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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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把自己置之死地了，可不这么做，我又能有何良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久久的，我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声，我这心里也禁不住阵阵发怵，心尖阵阵发麻，一个念头充斥在我脑海里“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次真是死定了，他肯定再也不会理我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死就死了。
“追安，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再单独跟一个男人去吃饭。非去不可时，记住一定要约个伴。你知道吗？我们隔那么远，我非常担心你，生怕你出一点事，你一定要理解我的心情呐！”那口气，把我的心都揪疼了。
我长叹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我向他发誓“我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绝对！”
单独赴约的风波也让我很受刺激，我第一次感到了这份沉甸甸给我带来的压力。是啊，我们相隔得那么远，几个月才能见一面，相思已经是够苦的了，我怎能还让他为这份爱徒增烦恼、心生忧虑呢？为了这份珍贵的爱，为了让这份爱天长地久，我决定改变很多做人处事的态度和方法。尽管在这之前，我自认为一直做得很好，也很是得到别人的认可。可现在明摆着的现实是，他不喜欢我那样做，简直就是反感和愤怒。那就只有算了！只要能拥有这个人，拥有这份幸福的爱！只要将来我们会携手并肩，共度此生风雨人生路，不就行了？
又一次确认，再工作两个月就要义无反顾地离开家乡，离开这个刚刚让我心情愉快的工作岗位，这已是木已成舟，铁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管怎样说，这对我，是绝对的好事，它像一个吉祥的五彩光环罩在我的头上，我的希望就握在我的手中，而我自身就是幸福的源泉。尽管身处寒风刺骨的严冬，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温暖，因为我心中的那米阳光时时提醒着我，这一定是我在日月城所经受的最后一次数九寒冬的考验，我真的要离开了，我的爱在招唤我，我的梦想已慷慨地向我伸出了双手。我更加用功学英语，每天凌晨五点，穿上厚厚的大衣坐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下半身，读课文，背单词。
圣诞节前夕，他在电话里愉快地告诉我：“追安，过两天，我要去参加我们这里政府组织的圣诞节联谊会，到时，我还要表演葫芦丝独奏，我最拿手的是那首《月光下的凤尾竹》。这两天我正在加紧排练呢！”
“啊！你是作为演员上台表演？”我还真是大吃一惊。
“不是了，我在这里还担任着这个州的中国人协会副主席一职，历年圣诞晚会，我都是以政府特邀嘉宾的身份出席。本来就是联谊会嘛，所以很欢迎大家都上台表演。”
“你怎么像个大洋葱，每剥开一层，都会刺激得我只流鼻涕眼泪？真是越了解你，越是惊喜多多啊！”顺便说一句，在后来的后来，我在书上看到形容男人用了洋葱一词，意思是，男人都是洋葱，剥完你才发现他们都是无心的。我本能地就想到我曾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真叫我哭笑不得，一不小心，自己都变成巫婆了。
听了我的赞誉，他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追安，我明天干脆把葫芦丝拿到办公室，在电话里吹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我愉快地答应。
第二天，他还真把葫芦丝带到办公室来了，接通电话，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追安，我现在就为你表演葫芦丝独奏《月光下的凤尾竹》，我先把伴奏带放着，然后你就注意听了。”
悠扬的葫芦丝音乐从电话那头缓缓流进我的耳朵，像一股涓涓细流直沁入我的肺腑，我怡然自得地享受着由他一手制造的这份浪漫和快乐，心里惬意极了。
“吹得怎么样？我前两年参加圣诞联谊会时就演奏过，当时简直是掌声雷动，差一点就赶上专业水准了！”我在电话里，感觉到那头的他是怎样的喜不自胜，快活无比。
“我觉得很好听，像是在听录音磁带一样。”
“哈哈……再过两天，我就要登台表演了，刺不刺激？”
“刺激！刺激！那我就先预祝你演出取得圆满成功！”
圣诞节，按照他们那边的规定，可享受法定的十五天假日。他在电话里跟我讲：“追安，过了圣诞节，我们几家相处比较好的朋友约好要去旅游，到时我就不能天天给你打电话了，收假后再与你联系！”
“你尽管开心去玩，路上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就好了，不用惦记我的！”
事实上，在他去旅游的途中，他几乎是每隔两天就给我一个电话。
“追安，我们在路上加油，我就抽空给你电话了，怎么样，这两天想我了吗？我可是时时都在想着你！”
“追安，我们在吃中午饭，我吃好了，赶紧溜出来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我心里就踏实了！”
……
十天后，他终于结束了旅游，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对他的生活了解越多，我就越难以自制地想见到他。
我呢，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生活、准时接听他的电话。感受着他最远的我就是你最近的爱。这个冬天，日月城依旧寒风刺骨，冰天雪地，一片灰黄，了无生机，除了菜市场，就再也看不到一丝绿色，我们依旧被这恶劣的气候严峻地考验着，可我觉得，日月城的这个冬天，阳光特别灿烂，雪花特别晶亮、炉火特别温暖，心情特别顺畅，容光特别焕发，真正感受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有了爱，一切还会远吗？
在这期间，吴星辰还让我调查有关兰花的一些信息，不知他是从哪里听到我们家乡的兰花非常有名，一些名贵的兰花品种能卖到几百万元一株。于是，他安排我就最近的兰花行情做一个系统的市场调查。恰好，我姐就有同学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权威植物专家。结果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最权威、最有价值的资料。准备整理好后，等着下次见面一并交给他。
转眼就到了春节，大年三十的那天，我们所有弟兄姐妹兴高采烈团聚在父母身边忙得不亦乐乎准备年夜饭，我接到了他至少三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是这样跟我说的，我至死不忘，终生铭记。“追安，春节到了，首先祝你节日快乐！在这个合家团圆，万家欢庆的日子里，当你和家人欢聚一堂共度佳节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在遥远的澳大利亚，有一个最最爱你的吴大哥在时时惦记着你，牵挂着你，爱着你！”
我心头一热，鼻子一酸，欢乐的情绪一下子跌入低谷，再也感受不到除夕团聚的欢乐气氛，我无限伤感地想，是啊，我还有这么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在遥远的地方互寄思念，我们会有合家团圆共度春节的那一天吗？
过完春节，我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安排找单位领导，商谈有关我想脱产去进修的事情。因为，我与家人交流后，都觉得我如果就此退职一走了之的话，的确是风险太大，吴博士的公司说白了还是个画在空中的饼，结果和未来都不好预测，说得悲观点，如果到时一切都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顺利，那我就真的成了无业游民了，无业游民倒也不是很可怕，工作可以再找，怕的是，从此我就成了没有根基的孤儿，没有养老保险、没有医疗保障，天塌下来，也只有自己扛，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所以，凡事还得为自己留条后路，要不，真走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一天，那就是后悔莫及了。所以，全家一致决定，跟领导好好说说，争取还是保留住工职，先去读着书，如果将来一切都面目全非了，我至少还可以再回来上班，再不济也可以稳拿退休工资，病了痛了还有个地方可以开口求援。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意味着我必须用满口的谎言打动人，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尽管这个目的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伤害和损失，甚至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但这毕竟违反了我的天性和习惯，我越发觉得要向领导开这个口，求这个情，真是好难。再看着领导信任和赏识我的眼光，不断频频地交与我重要的工作，还经常有意识地与我交流关于单位一些人事和管理上的想法和意见，我心里那股难受劲，像是昧了良心地在他背后暗算了他一般。造化弄人呐，要是早两年碰上这样的领导，我的人生轨迹必定是要重写了！
时间一天天逼近，吴博士那边电话催得声声入耳，字字钻心。距离三月份还有半个月的那个下午，我下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找领导摊牌，办成这件事。他通常都在我们下班走完后，才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于是，那天下班前的半小时，我找出多事，假装很忙地做了起来，表面上看若无其事的我其实心里七上八下慌乱极了，当所有同事都离开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他时，我平静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完全镇静下来，最后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他正伏案写着东西，我脑子争斗了几秒钟，还是开口了“刘经理，我想现在跟你谈点事，你有时间吗？”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和善地看着我，“可以啊，你说嘛。”
我尽量平静地，开始实践那个不知准备了多久，酝酿了多少遍，私下操练了几百遍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台词。
“刘经理，首先，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器重和信任。在你手下干工作，真的很舒心，也很有成就感，你是一位非常好、非常优秀的领导，能跟着你这样的领导，是职工的福份。但是由于我个人的一些原因，从来没有从事过传输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工作中我感到很吃力，承蒙您的厚爱，压力更是很大。这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去着手学习传输方面的专业知识，怕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这个领域专业技术太强，而我本来又是学文科的，肯定是学不进去。但如果就目前这样不学无术下去的话，前途将不堪设想。因此，经过我再三思量，决定向你申请不带薪，到春江去学习两年，学些管理方面的专业知识。再说了，毕业已经十年，我也想回炉回炉，更新一下知识，更好地提高自己。请求你能够批准！”
我一口说完，他像是一句都没听懂，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盯着我，半晌才问出一句：“你想不带薪脱产两年去春江读书？你不是说梦话吧？”
“是的，我正是这么想的，请求领导无论如何如答应我的要求！”我点头，平静地回答。
“可是读书的方式很多，可以自考，还可以读函授，这些方式都可以边读边拿工资，至于临到考试，单位放假给你去就是了，你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完全是在帮我考虑，可我还是想按照我的方式去读书。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自己！”
“和家里人商量过没有？”
“都商量好了，他们都已经同意了。”
“这事太突然了，你先让我考虑考虑，过两天答复你行吗？”
“好！谢谢领导。”我终于露出笑容，感激地频频点头。
两天的等待，漫长得像半个世纪。特别是当与领导狭路相逢时，我完全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怕从中读到失望，与此同时，我更加倍努力地把工作做得尽善尽美，我边卖力地做事，边给自己不停打气“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天后的下午，下班时间到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逗留在办公室。当最后一名同事走出办公室后，我迫不及待地端坐到他面前，敛声屏气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
“追安，我的意见你还是别脱产了，自从你调上来后，工作一直都干得很出色，我也很满意。专业技术上的东西可以慢慢学，我们都可以教你。再说了，办公室的工作你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再稍稍补点专业知识就更优秀，你不必把它想得太严重，再说，凭你的学习能力，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补上来的！你说呢？”
“刘经理，真的非常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肯定，我真的很感激，但我还是觉得一定要脱产去进修，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的语气里充满了诚恳的请求。
“你真的决定一定要脱产去进修，一定不能换个方式？”他难掩一丝失望的表情，疑惑的眼神久久滞留在我的脸上，似乎要逼着我清醒过来。也许在他看来，我真是太不正常了！
“嗯”我很干脆地点头，接着说“我真的想好了，我一定要去！如果…如果…，我的要求让领导在处理上遇到麻烦的话，我甚至可以放弃公职！”我伤心无奈地扔出了最后一张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咳！你呀你，真是倔！”这时他低下了头，半天不语，若有所思地在核计什么。
我也无语，一脸期待的盯着他，鼓捶般地心跳，震得胸腔生疼，整个房间寂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只是一分钟，两分钟，……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很关切地说道：
“追安啊！看来，你是吃了称铊铁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