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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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人手里拿着扁担和锄头一前一后簇拥着向后塬上赶去。赵有光虽然上了年纪，毕竟是泥腿子出生，跑惯了。走路还是像风一样快呢！等快到后塬上的时候，又响了四五下枪声。赵有光就让众人跟上跑快一点。到了塬上，人们都傻了眼，在老孟的身边已经躺下六匹狼了，老孟的衣服被撕的不成样子。脸上也有三道血红的痕迹。老猛回头看到救兵到了就又连续放了几枪，可是都落空了。丛林深处一匹狼长声嚎叫，所有的狼便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丛林里。老孟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回头对走到身边的干爹说：

　　“看这些狼多狡猾，居然骗我进了埋伏圈。可惜那匹公狼没有出现，它一直在丛林的深处，观看着这里的战局。刚才的嚎叫就是它了。”

　　赵有光才不稀罕听老孟的那些废话，他说：

　　“你呀！还算命大，能捡回这条命来，要不是如令来找我，说你在后塬上打那只公狼。我这才担心你会出事，就召集人才赶来了。这不刚赶上看热闹。怎样？还打不打？要是再打我们就回去了，等你把狼打完了。我们再来看看你的战斗业绩。”

　　老孟看着干爹生气的样子，就知道“嘿嘿”的笑。让众人把打死的六只狼抗了回去，老孟说剥了皮到我家吃个饱再走。众人每人抗了一匹狼，剩下的人抗了锄头扁担向老孟的院子自走去。晚上吃完狼肉，老孟又喝了一些酒。拿着镜子看看脸上的那三道很深的抓印。得意地自言自语说：

　　“这样就又好看了许多！这样就又好看了许多！”

　　似乎在岁月的光环下，皱纹对老孟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有那些流过血的伤疤才是最好的奖赏。我说：

　　“老孟，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狼群出现？”

　　老孟依旧照着镜子回答说：

　　“谁知道那匹公狼怎么弄来的那帮狐朋狗友。几天不见，就和那么多母狼好上了！看来是真的成精了！那天我送了你到学校后，我就抗了枪去后塬上打算打些野兔来下锅。可是谁知道刚上了斜坡就看到那匹公狼在向我摇尾巴。我知道，他那是在给我打招呼呢！我就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可是我刚追上坡，那匹公狼就消失了，丛林里一下出来六匹壮实的狼来。我知道，我是上了那只公狼的当了。我就拿起枪，向其中的一匹开了枪。本以为它们会吓得跑进丛林深处的，可是它们居然向我扑过来。我连续开枪，随即三匹狼就倒下了，可是剩下的三匹却分开从不同的三面扑来，我就地蹲下，并且拿出了那把军刀，我知道，只要军刀在手，我是不怕他们的。你不是说那上面的梵文会保佑我的。当其中一匹狼向我扑来的同时，那两只也扑过来。我开了枪，没打中。狼就开始一跃跳到我面前，我拔出匕首向它的喉部刺去，顿时就死了，后边的那匹也把口要伸向我的脖子，我睡倒后用脚一蹬，正中它的肚堂下就是一刀长划，肚子和血水就掉了出来。这时候另一只却上来撕咬我的衣服，还用爪子抓我的脸，我一翻身就滚到一边。可是还是被抓伤了。我就站起来看着它，它也看着我不跑。我紧紧地捂住匕首向它逼近，它也用后腿使劲蹬地，我也知道它要扑过来，就在这时候，我向前一跃一刀劈在它的脑门上，脑袋片刻就成了两半。这时候，我看到又有六匹狼出现在不远处，但是不向我靠近。就在远处虎视着。我回头看是你们来了，就连续放枪，本来是打算能打死几匹的。可是狼是狡猾的，没打中。之后的事情你们就赶来了。。。”

　　我看着老孟，老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来，老孟回到家里却拿起镜子对这自己的脸照来照去，一边欣赏着脸上的疤痕。在得意的笑。我说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能让老孟这样高兴。

　　很晚了，赵有光来找老孟要说些事情。老孟说：

　　“如令又不是外人，可以当着如令的面说。要是不公道了还可以请秀才评评理的吗吗！”

　　赵有光怎么也不行，说是私事。是关于你的后半辈子的大事。我说：

　　“那我到隔壁屋子批改作业去了，你们慢慢聊吧！”

　　我不知道赵有光要和老孟说什么事情，而且一定背着我。总之是很晚了谈话才结束。只有老孟的声音，我能听见。他说：

　　“不行，真的干爹。我的腿有毛病。再说了，我年龄也大了她许多的。可人家一定能同意吗？”

　　我不知道老孟说的她是谁，总之是喜事。赵有光走后，老孟来到我的屋子，说了刚才他干爹赵有光来找他，要他和她能成个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说老孟：“这是好事呀！你看你都这么些年了还一个人过，要是有个女人也就好许多的。”

　　老孟火了说道：

　　“好个球呀！我曾发过誓的，不再结婚了。这我还给你说过的。”我第一次看到老孟在我面前说话这么粗鲁。我没在意。继续说：　　　

　　“老孟，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要是萧萧在天有灵，也是这么认为的。取个女人，又不是偷个女人、抢个女人。”

　　“可是她是一个寡妇呀！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

　　我这才知道老孟说的她是谁，她就是村中的有名的漂亮“白寡妇”水娘！

白寡妇水娘
老孟不同意和水娘结婚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因为老孟的心里头只装着萧萧。一个男人要是真的能为一个死去的女人守一辈子的“活寡”，那它就不是男人，而是英雄的男人了！特别是老孟，那件事都过去不知道有几十年了，要是真的萧萧能让老孟念念不忘，那就是说萧萧绝对要比水娘漂亮多了。结论只有这个，才让老孟有所顾忌和忧虑。

　　但是，在这个村子里，可以说十里八村的有哪个可以知道萧萧的漂亮，而水娘的漂亮可是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人们为此特送了她一个外号“白娘娘”。村里的人都知道说《白蛇传》里的白娘娘特别漂亮。水娘和白娘娘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寡妇是不假，主要是人白净的要命。

　　人常说，女人是十分长相九分打扮。可是水娘的美丽漂亮是不用打扮都让所有人是嫉妒的。就连那走路都是翘盈盈的，多了几分鬼魅狐气。背地里的人都说水娘的前世就是狐狸精转世的。有克星哩。水娘不在意。水娘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哪个女人不爱漂亮，那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就连那些刚结婚的小媳妇见了水娘都要夸上几句说，水娘这是越活越漂亮了。水娘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很自谦的说道，你们这是在损我哩。我都是三十好几的人哩，还能再年轻不成，年龄不饶人啊！我倒是羡慕你们这些刚做人家的男人的小媳妇，年纪轻轻的，正是耍性子的好年龄。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如花般的姑娘。那些女人听了水娘的话，觉得还在理。不仅不生水娘的气，还越来越跟水娘亲近了。

　　可是说实在的水娘自己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就是真的到了四十岁也是村中的一朵花。别看你们年轻，可是你们哪里能长成我的这般摸样儿。自己就好像那个三寸金莲一样的美。想到这里，水娘总是会联想到自己的那个被狼吃了的短命男人来。

　　水娘的男人叫关胜。是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游手好闲的赌鬼。对于家里如花似玉的水娘是爱理不理。但是，关胜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个婆娘可是十里八村难寻下的一朵鲜花。不敢说有玫瑰那般好，也能比得上牡丹花了。可是，这都结婚好些年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所有人一直认为关胜的婆娘是准看不准用的。说关胜家里放了个花瓶人儿。关胜后来就对水娘冷淡了许多。每有赌友到关胜家里找关胜时，总爱和关胜的婆娘水娘闲聊几句。私下里就对关胜说，　你怎么会让你的白娘娘夜夜守空房呢？不行了，让小弟给你陪个房。关胜一听这个话就急了，X娘的天，人家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你他娘的还远远的不如畜生了？啊？滚，给老子滚一边去。将来就是把老子的根赌输了也不会把老婆压在赌桌上的。老子对不住谁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对不住自家的婆娘。

　　这些话让水娘听了，水娘好不感动。连着兴奋了几天，就劝说关胜以后不要赌了，身子要紧。好好种地过日子，将来收养个孩子也一样的亲不是？关胜一听便对水娘发火了，便对水娘说，怎么了？耐不住寂寞了是吧？那你就当初别选择跟老子这号人过日子。趁老子外出赌博的时候，寻个野汉子回来给老子瞧瞧看。

　　水娘刚才的那种高兴片刻消失殆尽，转而就是一阵揪心的疼痛和难过。水娘有太多的话想给别人说，可是关于自己和男人的私事怎么好开口。

　　这天，关胜的赌友六子来找关胜要一块去后塬上的赌房去赌一把。每次关胜外出都是在天还没黑之前就回来了。要是赢了，就要给老婆唱上一段很难成样子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花曲子。输了，就乖乖的上炕睡觉。当天晚上，水娘知道夜深人静了，关胜还没有回来。水娘起初还担心，最后竟在担心中熟睡了。

　　村子里每晚都有值夜班的人，是五六个人抬着一面大铜锣在村子的周围转动敲打。因为这一带时常有狼群出没。前些天，村子的几头耕牛就被狼不知不觉中给叼走了，连骨头都没留下。这些年头，能喂大一头牛，一头猪，一只鸡都是难上加难的。　更何况人都吃不上，还让狼吃了。所以，全村人商量一个计策，说是狼是怕火的，就让人拿了火把，同时两个人抗了铜锣，一个人就在不断的敲打。这一招还真灵，村子里的牛羊就很少再出现丢失的了。

　　这时不知道是几更天了，村中的铜锣突然响的震天动地。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男人们手里拿了锄头和扁担出了院门向锣声密集的地点跑去。锣声是在村口，已经围了许多人。围成一个大圈，里面的空地上是一堆撕碎衣服和一只布鞋。赵有光环视一圈，不知道这是谁的衣物。便说你们谁能认出这衣服和鞋子是谁的？所有的人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地上的衣服是谁。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再说。就让人在衣服边边上架了火堆。让几个人看守着。

　　第二天，天不亮，村中狼吃人的事情就像开水炸开锅一样传的沸沸扬扬，扬扬沸沸的。关胜的婆娘便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向村口几乎是爬来。眼睛肿的像个大核桃，失去了往日的白娘娘的姿态。变得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一样了。

　　昨晚，被狼吃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关胜。

　　那一晚，黑虎和关胜他们正玩的起兴。关胜赢了不少后就说天太晚，要回家。其实，那时候已经天黑了。外面由于不是满月，月亮没有光，像一条线一样挂在树枝上。关胜便走出赌场，一路上像喝了蜜似的，还有点载歌载舞了。全不知道这时候狼群就在后面跟了许久了。等到快到村口的时候便扑上去把关胜给活活的撕碎吃了。

　　水娘就报了那些撕碎的衣服和那一只鞋子。还在不远处发现一簇弯弯的*，一块包了抱回院子焚烧了。然后，装在关胜结婚时送给他的梳妆盒了。再然后放在梳妆台前，水娘就这样看着关胜，给关胜守孝了三年。

　　在关胜火化后，水娘找过老孟，要老孟一定帮关胜报仇。水娘就是要老孟打死几匹狼来给关胜做陪葬。老孟就慷慨的答应了。就把打死的那匹母狼和俩只小狼崽子的狼头放在关胜的“棺材”面前。水娘就对关胜说你就安息吧！然后就把关胜和三个狼头一块埋葬在院子的后面。

　　水娘就从此认了老孟为大恩人。说将来一定要报答老孟。之后，水娘就经常来老孟家给老孟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全不把老孟的屋子当作是别人的，就好像自己的屋子一样。老孟的衣服破了，她给补。老孟有时候都觉得不好意思。跟我开玩笑说，要是关胜活着，指不上还要和我孟长春干上一丈呢！但是，老孟说话还是挺严谨的，不像开玩笑。他说水娘是个好女人，一个人守着空房，也是怪可怜的。

　　我说老孟你是不是心疼了？老孟不语，就是默认了。但是老孟人比较正直，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就是不能忘记曾在萧萧的坟前发过誓言。他认为他不能做背叛萧萧的事情。那样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男人应该说话算数的。我说老孟要是萧萧活着的灵魂要你取了水娘，你愿意不？老孟不说话，对于这个问题老孟沉默了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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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荡漾
“如令，今天我就这样的称呼你一次。你不会建议吧？总觉得叫你先生，先生的，我有时候觉得特别别扭不说，好像我也是一个小屁孩似的。”

　　老孟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