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上品寒士 >

第127章

上品寒士-第127章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泰道:“卢道兄修为甚深,徐州士庶敬之若神,倾家供奉以祈福庆,今入建康,南北豪门争相延请其宣讲《老子想尔注》,并于城北直渎山下设道场,两位陈兄皆是天师道友,莫忘了三会之日的庆典。”

    陈操之在初阳台道院葛师藏书中读过《老子想尔注》,这本书托名张道陵著,完全不是从哲学义理方面来解释《老子》,而是阐述天师道的养生术,其中着重的是房中术,诸如:

    “精结为神,欲令神不死,当结精自守。”

    “阴阳之道,以若结精为生。”

    “精结成神,阳羔有余,务当自爱。闭心绝念,不可骄欺阴也。”

    ……

    这部房中术典籍讲究“形交而神不交”,即在与女子性修炼过程中保持精神意念上的清净,从而达到“积精成神、神成仙寿”的境界。

    陈操之对时下的天师道反感的正是因为这所谓的男女合气术,这种修炼术往往造成群体性乱,这个卢竦虽然相貌堂堂,但明显心术不正,所谓妖道就是卢竦这类人吧。

    却听孙泰道:“大6尚书之子6禽现已拜卢道首为师,子重兄何不也师从卢道首,有卢道首相助,子重与6氏之关系当可破除坚冰、得成好事。”

    陈操之淡淡道:“改日有暇再向卢道兄请教。”

    卢竦一听这话,脸色微变,笑了笑,说道:“6禽6子羽倒是托我转告陈道兄一句话,莫要再纠缠他6氏女郎,否则只怕陈道兄难在建康立足。”陈操之含笑道:“6子羽有此忠告吗?那好,相烦卢道史也转告6子羽一语,谨慎交往,莫惹祸殃。”卢竦脸色大变,怒从心起,额上筋绽。

    陈操之拱拱手,与三兄陈尚快步而行,冉盛和黄小统一高一矮跟在后面。

    陈尚皱眉道:“十六弟一向藏锋内敛,今日为何与这卢竦针锋相对?恐贻后患。”

    陈操之道:“三兄不必忧心,卢竦当面羞辱我,我若低声忍气,传扬出去真的无法在建康立足了,至于后患,我料卢竦将借天师道行不法之事,事败身死,何足虑哉。”

    陈操之料事必中、所谋深远,陈尚佩服至极,当下不再多问,一起赴大司马府参加婚宴。

十一、陆始发难

    二月二七日午后,孔汪来顾府访陈操之,孔汪被辟为被尔海上舍人(这几个字看不清),不日将赴任,孔汪与陈操之、顾恺之了一个下午,并非只是辩玄空谈,而是交流学问、相互映发,三人惺惺相惜,更增友谊。

    顾恺之留孔汪用晚餐,饭后入书房就坐,再论儒玄,侍者来报,南阳范宁来访。

    孔汪笑道:“范武子来了,那我可就要告辞了。”

    陈操之以为孔汪与范宁有隙,但孔汪不是那种无雅量的人啊,不免有些疑惑。

    孔汪解释道:“因我名犯了范武子的句讳,范武子见了我,无不退避三舍,更是从不与我交淡。”

    顾恺之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前日范武子见了你,掉头便走,哈哈。”

    孔汪道:“我敬佩范武子的人品学问,只是无缘与他一席谈了,不过今日与子重、长康长谈,受益极多,更有何憾!我便给范武子让位吧。”

    孔汪去而范武子来,范武子依旧眉头傲蹙、表情严肃,端端正正跪坐,

    对陈操之说道:“前日大6尚书请我参与明日的司徒府清谈雅集,在足下接受大中正考核时与足下辩难,我范武子痛恨清谈玄辩,如今却被人当作清谈利器来利用,实在是莫大的嘲讽,我答应6尚书将赴司徒府,但我将一言不发,但听足下舌辩,然而今夜,我欲与足下一辩,此辩无论输赢,我从此不再谈玄。”

    陈操之含笑道:“多谢范兄成全,范兄这样儒玄双通的饱学高士,若在明日司徒府考核与我辩难,只怕我难过考核之关。”

    范武子道:“何必言谢,君子**之美,我又何必刁难足下,而且足下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谢府雅集我已见识过足下之辩才。”

    陈操之道:“范兄有志于弘扬儒学,我亦以为儒学乃治世之学问,内对外王、旅行仁政才是开万世太平之正道。”

    范武子长眉一轩,眼泛异彩,说道:“如此说,足下亦是不得已而辩?”

    陈操之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它:“我喜一边散步一边相谈,范兄可愿相陪?”

    范武子道:“自当奉陪。”

    陈操之、范武子、顾恺之三人来到顾府后园,沿花木小径缓缓而行,谈论内圣外王之道:

    “内圣外王”之说首见于《庄子·天下篇》,‘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欲焉以自为方’。正始玄学创始者王弼打通儒玄的壁垒,用老庄注释《论语》,云:‘圣人有则天之德,所以称唯尧则之者,唯尧于时全则天之道也。荡荡,无形无名之称也……故则天成化,道问自然,不私其子而君其臣,凶者自罚,善者自现,功成而不立其誉,罚加而不任其刑,百姓日用而不知其所以然,夫又何可名也!’这就是把孔子的‘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与庄子的‘内圣外王’联系起来了。‘

    陈操之与范武子谈论的自然是儒家的“内圣外王”,范武子对陈操之所说的“无善无恶乃心之体、有善有恶乃意之动、知善知恶为有良知、为善去恶当在格物”之说大为赞叹,认为这是先儒所未言,便与陈操之细细打探讨,不觉夜深。

    听得击鼓三更,范武子才想到该告辞了。

    跟着活靶子武子与陈操之绕小园范径走了半夜的顾恺之瞪大眼睛道:“范兄不与子重辩难了?”

    范武子道:“不辩了,范武子从此不再与任何人辩难。”

    顾恺之道:“不是说与子重辩过之后再绝口不谈玄吗?”

    范武子道:“今日始识钱唐陈子重非夸夸其谈之辈,当为一代儒宗,我不如也,又何辩哉。”

    顾恺之叫道:“苦哉,早知如此,我不如作画去,却在这里走得双足酸痛。”

    范武子难得一笑,说道:“长康兄,明日去司徒府当可见识子重兄的精彩辩难。”二月十八日午后未时,会稽王司马昱派典书丞郝吉来请陈操之赴司徒府参加考核,顾恺之也一并跟去。

    郝吉领着陈尚、陈操之、顾恺之三人入司徒府,经由侧巷穿堂来到那座遍种小琴丝竹的小院,这个小院陈操之上次就已来过,名叫雅言工茶室,广堂方室,可容数十人,看来这就是大司徒司马昱平日聚客谈玄之处。

    会稽王司马昱亲自立在廊庑下相迎,由司徒府中郞王坦之为陈操之一一引见堂上诸人,尚书仆射王彪之兼领徐州大中正、左民尚书6纳兼领扬州大中正、江州内史五凝之兼领江州大中正、丹阳尹韩康伯兼领豫州大中正、散骑常侍领著作郞孙绰兼侨并州大中正、护军将军江思玄兼领交州大中正、广州刺史庾蕴领广州大中正,还有扬州刺史王述

    散骑常侍谢万、中领军桓秘、五兵尚书6始、侍中张凭、御史中丞顾悦之、西府参军郗、尚书吏部郎五蕴,这个王蕴乃是王濛之子,王皇后之兄。

    在座的还有张墨张安道和范宁范武子,另外王徽之、凌通、诸葛曾、温琳、蔡歆俱在,更奇怪的是竟然还来了两个老僧,一位是瓦官寺长老竺法汰、另一位是剡山高僧竺道潜,竺道潜年过七旬,緽发皆白。

    陈操之随着王坦之的引见,一一向众人作揖施礼,走到6始、6纳身前时,6纳还礼,6始傲然不为礼,陈操之面色如常,依旧彬彬有礼,在座者暗赞陈操之,对6始的傲慢不以为然。w

    陈操之与谢万见礼时,却见谢万身后端从一人,纶巾敷粉,赫然便是谢道韫。谢道韫垂眉低睫,知道陈操之走过来,睫毛亦不抬一下,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这样精彩的辩难盛会她岂能错过!

    这是时隔近两年半之后,陈操之再次与谢道韫相见,前日在谢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现在看到的正是他熟悉的祝英台模样,不禁心头一热,目光在谢道韫脸上转了一下,觉得英台兄容颜清减了一些,下巴尖尖。

    瓦官寺长老竺法汰见到陈操之,含笑道:“陈檀越,老僧企盼早日看到八部天龙的壁画。”

    陈操之道:“一定结此善缘。”

    竺道潜对陈操之道:“支(看不清)度师兄常对老僧说起陈檀越身具宿慧、妙解佛理,今日老僧可以向陈檀越当面请教真如妙谛了。”

    陈操之道:“岂敢岂敢,深公折煞小子了。”

    郗起笑道:“今日是儒、道、释三家一齐向陈子重发难,子重若不尽展生平所学,只怕危乎哉。”

    会稽王司马昱听了,哈哈大笑。

    八州大中正都是儒玄双通的才辩之士,其中尤以韩康伯、孙绰名气最大,又有后起之秀范武子、王徽之,还有两位沙门智者,这样的盛会,纵然是司徒府也是难得一见的。会稽王司马昱显然非常喜欢这样的场面和气氛,踞坐胡床,手捭(看不清,应该是拂尘一类的东西吧)尾道:“今日可谓群贤毕至、少长咸集——”遥对孙绰道:“兴公,当年兰亭雅集,无此之盛吧。”

    孙绰年近五址,犹丰姿甚都,朗声道:“盛则盛矣,犹有憾焉。”

    司马昱问:“有何憾?”

    孙绰道:“若支公与王右军在此,则无憾矣。”

    座中人连连称是,支公玄辩第一,王右军风流蕴藉,少了这二人,难称盛会。

    司马昱亦嗟叹道:“逸少去了京口,支公我前日派人去请,侍者云支公在参研佛理,不能前来。”

    6始看不惯这种轻松闲适,直言道:“会稽王,今日是考核陈操之是否有真才实学,并非清谈雅集,陈操之若是沽名钓誉之辈,就应革除其士籍,本次考核应有庄严肃穆气象才对。”

    司马昱笑道:“陈操之之才吾已深知,此番考核无非诸位见识一下而已,与陈操之氏籍无关,钱唐陈氏系出颖川,两年前就已重归士籍。”

    6始道:“敢问会稽王,既云考核,就有升和黜,若陈操之无法通过考核,又当如何?”

    司马昱显然没有想过陈操之会通不过考核,既然6始这样问,总要应付一付,说道:“依6尚书之见,又当如何?”

    6始道:“若陈操之无法通过考核,即命其立归乡里,终身不得出任。”

    司马昱不悦道:“乃太过乎?”广州刺史兼本州大中正庾蕴道:“当初六姓入士籍之考核,陈操之因母丧未能参加,是会稽王格外恩典,允其服丧期满后再入京考核,会稽王也曾说过陈操之若不能通过考核则革除士籍之语,既然会稽王仁厚,不欲再提士籍之事,那么6尚书所言则不失公允,否则此次考核岂不成了游戏了?陈操之无忧,又如何尽展其才学?”

    庾蕴是庾希之弟,三年前庾希被陈操之气得犯病,声誉受损,庾蕴不借这个机会打压陈操之又更待何时?

十二、揽西子入怀

    司徒府雅言茶室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冷,广堂方室悄然无哆,灶中人表情各异陈尚颇为忧虑,虽知十六弟才华过人,但毕竞面对的是这些鼎鼎大名的玄谈高士,智者千着必有一失,若个六弟不慎被座上名士难住,从此不能出仕,那钱唐陈氏势必一蹶不振。

    谢道辊不想被顾怕之和陈尚看到,谢韶不是对顾怕之等人说过表兄祝英台在上虞隐居吗,所以谢道耙臀腿叠压跃坐在四叔父谢万身后一动不动,谢万戴高冠、披鹤氅,与屏风无异。

    谢道辊听得6始与庚蕴要联手打压陈操之,心道:“子重应该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困境,我且安坐,看子重涉险过关。”视线被四叔父挡住,看不到对面席上的陈操之,只凝神倾听,会稽王司马昱心知五兵尚书6始这是借机泄私愤,只是6始所言在理,庚蕴又附和之,不能不有个交待,司马昱是个温和寡断之人,便问陈操之:“操之以为如何?”

    陈操之朗朗道:“愚以为大6尚书所言极是”说了这一句,停顿了一下,虽不曾目光环视,但堂上诸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尤以6始和戾蕴最为诧异陈操之接着道:“既云考核,非升即黜,操之若不能通过诸个大中正的考核,那便回钱唐做个田舍翁,终生不能出仕,这是黜;若我顺利通过考核,那我有个请求一一”

    6始、6纳兄弟第一念就想,陈操之莫非想借此机会要我6氏答应其婚姻?

    6纳不动声色,这事且让二兄6始处理吧,依他之见,陈操之天才英博、亮拔不群,与葳蕤情投意合,实乃良配,只是门第悬殊,实在是惋惜一“6纳爱惜子女,自6长生去世后,伤心*绝,现在只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