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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九州九州缥缈录ⅲ豹魂-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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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很远的地方想你们的,可是我不想老是想你们,所以我很快就会回来。“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然”字,这个字写得很漂亮,因为吕归尘花过很多的时间教羽然写这个字。最后在信角,羽然用很小的字多写了一句:“姬野你把信给阿苏勒看吧,我本来想写两封信,可是我怎么写还是一模一样的两封信,所以我决定只写一封,写给你们两个。”
姬野呆呆地看了许久,信从他手里滑落下去,落在了烛火上。刚刚被烧了一个洞,姬野急忙扑上去拍灭了,然后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想是一个傻子。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打开了另外一封信。又是熟悉的笔迹,那是吕归尘清秀的字,是路夫子的亲传:“姬野,对不起。
我要走了。我父亲过世,北都城里听说很乱,国主说,到我回北陆的时候了。他还把缳公主嫁给我,我本来应该提早告诉你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翡翠环是羽然说她喜欢的,我买了,本来想等到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可是我就要走了。你送给她吧,我知道她真的很喜欢,她说过很多次的。不用说是我买的,我没有告诉她我要成婚的消息,她一定很气我。
这些年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和羽然,我就只能是南淮城里面一个没人问的小蛮子。“
下面的署名是“阿苏勒”,信封沉甸甸的,姬野倒了倒信封,倒出一枚青翠的玉环。他的手颤抖起来,他捏着那枚玉环在烛火下转着,于是沉郁的翠绿色流转在桌面上,一时溢开,一时隐没。
姬野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他冲到窗边使劲推开窗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微凉的夜风,他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住了,异常地难受。
外面隔墙的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铛铛”地敲着梆子。这是罕见的事情,姬野是军官,知道只有军情紧急或者有别的紧要大事的时候才会派遣快马在全城敲着梆子传警。
他从墙上那个一只没有修补的豁口翻了出去,看见一个军士正立马在墙边紧张地糊贴告示,他凑上去看了一眼,浑身的血都凉了。
很长的告示中他只看清楚了一句:“金帐国质子吕归尘,明晨斩决!”
十六
酒肆。
只有角落里的一桌有两个客人,掌柜已经困得靠在一边的酒坛上睡着了。外面马蹄声急促的经过,越来越远,两个客人中的一个紧张地奔到窗边,去看外面的动静。
“回来!”守在桌边的客人压低了声音。
“他们是在找我们!哥哥,他们一定是在满城搜捕我们!”
“巴扎!”铁叶只得坐回了着边,面对着石头般沉静的哥哥。
铁颜稳稳地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手上没有一丝的颤抖。铁叶看着哥哥,只是一张绷紧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满城快马,是为了传递宵禁的消息,和张贴明日处斩世子的告示。你也在下唐的军营里磨练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不懂东陆人的规矩?遇见变故,就慌得像是被挖了窝的狍子,大君要我们保护世子来南淮,不是要你出来出丑的!”铁颜低低地呵斥弟弟,“不过他们确实也在搜捕我们,如果不是提前在大柳营安插眼线,连我们两个也逃不出来。”
“现在我们可怎么办?世子就要处斩,北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过来,大君真的过世了么?”
“小声!”铁颜瞥了一眼掌柜,“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么?”
铁叶也跟着他看向掌柜,狠狠地握着刀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废物!你的刀是杀这种人的么?”铁颜一掌扇在弟弟的脸上,“现在你听我的!立刻去城东我们租的那个屋子,把弘吉刺带走!你等到天亮,处斩世子一定有很多人围观,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凭你突出城门不是问题。”
铁叶愣了一下:“怎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弘吉刺只有三岁!他还没有见过家乡的草原!你要带着他回去!”
“弘吉刺是哥哥你的儿子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我走,要自己留下来取救世子,”铁叶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我不走!我不像个懦夫那样回北都,一生一世都抬不起头来!”
“愚蠢!”铁颜的脸色变了。
“哥哥是世子的伴当,我也是世子的伴当。我们做伴当的,就是跟着主子去上阵杀敌的,哥哥要当英雄,却让我当懦夫,我要是答应了,我才是愚蠢!”铁叶恶狠狠地瞪着哥哥,仰头把满满一杯白酒灌了下去。
“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就知道我是世子的伴当,我们是兄弟!轮到要死了,我们蛮族的男人,没有缩头的!”铁叶的酒量小,眼睛已经红了。
铁颜死死地盯着弟弟的眼睛,铁叶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也狠狠地盯着他。
许久,铁颜终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巴扎,我说你蠢,你不信,可是你懂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大君挑了我们做世子的伴当么?”
铁叶愣住了。
铁颜摇了摇头:“因为世子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支撑他当上新的大君!大君是明白这件事的,他喜欢世子,可是治不好世子的病。你以为大君说世子会成为长生王,就真的是想要立他么?青阳怎么可能立一个随时要死的大君?但是大君要世子一生一世都不受伤害,所以必须给他找最得力的伴当。这个好比大君娶了巢氏的大阏氏,而钦达翰王是不可能放弃巢氏的,这是我们青阳除了帕苏尔家外最大的家族,所以大君能够继承北都!大君自始至终一直都知道他唯一能立的儿子就是大王子比莫干,而父亲是长子窝棚的人,把我们派给世子当伴当,我们铁氏就只有一生一世地守护着世子。大君是在下棋啊,我们,就是要保护世子一生的棋子!”
铁叶的脸色骤然变得灰暗,他的嘴唇哆嗦了两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出了这件事,谁都没有估计到,”铁颜深深吸了口气,“无论大君怎么想的,我们都已经是世子的伴当了,我们铁氏就是要保护世子!我去,我知道我也救不了世子,可是我不死,铁氏的名声就不能保全!你去,你只是跟我一起死!又有什么用?”
铁叶呆呆地像是一尊雕像,隔了许久,他恶狠狠地举起整个酒壶,仰头灌了下去。他站了起来:“我不管了!我不管什么世子!我也不管什么大君!我是你的弟弟,你是我的哥哥。我扔下你走,我一生都会内疚!不就是死么?巴扎不怕死!”
他酒劲泛起来,猛地扯开衣襟拍着赤裸的胸口:“一刀从这里砍进去,挖了我的心出来,也就是那么简单!哥哥去的地方,就是巴扎去的地方!”
铁颜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铁叶也低头看他,铁叶的眼睛更红了,渐渐地湿润起来。
“巴扎……”铁颜低头摇了摇,“你长大了……你长大了!”
他给弟弟倒上了酒,举起自己的杯子:“那好,我们铁氏莫速尔家,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也不怕死!”
“不怕死!”铁叶又是一仰脖子,把满杯的白酒灌了下去。
就在他仰脖子的瞬间,铁颜忽然动了。他魁梧的身躯变得格外的轻巧,一闪到了弟弟的身后,以臂弯卡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你……”铁叶想说话,却只是吐出一口酒来。
铁颜的神色还是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他低低地呵斥:“你父亲只有两个儿子,都死了,他怎么办?你这个废物!”
“哥哥!”
铁颜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掌沉重有力地劈在他的后脑上。铁叶的身子颤了颤,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铁颜最后看了弟弟一眼,拾起桌上的长刀佩在了腰间,以风帽遮住了面目,走向了酒肆门口。他推开酒肆的门,微凉的夜风卷了进来,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心里猛地一凉。门口站着一个人,几乎像是一堵墙那样堵住了他的去路。铁颜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从拔刀,他不假思索地冲前一步,撞进了对方的胸口,狠狠地拧住了他的胳膊。这是蛮族通行的摔角,铁颜仗着这一招打败了大柳营无数的东陆武士,只有真正在草原上摔打过的人才知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拧一摔中的巧妙。
可是这一次铁颜完全失败了,对方狠狠的一圈,反而把他圈进了怀里,而后一扯他的双臂,铁颜立刻就失去了力量,他觉得天旋地转,对方竟然把他举过了头顶!
“小子!敢挑战我了么?”对方轻蔑地大笑。
有风塘。
息衍静静地坐在池塘边,一粒一粒地往池塘里面投掷鱼食。可是已经是中秋时节,夜来天气凉了,鱼儿沉在水底,并不浮上来争食。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鱼食落下激起的水声。
息辕就站在叔叔的背后,使劲地搓着手。他的手已经搓得通红,可是他不敢说话。他跟了息衍那么多年,知道叔叔的性格。息衍这样漫不经心的时候,就绝对不允许打搅。这时候这个散漫的人身上带着真正属于一个将军的,临阵决生死的气概锋利得像是刀剑。
这件事叔叔不可能不关心,这点息辕是确信的。
隔了许久,息衍从暖壶里端起温热的白酒,轻轻地抿了一口:“息辕,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叔叔……”
“不必说了!”息衍直接打断了他,把杯子不轻不重地按在小桌上,转身离去。
午夜,听政殿。
浑身戎装的拓拔山月低着头,雕塑般站在大殿中央,手紧紧地握着貔貅刀的刀柄。侍候的两个内监看他那副神情,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近前,只是彼此递着眼色。三军统帅在这里已经站了半个晚上,全然没有退去的意思。
隔了许久,终于有个胆子稍大一点的内监轻手轻脚地捧了一盏茶上去:“将军饮一口茶解渴。”
拓拔摇了摇头:“不是饮茶的时候。”
内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将军啊,不是我们下人多嘴,不过国主的性情,将军也该知道。国主定下的事情,就是大臣们排着队在这里跪上一年,也不会有用。将军求见的帖子,我们已经递进去三道了,国主没有一道旨意出来,这是不可挽回的意思啊。将军留在这里,也只是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而已。”
拓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内监微微一哆嗦,倒像那一瞥里面有锥子似的。
“国家的事,不容你们说,也不容我退!”拓拔斩钉截铁。
内监犹豫了一下,还想再劝,外面却传来了喧哗声。
他急忙几步踏出殿门:“什么人敢在听政殿前喧哗?”
他只看见远远的几只宫样的灯笼过来,还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已经被领头的人当胸推了一把:“闪开!”
“你……”听政殿侍候的内监也是紫寰宫里面有身份的内臣,刚刚瞪大了眼睛要呵斥,话却无法出口。
百里煜疾步进殿:“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父亲!”
后面拦阻他的几个内监跌跌撞撞地,又不敢去拉扯他,只能跟在后面疾走,其中一个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哎哟”一声,竟然摔断了两颗门牙,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管他。
拓拔一回头,和百里煜的目光对上。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各自退后一步行礼。
“将军来这里是……”
“煜少主是为尘少主求情来的么?”拓拔直接点破了。
“是!”百里煜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我想了许久,下了决心。虽然我是个没用的储君,也不曾听政管事,但是父亲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我不能不劝!”
拓拔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看他那张柔腻俊秀的脸上竟然有一份决然的神色,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煜少主为了这件事不惜深夜入宫拜谒,是为了国政,还是为了和尘少主的私交呢?”
百里煜没有料到他这么问,犹豫了一刻,低头下去:“国政我不明白,但是我读圣人之书,学天下大道,无非是依照律法行事,善赏恶罚,这个我还是懂的。雷云孟虎死在北陆,金帐国断交和淳国结盟,我们就应该兴师讨伐;尘少主这么多年在南淮,和北陆音讯都不通,他和这事没有关系。无论尘少主和我是不是朋友,我都不能看着他死!”
拓拔叹息一声:“煜少主说的这些都是理由,其实还是为了朋友而来的吧?以煜少主的性情,下这个决心想必很不容易。”
百里煜知道多说也是没有用的,深深吸了口气:“容易不容易,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和将军一起和父亲辩个是非。”
“不管是为国事还是为朋友,能有这样的坚持,就是做人的根本了!”拓拔低低地说,“好!”
百里煜自幼就是储君,可是他不听政,也很少接触大臣。息衍以下唐军武第一人的身份,有时候接见来使,百里煜还有些机会见到,和三军统帅拓拔山月说过的话却可以一句一句数出来。他从小听说拓拔治军是个极其严谨的人,非常敬畏,往往是没有说话先胆怯了,却没有料能够获得他的嘉许。
百里煜退后一步,整理袍袖,行了一个大礼。
“煜少主还是回去吧。”
百里煜一惊:“将军怎么……”
拓拔摇了摇头:“煜少主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我在这里,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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