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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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玉便气道：“二哥，你糊涂了不成？有什么事情没法解决就要出家，可要伯父伯母他们两位老人家怎么办啊？！”
方落雁便惨笑道：“宝箱现在已经不理我了，我还在成都有什么意思？想想以前的事情，我确实对不起她，是我负她，不是她负我，我今日出家，就算是对她有个交代了！”
“交代！你有个屁的交代！我告诉你，方落雁，你休想用这种方式就把我避开！”毋宝瑶暴怒的冲了过来，将方落雁身上准备用来遮挡剃发的旧僧衣一把扯下来丢的远远儿的。
杜若也过来含着泪道：“方哥哥，我知道，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能原谅我吗？”
方落雁便擦擦她脸上的泪水道：“若儿，不管如何，我从没有怨过你什么，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恨你，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些什么，因为哥哥这辈子欠你的，但哥哥这辈子还不了，只能下辈子了，若儿，你能原谅哥哥吗？”
杜若便哭道：“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跟三小姐决裂也是因为我不肯从方府里搬出来造成的，但现在我愿意搬出来了，你能回去吗？”
方落雁便惨笑道：“你喜欢我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我不能辜负了你，既然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归宿，又何必要给你一个希望的开始？你应该有你的新生活，张承驿、韩平正赵崇渥他们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数年的等待、期盼、希望、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复，这样的一个结局，杜若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被揉碎了，碎的不能再碎，便只有哭，无声的哭，咬着嘴唇的哭，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直到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整个世界。
方落雁知道她心中的感受，也哭着给她擦泪道：“哥哥知道你很痛苦，哥哥也很痛苦，可哥哥真的只是当你做妹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要恨，就尽管恨哥哥吧！就算哥哥没用，哥哥对不起你！”
杜若便还是哭，却一边哭着，一边把方落雁的身子扳了过来，露出了院门口一直没进来的毋宝箱的影子。
方落雁一见，不由吃了一大惊，问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毋宝箱在门口已经听了好一会儿，此时也泪流满面，哭泣道：“你此次出家，任谁都没有打招呼，我若不来，他们岂非要将所有的罪过都要记到我的身上来？”
方落雁便哭道：“原是我疏忽了的，只是现在我也将话跟若儿说的明白了，你肯原谅我了吗？”
毋宝箱不答话，只是哭。
“你肯原谅我了吗？”方落雁再次问道。
石青玉，石润霞便过来，连忙碰碰毋宝箱，意思是先叫她答应，先把方落雁哄回去再说。
毋宝箱却哭道：“你这是逼我吗？”
方落雁也哭道：“就算是逼，你就不能回答我吗？”
毋宝箱却不回答他，只是将身子转向了杜若哭着叫道：“叫姐姐！”
她比杜若小，却叫杜若叫她姐姐，众人不由一愣，杜若也一愣，还以为听错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毋宝箱便又哭着重复了一遍道：“叫姐姐！”
这下杜若听清楚了，还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大喜若狂，连忙裣衽为礼，深深的拜了下去，口中欢喜的叫道：“见过姐姐！若儿见过箱姐姐！请受我三拜！”
“好妹妹，快起来，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不要再这么见外了！”毋宝箱也很快的扶起杜若来，抹着脸上的泪痕欢喜的道。
这下，只看得周边的众人目瞪口呆，石青玉和石润霞还好，毋宝瑶已经跳着脚儿的叫起来了：“我……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不会……你们不会——？”
“是啊，我们不但复合了，我还同意杜妹妹进门了，怎么样？！”毋宝箱朝着毋宝瑶笑道。
毋宝瑶便不可置信的道：“三……三妹，你胡说些什么呢？你不是说把方公子让给我了吗？这次是帮着我来劝他回去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你们复合了，那……那我怎么办？”
毋宝箱便笑着道：“方公子不是货物，不是我说想让就让的，不信，你问问他，我能不能把他让出去！”
方落雁便笑道：“箱儿你胡说些什么呢，到现在还拿大姐开心，不过这次还多谢大姐，肯定是你把我想要到峨眉山来出家的事情告诉了箱儿，否则，你们也不会找到这里来，多谢你了！”
毋宝箱偷鸡不成反折把米，气的要抓狂，气不朝一处打来，突然看见毋宝箱和杜若站在一起，亲密的很，突然也快步靠了过来道：“行！你也不用谢我，你不是要娶三妹和杜若吗？那就不如把我也一起娶了，我自己搭上的行不行？！”
方落雁不由立刻红了脸，大是尴尬，还未说话，众人已经是一片笑声，毋宝箱也笑着把毋宝瑶推了出来，气笑道：“大姐，没见过你这么下作的，我们方家庙小，盛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该找谁找谁去！”
“我……我#￥％……&……&&*&&……&￥￥”毋宝瑶气的要发疯，忍不住一阵痛骂，众人却是一片的笑声，杜若又趁机偷偷的朝方落雁看来，却见方落雁也正偷偷的看自己，两个人不由都同时的红了脸，各自别了开去。
第160章 第十六部 第三章 道理上是这个样子
“青玉，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回成都的路上，众人坐车，方落雁和石青玉骑在马上，方落雁回想前事，还以为是在做梦，本以为此生就要如此青影孤灯孑然而过了，可众人这一上山来，不但毋宝箱与自己复合了，就连杜若都……
杜若？一想到杜若，方落雁心里就一热，自己原先确实已经决定将杜若做妹妹了，可谁想到，竟是毋宝箱先松口，接纳了杜若，虽然杜若没有毋宝箱那显赫的家世，但仅她那旷世的美貌，绝世的武功，还有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就足以让人神往了，一想到这里，方落雁便觉得似乎连心都在烧。
石青玉便看了他一眼，不无嫉妒的道：“你就继续做梦吧，只是这一回去，咱们即便是要撒谎，不说你出家，只是你心情不好，在外面喝酒喝的迟了，那也免不了方伯父一顿臭揍，你可要准备好了！”
一想到父亲方威那冲天的怒火，方落雁不由又一阵的悲鸣。
车厢里，却是一片的安静，只是毋宝瑶的怒火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却还是没有骂出一个脏字来，因为杜若就在她对面不停的看着右手的两个指头，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毋宝瑶却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杜若绝对会让自己立刻闭嘴！毋宝瑶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憋屈过，憋了几憋，毋宝瑶终于忍耐不住，伸手猛地拉开帘子朝着外面叫道：“石青玉，你进来，我骑会儿马，总坐车，憋得慌！”
石青玉便进来，毋宝箱到外面骑马去了，石润霞见毋宝瑶出去了，终于也忍不住了问道毋宝箱道：“箱姐姐，你大姐今天很奇怪啊，以前从没见她受这么大气还这么安静的，照平时，她还不早把这车厢给掀了？”
毋宝箱却看看自那里只笑不语的杜若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要不你问问你杜姐姐，她是最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人了，你看她刚才只在那里看指头我大姐就不敢乱说话，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
几人便一起朝杜若看来，杜若却连忙笑着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看着指头的指甲不好看了，想回去修修而已，你们这是做什么？！”
石润霞便看着毋宝箱笑道：“箱姐姐，你看看，这真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杜姐姐连大小姐那么难缠的人都制得住，你以后可真要小心了！”
毋宝箱先还没说话，杜若却已经急了，连忙道：“霞儿，你胡说些什么呢？我这刚刚跟毋姐姐和好，你怎么就来挑拨离间了啊！”
“毋姐姐？！”石润霞看着毋宝箱和杜若，想想两人之间真实的年龄大小就想笑，毋宝箱和杜若也都不好意思，连忙都又别了脸，不去看石润霞。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石润霞左看看毋宝箱，右看看杜若，终于还是忍不住爆笑起来。
“霞……霞儿，你——”最终还是杜若忍受不住，突然一指点出。
然……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着毋宝箱便呆了，她终于知道毋宝瑶为什么那么害怕杜若了。
车厢外，马上，毋宝瑶就气鼓鼓的问方落雁道：“方公子，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方落雁连忙道：“大小姐这是什么话，大小姐天资聪慧，美丽端庄，我又怎么会看不起你？”
毋宝瑶便掩面欲泣的道：“那你即便肯与杜若好，却不肯与我好？”
方落雁不由愕然，却只得开解她道：“大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杜若我们毕竟先前就认识，以前也有过见面，而你与宝箱却是亲姐妹，我既然已经与宝箱交好，自然不能再与你交好，如果不然，即便别人不说，只怕老中丞就要将我碎尸万段了！”
毋宝瑶听了，也不由有些凄然，却又追问道：“那你不喜欢我就是仅仅为了我三妹吗？如果没有我三妹，你是不是也能与我交好？”
方落雁听了，不由大是头痛，却也不好再继续伤害她，只得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道：“道理上是这个样子吧？”
毋宝瑶听了，便在马上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方落雁见她神游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好再去打搅她，喝了一声驾，那成都城的城郭已经在眼里了。
方落雁这一回来，自然免不了一顿臭揍，只是方夫人却见毋宝箱与杜若连袂而来，状态间还颇为亲密，不由笑得合不拢了嘴，只让着两人进屋喝茶。
两个人便应了，小心的陪着方夫人喝茶，方倚璧却看着蹊跷，越看越不对劲儿，越看越不对劲儿，终于一个人走了出来，来到已经被方威打的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方落雁面前问道：“你先别哼哼，我问你，两个都吃下了？”
方落雁正从地上哼哼唧唧擦着鼻血的往上爬，听了这话，忍不住气道：“什么吃下了，说的这么难听！是我和箱儿、若儿都已经和好，准备喜结连理了，我过上几天，就等爹这气儿一消，我就央他到毋府上提亲去！”
方倚璧便幽愤的看着他，恨恨的道：“你们男人就都这么的恬不知耻吗？”
方落雁不由理直气壮的道：“我有什么恬不知耻的，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就是箱儿主动提出来的，她都松口了，我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方倚璧越看越气，问道：“这么说，你还很得意是不是？”
方落雁便咧嘴笑道：“那是，你想想，若儿那么好的女孩子，配谁不是可惜了……”
“那你就不可惜了？”方倚璧便冷冷的道。
“我们自然不可惜，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先前我们救过她，后来她救过我，我们逐渐的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呯！方倚璧突然一拳狠狠地再次打在方落雁的眼睛上，恨恨的道：“说你恬不知耻还不承认，还心意相通？惺惺相惜？真是恶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毋府，毋宝瑶一个人回来了，然后便在那里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毋宝晴听得消息。连忙赶了赶了过来，一见只有毋宝瑶，没有毋宝箱，不由奇道：“咦？大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三妹呢？”
毋宝瑶便忧伤的道：“三妹已经跟方公子复合了，还答应让那个杜若也进门，现在两个人就都在方府中呢！”
毋宝晴一愣，随即不信的笑道：“这怎么可能，昨天两个人还势同水火，永不相见呢，怎么今天就和好了？还把杜若也搭上了？”
毋宝瑶便愤恨的道：“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三妹和杜若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即便青影孤灯，皈依佛祖，那也是我一个人陪着他！她们都说我没心没肺缺心眼儿，我还不服，现在我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对的了！”
毋宝晴更是好笑，笑道：“大姐，三妹和方公子复合是好事，你怎么这么愤世嫉俗起来？”
毋宝瑶便恼怒起来，忍不住大声叫道：“他们复合是好事，但对我来说又是什么好事？三妹明明答应过我了，现在却又反悔，还是什么三妹？从今天起，我不认得她！”
毋宝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道：“大姐，当时三妹将方落雁让给你，本身就是气话，你现在说的，也是气话！一家人，还有什么认得不认得的？等过段日子，妹妹帮你找个更好的！”
毋宝瑶却转过了身子，摇头道：“我不要，这辈子，除了方公子，我谁都不要！”
毋宝晴哭笑不得，只得道：“大姐，你就别犯拧了，方公子要跟三妹成了，你就一辈子没有机会了，你现在刚刚回来，赶了一夜的路，就先多休息休息吧！”说着走了。
毋宝瑶却没有休息，只在那里细细的揣摩毋宝晴的那句话，喃喃的道：“方公子要跟三妹成了，我就一辈子没有机会了，那他们要是不成呢？”想着，毋宝瑶突然转过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