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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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知道这事的已经少之又少了。”
男子说完，众人沉默着点头。姬夜心里一动，正想问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却听见“嘟嘟”两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车站前，一辆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了路边。
“回家了！”
米飒兴奋地跳起来，拉着公孙廷央就往车上跳。姬夜冲雪华姐弟俩挥手告别，也上车坐下。刚刚还冷冷清清的车站突然冒出了一群怪异的乘客，纷纷上了车。姬夜四下张望，却不见了刚才讲故事的男子。
“各位乘客，请坐好。本次列车为今日最后一班，请大家注意发车收车时间……”这车上没有乘务员，报站也由司机负责。只听那奇怪的有些耳熟的声音说完一大段后，竟然呱啦呱啦说起了英文，“Dearpassengers。。。。”
姬夜不禁哑然失笑。她侧过头望向驾驶座，却见司机正好回过头来，冲她一笑。
帽沿下露出干净整齐的短发和一双尖耳。刚才那身文人气质的长袍换成了司机制服。他眯着细长的眼睛，友善的笑容里隐约现出一丝诡秘。没等姬夜发出任何惊异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双手握住方向盘，发动了引擎。
回家的车，出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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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恋殇（一）
更新时间2008…4…30 10：15：46 字数：2215
深夜。
此时已渐近秋末。宁静的小巷中，带着凉意的夜风轻轻吹拂。整片天空呈现着阴沉的灰蓝色。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在狭窄的小路上洒下黯淡的光。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在身前投下长长的影子。是个年轻男子，一身笔挺西装，一看便知价格不菲。他单手扶墙，脚步踉跄不稳，裹着满身酒气，脸颊和额头通红。他乐呵呵地傻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不时打个酒嗝。
暗云流过，空中缓缓现出一轮明月。竟是满月。银色的清辉如水流淌，静静洒满大地。
小巷约两人高的围墙上，月光映亮了一条已在夜色中隐藏多时的人影。
瘦削的身体，低领黑色体恤外只套了件单薄的黑色风衣，前襟大大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白皙修长的脖子。黑色的柔顺短发，尖尖的脸颊，杏状的绿色眼睛中，乌黑的瞳仁又圆又大。
月辉下，这少年冷冷地立于围墙之上，始终以冰冷的眼神斜睨着围墙下的男子。
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那醉酒男子通红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丝黑气。他浑然不觉周身异样，也没看见围墙上的少年，依然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走着。绿瞳少年脸上浮现出略微不悦的神情。他厌恶地眯起眼睛，绿眸中突然寒光一闪。
男子身后几步之遥，墙角下的阴影动了起来。一团模糊的影子慢慢地从阴影中拱出来，离开了墙角，变成了一团轮廓不清的黑雾，无声地尾随上去。黑雾越是接近，形状也在不断变化，竟伸出了像是手的两只东西，作势便要向男子扑上去——
“阿睿！”
路边小院里跑出一个女孩子，急匆匆地迎上前来。那黑雾猛然停下动作，迅速融进围墙下的阴影里。
“小艾，你怎、怎么出来了？”男子看清来人，大着舌头不清不楚地问道。
“还不是看你一直没到家，我出来看看你是不是醉在哪条街上，被人扒光了扔在了路中央！”
叫“小艾”的女孩子可爱地嘟起嘴。她嘴上还在抱怨，一双手却已伸了过去，架起男子，搂着他的腰，搀着他走进院子。
“以前公司不景气，你喝酒解闷倒还好。现在公司不是好起来了么，你还醉成这样！”
“呵呵……我，我这不是高兴嘛……”
两人亲密的模样映入少年眼底。他有些愣神，怔怔地望着他们，直到两人搂着彼此走进居民楼，消失在他眼前。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才回过神。刚才不由自主捏紧的拳头，手心已经被圆润坚硬的指甲刺破，流出血来。
他没有理睬手上的伤，依旧望着那座楼。刚刚整座楼还黑暗一片，此刻已经亮起一扇窗，从厚厚的窗帘后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侧着脸，呆呆地望着那盏灯光。十年？还是十五年？才这么短暂的时间，一切就已经完全改变了……不，我差点忘记了，对于人类来说，十几年的时间已经很漫长了……
漫长得，足够忘记曾经的誓言……
“流星？”
寂静的夜里，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见这连惊讶里都透着慵懒的熟悉腔调，他连头也没回，唇边浮起一丝微笑来。
“扶渊，好久不见。”
银色长发在月色下焕发出明媚的光华。一身白衫的少年无声无息地自黑暗中走出来。银月的光芒缓缓流连在他金色的双瞳中。他睁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竟然回来了！真是没想到……”扶渊满脸笑容，上前抓住流星的肩使劲摇晃，“刚才突然闻到一股猫骚味儿，只想试着找过来看看，居然真是你！”
“你才有味儿呢！”流星笑骂着打开扶渊的手，“看你穿的这身丧服！都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换个样子。”
“说我？你不也是还一身黑皮吗？”扶渊笑嘻嘻地看着他，脸上慢慢露出怀念的表情来，“啊，还记得那时候S市其他家伙都叫我们‘黑白无常’吗？哈哈。”
流星呵呵笑着，也陷入了回忆。然而，他的笑容很快淡下去，渐渐变得苦涩。
扶渊收起笑容。他看着流星的表情，想起了什么。他没有问流星，只是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黑暗中那盏亮起的灯光。窗上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似乎正在忙碌地端茶送水。
“还记着吗？”扶渊沉默了片刻，轻轻问道。
流星轻声苦笑起来：“是。我还记得一切——她的笑容，她说过的话，和她相遇、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却已经把我从记忆里抹去了。”
扶渊身体一震，望着流星苦涩的笑容，他的心里似乎也有个声音响起来，对他说起相同的话。
“到最后，人类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吗？”流星忽然冷笑起来，低声自言自语，“还是说，人类这种生物天生就是这么虚伪轻浮？轻易地说出誓言，然后丢在脑后，心安理得地继续活着……人类果然就是这样的吧……”
“流星！”
“你可以忘了，你可以违背誓言……你过得很幸福……”仿佛已经听不见扶渊压抑的呼喊，流星死死盯住那映在窗上的身影，碧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怨恨，“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
流星嘴角伸出两颗雪白的尖牙来，脸上表情渐显狰狞。
“你从来没想过只因为你一句话……而被束缚到现在的我！”
“流星！”
扶渊不安地呼喊道，上前想要拉住他。然而他什么也没来得及抓到，流星瘦削的身影已经在黑夜中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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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恋殇（二）
更新时间2008…5…1 18：18：51 字数：2987
韩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孔小艾睡在他身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
“韩睿……韩睿……”
睡梦中，一个飘忽游移的声音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唔……”他迷迷糊糊地应着。夜空下，一个黑黑的人影站在他面前，正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违背誓言吗……”那个声音幽幽地问。
“什么？”韩睿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
“你我的契约……你反悔了吗？”
“契约？契约……是说那个吗？”韩睿似乎稍清醒了些，想起了什么，他嘟嘟囔囔地应道，“恩，反悔了……”
“……”黑影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约定……”
黑影声音低下去。韩睿努力地竖起耳朵，依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睡意渐浓，他不再理睬那诡异的人影，翻了个身，搂了搂身边的女孩，又沉沉睡去。
夜风拂起窗帘。窗户大开着。撩人的月光洒落一地。
清晨。浴室里。
韩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洗面台前刷着牙。
他左手揉着太阳穴，睡眼惺忪。宿醉的头疼让他有种飘浮不定的感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浮肿的脸，零碎的梦境浮上眼前。
“又是那个奇怪的梦……”
他喃喃自语。
＊＊＊＊＊＊＊＊＊＊
韩睿和几个朋友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车行，公司效益还算过得去。两年前他认识了乖巧可爱的孔小艾，两人感情水到渠成，三个月前结了婚。本来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车行业绩却突然一落千尺，日益惨淡。他和朋友想尽办法，却始终无法挽回局面。眼看着公司面临倒闭，韩睿心中苦闷不已，又不想回家对妻子发泄，只是和朋友一起喝酒解闷。孔小艾温柔贤淑，她看见丈夫消沉的样子，又心疼又着急，不但没有责怪他每日醉醺醺的回家，还一直鼓励支持着他。韩睿感动之余，更觉焦躁。
约莫一月前的一天晚上，车行几个朋友聚到一起，吃了散伙饭，忍痛约定三天后关闭车行，各奔前程。韩睿又喝到酩酊大醉，头重脚轻地走在回家路上。他脚下一软，坐到路边休息。胃里不住翻腾，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得抱着头呻吟起来。
“借酒浇愁，愁更愁。”
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从他前方响起。韩睿扶着发沉的脑袋看过去，只见前方高楼投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人。他正好站在灯光的死角。韩睿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还有蜷缩在人影脚边的一团黑影。
“汪！”那团黑影往前挪了几步，叫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韩睿这才看到那是一只黑色大犬，正用凶恶的眼神瞪着自己，半张的大嘴中吐出暗紫色的舌头，尖牙上垂下一丝口涎。
“巫渠。”阴影里的男子低声唤道。黑犬呜呜叫着退回了黑暗中。
“喝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男子站在原地，轻轻地抚摸着黑犬的头，“从这里往北七里路，有个祠堂。你去那里，自然能找到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的办法。”
“啊？说什么疯话……”韩睿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却见那片阴影里的人影和大犬都已经消失了。
“跑得还真快。”他嘟囔着，敲了敲胀痛的脑袋，那男子的话却如回声一般响起在耳边。
“向北七里？祠堂？”韩睿口齿不清地重复着，他隐约记得那个位置似乎的确有个祠堂，“怪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公司快要……唔……”
他抱着疼痛的头呻吟了一声。远处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他鬼使神差般拦下车，径直向北而去。
车停在一片荒郊野岭里，前面再没了可让车辆行走的路。不远处草丛间似乎确实有间像是祠堂的小屋。韩睿下了车，无意一瞥，却看见那司机似乎正对自己阴笑。
韩睿平日里就是个傻大胆，再加上这会儿酒劲上头，不管是司机奇怪的笑容，还是山岭夜晚的阴风呼啸，他都没往心里去。他跌跌撞撞地向小屋走去，近了才看清那果真是间小小的祠堂，只是已经破败不堪，几乎已坍塌了一半。剩下的木头都斑驳腐朽，整间祠堂仿佛正摇摇欲坠。他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大步跨进狭小的正殿。供台上乱七八糟地倒着一堆木牌。
“说什么到这里就能找到办法救我的公司……这个破地方哪有什么……”
他正自言自语，手上翻动着那堆木牌，背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想救你的公司，其实也不难。”
韩睿闻言眼前一亮，他当即转过身去，却不见人影。他透过破旧的大门看出去，只见院落里似有个人影立在那里。
“我可以帮你。”声音确实从那人影发出来。韩睿心中一喜，只听那人继续说道：“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个我明白！”韩睿大声回答，“只要您能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那人影低笑几声，“你可别反悔。”
“不知道您要怎么帮我？”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只要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