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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苍之茫-第6章

小说: 苍之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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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老伯!但问大渡口何去?”

  “此道下,左转约摸一里路,见众水船停泊之处便是大渡口了。”老伯替云逸比划道。

  “多谢老伯指点,我便就此去。”言罢,转身朝大渡口行去。柳家马夫见他离去,牵起缰绳心道:“这少年怎生得如此面熟?”车内月禅闻言轻声道:

  “王叔,你识得他么?”王叔懒懒道:

  “想不起来啦,大小姐,前面便是客栈,歇息一日再赶路吧。”柳月禅闻言莺声道:

  “王叔辛苦了。”

  “驾!”柳家马车朝前方客栈而去。

  待按柳家马夫所指之路而行,片刻过后,云逸果见一众水船停泊之口,便上前朝一身着水服的人打探道:

  “在下初到益州,欲求一劳活糊口度日!”那人身材中等,约摸三十好几,但却生的很是亲近。见云逸身材高大;喜道:“好极,好极,我乃这里的泊头,这正缺人手,你便替做搬运,五铢一日,可否?”云逸心道:“这活虽苦,但我初涉江湖,先寻一活糊口,再谋出路!”便道:

  “在下欲做!还请。。。。。。。”

  “好极,好极!”那人见自己幕得打断他话,便问:“还有话说么?”

  “在下已两日未食,还请。。。。。”那人笑道:

  “小兄弟莫要再说,来我这替活之人大多同你处境相识,你便拿着这三片竹牌去那木屋,吃饱再来替活,我这活虽苦,但吃饱喝足不成问题,还能攒的少许家贴钱。”云逸闻言作揖道:

  “多谢兄台!还请赐名。”那人微微一笑,道:

  “不用这般客气,唤我刘泊头便是!”

  “多谢刘泊头!”说罢,接过竹牌朝木房走去,木房只坐着一名老汉,见云逸面色惨白,唇干齿咧,已然空腹多日,便唤道:“竹牌拿来,以后每日食一顿,便要交我一片。”云逸对他点点头,抽出一片竹牌递了过去。

  那老头接过竹牌便从后面的竹篓里拿出一大碗米饭,米饭上摊着清润可口的空心菜。云逸见状,更觉腹中饥饿,便要伸手去接,哪知老伯收回米饭说道:

  “这碗米饭乃今日第一顿,你今日还可食两顿”说罢,从身后的竹框里拿出一个红薯放到碗里道:“我便送你一个红薯!”云逸见那老头虽年事已高,但满脸慈祥,和蔼可亲,心下一阵感动:

  “多谢老伯!”说罢,接过米饭蹲在老伯身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老伯见他狼吞虎咽,又望他虽然衣物破败不堪,但质地不差,便道:“你家出状况了么?”云逸正在吃食,经此一问,挂着杂乱空心菜的嘴突然停下。忽然想道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低头瞧着碗里的红薯和空心菜,眼眶一红,顷刻间哽咽了,那老伯见状道:

  “你堂堂七尺男儿,莫要软捏!百年前孟子有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云逸见这老伯谈吐不凡,点点头继续吃食起来,待得片刻,满满一大碗米饭已被舔食干净。待碗里最后一根空心菜也被他吸入口中,便对那老翁道:

  “老伯,我便去替活了。多谢老伯的红薯。”老伯闻言一笑,默默点头。云逸说罢走到渡口,与那刘泊头打了声招呼便扛着一包货物。那老伯远远望着渡口这些运工,叹道:

  “乱世未到,人已萧条!”

  云逸抓起重物,略觉轻松,便扛两袋来回。待扛得一个时辰后,云逸便将这上百袋货物全部搬完。却未歇息,转而帮其他人扛运。刘泊头见他这般心善,极是欣赏。便走道云逸跟前问道:

  “小兄弟,如何称呼?”云逸此时正被官府通缉,便放下货物作揖道:

  “晚辈逸云,刘泊头找我甚事?”那泊头轻拍他肩膀道:

  “我望你搬运多时,却未吭一声,也未停歇,是否心中藏苦,大可跟刘某道来。”云逸望着刘泊头,见他很是看顾自己,感动道:

  “刘泊头,在下月前爹娘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逸云流亡多日,得刘泊头收留,感激不尽。”刘泊头拍着他肩膀劝道:

  “天化阴晴,月为圆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逸云兄弟莫要如此气丧,应当替你爹娘报仇雪冤!”云逸闻言,心下觉着刘泊头与那老头虽穿着平平,但胆气和胸怀都在他之上,便惭愧答道:

  “在下何尝不想替爹娘伸冤,何尝不想寻回家人,但我即无银金,又无官护,如何得以雪冤?”刘泊头闻言摇摇头:

  “恕刘某直言,钱财官职乃身外之物,如今绿林军乍起,天下大乱。林某便问:你在这茫茫乱世中,银金何用,官职何用?”云逸经他一问,恍然大悟,心下叹道:

  “刘泊头说的是极,这茫茫乱世中,银金官职何用?”他甚觉刘泊头气度不凡,便作揖道:

  “还请刘泊头指点在下!”刘泊头闻言一笑,转身对着那些渡口运工道:

  “茫茫乱世,百姓置身水火,如若仅打点自己,视为平民。打点这些渡口运工,便为善家。如若能打点天下百姓,方为真英雄,大丈夫!”云逸闻言,甚觉刘泊头所说有理,男儿心装天下,方位真豪杰,真丈夫。心中一盏油灯亮起,但忽而又灭,便对刘泊头道:

  “心装天下,但无奈在下与百姓等同遭遇,已然自身难保,如何解救他人?”刘泊头笑道:

  “刘某先前见你臂力过人,又知晓四书五经。今日你听着,我便给你道条明路。当下乱世,唯有潜修武墨,以兵法之术领军,以绝世武艺行善!”

  云逸闻言浑身颤栗,久久不语,他自打小起便只认为金银官职有用,却忽略了打小修习的文韬武略。自己虽然饱读圣贤书,却已然书困书,教而教。若非刘泊头点化,自己便就这样默默老去。易经有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刘泊头之言非创世言论,百年前《大学》有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便对刘泊头恭敬道:

  “逸云明白,我当发奋忘食,乐以忘优,不知老之将至。”刘泊头见他已然摆脱困惑,拉着他走道大渡口江边吟道:

  “秦皇毕竟是雄才,北筑长城南岭开。铧咀劈湘分半璧,灵渠通粤上三台。江山一统泯畛域,工匠联翩作主裁。传说猪龙深作孽,英雄伟绩费疑猜。”又转头对云逸道:

  “久者事竟成也!”云逸闻罢默默点头。又闻他说道:

  “吾理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云逸闻言震撼不已,便问道:

  “敢问刘泊头,高姓大名!”刘泊头闻言便对他笑道:

  “吾观之天下之大势,英雄辈出,才略华秀,你便可称我刘秀!”

  “刘秀大哥,逸云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书!”刘秀悦道:

  “我非韬略之才,那递你饭食的老伯虽已老迈,但论雄才大略,兵法算术,看破天下,无一能与之抗衡!”逸云闻言惊讶不已,见那木屋老伯双手背后,缓缓走到他与刘秀跟前,望着潺潺流水吟诵:

  “我辈天下苦汉久矣……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藉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云逸但见这老者气宇不凡,才华卓越,便作揖道:

  “逸云不才,还望老伯高姓大名!”那老伯望了他一眼,未答话。却闻刘秀说道:

  “他乃吾师,姓李明通。说来惭愧,在下于新野遇到家师,他乃宛县人(今河南省南阳市)。”云逸再望这老伯,颧骨高耸,目光炯炯有神,便躬身道:

  “逸云不才,未识得李伯伯,还望见谅!”李通见他虽年少,但为人坦荡,善学之极,叹了口气,道:

  “你虽遭难,但自古英雄出生低,你可愿与我等起事?”刘秀此刻也望着他。云逸大惊,他已然知晓他们口中的起事,即为造反。而他爹爹谢明德便是因被诬陷与绿林军统领造反而抄家灭族,从而家破人亡。刘秀见他情绪激动异常,正欲问他。又见一年过四十的大汉带着几人走来,便对云逸道:

  “这是家兄刘寅,已然起兵,称号拄天都部。”云逸见此人高个身材,鹰眼隆鼻,国字脸,霸气之感甚足。又望这一干人等虽是逆反之徒,但无论胸怀、志向、眼光都在他之上,便对刘秀、刘寅、李通深深作个揖,沉声道:

  “刘秀,刘寅大哥,李通伯伯。逸云极是敬重你们,但家父正因被诬陷与绿林军逆反而惨死。逸云。。。。。”云逸说到此颇为激动,稳了稳情绪道:

  “逸云万万不能随你们起事,家父在天之灵如若知晓我参予起事,他便永世不得安宁,永世都要背负与绿林军造反的冤债!”

  刘秀一干人见云逸举止有礼,言语坦荡,颇为孝敬,极似官宦子弟。又听闻近日长安太傅满门抄斩一案,便问道:

  “你家父可是大汉太傅谢明德?”云逸见刘秀一干人毫无保留得与他论世,便坦言道:

  “在下谢云逸,家父正是大汉太傅谢明德!”李通闻言道:

  “你便是谢明德之子?老朽极是敬重你为父,当下朝廷,老朽仅佩服二人,其一便是你家父谢明德。其二,则是当朝骠骑将军饶福康。二人一文一武,得一可安天下,乃不可多得的罕见之才!”云逸见李通也识得家父,颇觉亲切道:

  “李伯伯,在下既已知你们乃起事之人,顾及家父在天之灵,万万不能与各位再聚。一饭之恩,云逸日后必报!”说罢,即要离去。刘秀见他这般孝敬,便道:

  “你文韬足以,便凭此佩可得一名师授之武艺,切记,大丈夫,胸怀天下才是。”说罢,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紫色玉佩,还有几百株铜钱塞到云逸手里。云逸见状,跪拜下来,低头道:

  “刘大哥、李伯这般教导云逸,如若我在接这钱财珠宝。实在受之有愧!”刘秀见他这般坦荡,劝道:

  “你莫要有愧,钱财乃身外之物,修心习身方为上道。而这玉佩乃寻师之用。那名师已然半百,却未收得一徒,非藏而不授,乃无可授受之人矣!”云逸闻言,已然明了他的意图,他见刘秀这般相助于他,已然不能再拒绝,便道:

  “多谢刘秀大哥再造之恩。”李通见云逸虽年纪轻轻,但已然怀有当世豪杰的气质,与刘秀一干人拉他起来吟道:

  “反刃相酬是匹夫,安知突骑驾群胡。

  有心为报怀权略,可在於期与地图。”

  他又望了一眼云逸,说道:“这首诗乃战国剑士荆轲所作,你可与之参鉴。便拿着这紫夜玉佩去幽州寻荆轲剑道传人荆苍。”云逸接过铜钱玉佩深深鞠了一躬回道:

  “云逸身负爹娘等数十人重冤,又与令妹失散,官府之人都在抓捕我,我这便动身前往幽州寻得荆前辈习武!”刘秀一行人闻言点了点头道:

  “前方有一驿站,可雇马匹。马行幽州,半月便到。荆前辈久居幽州悬竹山。你拿此佩交予他,必授之武艺。”云逸点点头,与刘秀三人纷纷道别,朝驿站走去。刘秀见他孤身而去的背影。与李通道:

  “此子心存正念,很是难得!”李通闻言点点头,又道:

  “难得如此善念!我等已老去,谢明德得此一子,想罢甚觉安慰。”言罢,纷纷商议密事。

  云逸将玉佩藏实于怀里。见自己一身衣装破烂不堪,便寻进一间生意兴隆的布店。这店客人甚多,那身着锦缎的老板见云逸进店,手上又拽了几百株铜钱,便客气道:

  “这位少家,莫是买布么?”云逸闻言点头。:

  “我这各种布料都有,您便选一布料,便划尺裁做后算钱,第一摆为麻布,第二摆为丝织,第三摆为锦缎,第四摆位扬州丝绸,望您这身子,麻布需约三株铜钱,丝织需七株,锦缎需二十株,扬州丝绸需四十株。”那老板熟练得替云逸介绍。

  “便裁个丝织的。在下便去买马,稍后支钱,但问驿站何去?”那老板答道:“前头过去,到巷头,右边下去便是。”

  “多谢。”说罢,按那店家老板所指之路行去。店家老板正欲回店,但见一位身着淡绿色素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两名贴身丫鬟,心下一喜道:“正主来儿了!”

  “这位大小姐,来买布么?”那女子闻言,轻抿玉嘴红唇,一双明月秋水般动人的眸子望了他一眼,修长如雪般的脖颈上绕着丝绸般滑柔的秀发,轻轻点了点头。那店家老板却是望的痴了,直勾勾地看着那女子。身旁的两名丫头甚是鄙夷道:

  “你卖布么,不卖我们小姐便走了!”那老板缓过神来,赶紧上前跟那小姐滔滔介绍起来。

  云逸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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