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杨声明:《“鬼话”中国正史》一根白发定终身玉皇大帝高坐云端西洋有这么一则小故事,一个旅客云游四方,游到了一个村落,山明水秀,气象非凡,不禁肃然起敬,向路旁一位糟老头问曰:“你们这里出生过啥大人物呀?”该糟老头想了又想,赧然曰:“非常抱歉,我们这里从没有出生过大人物,出生的都是小孩。”我想这则洋幽默应该大量印刷,送给中国一些所谓的“大人物”,和一些写历史书、读历史书的朋友。盖中国人似乎跟洋大人恰恰相反,有些家伙一生下来就是“太祖”,有些家伙一生下来就是“高帝”。拿破仑先生曰:“一个人不是一生下来就伟大的,而是在成了功之后,左思右想,才发现自己伟大的。”惟中国不然,看中国史书,尤其看所谓“正史”,都会发现一点,所有的大人物,全是生下来就伟大不堪。当他娘在产床上辗转反侧、呼天号地、汗流如浆、血崩如注之际,小子呱呱诞生,别瞧该小子一身都是羊尿液,却像耶稣基督亲自下...
我和宝印头挨着头,趴在地上看蚂蚁打架,一只小红蚂蚁离了群,兀自向宝印的小手奔去,那只小手黄黑透亮,疙疙瘩瘩,一点也没有小孩子手应该有的娇嫩红润。 蚂蚁爬进了宝印的袖筒,在这么火热的夏季,比他更大的男孩子光屁股跑来跑去,只有宝印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可见他的妈妈非常爱他,怕身子单薄的他,感冒着凉突然死掉,也因为宝印长得实在太丑。 全身上下包括脸部,都长满了那么一层硬硬的黑黄壳,村人叫他蛤蟆皮。嘴巴刻薄的,带要带上一个“疖”字,疖蛤蟆皮。 间是叫蛤蟆,春天在菜地池塘边蹦蹿,给人印象还青翠可喜,疖蛤蟆就有毒了,小孩子不敢碰的,怕有毒。没人和有毒的宝印玩。也没人和我玩,因为我家里成分复杂,爷爷当过国民党团长,虽然奶奶守寡后当了八路,两下里并不能抵消:我是骨头缝里有毒。...
作者:张恨水第一回 幻想拾遗金逐尘大道 传神在阿堵后客空廊民国二十一年,眨眨眼已经到了。在这二十一年中,发生了多少事情,其中有些竟是最可痛、最可耻、最无奈何的!可是到了今年,看看中国自身,却还不见得有什么良好办法。稍微有点血气的人,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这种苦闷,若要解除,便是不管生死,拿着刀枪,找着仇人拼个你死我活。其次一个办法,就是抱着得乐且乐的宗旨,找些娱乐,自己麻醉自己,把这苦闷忘了。照说,自然是第一个办法是对的,然而打破苦闷的人,却是十有八九,都试行的是第二个办法。上天似乎也很明白这一点,到了三月,便将烂漫的春光,送到了人间,让大家陶醉到春光里去,让你们去忘了耻辱,忘了祖国,忘了民族。...
无论世事怎样变换纷扰,母亲的故事一直都会是我心中最最明晰的情节。母亲去世六年多了,这几年我大部分时间漂泊在外,不断变换着工作,但对她的怀念却与日俱增。 按说,母亲不该是个辛苦一生却得不到回报的庄稼人。可发生在我家的事用“命途多桀”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文革”时期,一向勤俭秉直的母亲因此不得不放弃了读书。有了我和弟弟以后母亲就一直希望我们能继续她的读书梦。母亲很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她的作文总是被来势认做全班第一。记忆里,母亲偶尔抚摩着我们的课本却并不翻动,叹着气就走开了。我现在想,那些在她的目光下摊开的书本一定是她的伤心地,但更是她希望的田野。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致富路子,日出而作,日落却不得歇息。为了供我们读书,母亲很早就习得一门刺绣的手艺——在印了底纹的白布上用丝线依样绣出凸起和镂空相同的美丽图案。中介方以很低的价格收去,然后再高价出口到国...
人们将大地比作母亲.将祖国比作母亲,但毕竟每个人有自已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大家闺秀,换句话说,出身于地主家庭。但她是文盲,缠过小脚,后来中途不缠了,于是她的脚半大不小,当时被称为改良脚. 富家女母亲却下嫁了穷后生,即我的父亲。其实我的父亲也识字不多,兼种地.但与只能干农活的乡里人比,他显得优越而能干.乡里人都称他先生。听母亲说.是我的外公.即她的父亲作主选定的女婿。我不知道外公.但外公抱过童年的我,说我的耳朵大,将来有出息。外公选穷女婿,看来他是一位开明人士,他的两个儿子.即我的舅舅.各分_了大量田产.一个抽大烟.一个做生意,后来都破落了。 我对母亲的最早记忆是吃她的奶,我是长子,她特别偏爱,亲自喂奶喂到四岁多。以后她连续生孩子,自已没有了奶.只能找奶妈.我是她惟一自己喂奶的儿子.所以特别宠爱。宠爱而至偏爱,在弟妹群中我地位突出但她毫不在乎弟妹们的不...
作者:张爱玲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在振保可不是这样的。他是有始有终,有条有理的,他整个地是这样一个最合理想的中国现代人物,纵然他遇到的事不是尽合理想的,给他心问口,口问心,几下子一调理,也就变得仿佛理想化了,万物各得其所。他是正途出身,出洋得了学位,并在工厂实习过,非但是真才实学,而且是半工半读打下来的天下。他在一家老牌子的外商染织公司做到很高的位置。他太太是大学毕业的,身家清白,面目姣好,性格温和,从不出来交际。一个女儿才九岁,大学的教育费已经给筹备下了。侍奉...
**《宠儿》第一部分序言1983年,我丢掉了工作——或者说辞去了工作。或丢掉,或辞去,其实两者兼有。无论如何,我改做兼职已经有一阵子了,一周去一次出版社,部分工作内容是写信、打电话和开会;其余时间则在家里编稿子。第二个理由没有第一个那么暧昧。我编辑的图书没有挣到大钱,尽管那时候的“大钱”和今天的大钱不是一个概念。我的作者阵容在我看来十分壮观:才华横溢的作家(托尼•凯德•班巴拉[Toni Cade Bambara]、朱恩•乔丹[June Jordan]、盖尔•琼斯[Gayle Jones]、露西尔•克利夫顿[Lucille Clifton]、亨利•仲马[Henry Dumas]、列昂•福雷斯特[Leon Forrest]);有独到见解、掌握第一手研究资料的学者(威廉•辛顿[William Hinton]的《神幡》[Shen Fan]、伊凡•范塞蒂玛[Ivan Van Sertima]的《他们在哥伦布之前到来》[They Came Before Columbus]、...
《彷徨》作者:鲁迅祝福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做销售离当老总,还有多远?(1)十二年前,那是1993年的1月,在中科院的一个研究所食堂的小包间里,吃饭用的圆桌旁围坐了至少六、七个人,我孤零零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那时我已经做完了硕士论文,跑出来找工作,面试我的是联想集团的一些负责人。 我至今只记得我被问到的一个问题,其他的已经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了。由人事部的负责人开门见山问的头一个也就是我惟一记得的那个问题:“你是清华的硕士,怎么想到要来做销售?”他脑子里似乎替我想了很多其他的出路,怎么不出国?怎么不接着读博士?怎么不留在清华教书?怎么不去研究所做技术研发?怎么不找个机关呆着? 我当时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的确知道的不多,我说:“我喜欢和人打交道,各种各样的人。”...
作者:王朔上篇一“喂,两对都进房了。房间号927、1208,还有一只野的,进了1713。”“知道了。”我放下电话,马上穿上西服外套,提起书包,招呼正在看电视的方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我那辆花四千元买来的旧“白茹”车停在街角便道上。我们坐进车里,把汽车迅速地开上马路,直驶远处灯火辉煌的“燕都”大饭店。在饭店旁边的一条林荫道上,我招手停在一溜轿车的后边,下了车“乒乓”关好门,快步加入一群刚从一辆大旅行车下来的日本游客中间,走进“燕都”饭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彬彬有礼地站在总服务台里的卫宁不易察觉地给我们使个眼声:一切正常。我和方方走进盥洗室,打开皮包,拿出两套警服换上,走出盥洗室,沿安全楼梯爬上去。爬到第九层,我们都是气喘吁吁,待呼吸均匀了,我们走向服务台,坐着的服务员抬头诧异地看我们。“我们是公安局的,请开927房间。”...
“如果这是今天最糟的事,那么今天是个好日子。”这是我父母的生活哲学。一旦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他们总是这样面对,并且教导孩子们从噩运中发掘美好的一面,把坏事转化为积极的动力。 在我生长的乡村小镇,如果要买结婚蛋糕这类特别一点的东西,必须经历来回60英里(1英里约合1.6公里)的艰难跋涉。我和格伦举行结婚典礼的前一天,他便进行了这样一次远行,带回一只多层蛋糕。它盖了张蜡纸保护糖霜,静静地躺在汽车后座上。 爸爸骄傲地推开后门,我和妈妈跑出去想先睹为快。格伦刚停好车,我们就把脸贴在车窗上,赞叹着那结着霜的白玫瑰花饰,还有蛋糕上闪闪发亮的小新娘新郎。格伦打开车门跳到草坪上,喊着:“美丽的蛋糕给美丽的” ...
赞誉通过投资理财专家宋三江、罗志芳富于智慧的再创作,我们有幸领略到彼得·林奇大师投资致富的经典学说。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研读此书,定能改变你的人生。 中国建设银行投资托管服务部副总经理 李春信 信诚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首席执行官 王俊锋 翻译名著往往意味着跨语言的再创造,有幸拜读宋三江、罗志芳伉俪联袂翻译的这本投资理财名著,甚感耳目一新、先睹为快,可谓信、达、雅兼备,完美地再现了彼得·林奇深入浅出、生动幽默的文风。 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徐长生 据我所知,彼得·林奇撰写的《战胜华尔街》和《彼得·林奇的成功投资》两书的中文译本非常畅销、好评如潮。再读林奇的这本专著,感觉文风更加平易近人,颇有大道至简之气,相信能够引起更多中国读者的兴趣,给人更多的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