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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福晋吉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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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觉得奇怪,向来对女人没什么真感情的主子,为什么会顺着誓不两立的老福晋之言,收了一名小丫头进房?虽说这丫头是清秀、漂亮了点没错……
“倒掉它!我不想说第三遍。”德伦的口气严厉起来。
他是一名将军,不能教女人的一碗甜汤坏了规矩、让自己心软!
“是。”
保禄不再废话,立刻端起甜汤退出屋子。mpanel(1);
晚间,淡淡的月色映照在窗台前, “知津楼”
后方的小阁内早已熄了灯。
不在乎里头的人儿是否已经安睡,小阁的门被男人一把推开。
“这么早就熄灯了?”
脱了鞋后,径自翻身上床,却察觉到床上的人儿蜷起了被子,已经退到床的另一头,似乎有意拒绝他。
“怎么?”下床剔亮了灯,德伦的脸色僵硬。
“不方便……”
苍白的脸蛋有一半埋在厚被子里,这是金锁头一回拒绝他。
“有什么不方便?!”他故作不懂,欺身上床扯开她紧里在身上的被子。
“贝勒爷——”
她面无表情、白着脸、平着声求他。 “我的月事来了!”
说出这话儿同时,她的心口辗过一阵酸涩。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孩子……
打从贝勒爷一进房,金锁就嗅到他身上的香气,那是白天她上暖阁时没闻出的味道,她知道,这就是老嬷嬷口里说的“麝香”了。
“月事?”他的眸子变浓。 “那也不必躲到床角。”
“我身子不舒服。”她轻声说。
她的脸色是苍白了些许。“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找大夫来瞧瞧。”他道。
“不必了,我歇几晚就好。”她道,别开了脸。“请贝勒爷回厢房就寝。”
她的拒绝虽然淡的不着痕迹,在他看来却很明显,白天,她上暖阁来扰乱他的情绪,这会却故作清高,用身子不适当借口拒绝他靠近。
“回厢房?”撇起嘴,他无声地冷笑。 “我可不习惯一个人睡!”阴沉地道。
她无言地望着他。
“不让我上床,那就别怨我找别的女人。”他接下道,口气冰冷无情。
金锁记起在“知津楼”里见过的那一幕,当时在房中的是一名烟花女子,他指的,是他会召妓吗?
“金锁不敢怨贝勒爷什么,”淡淡地回答,她清亮的眸子盯着床上的鸳鸯枕,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金锁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妾,连替贝勒爷延嗣的资格也没有。”
柔柔的言语一字一句吐出口,是那么轻之又轻,仿佛在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意思?!”他质问,脸色僵硬。
抬起眼,她静静地望住他,好一会儿终于幽淡地开口。 “总有一天,贝勒爷会找到称意的女子为您、以及恭亲王府延嗣,那个人,当然不会是金锁。”
这么说,不是要求些什么,而是把事实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让自己死心。
明知道这么直接的冲犯必定惹他大怒,可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因为她并不图什么, 自始至终,她只是很单纯地私慕着他,很单纯的……
“这是我早就说过的!怎么?你以为我会改变心意?”他硬着声,冷冷地道:“凭什么?!”
“是啊……”她笑了,笑容无声而且苍白,“金锁知道,所以,请贝勒移驾厢房。”
“你以为你是谁?!”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气立刻捏伤她的手腕,他沉着声冷酷地道:“跟我来这套?!你还嫌太生涩!”
撂下手,他冷着脸扔下她,转身离开小阁。
瞪着手腕上显而易见的瘀痕,咸咸的泪水无声地滑下金锁苍白的颊畔……
一切如果可以从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仍然会这么傻……
可她明白, 自己的心痛不会稍减, 只因为她仍然会爱上他。
盛怒中离开小阁的德伦,一回前厢房立刻唤来府里的向总管“给我上‘百花楼’找一名花妓,立刻!”他脸色阴沉地道。
狂烈的火气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但是那丫头自以为得宠、竟然敢违逆他!那么,他会让她知道她的失策即使是他的小妾,只要不再拥有他的宠爱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名下贱的奴才!
恭亲王府的向总管不敢冲犯主子,没去回报老福晋,就遣人上妓院找来了一名花娘。
他向来害怕这个年少老成的主子,甚至比敬畏老福晋还要畏惧三分,对于德伦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向总管找来的妓女是“百花楼”里的花魁,名唤春媚。
“百花楼”里原有的花魁数日前从妓院里逃走,春媚是这几日被妓院老鸭拉上台面的“花魁”。
虽说是个花魁,可毕竟是临时顶替的。春媚见过的世面不多,她的容貌虽然艳丽,却不足以倾城,顶着这个花魁的头衔没几日,随时担心有人抢走她“花魁”的地位,因此心机比较多、人也贪婪。
“贝勒爷人呢?我等了好久,怎么还不见贝勒爷?”在厢房里等了一刻钟,春媚忍不住跑出房外,要求向总管留在屋外伺候的丫头,找向总管回来。
如果能迷住这位富贵权重的贝勒爷,往后她要什么没有?更不必担心有谁敢同她抢那花魁的位子!
“爷还在暖阁里办事,晚些才会进屋,你就慢慢等吧!”无端被一名花娘叫回“知津楼”的厢房,恭亲王府的向总管皱着眉头答。
向总管自己也弄不清楚,方才贝勒爷明明要,他快点把女人找进府,现下却又回暖阁处理公务——当真诡异啊!
往常贝勒爷召妓是为了激怒老福晋,可现下贝勒爷召妓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小金锁?
向总管摸摸鼻子,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总管大人,您行行好, 人家都来半天了,或者爷还不晓得呢!”春媚嗲着声央求向总管:“您去唤声贝勒爷,让爷回房里歇着,可别忙坏了身子。”
“这话我可不敢跟贝勒爷说!”向总管冷笑,他可不至于被一名窑子里的花娘利用。 “爷在暖阁里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你还是在这儿耐心等着吧!”
说完话,向总管就转身离开厢房。
春媚气的咬牙,却也无可奈何。一个人等在屋子里,正百般无聊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瞥见柜子上搁着用一把红丝线系住的小金锁——“哟,哪来这玩意儿啊!”
随手拿起那把金锁,见是一把纯金打造的金钥匙,春媚起了贪心。
“就这么随随便便搁在柜头上的玩意儿,不过是一把‘小’锁匙罢了,像这种富贵人家,就算拿走也没人会在意吧!”她盯着那把精致可爱的金锁,两眼发亮地喃喃自语。
接着她就伸手拿起小金锁——把不该是自个儿的东西藏进口袋里。
第七章
金锁除了承担“知津楼”前院洒扫庭园的工作外,还得擦拭、清扫整幢楼内的厢房,只除了贝勒爷的厢房例外。
白天德伦在暖阁里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进房打扰的。现在他已经不再进金锁的房,金锁知道这几日他都召妓到王府陪宿,为了这件事,老福晋已经快气疯了!
至于她,她不能有什么感觉、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感觉……
“恭王府这么多的奴婢,怎么你还必须做这种工作?”
背后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住了金锁,她回过头,看到上回在前厅见过的男子,这回男子后方还跟了一名身着宫装、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
金锁望着男人,她想起他身上有一只小金棺,她想开口问他有关金棺的事,可因为还有总管陪着,金锁不敢开日僭越。
“怎么见了人也不会请安?!”那年轻女子睥睨地瞪住金锁好一阵子,然后才转头问男人。
“你认识她?她是谁啊?”
“禀玉格格,这是咱贝勒爷的——”一旁府里的向总管立刻回禀问话的女子,可话到嘴边,他顿了顿然后才接下道: “这是咱贝勒爷屋里的丫头。”
“向总管,你想说的是‘小妾’吧!怎么顿了会儿就成‘丫头’?”允堂撇起嘴嗤笑。
“小妾?!”玉格格倏地眯起眼质问允堂。“你是说——这个全身只长骨头的丫头,是恭亲王府贝勒爷的小妾?”
“还没进门不必急着勾心斗角,”懒懒地回过头瞪了玉格格一眼,允堂咧开嘴慢条斯理地道:“你未来的夫家还不见得是恭亲王府,嘴上留三分口德,不但积福还能修慧。”
未来的夫家?金锁的心凉了半截。
这位粉雕玉琢的格格,原来是恭亲王府未来的少福晋。
望着对方骄傲美丽的脸庞,金锁垂下脸,压抑自己心底的自卑和自怜……
是呵,像这样身份的女子,才是能为贝勒爷生下子嗣的适当人选。而她,她不过是路边一株野生的芒草,居然可笑地怀了痴心妄想……妄想匹配贵为人中龙凤的主子。
抬手揪住自己莫名疼痛起来的心口,金锁呆呆地瞪着地面。
听到允堂的风凉话,玉格格气的眯起眼睛“你——”
“贝勒爷!”眼看着情况尴尬,向总管忙打圆场道: “玉格格,咱们贝勒爷大概还在暖阁,不如两位先请至前厅等候,待奴才请爷去。”
听到向总管唤那名男子叫“贝勒爷”,一股失望混合着释然,从金锁的心底涌出。
原本以为他身上的小金棺会跟自己身上的金锁有关系,可对方是个贝勒爷啊!再怎么痴傻,她也不认为自己会与一名王府里的贝勒爷有关系。她嘲笑自己又一次的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那必然只是个巧合!毕竟身上带着小金棺的人太多了。
“咱们进这座园子就是想见你的主子,否则方才在前厅等就成了,也不必费事走进来!”玉格格斜眼瞪住金锁,冷冷地对着向总管道。
她虽然讨厌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允堂,如果不是因为她想嫁进恭亲王府、得靠声威日隆的佟王府助一臂之力,她大可不必忍气吞声。
玉格格跟允堂是表兄妹的关系。恭福晋是允堂的姑母,也是玉格格的姨母,玉格格的阿玛只是一名未封爵的贝子,若不是靠着佟府的裙带关系,玉府在朝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这——”向总管犹豫了片刻,才转头对金锁道: “你快去暖阁请爷出来,就说佟王府的允堂贝勒、以及玉府的玉格格到了。”
向总管知道贝勒爷虽然讨厌格王府的人,但在朝为官的礼数,贝勒爷倒是不曾轻忽。
“何必要她去请德伦贝勒?!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咱们自个儿上暖阁去找人不就得了?”玉格格骄恣地道。
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深具信心,也深信假以时日,一旦德伦贝勒见识到她过人的魅力,必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至少,半个月前她在城里见过德伦一面,当时他不也同其他男人一样,一见自己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时他刚从西宁回京,阳刚俊美的外貌同样深深地迷住了她,当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恭亲王府的德伦贝勒也是最可能继任恭王府的王储人选,那时她就发誓有朝一旦定要迷住德伦贝勒的心。mpanel(1);
“这……恐怕不方便。”向总管十分为难。
“有什么不方便的——”
“女孩子家,没必要自己硬是送上门去,还是矜持一点的好!”允堂又撂下一句不重不轻的风凉话。
他向来不喜欢这个骄蛮任性、自以为是的“表妹”!
若不是冲着玉府与佟王府的关系,他根本懒得管这档闲事。
允堂这句话让玉格格再也气不过。 “你是什么意思?!
“向总管都已经说了不方便,又何必强人所难?”咧开嘴,允堂嘲谑地道。
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就堵的玉格格答不出来。
“快去吧!”
向总管催促金锁,免得玉格格又一次出难题。
拒绝不了向总管的命令,金锁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在玉格格尖锐的瞪视下,沉默地往暖阁而去。
冬日午后,暖阁内通常只开东边的窗子,北方的冷风吹不进阁内,屋子里自然十分暖和。
“叩叩。”
敲门声在宁静的午后显得有些唐突,德伦皱起眉头,从窗棂内望见门外纤细瘦弱的小小身影,已经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进来。”他沉声道。
“贝勒爷。”垂着头,金锁躬身请安。
原本他的怒气在见到她之前,一直压抑在心底、却不曾平息,但在看到她几乎瘦了一整圈、眼眶下明显地透出憔悴的阴影,他阴郁的怒火居然发作不起来。
“有事?”他阴沉地质问垂着眼、不看他的小女人。
“向总管请您到园子里去。”金锁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我现在没空。”他桀傲地拒绝。
抬起眼,她平静无波的眸子望住他。 “可您有客人……”“我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包括你在内!”他上前一步,宽阔的胸膛杵在她的小脸前,伸手攫住她雪白的小脸,俯身瞪视她。 “你似乎很习惯处自行其是、很习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他指责那一晚她的大胆抗拒。
“贝勒爷,客人还在园子里等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有礼而且冷淡,对于他的怒气毫无反应。
德伦眯起眼,脸色僵硬。 “你是决定跟我杠上了?”
她沉默不语,两眼凝视着地面。
“只是一个奴才,竟敢不把主子放在眼底!”
他冷冷地道,口气强硬起来,捏住她脸蛋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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