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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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刑满释放”归来的那一天。
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任由离别这只秃鹰连嘴带爪深深抓捏我的身体，任由眼泪断了线般恣意滚落。
他涨得通红的脸痛苦地抽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一次又一次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最后毅然决然地把我塞到出租车里，转身就走。
坐在出租车里，伤心的泪珠一串串滚落而下，突然传来司机温和的问话：“小姑娘，你男朋友出国怎么不带你一起走呢？”
我犹豫了半天，不太热心地回答他：“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别伤心了，等他在那边安定下来，就回来接你了。看得出来，他很爱你的！”不说则罢，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等我进入公司工作后，离这一天不就很近了吗？我的悲痛瞬间就化为了国量，我紧握着拳头，默默对自己说，相信不远的一天，我将不再肝肠寸断地在机场送他，而是出双入对和他一起飞过千山万水，跨过无尽的大好河山。
刚下出租车，他打来了电话，我把刚才出租车司机的话原封不动讲给了他，他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动情地说：“追安，我也相信一定会有这样一天！”
为了这一天，吃过午饭，我按照他的交待开始行动了，去把明年三月份到春江进修一事全部落实清楚。我先跑到省城唯一的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校园好大，像座小城和独立王国，像我这样方向感极差的人，轻轻松松就迷路了，我费尽周折才找到一位老师咨询，把情况跟她讲明后，我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根据我选的五门课程，一年下来的学费大概在3500元左右，具体费用和课程安排必须等到下学期开学后，根据课程表再做核算，现在她只能告诉我这么多。
我又跑到了省城最有名的理工科大学，同样是百转千回，问干口水才找到相关的老师，她不冷不热地丢给我一句话，“现在学校还没有把下个学期的课程表排出来，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可以选的课程和该交的费用，下个学期开学时再来吧！”就把我打发了。她说得好不轻松，眼珠都不转一下。他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地州上的人来一趟春江有多么不容易，那可是相距七百多公里的路程啊！这些养尊处优、冷漠无情的城市人，我真想跳上去扇她两个耳光！
再向朋友打听其它高校，据他们反馈的信息，就没有哪所大学有这样专门的学院，更没有开设我需要进修的专业课程。我想了想，情况应该也就是这些了。
下午六点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会是谁呢？我暗自猜测：“喂，你好”。
“喂，是追安主任吗？我是科凯公司的田新，上次搞光纤对接，我们在一起工作过呀，还记得我吗？前两天去日月城出差，你们领导说你来春江了，所以我就给你打个电话，你今晚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好吗？我做东，你说什么也得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表示表示，以尽地主之谊哦！”
“哦！是田总啊，唉呀，谢谢你了，我想今晚还是算了，你也挺忙的，就别客气了，下次吧！”他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可我真是一百个不愿去共进晚餐。
“看来林主任是不想给我面子了，出了日月城就不想认我们这些朋友了？只是吃顿饭而已嘛！”他咄咄逼人地邀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口气。
看来这顿饭是推不掉了，那就只在硬着头皮去了“那，好嘛好嘛，你那么热情，我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他开车来接我。
“怎么是你一个人，马工和杨工呢？”见面后，我诧异地问，心中掠过一丝诧异的感觉。
“他俩都到河县做工程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怎么，不放心我？”他打趣道。
“难道你还会吃了我不成？我可是又臭又硬呵！”
哈哈哈……
我大大方方地上了车，心想着大家都是因为工作才认识，更何况在我们双方之间，我永远都是甲方。也正因为这样，人家才愿意如此客气和破费，我完全可以从从容容、坦坦荡荡。我们一路寒暄，愉快地聊着，不一会，车在一座漂亮的海鲜美食城停了下来。
美食城规模很大，有五层楼那么高，外部被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装扮得灯火辉煌，灯光忽闪忽灭，使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夜幕低垂红灯绿灯的夜香港。正大门两侧，夹道站着五六个身材高挑、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她们身着火红的旗袍，向进进出出的客人鞠躬问好。一进门，假山水池，清清的池水中，鱼群在嬉戏。优美欢快的广东古典音乐《雨打芭蕉》飘然落入耳中，不禁循声望去，哦！假山后，五六个打扮得很古典的美女正忘情地演奏着。难怪这么好听，原来都到现场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么档次高的餐厅里请我吃饭，我心里感到惴惴不安的。联想到他们在日月城，我带他们出入的那些酒店餐厅，那已经是最好的了，可和这里一对比，那寒碜简直没法说。不禁哀从衷来，这样富丽堂皇的高档酒楼，我的家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啊！哎，我那个天寒地冻，冰天雪地，生我养我的小城！
餐厅小姐热情地带我们上了电梯，安排入座。晚餐很丰盛，海鲜嘛，大同小异。田总还要了一小瓶云南干红，坚持说无酒不成席，加之这是我们认识后第一次请我吃饭，气氛一定要搞得隆重些。我拗不过他，只有同意。
席间，我们频频举杯，所赠的无外乎就是那些永远都不会过时的健康、发财之类的祝愿，各取所需。
两个人的晚餐，再吃也超不过个把钟头。看着时间还早，他提出一定要出去娱乐娱乐。无论我如何找借口拒绝，他都固执地争取着，坐在车里的我，看着方向盘在他手上被熟练地转动，而自己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我痛苦难奈，可理智还是在提醒我，绝不能因此就和他弄得不愉快？说得再直白一些，人家乐此不疲效劳的，可是那个日月城传输公司办公室主任，想想我离主任的位置还有一大截，人家都已经主任长、主任短的不离口了。因此说人家请的其实是那个主任，至于作为这个头衔的载体的我，全当盛情难却了。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歌舞厅，要了间包房坐下，点了几样小零食。看他从服务台交谈到包房坐定，不超过十分钟，完全是老主顾一个，业务熟练得一塌糊涂。他一脸亢奋的表情，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家舞厅我们常来，音响效果很不错的，听你们单位的人说，林主任有一副好歌喉，今晚可要让我一饱耳福啊！”
“原来是这样，想听我唱歌就早说嘛，我又不收劳务费，还要如此这般折腾，行行，没问题！”为了使两个人共处的包房气氛更随意和自然些，我也索性就放开地开玩笑了，拿起话筒笑嘻嘻地调侃说：
“各位歌迷，晚上好，非常感谢你能参加今晚来自日月城郊区的当红歌星林彤的专场演出捧场！请大家准备好鲜花和签名的地方！谢谢！谢谢！”
看他捧腹大笑得滚倒在沙发上，我的“演出” 开始了。说实话，别样我倒不敢夸口，唱歌嘛，绝对是我的拿手好戏，看家绝活！
我一曲接一曲地唱开了，其间他也穿插“友情赞助”。不过，他的歌声我实在不敢恭维，但没关系，重在参与嘛。在将近两个小时的唱歌过程中，空气中充满了轻松愉快的分子，虽然是孤男寡女同处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场合，可我们的言谈举止完全有礼有节，中规中矩。到十点钟时，我坚决提出要走了，他看我坚决果断的态度，没有丝毫可回旋的余地，也就很干脆很爽快地把我送回去了。毕竟，人家一个堂堂的公司老总，加之我们之间将来不知要有多少合作，这样的互相尊重那是相处最根本的原则！人人心知肚明，作为乙方，礼数尽到了，心意表了，一切点到为止。一路上，我们依旧有说有笑，倒也算是开心。
下车走回去的路上，我莫名地叹气，大家都很不容易啊，你说人家有家庭，有孩子，一天忙下来，难道就真不想在家陪陪家人吗？别以为人家真的就十二分高兴愿意见到你，并为你掉毛放血，鞍前马后伺候你，月黑风高还在外面奔波，不尽然吧，还不是为了生存？自己呢，勉为其难地玩了一晚上，让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新异性朋友隆重接待了一场，你说我玩得开心，谈得愉快？有口难言！还不就为了消耗时间，走完程序。为了什么，为了顾忌别人的感受，唉！没劲！
第二天，我再去了其它的几所普通高校咨询进修的事情，结果几乎没有哪一所学校系统地开设有我所要进修的相关专业课程。都是有一门，无一门的，我也就放心地为此事划上了句号。下午，去超市大采购，这是我们地州上的人每一次来大城市的必修课，几乎无一例外。其实，很多东西在家乡也买得到，可是在人们的心理上，似乎从大城市买来的东西就更正宗，更有名气，更证明自己是见过世面。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当然，在处理这些具体问题上，我表面绝对不会落入俗套的显摆炫耀，可心里一样是铆足了劲不愿意认输，更不甘落伍。
清晨八点钟，我像个难民似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了飞机场。刚一开手机，电话就响了，想都不用想，是吴星辰，我已经习惯了被他这样的重视，这样的感动。表面若无其事，接电话的口气还装得不以为然，事实上此情深深，深几许？已是鱼儿离不开水。
１２
十二
下午三点钟，我还在办公室，又接到他的电话，是向我详细了解关于进修的事。感觉得到，他甚至比我还要上心，比我还要着急，我的心里甜蜜温馨极了。
我把所有了解到的关于到大学进修的情况向他说明后，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即对我说：“追安，照这样说的话，学费、房租、再加生活费，预支一万元的经费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我考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接着，他问我他离开春江后，我单独留下来的那两天还做了些什么。我没加思索，就把田总请我吃饭的事整个前前后讲给了他，当我用轻松愉快的口气讲述完整件事情，他在电话那头的强烈反应竟却是让我始料不及的，只听见他情绪激动地大叫：“追安，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单独跟一个男人去喝酒吃饭跳舞呢？你简直让我太意外，太失望，太伤心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随即就被他的这种不信任弄得恼怒极了，毫不客气地质问他：“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把人净往坏处想？”
“追安啊！你知道吗？当我与你分别后，我的心如刀割般难受。我是多么舍不得你，你知道吗？我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多么伤心，多么想你，闭上眼睛，就回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每分每秒，长达二十四小时的飞行中我无法安然入睡，所有时间都用来思念你。可你倒好，这边送完我，就立马和那边吃饭欢乐去了，这究竟是为什么？”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自地诉说，叹气，那口气伤感得让我无所适从。
“唉呀，你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大家原来在一起合作作事时非常愉快，知道我到春江，略表心意而已。我也想你，每分钟都在牵挂你呀！”
“那他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他公司里真就没有一个人了吗？”他愤慨地责问我。
我知道，我是秀才遇到兵，这个理是彻底讲不清了，但我还是只有耐着性子跟他慢慢解释
“你相信我，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出于尊重，人家才邀请我吃饭的。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如果我跟他真有点什么，我还会跟你讲？我再傻也不会傻到这份上吧！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
扯了半天，毫无结果，谈话不欢而散。挂断电话，我都开始恨自己的嘴，多事。
第二天，第三天，他一样准时准点给我打来电话。然而，不管我们开始讲的是什么，最终他都要把话题扯到关于我为什么要单独和一个男人去约会的事上。非要探究个结果，让我说出为什么会这样做。到第三天，我真是烦了，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义正词严地发了最后通牒：
“吴博士，我知道你爱我，我也非常爱你。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至于我为什么要去赴约，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对你说，现在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歌也唱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了。事情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杀该剐悉听尊便，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半点意见，甚至你取消我明年三月份到春江进修，我也接受，无半点怨言！”直通通地说完这通话，我感到精疲力竭，欲哭无泪。此举不言而喻，已把自己置之死地了，可不这么做，我又能有何良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