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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帝欲-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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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
    不—要—怕。
    不要—离—开—我。。。。。。
    五月二十一,肃宗遇刺,生死不明。
    燕脂留宿于九州清晏殿,皇甫觉的一应汤药,俱经她手。众大臣便在外殿议政,朝政由太后垂帘,裕亲王皇甫钰监国。
    所有想要探视的人都被海桂拦在了内殿之外,这位平日奴颜卑膝的总管突然冷硬起来,连太后都被他拿着皇甫觉的手谕不卑不亢的挡了回去。可以自由出入内殿的除了燕脂便只有皇甫钰。
    燕脂却是一步未离内殿,止殇几次奏请她都置若未闻。
    她怕她一转身就失去了再见的机会。
    他身上挖出了三箭十针,俱在经脉之中,最致命的是他后脑被掌风袭中,至今昏迷不醒。
    伤心箭,断肠针,排云掌,她想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熟悉。
    因着熟悉,才难以置信。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连熬好的汤药都要亲口尝一口。太清楚雪域的力量,只有她在他身边,师兄才会有所顾忌。
    握着他冰凉的手时,暗暗啜泣,祈祷满天神佛保佑他平安无事。
    若不是她不肯打掉孩子,师兄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的外伤都不足以致命,只有脑部的淤血最凶险,可能一时便醒,可能一世不醒,她束手无策。
    皇甫钰进来时,便愣住了。
    燕脂睡着了,就趴在皇甫觉的床前,手臂还抱着他完好的右手,尚有三指搭在脉门之上。乌黑的头发下露出尖尖的下巴,皓颈上清晰的淡蓝色血管。
    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半晌自嘲一笑,故意放重了脚步。
    她有身孕,不能这样蜷缩着睡觉的。
    她的身子轻轻颤了颤,下意识便抓紧了皇甫觉的手,望见他时放松了眼里的警惕,淡淡笑道:“十二王爷。”
    站起来时,她的动作便有几分僵硬,扶着腰,好半晌才直起身来。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等她站好方开口说道:“今日朝中无事,我想陪陪皇兄,皇嫂不会舍不得吧。”
    燕脂笑着望他一眼,他可能是皇宫中皇甫觉唯一肯真心信赖的人,“十二王爷说笑了。御医说皇上脉象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
    她将皇甫觉的手放进被里,方离开床前。就在相邻的暖阁,执了小金剪,一心一意的修剪起一盆枝繁叶茂的贡橘。
    皇甫钰心中叹口气,心中突然有了个古怪的念头,能这样躺着,其实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今天与太后闹得很僵,太后想将萧家推向中书令的位置,他没有同意,为了这,还挨了太后一巴掌。
    皇兄,你若是还不醒,这江山恐怕真得易主了。他满心苦涩的望着皇甫觉,只觉得皇甫觉这一倒下,世上竟找不出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
    内殿之大,一时竟悄无声息。两人各怀心事,良久无言。
    到了皇甫觉该进汤药的时间,燕脂照例尝了一口,便递与了皇甫钰。
    皇甫钰愁眉苦脸,一边喂一边长吁短叹,嘴里的话掺杂不清。
    “呜呜呜,东南军的军饷没有了,皇兄门票费要我掏自家腰包?铁道成那个老匹夫,呸呸呸!皇弟的踏雪死了,妙玉也和马夫跑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燕脂轻咳一声,“王爷,皇上究竟为何遇刺?”
    她声音不大,明眸却像浸在寒潭中的黑水银,黑白分明,灵气逼人,似乎直接便能望进人内心深处。
    皇甫钰瑟缩一下,“那个。。。。。。皇兄去城外御林军阅兵,回程的路上便被人偷袭,来人速度太快,在场之人竟是无一人看清,大家刚喊完救驾,人家已经走了。这遇刺的原因。。。。。。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燕脂皱皱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刚想继续追问,便见皇甫钰一脸见鬼的表情,指着床榻,“皇兄。。。。。。皇兄的手。。。。。。好像在动。”
    燕脂扑过去,皇甫觉的手指确实在动,她抓住他的手,听到了一句模糊的呓语,“。。。。。。燕脂。。。。。。”
    她哽咽,把他的手贴在脸颊旁,点点头,“我在,一直都在。”
    他没有醒,只是昏迷中潜意识的反应。
    皇甫钰看着床前床上的两个人,张张口,却还是一字未发,悄悄走了出去。
    连着两天,皇甫钰没有再来内殿,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召了御医,大怒,连斩三人。
    一堆御医跪在龙榻之下,战战兢兢,束手无策。
    燕脂将他们全赶了出去,独自守着。
    她怔怔的望着皇甫觉,心里终于明了,他不是一个上天垂怜的人,她不能枯等奇迹。时间不允许,他的位置也不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等到了虐皇甫。
    啦啦啦……
    花花花花。。。
    双休日休息。

☆、114第 114 章

轰隆隆;天边闷雷滚滚。金蛇狂舞;有一际堪堪扫过窗棂,近乎妖异的红芒瞬间照亮了深深宫闱。
    滚云纹双龙绣的床榻下有一小小绣墩,燕脂斜倚其上,静静坐着。满头青丝披散下来;蜿蜒到他的枕前;覆到她双指相交的脉门。
    她似是看着他;眼底却蕴了薄雾;茫茫的,不见焦距。
    手慢慢从他额间滑下;离得极近;却不曾真正接触到他的肌肤,一笔一笔描摹。
    这是无数次午夜梦回间在心底里浮现的脸。或喜或笑;或嗔或怒,总会有淡淡的光,会不知不觉的夺走人的视线。
    他躺在这儿,扇形的睫毛重彩一般覆下来,越发衬得眼底的黑,脸色苍白。寂寂长夜,她从噩梦中挣醒,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几次屏住声息,探一探鼻息。
    她努力的吃,努力的睡,没有再掉一滴眼泪,肚子里的孩子都乖乖的。似乎多余的思想都像是镜花水月,扭曲了,朦胧了,淡化了;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要他活着,活着醒过来。
    皇甫钰不见了,九州清晏殿里突然多了好些人,却越发显得安静。海桂弯着身子将内殿的门合上,恭谨着说,娘娘,皇上就交给您了。
    狂风横冲直撞,窗棂在颤抖呻吟,外面要变天了。而她的男人,九州之主,却躺在这儿,仿若熟睡的孩童。
    盛京之上,云层厚重,淫雨连连,终日不晴。肃宗病重,政令不出九州清晏殿。太后坐镇仁和宫,大有垂帘听政之势。恭王皇甫放领北疆军东上,晏宴紫闭门不出,百官无首,成惶惶之势。
    娘娘,转机就在今夜。
    海桂将人送进来时,细眼里像燃着碧磷磷的火,嘶嘶望着她。
    外面不安全,娘娘的人还是都留在内殿吧。
    双鲤衣衫安好,眼中却有萎靡之色。海桂走后,便沉默着跪在燕脂面前。
    燕脂拿着温帕,细细的擦拭着皇甫觉的手指。擦完左手换右手,神情柔和,就像所有小心体贴的妻子一样。
    擦好手,抱住他的右臂,慢慢转动关节,才淡淡开口,“为什么?”
    双鲤脸色沉稳,“公子说过,任何时刻须以娘娘安全为先。”外面事态紧急,侯爷观势不动,海桂将娘娘困在宫中,未尝不是存着存了困着娘娘的心思。侯爷晚矣有异动,娘娘便是最好的人质。
    消息已经送不出去,她本想亲自出宫,没想到未出宫门便被人拦了下来。她的行踪恐怕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燕脂抬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顿,声音中似是带了微微叹息,“。。。。。。下去吧,勿须再动。”
    双鲤目中有惋惜之色,却仍是一言不发,起身将出门外时,听到她近乎喃喃的声音,“双鲤,江山与美人,孰重?”
    夜已深。
    风势减缓,推着云层向南飘移。渐渐有闪烁的星子。
    厚重的万福格窗子“咯吱”一声推开,一只手慢慢从窗里伸了出来。
    手指纤长,指尖上翘,便如白玉铸成的一朵广玉兰。廊檐上滴下的露珠在丹寇上轻轻一滚,顺着那曲折曼妙的曲线滑进了掌心中。
    那掌合上收回,现出一双让星辰黯然失色的眸子。
    她痴痴倚着窗棂,神色之中似蕴无数心事,也不知是怨是叹,是恨是怜。。。。。。
    牵牛与织女,隔着最远的天河。参商永离,白首不聚。
    三足祥兽香炉中,淡青色的烟雾慢慢弥散,矮足黄梨木桌上排列整齐的长短刀刃,有离合的光。
    燕脂跪坐在在炕桌前,手指从左手最长的刀身上滑过,渐渐地,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间或有刀被拈起,空气中有奇异的嗡鸣声。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新雨洗过大地,空明澄澈,再不染半点尘埃。万事万相,都幻灭在瞳眸深处。
    一十八柄,精钢所制,最长的九寸三分,最短的一掌之握,最灵巧的时候它就像她的第六根手指。
    这一刀下去,可以收割性命,也可以带来新生;可能让信任遭遇背叛,也可能让猜忌开遍热忱。
    也或许,被爱的,爱的,都失去。。。。。。
    只是,她却别无选择。
    烟罗紫的帘幕中,光影扭曲了明秀的脸。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你。燕脂,你欠我的,欠我的孩子,欠我的幸福。。。。。。你应该死,燕家的人都该死!
    温软的叹息像水波慢慢荡漾,燕脂,娘亲不舍得你。万事要小心,太后。。。。。。毕竟不是皇上的亲娘。
    明亮的目光蕴了世上所有需要语言的情感,燕脂,你要幸福。。。。。。
    世事繁华,眨眼落尽。只余一声声温软的呢喃: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
    终究不让你负天下,而是我负世人。
    “会死人的。”一道淡淡的男声忽然扬起。
    持刀的手微微一颤,硬生生顿在半空,苍白的脸瞬时浮起胭脂般的红。
    燕脂慢慢抬起眼,声音里有不可抑制的冷淡,“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衣男子戏谑的挑起眉,发丝垂过眼,有邪魅的光,“我也奇怪,这九州清晏殿怎会如活死人墓。让我轻轻易易就进来?”
    他背着手,欣欣然的看着燕脂,脚尖刚刚一动,寒浸浸的刀尖立刻就指向了他,燕脂的声音淡淡响起,“别动,你脚下便是七结相思扣,再往前一步便是锁喉丝,二毒合一,即使你身上有玲珑玉犀也不济事。”
    男人停住了脚步,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玲珑玉犀?”
    燕脂垂下眸,清冷的目光中突然掺了几分暖意,慢慢开口,“没有玲珑玉,你如何过得‘迷迭天’,况且。。。。。。你应是为她而来吧。”
    玲珑玉犀,解瘴毒,清心智。
    男人沉默了片刻,凤眸斜睨着她,哼了一声,“不错。她死便死了,好歹跟了我一场,我却不忍她生不如死。”
    燕脂的目光慢慢沉静下去,如镜的刀面反射出她冰雪般寂寞的容颜,“她即便清醒,也不会同你走的。那么,庞统。。。。。。你杀了她?”
    庞统的眼里飞快的掠过阴暗,马上重新笑得眉目生情,漫不经意的说:“像我这样的孽种,这个世上,不再需要第二个。。。。。。”
    话音刚落,他身子微不可觉的晃了晃,警觉的望向燕脂,只来得及伸出手,人便直直的躺下去。
    刀刃灵巧的贴在食指上,燕脂对着皇甫觉笑了笑,低语道:“。。。。。。终究是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发文。。。

☆、115第 115 章

庞统阴沉着脸;抱着一个人;在小巷中横冲直撞,“让开让开!”
    胖大娘手中的芦花鸡被撞飞了,山羊胡子的算命摊翻了,吃着糖葫芦的孩子惊恐的睁大了眼。
    一路上鸡飞狗跳;咒骂连连;他怀中的人却一直在轻笑。
    轻轻的;银铃一般的笑声。庞统“砰”的一声将面碗端到她面前时;她还在笑。
    眼睛眯成了长长的月牙,很是得意慧黠。她一路笑着;白玉薄胎的脸已染了淡淡红晕;庞统一眼瞧过,那一句“疯婆子”便吞囵到了肚里。
    坐到她旁边;偷着掠她几眼,方恶声恶气的说:“快吃。吃完之后就去你要去的地方。”
    燕脂笑着,将手支住颔,“庞统,我方才做出了前人从未作出的事,心里很快活。”
    笑意太盛,便如繁花开在枝头,无端透出靡艳萧瑟。
    庞统大口吃汤,间隙里哼了一声,“虚伪。”
    燕脂但笑不语。细细吃了几口面条,方笑盈盈问道:“庞统,你为什么识得我的身份?”
    庞统斜睨着眼,“雪域的小公主,很尊贵么?”
    他果然是清楚的。
    “即便不尊贵,也不是小小的极乐宫门人能够知道的,你到底为谁做事?”
    她与极乐宫的牵扯,只有在五年前通天峰上。他识得她,莫非。。。。。。他便是那戴面具的男子?
    身形确有几分相像,嗓音是可以改变的。
    “别动。”她低斥。一双手攀上他的脸。
    对上她认真凝视的眼神,庞统竟悻悻闭上了嘴。她的掌心冰凉细腻,在脸上摩挲时,有麻痒的感觉。手掌横在脸上,有温软的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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