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玄幻电子书 > 九州九州缥缈录ⅲ豹魂 >

第5章

九州九州缥缈录ⅲ豹魂-第5章

小说: 九州九州缥缈录ⅲ豹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项空月不由分说把一个乘马的路人从马背上扯了下来,抛下一把钱就和叶雍容一起上马。叶雍容策马,他跨坐在后面,低喝了一声:“快,去南门大营!”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以为谢奇微真的会去死谏?”项空月在疾驰中放声大喝,“现在若是还有谁能挡得住皇帝,只有你我。”
“为什么?”
“谢奇微是皇室重臣,又和嬴无翳有来往,他不算皇党,也不算离国党,处在中间得利。若是还没有事发,他一定会劝谏皇帝,可是此时大军集合,虽然禁军还没有杀到离公府,可陛下已经扯开了君臣和睦的面纱。嬴无翳雄霸之主,怎能允许这样的事?他绝不会放过陛下。现在谢奇微去劝谏陛下,嬴无翳八成会把他看成是皇党,谢奇微怎么会冒这种险?他不去报信给嬴无翳,就已经不错了!”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那太傅又怎么应对建王?”
“可笑。若是谢奇微真的要死谏,多半是当场一呼,带着贵族家主们一起前去,或许还有几分成功的希望。现在他独自前去,他亲近嬴无翳众所周知,难道可以打消陛下的怒气?他现在就是要封锁消息,静观变化。至于建王,今夜雪深都快埋过半条马腿,想把他堵死在路上进退不能又是什么难事?”
叶雍容被冷风呛了一口,胸口一片冰凉,而后她猛地哆嗦了一下,这些微妙的细节是她所不曾想到的,这个年轻文书的智慧,真可以用鬼魅来形容。
“那为今之计如何?”
“只有赌一局。赌赢了,就打开王域门户,让诸侯和嬴无翳再打一场勤王战;赌输了,”项空月竟轻轻地摸了摸她细软的长发,“你我这两颗人头都要为皇室陪葬了。”
叶雍容用力拧了拧头:“你说。”
“如今唯一一个可以就近勤王的人是驻扎在渭河的羽林将军程渡雪。他手下还有两万五千装备精良的羽林天军。我们现在只需三五百人,拦在半路劫了陛下的銮驾,死守禁宫,嬴无翳闻讯必然带兵逼宫。到时候以陛下的印信飞鸽召程渡雪救驾,程渡雪的两万五千羽林天军和嬴无翳的雷骑对阵,必然惊动诸侯,北方当阳谷淳国华烨驻兵三万,已经等了数年,南方楚卫国和下唐也会立刻起兵呼应。我们要把锁河山那场恶战搬到帝都来打!”
“可是你……劫持圣驾?”
“又有什么办法?彭千蠡尚劝不回皇帝,你我这样的军中小卒,他能听我们的话?”
“程渡雪将军驻扎在渭河已经三年,不得入京,你就能肯定程渡雪将军会回援帝都?”
项空月振了振满是雪花的长眉,笑了起来:“就像我肯定叶参谋会与我冒这个大险一样。”
南门大营转眼即到。
项空月一跃下马,顶着大雪就往里走,大声喊着:“扈都统!扈都统!”
守门的军士认识他,凑了上来:“扈都统已经睡了,项先生是要找都统饮酒呢,还是公事?”
“要死人了。”项空月邪邪地笑着。
“死人?”
“是死皇帝!”
一人披着斗篷顶着风帽从帐篷中大步走了出来,远远的笑声洪亮粗豪。走近了叶雍容看见他只穿着贴身的中衣,满脸的胡须倒卷,双手满是针林般的汗毛,是一个粗豪的武夫。项空月和这个人站在一起,就仿佛虚空之月照在一头蛮兽的身上,清朗的月光与它的凶暴全然不相称。
项空月却一把握住了扈都统的手:“要将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和都统分享!”
扈都统愣了一下,项空月已经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他那双泛黄的眼睛猛地瞪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项空月。
“这事不要问我!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还是人头落地的机会?”都统回过神来先退了一步,“空月是要以我的人头赌你的富贵么?”
“我与你相交时间不短,何时有过欺诈?”项空月并不慌乱,“这位是羽林天军幕府的叶将军,叶将军受程渡雪将军的手令,坐守帝都。一旦有事,只要我们发出信鸽,两万五千羽林天军不过一夜就可以从渭河回京救援。如今事起突然,我们若是不动手,程渡雪将军回援时候,陛下不在,也是群龙无首。”
“程渡雪将军?”扈都统犹豫起来,打量着长鬓散乱的叶雍容。
羽林天军幕府都是军武世家的子弟,叶雍容的出身和容貌在帝都颇有传闻,他分明是知道这位云中叶氏的女儿;而程渡雪的两万五千羽林天军早就被认定是勤王克乱的根本,街头巷尾传得越来越神。
叶雍容尽量不避开他的眼神。她从军两年,其实并未见过驻扎在渭河的程渡雪,可是此时只有跟着项空月圆了这个谎言。
“事不宜迟,在帐篷里谈。”项空月在都统胸口一推,三个人步入帐篷。
叶雍容猛地侧过头去。原来那个帐篷里生着火盆取暖,那张大床的棉被下,两个分明全身赤裸的女子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脸上满是白粉胭脂,都是下等妓院里的欢场女子。难怪守卫的军士会抢着上来阻拦。
项空月瞥了一眼,冷冷一笑,一把抓过旁边红红绿绿的衣裙抛在两个妓女身上,大喝了一声:“都滚出去!”
妓女们被他惊吓,跌跌撞撞地抱着衣服跑进外面的风雪里。
都统猛地一顿足:“项空月,你到底要怎么样?”
“扈都统,我告诉你,今夜是你一生飞上青天或者永埋黄土的机会。都统也曾告诉我,从军十二年,恨不从武帝北征,恨不与始皇帝同世,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个也无。今夜风云际会,天下之乱已经开始,皇帝和离公对抗,两者必死其一。拥皇帝,拥离公,必选其一。”
“可是劫持圣驾……”都统猛地一捶桌子,“就算你是为了保驾,谁能保证事后不被陛下杀头?”
“保证不了,但是要杀头,我的人头也与你一起落地!此时太傅已经得到消息,去密报嬴无翳,离公府前,必定戒备森严。等到陛下銮驾赶到,自然会有所察觉。你我现在截住陛下,送回禁宫,事后陛下冷静下来,该不会杀忠心之臣。何况现在宫内禁军不过四五百人,要想据守禁宫,还要借助都统的人马。我们已经放出飞鸽,要撑到程将军来,就靠都统的人马,陛下怎么会杀都统?”
“可这就算是功业,也是九死一生的功业……”
项空月愣了一下,忽地往地下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么是项空月看错了都统。项空月以为都统是有志追随风炎皇帝做一番事业的男子,可是北征蛮族,又有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千中之一方能封侯拜将。大胤李凌心将军也折戟沙场,可是难道怕死就不做了么?庸碌之人,就只能守着那样涂脂抹粉的街头娼妓,保一条残命。我与叶参谋将死之人,不敢结交!”
说罢他一扯叶雍容的手,转头就要出帐。叶雍容不由自主地被他扯着,却看见他背身的瞬间,唇边掠过极淡的一丝笑。
“罢了!”都统猛拍桌子,低吼了一声。
“罢了?”项空月回头,目光如炬。
“既然项公子和叶参谋能够不嫌我粗鄙,那么我召集手下的人,拥护皇帝!”
项空月神情冷漠:“也许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项空月你也不要小看我!”扈都统瞪着黄眼,忽然拔出了佩刀,狠狠地斩落桌子一角。
项空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而后呵呵低笑起来。

队伍在黑暗中疾行。
项空月下令不得点火把,于是只能凭借悬在街边楼上的灯笼照明。都统按例是千夫长,可是仓卒之间,只集合了六七百人。南门大营到位于长庆坊内的离公府步行不远,步卒们踏着积雪,走得艰难。
“这么安静,嬴无翳真的有所准备么?”扈都统骑在马上,不安地抚摸着刀柄。
“越是安静,越是可能有所准备。”项空月跨坐在叶雍容背后,神色凛然,“皇帝性格激烈,离公只怕早有弑君之心。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收缩兵力候在离公府里,一发而出,禁军那些蠢材焉能和离军的悍兵相对?”
“那么我们避开离军吧。”
“不错。从太庙过来,最近的路要通过长庆坊和幸安坊之间的菱花道,我们要在那里截下陛下的仪仗,趁着离军没有掌握变化,尽快把陛下送回禁宫,靠着宫墙坚守。太清宫的防御,撑过一天也许还可以,何况嬴无翳也不能说挥军强攻皇城。”
“就这么办!”都统看了看项空月半拥着前面的叶雍容,不怀好意地笑笑,给战马加上了一鞭。
叶雍容心里恼怒起来,不知道为何,现在不缺战马,项空月却还是坚持和她共骑,搅得她心里一起一伏。
前军忽然传来了骚动。
项空月加上一鞭,看见了那面高扬在半空的旗帜,燃烧的蔷薇花,金色的火焰。不知道多少枝火把在前方出现,隐约透过人去可以看见银装的战车和驷马头上高标的白色羽毛。
两拨人在菱花道的入口对面挤压起来,对方盔甲鲜明,人人头上都标着白色的长翎——禁军羽林天军的标志。
“你们也是乱臣贼子么?”人喧马嘶中隐隐传来愤怒的呼声,“我手中承影就是要饮你们这些贼子的污血!”
“乱世之剑啊!”项空月低叹一声,策马呼喝起来,“让开,让开,让我过去!”
叶雍容忐忑不安地想着面对大胤朝的皇帝该如何,却也感到项空月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这个桀骜不逊的人,也终于不安起来了。
南门大营的兵被禁军的气势压住,不停地退后,项空月的战马一时过不去。禁军把长枪并列,一步一步逼了过来。都统急了,顾不得前冲,横刀封在后面,放声大吼起来:“不是乱贼,我等是为陛下护驾而来,退后者死!”
他的声音镇住了人群。人声稍微低落,每个人的神色却都变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雷鸣般的马蹄声立刻充塞了整个街巷,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这……这是?”
“是雷骑。”项空月的脸色和叶雍容一样苍白。
这里距离离公府只有不到半条街的距离了,他们已经惊动了雷骑。长街的尽头黑色的鲮甲寒光一闪,齐头并进的黑马上,武士们操着长达四尺的马刀。铁蹄几乎要把街上的石板踏碎,雷骑来得迅猛,是冲锋的架势。
“谢奇微……真的告了密!”项空月猛地咬了咬牙。
人群松动开,他终于能策马而出站在皇帝的银装战车之前。扈都统和他并马而立,惶恐不安。年轻的皇帝和白袍的兵法家遥遥对视。
“我们是来护驾,劝驾回宫的。”项空月低声道,“既然已经晚了,臣等愿为皇帝前驱,剿杀叛贼!”
“好!我们大胤朝就要这样的忠贞之士!”皇帝大喝着策动战车。
项空月甚至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皇帝的战车自他身边经过,皇帝头也不回地对着项空月掷下他脖子上的银色蔷薇家徽。战场相逢,皇帝所赐的已经是给大臣的最高赏赐。
禁军和南门大营的步卒快速地结队,雷骑暴风一样扑近。皇帝猛地举剑,近乎空明的剑在半空划落:“杀!”
历经七百年,白氏最后的帝王气仿佛带着蔷薇皇帝的遗志般冲天而起,这支乌合之众竟然鼓起了十二分的士气,跟着皇帝的银装战车,迎着雷骑的马刀冲锋而去。
叶雍容回头看了项空月一眼,忽地抬手把他推下了战马。她拔出腰间叶氏家传的长剑,和禁军一起冲了上去。冲出很远,她回了一次头,看见项空月白衣飘零在细细的飞雪中,像是月光下一个空忽的影子。
喜帝九年十二月七日夜,流星北射,皇帝驾崩。


“我……在哪?”叶雍容按着自己的额头,头痛得像要裂开。
屋里飘着淡淡的香气,吸进去清新醒脑。她撑起身子茫然四顾,看着白衣的贵公子在水盆前拧干了手巾,他做这一切静静的一丝不苟,而后走到她身边,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
叶雍容看着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中衣,腰腹间那道几乎把她劈成两半的刀伤已经裹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忘记了羞涩,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不知道一切是真是幻。
她因为失血而倒下去的最后一瞬,对面那名雷骑策马而来,马刀对着她的顶门劈落。就是在同一瞬间,仿佛幽灵一样的白影从背后浮起,一手按住了雷骑的背心,而后火忽然从雷骑的腹部冲出,汇成一道强烈的柱焰。
她觉得有人抱着她在奔驰,心底的那一点点火悠然地烧着,下意识地抱紧这个人,然后什么都不必害怕了。
项空月看着她,笑笑,手指轻轻一捻,一个火苗在他掌心里幽幽地飘着。
“想不到你还精擅秘术。”叶雍容疲惫地躺下。
“你头痛,是因为有人在你的酒水里面下了春药,药性不烈,但是后劲却不小,抱你回来我才知道,开始你抱我那么紧,我还颇为自得呢。”项空月坐在床边,“腰上的伤也不是大碍,我已经为你催愈伤口,再过几天,你就可以下床走路。”
“陛下……”
“驾崩了,白子默把他推下了战车。不过就算白子默是忠心的,他也没有机会杀嬴无翳。离公此时正在渭河带着两万赤旅会见程渡雪将军,这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