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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素手窃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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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4、最倒霉新郎 。。。
  刀搁在脖子上,紧紧地压在皮肤上,凉冰冰的。渐渐地,有些火辣辣的痛楚。赵汶的酒意去了大半,清晰地感觉到一点温热的液体渗透出来,顺着脖颈,慢慢地流淌下去。与此同时地,淡淡的血腥味近在咫尺。这是他自己的血,这更不是醉酒之后的酣梦,不是神智昏沉之后的幻想,而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
  他愣怔着,好久也不能说出话来。
  “不要再装可怜了,你不过就是只蝼蚁,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把你碾个粉身碎骨。”
  眼见弟弟如此懦弱胆怯,他隐隐有一丝得意,越发肆意地践踏着对方的尊严。“想不到啊,你倒是装得挺像,我才去京城两三个月,后院就起火了。你小子本事挺大,能把我最在意的女人夺走。不过,你笑得太早了点。你以为,在父王的眼里,心里,你和我只能留一个的话,他会选择哪个,放弃哪个?”
  赵汶垂下眼帘,沉声道:“我知道你能杀我,你敢杀我。只不过,不关她的事,是我喜欢了她,跟兄兄(注:南北朝时期对父亲的称谓)求到了她,她也是身不由己……”
  “哦,原来如此,你好……”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被怒火焚烧掉了的理智,渐渐恢复了一点。他的眼神幽深复杂起来,到后来,竟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了。
  他背后惊呆了的侍女们有人缓过神来,开始悄悄挪步了,蹑手蹑脚地想要出去。
  “站住,谁敢把这里的风声泄漏半点出去,我就先杀了他,再杀掉这里的所有人。”赵源并没有转身,声音冰冷而狰狞。
  赵汶鼓起勇气,说道:“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连不相干的人。”
  “呵,你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这时候,赵汶突然感觉眼前刀光一闪,出于本能地闭上眼睛。没想到,接下来疼痛的不是脖子,而是额头。原来哥哥调转了方向,以刀柄末端的铁环重重地砸在他的额头上,连砸三下。
  他头破血流了,有部分液体快速地渗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很痛。他闷哼一声,坐倒在地,捂着伤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却被世子凌厉地一瞥,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人敢上前来搀扶自己的主人。
  “全部到隔壁去,一个也不准落下!”他握着血染的刀柄,朝隔壁的一间屋子扬起刀来,命令道。
  她们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故而不约而同地望向赵汶,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求助。
  赵汶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无奈之下,他只得吩咐侍女们,“去吧。”
  她们的命运完全捏在这对兄弟的手中,根本做不出任何挣扎和反抗。因此,她们不得不被逼迫着进了那个房间。不敢求饶,更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
  不过,她们很快不用疑惑了,赵源并不耽搁,没有半分犹豫,尾随其后进去了,还随手带上了房门。
  厅内只剩下赵汶一人,他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来,转头朝那间屋子的方向紧张地盯着。
  片刻之后,里面传出了惨叫声、告饶声、呼救声,还伴着叮叮咣咣的器物倒伏声。到最后,似乎连刀子入肉的闷响都可以隐约听到。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很利索,他犹豫着站起身来,等听到里面彻底宁静了,又复瘫软在地,一脸颓然。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赵源从里面出来了,绛红色的衫子上增添了不少喷溅状的嫣红。他将血淋淋的佩刀随手丢弃在地板上,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方帕子,娴熟地揩了揩手,同样扔掉。
  赵汶死死地盯住他,生涩地问道:“你把她们全杀了?”
  “那是当然,她们知道的太多了。你希望这里的事情明天传播出去,传到满城风雨吗?”他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由先前的狠厉变成了现在的嘲讽,“怎么,里面有你上过的,心疼了?”
  赵汶低头不语。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哥哥走到他近前,蹲身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头上的伤口,悠悠道:“你是心疼了,培养一个奸细不容易,何况又是几个,既要花钱又要耗费精力的,我害得你又需从头再来了。”
  额头上的温热液体缓缓地蔓延下来,快要接近眼睛了,他并不抬手擦拭,只是闭上眼睛,叹道:“哥,你还是高估我了。”
  赵源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弟弟瞧。深蓝的眸子里,凌厉之气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阴郁、痛苦、失望等诸多混杂在一起的情愫,难以言喻。
  过了良久,他方才苦笑道:“看在你还叫我一声‘哥’的份上,我不杀你。”
  赵汶虽不说话,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只是暂时不杀,别庆幸得太早。说不定我哪天不高兴了,你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弟弟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好像大局在握的猫,在饶有兴致地戏弄着根本逃不出它爪心的老鼠,有些邪恶的快意,“不过,我不想亲自动手。只可惜了这大好脖颈,到时候会由谁来砍呢?”
  他的笑容很冰冷,手指也一样,凉冰冰的。赵汶禁不住地打了个冷战,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特别真实的噩梦。等再次睁眼时,这个披了美丽外皮的魔鬼,可以烟消云散。
  “你记住,你现在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我迟早要夺回来的。到时候,很可能叫你加倍奉还。”
  “记住了。”赵汶回答的声音很低。
  他的手顺着他的脖子,脸颊一路向上,越过眉眼,最后到达额头的伤口上,不怀好意地一按。
  “嘶!”赵汶禁不住地抽了口冷气,向后面躲了一下。
  “疼吗?”他问到这句的时候,声音柔柔的,好像刚才那个以刀环狠狠敲打弟弟额头的人,根本不是他。
  赵汶知道如果否认的话,他必然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无奈,只得老实回答:“疼。”
  这一次,赵源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坐在原地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果然,哥哥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对门外的人吩咐着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内容,他听不清楚。
  过了一阵子,赵源回来了,手里多了个小箱子。到他面前放下,敞开盖子,原来里面装的是纱布和些许外伤药,剪刀、镊子、针线之类处理外伤的专用器具。
  室内有现成的盆子,里面装了清水,正好用上了。赵源用巾帕沾湿了拧干,仔仔细细地给他额头上,脸颊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取出缝合针,在烛火上略过一下消了毒,穿针引线,开始给他缝合伤口。一举一动,都颇为娴熟。
  这也不怪,小时候他们俩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恨不得一条裤子两人穿的贫苦日子,经常受些皮外伤。他给自己缝,也给弟弟缝,再抓把草灰撒上,早已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弯弯的针尖穿透皮肤,又将整根线徐徐拉过,这疼痛剧烈到钻心。赵汶极力地忍耐着,咬紧牙关,总算没有叫出声来。幸好几处伤口都不大,一共缝了十针,就完成了。
  他痛出满头大汗来。赵源取了块干净的纱布给他擦拭了残存的血迹,撒上药粉,简单地包扎一下,整个疗伤过程结束。
  “藏在头发里,落疤了也看不见,算你好运。”赵源一面收拾着器具,一面嘲讽道,“不过,你本来就不是什么美男子,就算破相了也无妨,云儿她不会喜欢上你的。”
  他口中的“云儿”,就是此时正在洞房里等待赵汶回去的新妇,他最心爱的女人,曾经和他私定终身,却最终抛弃他的情人,贺兰牧云。
  5
  5、情敌对酌 。。。
  赵源不恨她,亦不怪她。他首先有负于她,她这样报复他,他可以理解。只不过,要他不悲哀不痛苦,未免强人所难了。可饶是如此,他仍有希望,仍有自信夺回她。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坚信,她最在意的人,只有他一个。
  赵汶喃喃道:“是啊,她是不喜欢我,可我喜欢她……”
  这一次,出乎意料地,赵源并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而勃然大怒,他冷笑道:“你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你要是喜欢上了世子之位、大王之位、天子之位,那你将来是不是要杀兄杀父弑君?真让你得逞了,兄兄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迟早要给你毁了。”
  赵汶闻言之后,立即跪倒在地,磕头道:“哥哥要真这么以为,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接下来,他一连叩首几次,额头上的纱布渐渐有殷红浮现。
  他望向弟弟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鄙夷,“我是吓唬你的,你还当真了——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本事。你这样的水平,跟你斗,倒显得我心胸狭隘,和一个傻子过不去。”
  他取了酒壶和两只酒杯过来,放在大床中间的小桌子上(注:南北朝时期没有椅凳,以床为坐具,三面围栏,一面为出入口,中间放置低矮茶几,可以同坐数人),自己先跪坐下来,而后冲弟弟招了招手,“我这几天为了参加你的婚礼,一路上紧赶慢赶,差点犯了哮疾。现在到了,酒席没吃成,一杯喜酒还是吃得的。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敬酒?”
  赵汶忍着额头上的疼痛,在他对面坐下,拎起酒壶给各自面前的杯子里斟满酒浆。
  他举起杯子,略一迟疑,说道:“辛苦哥哥了,一杯薄就不成敬意,愿你身体康健、仕途辉煌、心想事成。”
  赵源听后,轻蔑一笑,并不举杯,让弟弟端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很尴尬地僵化了。
  当今天子是他们的父亲立的,不过是个牵线木偶,当当摆设。身为渤海王,大丞相的赵雍才是这个国家的实际统治者。只不过现在三国鼎立,南有梁国,西有西魏伪庭,虎视眈眈。赵雍无时不刻不想灭掉西边那个强劲对手,故而屯兵晋阳,建立了晋阳霸府,进可攻退可守,并不在京城处理朝政。
  因此,赵源作为赵雍最器重最信任的儿子,前往邺城辅政,身兼使持节、尚书令、大行台、领军、京畿大都督。他如同皇帝一般地发号司令,全权处理一切军政事务,着实是权势熏天,炙手可热。
  作为一名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他自然不把父亲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他藐视眼下这位老实巴交,整天蹲在家里读书习武的弟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哼,只怕你在心里正咒我短命夭寿,早日归天,到时候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赵汶的眼睛里,有点湿润了。他仍举着杯子,郑重说道:“我是个笨人,是个傻子,哪里都比不过哥哥,哥哥又何必日夜提防着我?我自知无能,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陪着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现在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了,我别无所求。”
  “好了,别说了,喝酒吧。”
  他突然不耐烦起来,举手示意,打断了弟弟的话。随后,举起杯子,自顾自地喝了个底朝天。
  赵汶将自己杯中酒喝掉,望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哥哥,心底里渐渐有些愧疚滋生出来。他关切着问道:“你吃饭了没有,这样空着肚子喝酒容易醉的。”
  “不用你管!你巴不得我醉死了好,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独占她了。”赵源恨恨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自斟自饮。
  他一大早出发,中午时分下车换马,一路奔波到晋阳,根本没有半点空闲的时间,就更别提吃饭了。恶劣的情绪中,他早已不感觉饥饿,只是麻木地一杯杯灌下,也许醉倒了,才能勉强摆脱现下的痛苦。
  只不过,他的酒量很大,一时半刻还醉不了。倒是赵汶,之前在婚宴上已经被灌了相当数量的酒,快要酩酊大醉了。刚才被他吓清醒一阵子,现在精神一放松,醉意上来了。于是,他也畅畅快快地喝酒,时不时地和哥哥碰杯,大口大口地喝个干净。
  赵源斜着眼睛窥着他,笑道:“你的胃口就是好,小时候就如此,整天哭着闹着喊饿,真拿你没办法。”
  “是啊,我还记得,我每次饿得直哭,你就骗我说,忍一忍,明天就有很多好吃的了,有馍馍,有肉粥。不过你说话不算话,第二天还是稀粥和野菜窝窝。我知道上当了,就踢你打你,你那时候只好抱着我不说话……”
  赵源听着听着,眼神中浮现了不易令人觉察的暖色,却转瞬即逝。他冷冷道:“你记错了吧,我哪有那么好脾气。”
  “我没记错……”
  “那你记得咱们全家吃野猪肉的事情吗?”
  赵汶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回忆一下,“这个,倒是没印象了。不过我听姐姐说起过,那是她这辈子所吃过的东西里,最好吃的一次。”
  赵源的笑容越发地不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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