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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福晋吉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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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不语,两眼凝视着地面。
“只是一个奴才,竟敢不把主子放在眼底!”
他冷冷地道,口气强硬起来,捏住她脸蛋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另一只大掌同时抓住她纤细的手骨。
“金锁不敢,”抬起眼,她水一般清冷的眸子与他对视。 “金锁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名奴才。”
下颚传来的痛觉虽然清晰,她却不允许自己透露一丝脆弱。
“好得很!”
他眯起眼冷笑,脸色铁青。
“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奴才,那就去端茶侍候客人!”
撂开手,他残忍地使了重力甩开她的手臂。
禁受不住男人的蛮力,金锁重重地跌在硬石板上,她纤细的膝盖头立刻传来彻骨的剧痛。
周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瘫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愣在那里做什么?起来!”他严厉地冷喝。
“……”
双手撑住冰凉的地板,金锁借着手腕的力气撑起上半身,两腿上却仍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察觉她的不对劲,德伦的脸色微变。
然后,在这寒冷的腊月天里,他看到她的额上,竟然反常地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不再介意她冷淡的违逆,径自撩起她的裙摆,当看到她雪白的膝头上浮现一大块红紫的瘀痕,一丝不受控制的心疼,意外地在他胸口泛滥成灾。
“你受伤了!”他僵硬地低语。
才伸出手想碰触她腿上的伤,她却避开他。
德伦的手僵在半空中,不必多言,她的抗拒已经很明显。
虽然她的身子已经极度虚弱,靠着意志力,金锁扶住一旁的小茶几,挣扎着自己爬起来。
这几天她没吃多少东西,很多时候她恍神地错过了吃饭的时辰,等察觉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膳房的饭菜已经收拾起来,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吃。
她只是少吃了一点饭,饿不死人的。
小时候婶婶同样有一餐、没一餐地饿过她,她—样撑过来了。
“金锁!”向总管等不及,已经自己跑过来、“要你来请贝勒爷上园子,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还来不及跟主子请安,他忍不住先抱怨。
他实在快招架不住那个自以为是、任性骄蛮的玉格格了!
扶着小几,膝头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金锁低着头默默承受向总管的抱怨,没有为自己解释。
“对了,玉格格要你上街去替她买一些糖果蜜饯回来,你不必上园子了。”向总管接着道。
他知道玉格格是故意支开金锁,虽然心底不以为然,不过他也只是王府里一名奴才,实在不敢违逆这位“表小姐”。
明知道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上街,德伦却没开口为她说话。
他在等着她求饶。
“我知道了。”
轻柔地回答向总管,金锁咬住下唇、强忍着脚上的剧痛,她幽忽的眸子飘掠过德伦、不曾在他冷硬的脸上停驻片刻,她靠着自己的意志力走出暖阁。
没想到她竟然倔强的不开口求他,德伦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向总管这才记起还没跟贝勒爷请安,想到王格格还等在外头,要是再不过去恐怕她就要自己闯进来了,向总管急着请贝勒爷上花园——“那个,贝勒爷——”
不等向总管把话说完,德伦突然大步跨出暖阁,冷着脸拂袖而去。
向总管傻了眼、呆呆地愣在原地,实在搞不懂……
他这是招谁惹谁来了?
上帐房老爹那儿领了几两碎银子,金锁就准备出府买玉格格要的糖果、蜜饯。
“金锁,你的脚——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金锁的腿瘸的厉害,帐房老爹担心地问。
“方才摔了一跤,没事的。”金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掩饰山自己的痛苦,以免老爹替她担心。
“那么,我派个人替你上街去吧!”老爹担心地道。
“不打紧的。”摇摇头,她温柔地反问。 “倒是老爹,您前阵子患的风寒好些了吗?”
她从鲁大娘那儿听说老爹得了风寒,心底就一直惦着。
“好多了,只不过肺腑也着了寒气,大概要过一阵子才好得了。”说着就咳了几声。
“我上街顺道给您抓几帖止咳清肺热的药,您喝了后应该就好些了。”
老爹笑道: “难得你孩子惦在心底,只不过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您别说这么见外的话。”金锁温柔地道。
强打起精神,她忍着膝头上的痛楚,上街去买玉格格要的糖果、蜜饯,更重要的是替老爹抓药。
从王府大门走到糖房铺子还有一段路,途中经过一家“福生药局”,她跛着脚走进药坊大门。
“小哥儿,麻烦您给我抓几帖止咳、清肺热的药。”说明了来意,她伸手从怀里掏出碎银。
等待抓药的时间,她看到几名手里摇着团扇、打扮得花里花俏的女子,陆续走进药局——“小哥儿,咱们是‘百花楼’的!给咱们抓几帖药,要什么你可清楚了?”其中一名举止妖媚的女子道。
“知道,百花楼的嘛!”小哥儿咧开嘴笑的很嗳昧。
他知道这几名女子都是京城里“百花楼”妓院里的花娘,她们来抓的大概都是麝香、西藏红花之类,能让女子不孕的药物。
平时鸨母会来抓药,可现下是大白天、妓院不营业,这几个花娘大概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出来逛逛、顺道上药局抓帖药。
交代妥当,几个女人坐下来,跟金锁一样等着抓药。
“我说,春媚,你方才说那是恭亲王府的贝勒爷赏给你的?可别骗人啊!”其中一名绿衣女子对一名身穿红衣的女人道, 口气里有一丝羡慕、更有一丝妒嫉。
恭亲王府的贝勒爷?
几个人就坐在身边,她们说的话金锁全听得见。
“可不是,贝勒爷喜欢我,自然就将那把小金锁赏给我了!否则怎么会连着数夜召我进府夜宿、要我伴在爷儿身边呢?”
也不管这会儿在药局里,红衣女子大咧咧地在说出不知廉耻的话,丝毫不避讳让人知道她是一名窑子里的花娘。同时还拿出藏在怀里的小金锁,故意搁在手掌心上展示、炫耀。
事实上,那几夜恭亲王府的贝勒爷根本就没进房夜宿过,那几个晚上差点没把她给活活闷死、气死!还好她“顺手”拿走小金锁,算是给自己一点小补偿。
一看到红衣女子手里那把小金锁,金锁的心碎了。那把小金锁上头还系着红丝线,化成灰她都认得红丝线上的避邪结,那是娘亲手打上……
“姑娘,你的药抓好了!”药局的小哥儿扬声唤道。
怔怔地抬起头,付钱、拿了药包跨出药局大门,金锁失神地走在京城人群熙来攘往的街头上,任人撞痛她纤细的肩头……
她的脚步颠簸、脑子里一片空白。
午后京城的天空干净得发亮,金锁的视线却慢慢转暗……
脚上的疼痛再也意识不到,她单薄的身子颓然扑倒在北京城的街头——
第八章
“贝勒爷——贝勒爷——”
大老远的,向总管就边喊边跑地往“知津楼”奔过来。
才刚打发了佟王府来的“闲杂人”,德伦的耐心已经用尽。这会儿还有人胆敢在他的“知津楼”大呼小叫,除非是不要命。
“贝、贝勒爷,”好不容易奔到主子面前,还来不及察颜观色,向总管不知死活地喳呼下去。
“不好啦!金锁她——她出事儿啦!”向总管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出事?!
德伦一把揪住向总管的衣襟——“现在她人在哪儿?!”他质问,拳头捏的死紧。
“在前厅——”
向总管的话还没说完,德伦已经撂开他的衣襟,大步往前厅的方向疾行。
一跨进前厅,他却看到最不想见的人允堂。
“回府途中刚好见到她晕倒在大街上。”手里抱着德伦贝勒的女人,格王府的允堂贝勒脸上没有丝毫愧意,对他而言,男女授受不亲是虚伪的废话。
见到金锁被允堂抱在怀中,虽然明知道她失去意识,德伦的胸口仍然掀起一股无法克制的狂怒!
他立刻上前夺回自己的女人。
“人我送回来给你,你不高兴可不关我的事!”看到德伦铁青的脸色,允堂挑起眉,嘻皮笑脸地道。
抱着昏迷的金锁,德伦充耳不闻地转身欲走“等等!”
允堂上前一步,挡住德伦的路。
“让开!”德伦眯起眼瞪住他。
“让开可以,不过你记着……”咧开嘴,允堂皮笑肉不笑地往下说: “人既然是我救的,她的命有一半是我的,要是她再出什么岔子,届时我可惟你是问!”
他这是挑明了威胁!
但是,为什么?在北京城,允堂的女人多的不胜枚数,犯不着为了一名丫头跟他作对!
两人对峙片刻,周遭的空气紧张得几乎冻结。
“让开!”
德伦的口气很冷。
允堂咧开嘴,半晌,才慢条斯理地退到旁边。
少了挡路的家伙,德伦立刻抱着金锁回到“知津楼”。
********
望着床上苍白瘦弱的人儿,德伦的脸色掠过矛盾的阴郁与怒气。
“唔……”
片刻后,金锁终于清醒。
一睁开眼,金锁看到坐在床畔的男人,她下意识地往床内退缩。
她的反应只让他的怒火更加中烧、无法平息。
“你上哪儿去了?”压抑着胸中狂烧的怒气,德伦阴沉地质问。
金锁背过身,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漠然。
她的漠视终于挑起他的狂烈怒火,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和火气“我问你上哪儿去了?!”
金锁同样毫无回应,即使手臂已经在瞬间瘀紫,她仍然没有反应。
她的倔强终于彻底激怒德伦,他突然使劲一扯,金锁瘦小的身子被他硬生生地扯到床边,接着他像发了狂一样开始撕裂她的衣裳——“放开我——”
她终于叫出声,开始捶打他的胸膛、死命地挣扎。
“终于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变成哑吧、还成了聋子!”持起她的下颚,他扯掉她身上肚兜,冷冷地嘲谑。
“放过我!你这个禽兽——”mpanel(1);
“违逆我、背叛我、拒绝我——”擒住金锁的双手,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上方。 “现在,你居然敢骂你的主子是个禽兽?!”他冷冽的笑揉入狂暴的因子,粗鲁地拉下她的底裤,有力的膝盖轻易就顶开她雪白的大腿。
一想到她执意跟他作对、坚持出府,最后竟然是被允堂送回恭亲王府的。他不禁怀疑,她最近对他的冷漠疏离、以及不顾脚伤出府,都是事出有因。
妒火和怒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
“只要离开王府,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
金锁面无表情地轻语。
从小金锁失落那一刻起,对他,她已经心死。
直到看出她脸上的漠然不会改变,强大的恐惧突如其来地攫住他向来钢铁不摧的意志……
“一辈子休想!”狠狠拽住她纤细的手骨,他阴沉地冷道: “生是恭亲王府的奴才,死也是恭亲王府的鬼!”
“你这个疯子!”
她喃喃地唾弃他,不是因为他此刻失心疯的举止,而是因为他无情的话让她心寒。
金锁从来没忘记过自己是个奴才。
就因为是奴才,奴才送的东西也只是廉价的贱物,所以他才毫不在乎地把小金锁送给别的女人……
自始至终,她就不自冀望过什么,但她不求回报的付出,最终却只换来他粗率的践踏。
“疯子?”他捏住她手腕的劲道不自觉地加重,残酷地冷视着她小脸上痛苦的表情。 “你曾经那么想要我这疯子的孩子,还记得吧?”他冷酷地咧开嘴。
“那是个错误。”别开眼,她心冷地决绝。
一句“错误”从她口中道出同时,德伦的脸色倏地僵凝。
“错误?”
重复她的话,他太过平静的语气蛰伏了狂风暴雨……
“你竟敢说,那是个‘错误’?”他一字一句地冷道,阴鸷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惰。
瞪着他如冷岩一般灰涩的瞳孔,她感觉到他扣住自己的腕力渐渐加重,几乎到了要折断她手骨的地步……
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失控的力气,狂烈的妒意强大的让他想占有、独占她的全部。
“啊——”
金锁惨叫……
被蹂躏的身子比不上心灵的痛楚,她破碎的感官已经毫无知觉……
反射性地用力咬下他的手臂、尝到了口中咸咸的血味,她毫无感觉地呆凝住他残忍的眼……
德伦没有甩开她的手,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在那一刻反常地变得柔和……
金锁呆住了……
不自觉地松开口,然后傻傻地瞪着他突然俯首,霸道地吻住自己的唇——“不要——”
躲避已经来不及,他莫名的动作重重揪伤她的心……
“你的身子、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你不够格说那是个‘错误’,永远都不许!”他冷酷地低吼。
疯狂妒意和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
咬住自己的唇、金锁不许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泪水终于泛滥而出,淹没了她的眸子、爬满她苍白的脸颊……
原来她只是主子的一样“东西”。
而她的身子,只是主子的占有物。
******清晨,天色还将明未明的时候,确定身畔的男人已经熟睡,床上的女子无声地滑下床畔,在凄清夜色中出走。
多讽刺?过去她是多么希望每天清早——睁开眼就能见到他,可现下她却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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