有两个男的,一把54式手枪。不能留下一个活口。”王辉对小芬下令说。
  木瓜三年前曾拦劫过一批来历不明的摇头丸,事发后差一点让一个叫汤军的黑道头目给杀了。是徐中路一句话救了他一条命。自此以后两人成了江湖兄弟,徐中路时常用钱财和物资补贴木瓜,而木瓜则对徐中路忠心耿耿,招之即来。
  由于原先部署被紧急改变,木瓜还未及赶到北段南郊,就接到短信命令,掉头折返向西南,直插向潭子镇以南的苏荡和庆家桥。事情太急,而且明摆着要杀人,木瓜只叫了五个他认为最可靠的兄弟,分坐一辆北京越野车改装的厢式货车和一辆四吨解放卡车火速赶来。他怕多叫人显眼,张扬,事后麻烦多。
  木瓜拿出了他拥有的全部武器家当,总共三支猎枪:一支被锯短的宽甸猎枪厂制造的“猎犬”牌双筒猎枪,两支“盾”牌唧筒式猎枪。三支猎枪均使用12号猎枪弹,区别在于:唧筒式猎枪一次可装5发猎枪弹,开枪后通过手拉推护木的连贯动作,退出弹壳,带动唧筒式弹仓供弹,可再次射击,火力凶猛,几乎相当于半自动猎枪。
  但问题在于,木瓜要靠这三支猎枪去扼守两条乡镇公路,拦截一辆高速行驶的出租车,并且得确保击毙车内的两个目标(其中一人还是携带一把54式手枪的警察),这就非常接近于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猎枪射程近,有效射程不超过35米,根本不可能对运动目标实施正面狙击;而猎枪弹又是霰弹,要让12号猎枪弹穿透出租车厚且黏的前风挡玻璃直接命中目标致死,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当然,木瓜非常清楚,今晚他没有选择:他不可能退出,也不可以袖手旁观,既然徐中路十万火急召集他木瓜出动,屈尊寻求他帮助,要的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哪里会去管他有没有技术手段,可不可能实现。再说,徐中路即使有狙击步枪,也来不及送交他使用。他现在惟有靠这三支猎枪一拼死活了,他将不得不采用枪手最不情愿的近战方式去击毙目标。近战可发挥出猎枪火力凶猛的优势,但对于枪手却是一场生死赌博:一旦目标身手不凡,或者运气好,那么,首先被消灭的可能就不是目标,而是枪手自己了。
  木瓜派出他手下枪法最好的一名枪手小海,带一个兄弟(负责放哨和开车拦路),携一支唧筒式猎枪,开着厢式货车去庆家桥埋伏。他主要考虑:小海身手敏捷,枪法准,一对二问题不大;其次,出租车出现在庆家桥的几率会高一些,因为庆家桥最靠西边,距离204国道也最远,应该会给目标心理上更多的安全感,吸引他们往那里走。另一方面,万一小海不得手,徐中路怪罪的话,由于他不是直接责任者,周旋余地相对会大些。
  木瓜自己带两个人守候在苏荡。他知道自己和另一个枪手均属枪法平平,因而特别花心思研究了地形和公路上的光线分布。他决计在村庄尾部设伏。这样做可综合利用苏荡村内沿公路两侧设置为村民夜间照明用的五盏路灯,还有公路旁两家饭店的灯光,解决掉了他最大一块心病: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出租车内的目标,因而无从瞄准,无法射击。
  基本部署是:当出租车出现,驶入村庄内时,一人即驾驶四吨解放卡车冲上公路,突然斜横在路中间,封堵住出租车去路,迫使出租车紧急刹车停下,或者紧急刹车不及直接撞上卡车。此时,埋伏在公路一旁的木瓜和另一个枪手同时出击,近距离朝出租车副驾驶座一侧车窗猛烈开火,先集中火力击毙那一名持枪警察,也就是让徐中路急出一身汗的关键目标。至于出租车司机,木瓜估计他当场会尿湿裤子,弄死他,不用花工夫。
  此时此刻,木瓜和另一个枪手已在两幢楼房之间一条约半米多宽的黑暗缝隙里安安静静蹲伏了十五分钟。这两幢楼房位于苏荡村尾部,在此,乡镇公路正好有一个弧形小拐弯。在小拐弯处,前后有两盏路灯照明,对面两家饭店里也投射过来雪亮的日光灯。这应该是苏荡村内被灯光映照得最亮的一段路面。木瓜在估算了出租车刹车距离之后,决定将停车点或撞车点设定在此。
  在望远镜里,木瓜看见一辆轻型卡车亮着明晃晃的前灯驶来。他决定抓住机会,演练一回。他放下望远镜,举起唧筒猎枪瞄准着他前面想象中的出租车停车点,屏住呼吸。轻型卡车从他眼前一驶而过。时速估计在70码以上,驾驶室在他视野里稍纵即逝,在一瞬间,他看清并瞄准了驾驶室内清晰地映在对面商店日光灯雪亮背景中的卡车司机的黑色侧影。他轻碰了一下扳机,想象着他边开火边出击的情景,似乎比刚才略微提高了击毙目标的信心。
  他已收到了小芬发来的短信,但内心里仍期盼着出租车此时正朝庆家桥驶去。
  5
  出租车驶出双湾镇,上了一条乡镇公路。蒋冬至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试图挑起敏感话题,来刺激一下神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连你们局长都信不过?”
  “和你没关系,你别问了。”
  “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周国勤侧过脸,瞪了蒋冬至一眼。车厢内弥漫着一种紧张气氛。黑的房屋从车窗外面快速掠过。“我是后悔了,我恨我自己太粗心了,今天没有准备充分,白白害死了一条人命!”周国勤突然叫起来,声音响亮而悲愤,充满了自责情绪。
  蒋冬至暗暗吃了一惊,但他沉住气,冷冷地问:“谁死了?”
  “李通,梁市长的秘书。他当场就被一枪打死了。”周国勤口气里依然透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紧张感,深深感染着蒋冬至,“我死里逃生,运气好,逃出来了。”
  “梁市长的秘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被人一枪打死了?我靠,我还以为是你老兄管得太凶,把黑道的人逼急了,人家才追杀你呢。没想到你……”
  “追杀我的,就是黑道杀手。南段有个叫徐中路的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
  “徐中路在南段是可以通天的人。他想杀我灭口。”
  “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从李通那里拿到了他的犯罪线索。”周国勤摸了摸胸口,“可能还牵涉到梁市长。”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静。我的天呐,蒋冬至暗自嘀咕道,这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黑道还不算可怕,但黑道和官场勾结一起,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一阵暧昧的战栗,迅速在蒋冬至全身上下扩散开来,无法控制。他下意识地踩下油门,出租车加速朝前奔驰。
  “难怪你坚持不要报警。”蒋冬至迸出一句,小心翼翼向周国勤探问:“你这么怕报警,是不是那个叫徐中路的黑道老大,在你们市局高层里有人啊?”
  “肯定有。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
  “那我是不是也回不去了?徐中路也会杀了我灭口?”蒋冬至问,盘算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你什么也不知道,应该不至于吧。”周国勤回答,但他口气里明显透露着犹豫与茫然,“明天你一回南段,就打电话报警,说是我拿枪逼你开车去北段的。”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你应该会没事的。”周国勤强调说。
  “明白了。你不报警,我也不会报警的。”蒋冬至抬眼瞥了瞥周国勤:“你们市局高层里徐中路有人,我一报警不是自己找死吗?警察没到,杀手就先赶到,把我给宰了。既然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梁市长,她的秘书都叫人一枪给打死了,杀我一个小老百姓算什么呀,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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