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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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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边的座位不够,何薇叫小雨从三楼宿舍里搬下来两个简易凳下来。小雨送进去时,张小莉正在里边大着嗓门白话。看见小雨,她的话匣子卡了一下。有位小姐对她说:“唉,你‘黑金刚情人’来了。”
  “屁!老公埋地下十年再挖出来也比他精神。”张小莉有点不屑一顾,当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小雨还是听到了,但是他没作声,然后低着头出去了。有小姐把化妆棉和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何薇绷着脸提醒她们注意保持环境卫生,并要求五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手上的化妆工作。
  张小莉嬉皮笑脸道:“还是我省事,和人打架都揪不着我头发。”
  何薇训斥道:“就你话多,没心没肺的那样儿!把谁家厨房用的钢丝球扎到你头上了?你呀,先学会做女人然后再做小姐。也学点温柔乖巧,好有男人捧你场,省得老嚷缺钱。”
  “大哥,我想死你了。”张小莉在那捏着细嗓还轻轻地飞了一个温柔的眼神给何薇,何薇气乐了。
  “她呀,没钱养自己,有钱养小白脸。”有一个女声说道。
  张小莉不依不饶:“养小白脸怎么了,你脸白我还养你呢。那是我老公。”
  “还你老公呢,屁事不做,你养他,他养她媳妇,你脑袋肯定浸水了。”
  “养他我愿意。有能耐你也养一个。”张小莉让人弄得有些穷词儿。“人家我老公他们家还和那个皇帝叫溥……溥什么来着,有亲戚呢,和我祖上好像也有亲戚关系。”
  “你们弄了半天是近亲啊,怪不得……”一位正在梳头的小姐打着哈哈。“傻瓜,他真要是皇亲你还用出来做这个,家里的破碟子烂碗都是文物?唉,准又一个炎黄报废子孙。张小莉,你可别拿我们这些汉人开涮了。”那小姐一边挽着她的头发,一边挖苦道。
  “张小莉,你是不是到了海边螃蟹吃多了?”提娅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无聊地在往茶几上摆着扑克牌。提娅刻意化妆的时候很少,她每次到这里只是换一下衣服。
  “没有哇,我从没到过海边,我吃海鲜过敏。”张小莉一头雾水。
  “尽放那没味的闲(咸)屁。”提娅把其中的一张红桃J往桌上清脆地一摔,大声说道。
  听到的人一阵大笑,张小莉挠着头皮想半天,好像还没明白。
  提娅又重复了一遍,等她回过味来,龇着两虎牙冲着提娅:“我掐死你,小杂毛!”
  何薇一捅提娅:“提娅,再教她两句。”然后一转头:“张小莉,你也学着点,同样是少数民族,你是光长胸脯不长脑袋。人家提娅说一句话让你琢磨了老半天,你也学学人家提娅陪客人的方法,多动动脑子,没事让提娅多教你几招,别坐那除了胡吃海塞的就是野狼嚎样地傻唱,敢情是人家来陪你来了。连个搭话的方法都没有,下回谁还来找你。上星期就有客人跟我反映说你陪客人的时候自管自地吃,所以结账时必须给打最低折。你可倒是小肚子吃的比谁都圆。还怪我说你!”
  “她是杂……四毛子,当然聪明了,她还会给人家相面、说笑话、头部按摩,我会吗?”张小莉在提娅面前的确是底气不足。
  “杂毛怎么了?你不会学呀!客人坐在那不说话,人家是眼生,我说笑话是想逗人开心,然后让气氛活跃点,都死板板地坐在那儿像进了火葬场一样,他不难受我还难受。看相说笑话那是假的,借机跟人套近乎,我还是想让他说话。至于头部按摩,那是没辙,你以为我愿意摸人脑袋闻那皮脂味?有人喝多了野性上来了,总想撕扯你骚扰你,光被动抵挡不成,你得主动出击,再说我给他一按头,他自然得老实躺那儿听我的,按摩头部有两种好处,一种是尽快清醒,一种是让他更加迷糊。最后他睡着了,我这钱挣得不就轻省了。你以为呀!”
  “听听,听听,张小莉,你就会吃!再跟你姐姐们学个十年八年的吧。下面开会……因为最近生意不是太好,旁边又起来好几家娱乐城,加上我们的地角有点偏,所以我们开包率低。你们各位大小姐也得多替我分分心。别总考虑拿小费,也得考虑到娱乐城的整体效益。别拉着个老客到这喝了两杯茶就走人了,连个果盘都不要。他消费了我可以给他打折,你们不要在中间充这个老好人。娱乐城不是你们单独约会的地方,做我们这行的口号就是喜新不厌旧。人多了我们的口袋也就满了。现在给你们的消费提成我觉得还有些低,如果可能,我将向老林建议一下,再给你们往上涨点。现在我宣布上个月小姐消费实际总额和名次……”
  何薇从脚上的短袜口处扯出一个小纸条,张小莉乐,小声说:“薇姐,你没脚气吧?”何薇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宣布:“第一名:提娅,‘四万五千五百六十元;第二名白小秦,三万九千四百五十元;第三名李雪梅,二万三千四百二十元……后面的排名我就不念了,希望你们都自觉自动再接再厉。”
  何薇的目光扫过众小姐,最后停在李雪梅身上,李雪梅自始至终在看一本叫《家居装饰大全》的书,好像对何薇的发言没有任何的反应。
  何薇可能想考查一下李雪梅的个人能力,于是问道:“李雪梅,我刚才说什么了?”
  李雪梅似乎没听到,旁边的小河南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她一惊抬起头,说:“你说我们要喜新不厌旧,提高个人能力,少讲感情,多想提成。”
  何薇笑了,说:“到底是读了大学的人,总结都跟别人不一样,明儿个你当我秘书得了。”然后接着说:“我还得说一事儿,你们都注意点。前一段时间,有几个外来的小姐,竟然敢在客人面前脱衣服,影响很不好,她们走后,竟然有客人来找,说听说这的小姐特开放,所以想见识一下。这种事传出去很不好,当然一种可能是会带进一些新客人进来,但外界就会把我们这当成一个魔窟或者是淫窝,到时我们可就惨了。所以不管是谁,希望你们自觉一点,真想脱回家脱去,外面脱去,你们成了窝头,我也不会成好饼,所以千万别给我惹事儿!”
  白小秦在那不停地打哈欠,何薇看出有点不对头,说:“白小秦,你先到外面点根烟抽。”白小秦心领神会地出去了,躲到洗手间里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小河南的客人打电话来说今晚的订包取消了,小河南一脸的失望。
  有客人上来了,“小平头”负责照看的“望月楼”率先开了房。“小平头”一脸喜气,估计今天又能得小费了。虽然何薇一直强调不让服务员向客人要小费,但是“小平头”很是聪明,他会姐长姐短地把小姐们用甜言蜜语哄住,然后通过小姐的口帮他索要小费。
  这小子在服务的过程中也的确是有一套。有一次,一个日本男客人醉酒后非要光脚去洗手间,同行的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有他愣是提着鞋,一路央求着跟进了洗手间,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客人还真就穿着鞋回了包间。过后那个日本客人还单独给了“小平头”一万日元的小费,拿着印着日本天皇头像的纸钞,“小平头”乐不可支。事后有人问他,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让他穿鞋,“小平头”说:这是秘密,也是本事。后来有人说看见“小平头”在厕所里那男人坐马桶上屙屎,“小平头”则在那里跪着给他穿鞋。日本人喜欢跪式服务,“小平头”歪打正着,所以他能拿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过后也有人说“小平头”为了钱骨头都软了。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准不再梳平头,而变成了中间一道缝的头号汉奸。
  “小平头”听完议论一咧嘴,“你没当汉奸不也在为日本人服务吗?现在当汉奸的人多了,男汉奸女汉奸,我一服务生哪讲究那么多,要钱还要脸呀,一万日元够我一个月工资了。再说了,我比那些鸭强多了。咱这也叫留胡节没辱。”
  第一个台通常很多人都想坐,早坐可以早点下台回家。何薇往那小姐们的休息室一站,就看出了好多小姐雀跃欲试的眼神,她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把小河南、张小莉、白小秦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派了进去。
  没过一会张小莉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她重重地把门带上,末了还骂了一句:“傻B,长的那熊样,还他妈挑我呢!”然后下楼告诉何薇:“我被退台了,台费别朝我要了。”
  何薇闻听,急忙上楼,拉开小姐休息室的门,说:“李雪梅、提娅你们赶紧先到洗手间去,别让他们把长得漂亮的都挑走了,我得好赖搭配着来。快点!”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李雪梅和提娅还是接受了这种安排。
  她们刚一出房间的门就碰到了刚来的那拨客人,其中的一个男士眼睛直盯住了提娅,“呵,呵,这还有个毛子,喂,老毛子,是这的吧?你有台没有?”
  “有,下回吧。”提娅会心一笑,说道。那个客人有些失望。何薇说:“大哥,这都名花有主了,下回您来前打个招呼,我定把最漂亮的留给你。这是小姐休息室,你随便挑吧。”
  那个男人在玻璃门外向里望了一会,说:“就那个吧,靠墙角的那个长头发,不行,呵,不行,长得脸太长了。那个吧,穿吊带裙长的白的那个,黄毛。”
  何薇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安丽,出来。”安丽出来时那个客人打量了她好半天,然后说:“呵,这丫头,个儿真高。”其实是那个男人太矮了,那个安丽脚下的高跟鞋足有六寸。
  这拨客人似乎很挑,没有一会,小河南也被他们给开了出来,原因有些可笑,她陪的一个客人刚让河南人给骗了几十万块钱,所以心里正犯堵呢。一听小河南没讲三句半就漏出了河南的黄天厚土味,正巧借着这个就扯到了关于社会上风传的一些诋毁河南人的段子上。先说的是董存瑞炸碉堡的故事。大概意思是说董存瑞是河北人,班长是河南人,班长让董存瑞手托着炸药包自己借口去找一个支撑的木棍,董存瑞信以为真,结果一转身班长就吹响了冲锋号,气得董存瑞临牺牲时大喊:同志们,至死不要相信河南人啊!
  段子一讲完,旁人都哈哈大笑。那个客人则带着一脸的嘲弄盯着小河南的反应。
  另一位马上接着说:还有呢,八十年代左右在青海西宁,有一家食杂店门口摆出这样的招牌:“处理河南坏蛋,每斤一毛钱。”后来河南人前去抗议,说这样写不行,于是那招牌又换成了“处理河南蛋,每斤一毛钱。”河南人一看说这也不行,还得改,于是最后改成了“处理河南坏鸡蛋,每斤一毛钱。”
  讲炸碉堡的那位马上搭腔道:可不是,我们五十岁怀里抱的是孙子,河南人五十岁怀里抱的是儿子……
  众人哄笑成一团。
  KTV包间变成了一个关于河南人的争锋论坛。
  小河南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主动退了出来,任凭何薇怎么劝就是不进去了,一位同来的客人出来时见到她正低着头在那被何薇数落。就说:“怎么河南人又当逃兵了?别太认真,他没事儿逗你呢,嗯,你们河南人是骗子多了点。”
  小河南直眉瞪眼看了那人一眼,自言自语说:“河南人招谁惹谁了?”
  “去,别跟钱较劲。管他说谁呢,天底下又不是你一个河南人。应付一会走人就完事了。”何薇把小河南又推进了包间里。
  松梦园今天开包率达到了八成,楼下大厅散客上座率达到了八九成,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的事情。何薇像一只黑色的燕子楼上楼下的翩飞。
  小姐们的休息室已是空无一人,其中还留有几位小姐的背包和衣物。
  “有人打起来了!”“小平头”喊的声音不是太大,但好多在楼上的人还是得知了这个信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冲到楼下去看热闹了。几个胆子小的服务员站到了楼梯口侧耳倾听,楼下的音乐声音很大,但不久音乐声戛然而止,有两个男人在粗野地对骂,听口音全是北京人,声调一个比一个高,而且叫阵的过程中竟然出了比吹什么黑道白道的话,除了吹牛还有叫骂,接着是一阵桌椅被推倒的哗啦声响。
  好像又要开战。有个女声在半是乞求半是规劝双方当事人息火,是何薇。
  一个女人,在两个粗悍的男人面前是如此的柔弱,何薇可能见得太多了,所以她还能够以主人的身份试着站出来化干戈为玉帛。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尽管柔弱无形,但有的时候它却可以让巨石变得千疮百孔,甚至在拥有阳刚的男人身上留下一道划痕。
  最终可能是因为有她,加上旁边有几位同是客人的息事者的力劝。也可能北京人越吵越远,烂人不烂嘴的吵架习惯,最终事态没有扩大。其中的一方被何薇免了单,顺势提前退场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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