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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穿越之勋贵世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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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们认识?”思伽才十岁,今年刚刚外出陪母亲交际,实在没见过几个人,不知道红衣女孩是哪家的。

  思仟看了周围,女艺人下去准备新的道具,周围没什么人离得近,就轻声道:“是田举人家的二女,我听过田举人娘子对何大奶奶说‘家里大姐儿和你家哥儿年纪倒般配’”。

  思伽会意,田家是举人出身,沈家就三叔还是秀才,田家想把女儿嫁给何家,何家却看上了沈家的大姐儿,沈家还不肯答应,田家就看沈家不自在了。何家大爷现在经营三家驿站,州府里还有田地铺子货栈,家资能进严州府富豪榜,难能可贵的是,何家大爷就一个儿子,还十七岁就考了秀才,有前途呀。

  喝酒看戏,赵氏申时才回来。沈葳正在擦拭一副贴身软甲,一旁还摆着兵器,武夫都爱拾捣这些东西,赵氏见怪不怪,开门见山问道:“何家这门亲事你是怎么想的,今天何大奶奶又和我提了一次,如今何家大哥儿已经是秀才了,你还看不上眼吗?那也快点给伊儿定下人家来,伊儿十六了,翻过年就十七了,再不定下婚事,我被人编排无所谓,伊儿的名声就要坏了。”

  沈葳顿了顿,接着擦软甲道:“二姐跟我提了一个卫所的千户,何家……根基太浅了,再等等,今年不是秋闱嘛,再看看那个哥儿的资质再说,基本上走科举之路的人都是折在举人试的。伊儿是我第一个孩子,将来家里若能……总是她最委屈了。”沈家若能起复,后面的孩子只会越嫁越好,女儿家的花期却是等不得。

  “今天就要走了吗?”赵氏看到沈葳拿灰青色的布包出来,心情复杂,不禁担心。沈葳这一两年多次外出,可是这次不同。

  沈葳一笑,是自内心的舒心,道:“四弟我也带走了,四弟妹才出月子,你多去开导开导。八月我可能赶不回来,三弟这次要下场考秋闱,派来登去打点吧,别这样,别担心,这个机会沈家等了七年了。”

  赵氏只得把早就收拾好的一包衣服拿出来,沈葳把装了软甲兵器的灰布包加进去,抱着赵氏道:“道上人马已经等着了,我这就走了,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

  盐制

  思伽虽然打赢了嘴仗,心里是只有那一时的痛快。对方虽然语气恶毒,满嘴放炮,说的的确是符合部分实情的。那年,二姑夫从还从杭州府请大夫过来,对沈老爷的病症也是束手无术,沈老爷挨不到七天,辞世了。接着父母守孝三年,实际是二十七个月,沈家门庭冷落大姐的亲事就耽搁了。如今父母出孝都一年多了,且这一年里沈家渐渐走出宅邸应酬,大姐思伊也不是没有行情,还是没有定下人家,大姐及笄之年,何家就透露出结亲的意思,沈家没有回应。在这里,疼女孩子的人家,及笄之前一般都有定亲目标了或已经定亲了,及笄之后就等着嫁人。当然十六七岁出嫁的也不少,但是像大姐这样是嫡女,十六岁没有未婚夫的,实在说不过去,毕竟,女孩子为了显娇贵,从定亲到成亲还要拉开一段时间的,讲究的人家还要隔上两三年。大姐的婚事耽搁至此,娘都被别人说风凉话,什么毕竟是前头姐姐生的,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平常待继女和亲生女儿似的算什么,关键时候露出后娘的心思来了,这样托个两三年,女人下半辈子毁一半,要是自己生的,还不满世界的相看女婿。

  思伽做客回来,卸了饰,换了衣服歪着床上,抱着被子为思伊烦恼。从自己两世的观念来看,大姐嫁入何家,也不算辱没,好好经营也能成就美满人生的。先,何家有钱。比沈家还有钱,这几年又混的特别顺,多年积累家产十几万两是有的,其二,人口简单。何老爷在世,何太太已经去世了,何老爷多年不续弦,大姐上头只有一层婆婆,且何大奶奶自己也中意大姐,将来婆媳矛盾就少,何家女儿已经嫁完了没有小姑子需要相处,只有一个独子以后也没有分家产业的纠纷。最后,本人条件也不错。何家大哥见过几面,长的不差,身高还有上升趋势,国字脸,眉目清隽,待人接物进退得宜,十七岁就考中了秀才,三叔还是二十岁考中的。

  这样的条件沈家还在犹豫归根结底还在何家出身上面。莫说英雄莫问出处,结亲就好上查祖宗八代。何家世代农耕,地里刨食,何老爷那一辈才当上富户,后来改行经商,开起了米铺,又变身盐商,现在改行以做驿将,经营驿馆为主业,驿将是不入流,算半个公务员没有品级。坏就坏在何家做过盐商,洗白没有多久。盐商名声不好听,是商人的末流,这不是时人单纯的仇富心理,金银铜铁盐为朝廷专营,盐商绝不是大梁最富裕的商人,盐商名声坏还要从盐制说起。

  大梁边疆,特别是北疆长年不稳。太祖皇帝开国之初立意休养生息,北辽还是年年南下骚扰,小规模战役不断,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国库入不敷出,实在无力支应边疆,就改革了盐制推行开中法。官府召盐商倒指定的地方纳粮,再根据上缴地点和数量,酬之相应的官盐。具体做法就是,官府开示纳粮地点和所酬盐数,出榜召商,盐商接榜,规定时间内把粮食运到指定地区,大多从江南鱼米之乡运到边疆,官府就开出盐引,盐商拿着盐引到指点是盐场领盐,再运到指点的地点卖盐。所以,盐商大多粮商起家。

  世上什么东西最珍贵,不是金,不是银,是白花花的粮食。运粮是要承担极大的风险的,一路奔波,河盗,湖匪,山贼都有可能引来。为了能把粮食运到边疆,盐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要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实际和混江湖的也差不多了。何老爷原来也不止何大爷一个儿子,就是运粮过程中没的,何大爷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然也不会和沈葳做朋友。

  世俗婚嫁,讲究门当户对,何家求娶沈家的长女,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目前,两家还真实力相当。思伽私下揣摩,现在父母犹豫还真是心疼女儿,沈家在等待上位者的垂顾,祈求给一个进阶之机,不是说沈家狂傲想一下子复位成侯爵,抱着侯门嫁女的幻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沈家只求一个武官之身,到时大姐顶着官宦之女的头衔,来说亲的人家就能高一个档次,将来嫁入夫家,婆家也高看一分,这事能不能成也就是这几年的事。

  思伽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脑子转起来就停不下来,又转到沈家前途中去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不会文不会武,女儿身一个,想想只是多死脑细胞而已,都上了沈家的贼船还不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晚饭时,才知道家里一个成年男子都没有了,三叔严遵沈老爷遗嘱,出孝后就考入了杭州府万松书院,一年多来潜心八股,闭门苦读了。思伽不免关心了爹爹和四叔的去向。以前爹爹也出门过了,去那里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个说法,这一次赵氏含含糊糊,只说这次出门远,时间长。

  饭后,思伽就想去左次间看看思伊,当然不是去说今日出门会客遇到是不快,一张桌子吃饭七年,又在同一院子住七年,亲姐妹之间还是很有感情的,有空也会聊聊天。

  思伽想往榻上坐,被思伊拉住,请到角落一张圈椅上笑道:“你最惫懒了,能躺就不会坐着,才吃完饭对身体不好,还是坐这边吧。”

  思伽嘿嘿的笑,“在姐姐屋里就和在自己屋里一样,又不用拘束。姐姐你今天不去何家做客真是错过了,席间砂锅散丹真是一绝,我还没吃过做的那么好吃的羊肚。木樨肉也好吃,我只夹了肉片的。”

  思伊知道思伽晚饭后不喝茶,就倒了碗温水出来,搁在四方瑞云纹桌几上,自己在对面坐了道:“你呀,以前在吃食上面吃了苦头,以后外出赴宴的机会多得是,能吃不能吃的,自己也要留意当心。春日里羊肉草骚味重,你的嘴巴尝出来还能夸句好吃,何家厨子手艺不错。你个鬼灵精,娘都带你出门了,那些事还会不告诉你,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何家?今天的事思仟都告诉我了,姐姐这里谢谢你了”

  思伽一怔,但见思伊语无波无涟,至少现在是不受闲语搅扰,才小心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过去一辈子的还是自己,大姐觉得何家怎么样?”

  “你真是长大了,我今天也不把你当小孩子看了,”思伊斯文的拨动茶盖,道:“何家是好人家,家境富裕,父慈子孝,前程平坦。最难得的是掌家豁达,开明知义。当初何家退出盐商一道,也是看在何家大哥上,当年瞧着是个读书的苗子,为了将来儿子能进举入仕,仕途顺遂,才改行的。”朝廷没有规定不准盐商之子考科举,但是不排除别人用有色眼镜看人,为此,福建的一个大盐商,为了儿子的仕途,都把儿子过继给同族的耕读之家。

  思伽点头,父母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也。

  思伊正了身子对着思伽道:“四妹,我们家也是一样的。曾祖母,祖父……到死都在为儿孙打算,都在想着怎么撑住沈家。爹和四叔现在也是为了前程在外面奔波,我们作为沈家女,婚姻大事也要服从长辈们的安排,姻亲上能找个帮助家里就更好了。何家,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差了,何家在仕途上还要我们家帮扶。”

  思伽没想到思伊提到这么严肃的话题,愣了愣,不由正色道:“爹爹行事光明磊落,是绝对不会拿我们的婚事做交易的。”

  思伊道:“我知道,但是家里能用的资源不多了。家里执着此道,也会有无可奈何之时。沈家女儿中,你我二人身份最贵,嫡出的嫡出,最有可能给家里寻到助力。”

  思伽久久不语,才缓缓道:“没想到大姐今日能和我说这番肺腑之言,我也以诚待之。君子当自强,姻亲之助力,只可作锦上添花,想想大姑妈二姑妈之情景,可见一斑,家里不会再汲营此路,姐姐当信,父亲着实爱重姐姐,母亲也只会一心求好,绝不会拿子女一生的命运当筹码。如今家境困顿,一个一般举子之女都敢当面讥讽我们家,姐姐的前程的确难择,父母如今犹豫不决,只是想择个万全吧了。倒是姐姐自己,要想清楚要个什么夫婿。你我总归异母,依母亲的性子,将来若真要定下何家或是别家,可能会问你意见。”

  思伊抬头,湿润着眼睛道:“四妹别见怪,我自襁褓便被生母所遗,其后又被外家所弃,是个被退过亲事的人,如今蹉跎至此,心中难免不安。”

  大龄女青年对婚姻恐惧呀,思伽安慰道:“那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姐姐是好酒,越留越淳,管家针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将来谁得了姐姐才有福气。”

  少年

  三月里,龚氏生下一个小子,请了道士演算了一回八字,言道五行缺土,便起了乳名叫阿土。这几日,有点着凉,天气又热,就趁着日头好在院子里给他洗澡。

  沈家如今没有一个成年男丁在家镇守,赵氏愈约束下人,女眷们平时也不出门,家事甚少,便常常来龚氏屋里逗逗孩子。

  阿土正趴在赵氏身上,乖乖的让龚氏解背后的肚兜带子,一听丫鬟往木桶里的倒水声,就老实不下去,“依依呀呀”的唤起来,小身子也在赵氏怀里摆动,就想挣到木桶里去。

  龚氏解好了带子,把光溜溜,白嫩嫩的阿土竖着抱起来,手亲亲拍了一下宝贝圆圆滑滑的小屁股,笑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急脾气,要吃奶时,等不得奶娘解衣服就要哭啼,每回听到水声多这么不安分,看你大伯母都抱不稳你了。”说着就拖着他脑袋往木桶里放。

  阿土可不管娘的念叨,只看着木桶很认真的和娘呀呀的说话,像是要表达清楚意思,直到屁股碰到了水,就咯咯咯的笑起来,两排光秃秃的牙床粉润润的,口水马上就溢出一串来,藕节般的手脚挂着一套银饰,随着舞动出清脆的响声,溅起一盆子水花。

  赵氏帮忙托着脑袋身子笑道:“男孩子就是要长脾气,瞧瞧还不满四个月,这手脚动的多带劲,将来怕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什么话都是加倍欢心的,嘴上却谦逊道:“就是太闹腾了,小小年纪就是霸王脾气,什么都得依着他。午后外面天怎么热,他也闹着要出去,不出去溜一溜就不肯午睡,他爹和他完全不是一个脾气,也不像我,真不知道是随了哪位长辈。”

  阿土洗好了澡还要在水里赖着,龚氏拿了颜色鲜艳的拨浪鼓摇着转移了阿土的注意才把他提上了,两个丫鬟忙悄悄的把澡盆子抬下去。

  两人正在给孩子穿衣服,门房上的刘婆子过来给赵氏递上一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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