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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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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正好有充裕的时间为去普林斯顿多做点准备。” 
我低了眉听着,心里一阵郁闷。 
有些事就是这样,出了问题,领导就需要找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以表示重视和关心这件事。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该负责任,抑或是平白无故地被冤枉了,其实没多少人会在乎。 
此刻,宋薄引说得相当委婉,算是提供了个台阶让我自己下。 
我要是会做,就该顺水推舟,以去普林斯顿需要时间准备为理由,自动辞去辅导员的职务,给系里系外一个交代,自己也可以及时置身事外,省去许多麻烦。 
可那时的我,到底是太过自信,只仰了脸认真地答:“季洁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些天一直很难过。 
事后也仔细想过,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反常情绪,没能及时加以开导,的确是我的疏忽。 
不过,季洁做我的学生也蛮久了,向来又很懂事,我一直很喜欢她。 
目前她的心结还没解开,一下就对她撒手不管,我始终是不放心。” 
“主任,宋老师,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帮她调整好心态,积极回到班上去,行吗?”我诚恳地望着眼前的两位长者,想想,又补上了一句,“要是换个新辅导员,恐怕对季洁一点帮助都没有。” 
“杜辰薇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讲究个认真负责到底,你看……”宋薄引对系主任说话,看似在赞同我,我却捕捉到他脸上的丝丝不以为然。 
系主任看看我,正要开口,蓦地被敲门声打断,不知谁在门外说:“主任,季洁的母亲来了,想找小杜,看样子特别着急。” 
“让她过来吧。”系主任开了门。 
很快,季母进门来。 
很奇怪,前次见到她时,她对我还很客气,今天却是从一进门就一路瞪着我。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个“俏黄蓉”(2)       
“啪”的一声,季母从包里拿了个厚厚的日记本丢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大声说:“杜老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老师的!我家囡囡那么单纯个孩子,你鼓动她去主动追男人,主动送上门去给别人糟蹋?现在她搞成这样,你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你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心!” 
“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宋薄引大约怕季母说出什么难听的,飞快地打断了她。 
季母看看系主任和宋薄引,好像才缓过点劲来,“你们是系里的领导吧,正好,我要投诉!” 
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季母有板有眼地开始哭诉:“我家囡囡本来是个多好的孩子呀,在家听话,在学校读书也棒。 
你们也知道的,她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的。 
现在怎么样,突然就闹得要吞药自杀!从医院接回家,跟她讲什么她都不听,就知道一天到黑抱着本书看来看去。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的是谁,她死活就是不讲。 
问急了,她就哭,还说什么自己是大人了,不用我们管。” 
“孩子这样,我们做父母的又急又怕呀。 
万一囡囡再想不开,再去寻死,我……我也不活了。”季母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没办法,我只能拿了囡囡的日记本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结果没发现那个男的是谁,就发现里面写了一大堆歪理。 
这个什么辅导员,竟然跟我家囡囡说女的要主动追男的,什么真心付出最后就会幸福?还说什么大学生是成年人了,不一定什么事都要对家长讲,做什么事他们都有自由。” 
“也只有我家囡囡那个傻孩子,才听信她这些鬼话!”季母“噌”的一下站起来,越发激动地一手指了我,“让你们领导评评这个理。 
女孩子主动会有好事?只会被人家看轻看贱!孩子长大了不要大人管?那还要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干什么!这样不负责任乱教学生的老师,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你们应该马上撤她的职,免得以后再教坏别人……” 
平静地看着季母,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每个做父母的,碰到孩子吃安眠药自杀这种事,再加上孩子不肯对他们坦白,八成都会急得方寸大乱,烦躁之下责怪他人吧。 
回想起来,那些话,我确实对季洁说过,可后面还有很多补充说明的言论。 
也不知季洁日记里到底记下了多少。 
季母断章取义,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误解。 
思索间,也没注意系主任跟季母说了些什么,就见他把季母送出了门。 
办公桌边,宋薄引脸色很不好,沉了声音,“杜辰薇啊,早就跟你讲过,平时为人处事要仔细谨慎,尤其是做辅导员工作的。 
不能说你年纪轻,有什么新鲜想法就对学生想讲就讲。 
你是无心说的几句话,学生可能就记住了,当了真。 
到后面出了什么乱子,家长不会说自家孩子天真幼稚,只会怪到做老师的头上,你懂吗?” 
“宋老师……我明白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宋薄引的经验之谈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你坚持不肯主动辞职,就等系里的通知吧。”宋薄引大约也被季母弄得很烦,说完这话就走。 
我匆忙追上去,“宋老师,我记得你说过,做任何事都要尽心尽力,不要轻言放弃。 
所以季洁的事,我一定会尽力解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称职的。 
也证明——宋老师你推荐去普林斯顿的人,绝对不是那么差,连做个辅导员都做不好。” 
宋薄引仿佛被最后一句打动了,停了步子,说:“好吧,我会跟系主任说几句。 
还有,办签证的那些材料,你回去准备一下,尽快交给我。” 
“好。 
谢谢宋老师。”目送宋薄引离去,我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当初我对季洁说女孩子不要主动,是否今日她就不会落得这般结局? 
如果当初我够机敏,看出她已深深坠入爱河,正处于智商为零、失去正常判断力的阶段,我一定不会轻率地说出那样的话。 
可惜,世间的事,总是经不起假设。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个“俏黄蓉”(3)       
“辰薇,这件事要我说,压根儿就不关你的事。 
现在的学生,从小就被父母宠得什么都有,没受过什么挫折,心理承受力太差。 
一失恋就闹自杀?要是大家都像这样,那中国人口早就不用政府制定什么计划生育国策来控制了。” 
旅游回来的周瑾,容光焕发,已完全从陈瀚生的阴影里走出来,一边做Pilates,一边眯了妩媚的丹凤眼笑对我说。 
“什么辅导员,不干就不干!工资少,杂事倒挺多。 
学生出了点事,又是第一个被推出去挨家长骂的,这是什么世道!”老妈也不知打哪儿知道了季母到系里告状的事,当时就怒了。 
我默默仰望天空,想象中远方的李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疼惜地抱抱我的肩,说:“到底是个小女孩,你能帮就帮吧,可自己也别太辛苦。 
不然你瘦了,我会心疼的。”然后我会倚到他胸前,感受他的温暖,获得无限信心和力量。 
这些天从白天到黑夜,牵挂着自己心爱的人,诗意的说法是“幸福地忧伤着”,现实的情况是“经常发呆加失眠”。 
然而,思念归思念,担心归担心,地球依然在转动,还是需打起精神做好自己的事。 
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询问了季洁同寝室的人,大家异口同声说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又去见了季洁,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意中人的情况。 
季洁竟是死心眼,宁愿哭,也不肯回答任何问题。 
告辞时,我看到沙发抱枕下压着一本书,一个素雅的书角露出来,上面有个“源”字。 
《源氏物语》——寒假时季洁和宋剑桥一起翻译的书。 
回想起季洁过年时改成娴静可人的着装风格、开学时季洁说“跟他一起,只会学习越来越好”、很久以前季洁说“宋老师,你是我的偶像”…… 
一刹那,一连串的琐碎片段在我心头飞快掠过,如散落的珍珠,被一根隐形的线连起来,形成一条完整的项链——季洁,喜欢的那个人是宋剑桥? 
带着疑问,我急急拨了宋剑桥的电话,没人接听。 
看看课表,我索性直接冲到他上课的教室门口,等下课铃声响。 
宋剑桥依旧和这段时间的表现一样,看到我调头就走。 
追过去挡在宋剑桥面前,看看他略显憔悴的脸,我对自己的推测更确信了几分,“我想跟你谈谈,关于季——洁。” 
“没什么好谈的。”宋剑桥抬眼瞧瞧我,一转身进了旁边的教师休息室。 
我跟进休息室,随手关好门,拖了把椅子郑重地在宋剑桥对面坐下,“我知道,季洁对你很不一样。 
而且,她到现在还是很固执,钻牛角尖……” 
在某种程度上,我幻想着季洁和宋剑桥只是情人间闹别扭大吵了一架,只要有一方肯低头认错,就能和好如初。 
然而理智上,我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太低。 
“她有什么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宋剑桥漠然地打断我。 
季洁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倏地闪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故意冷笑一声,“做老师的,对仰慕自己的女学生始乱终弃,弄得她吞安眠药自杀,还说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两个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 
为今之计,只有使诈,引宋剑桥自己说出来了。 
宋剑桥清秀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意,“什么叫始乱终弃?我早说过不会喜欢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贴上来,能怪谁?” 
果然,和季洁有纠葛的人是宋剑桥! 
“可是季洁说……”记起那晚季洁黯然心伤的言辞,我逼视着宋剑桥,“你明明说过爱她的,还说她是你见过的最纯洁的女孩子。” 
“不错,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宋剑桥满不在乎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润喉,“至少在她傻到为所谓的爱情自动献身的时候,她确实是个干净的女孩子,也确实值得别人说一句爱她。 
只不过,现在没感觉也没兴趣了,当然是分开来最好。” 
瞪着眼前的人,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人是宋剑桥,那个曾经纯情得把一张讲座的票塞给我就会脸红的宋剑桥?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个“俏黄蓉”(4)       
明明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欢对方,面对她的主动靠近,偏偏要顺水推舟地玩下去。 
一时高兴,顺便说两句情话哄骗哄骗她,弄得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真爱。 
再一时高兴,干脆利用她纯真的感情,顺便诱奸一把,坦然觉得对方为爱情献身?而今,厌倦了,玩腻了,就说不要她,说自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逼得她伤心欲绝,情愿以死来结束失恋的痛苦。 
这个男人,如此恶劣地玩弄别人的感情和身体,还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是始乱终弃,真正是无耻到极点!怎么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宋剑桥? 
我正发怔时,宋剑桥猛地转向我,眼神像尖锐的刀刃,夹着厚重的寒意刺过来,“杜辰薇,不要装成一副吃惊愤怒的正经人模样。 
你想说我无耻就说吧。 
我再无耻,也不会像某些人,表面上是端庄善良的淑女,假惺惺地对谁都很好很关心,其实骨子里淫荡成性、不知廉耻,做的事更是一件比一件肮脏下贱。” 
“宋剑桥,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生平第一次,我听到别人用这样恶心的字眼来指桑骂槐地说我,热烘烘的火气噌噌地蹿上胸口。 
“说清楚?”宋剑桥上上下下扫视着我,忽而极暧昧地压低声音,“说你和你那位怎样的淫乱放荡,还是说你是怎样耍尽手段得到去Princeton的机会?” 
我昂然迎上宋剑桥赤裸裸的审视目光,“我和李哲怎样是我们的自由,不关你的事!至于去Princeton,不是你希望的吗?你自己也说过,你爸爸看过我的论文,说写得很好。” 
“是啊,你要怎样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宋剑桥恶狠狠地望着我,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杜辰薇,你既然自甘下贱,就不要摆出一副贞静纯洁的模样来骗所有人!” 
“爸爸说你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最得意的弟子,真是至高的评价呀!从前我还傻到为你高兴,以为爸爸看重你是好事。 
其实是什么,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宋剑桥咬牙切齿地一句句说着,眼睛都有些红了,“我问你,爸爸即将在《Asian Studies Review》上发表的文章,凭什么把你的名字写在‘第二作者’一栏里?一个硕士生的名字,能登在国际性学术刊物上,也算咱们系头一回了。” 
“再有,季洁出事,系里要你辞职,爸爸凭什么一个劲地帮你讲话?季洁的妈来闹成那样,爸爸还说你年纪轻,处事不周是难免的,说相信你有能力把季洁的事完满解决,要系主任再给你个机会!杜辰薇,长得漂亮是你的资本,你就用你的身体去换取一切吧。 
你放心,我不会戳穿你,我只会鄙视你!”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理智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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