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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元宝美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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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倒是惊奇了现在的小贩,居然各个出口成章,“这个多少钱?”

“不贵不贵,”小贩比了下手指,“才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算得上平常人家半个月的伙食了,还说不贵。

“你看这儿,”袁宝皱了眉头指着刀鞘角落,“这儿磨坏了,还有这儿,花样这么难看,式样也是旧的,这种东西实在不值钱。”

“姑娘……”小贩苦着脸,“那您说要多少?”

“一两,不二价。”

“什么?!!姑娘,你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我这大白天的……”小贩还想说点事情,却见袁宝直接转头走了,忙拉住了她,“诶诶,姑奶奶您别走啊,我们好好说,要不,二两卖给你?”

“一两,不二价。”

“姑娘,你看着这可是上好的青铜刃啊,防水不怕潮……”

“算了。”袁宝手里掂了车轮饼,转头便走,她要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去。

“卖了卖了!”小贩眼见天气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赶忙地先做了这笔生意再说。

“成交。”袁宝拿好了匕首,从腰间掏啊掏,掏出荷包,把里头的碎银子倒些出来,还没数完荷包里头的碎银子,忽然地腰间一疼,荷包便被人夺走了。

“我的荷包!!”袁宝是一多么爱财如命的好姑娘啊,这个荷包上头又有她亲手绣的“宝”字,掉了实在叫人胸闷,这便二话不说地,别了身子就追上那个脏兮兮的小鬼;留下背后那个小贩对天哀叹,“我的匕首!!我的银子……!!!”

没想到现在的小鬼如此猖狂,七万八绕,速度不见得快,脚步却灵活得很。袁宝追了好几条街,跑进小巷,抚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眼见着自己离百晓先生的别馆越来越远,心里倒底有些发毛,又拐过一个弯,那小鬼终于还是不见踪影,她想了想,索性还是算了。

只能算作自己倒霉罢。

袁宝回了头,没走几步,却忽然看见头顶飞掠过一个人影,轻功极好。夕阳已下,四周有些昏暗,这么逆着光,只来得及看到对方腰间一段红彤彤的布,倒是十足的风雅。

“现在怎么连贼骨头都如此猖狂……”袁宝嘀咕两句,想是哪里来的毛贼,居然天还没黑透,就在房顶飘来飘去的了。

一路疾赶,袁宝的方向感倒是很好,沿着大概方向走,没多久就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忽然背后一阵凉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便眼前一黑,被罩在麻袋里。手里的车轮饼“啪”一声,散在地上。

这麻袋原先也不知是装什么玩意的,一股冲鼻的腥臭味道,她脑袋晕呼呼,被人头朝下扛在肩上疾奔。

袁宝刚开始还挣扎尖叫一番,但是对方显然武力比她要强大了不少,嘴里骂骂咧咧地“臭娘们,给老子安分点!”,居然还抽了她屁股一下,袁宝被打得眼泪都要出来,又挣扎不过,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飞速地运转:

对方是谁?

为何要绑架她?

是知道她身份,还是只是无差别的绑架?

在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只好握紧了手里还剩下的匕首,偷偷地把刀鞘更往衣襟里藏,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害怕。

若对方只是看她孤身一人在外,便绑了去,倒也算了;若是冲着她“袁宝”的身份而来,这事情恐怕就麻烦许多。

或者……这又是颜雅筑的人?

不待她细想,最后这个念头就很快地被打消了。

若是颜雅筑的人,恐怕会二话不说,直接把她运回了洛城才罢休,而这帮人,只是带着她走了不多久,便粗暴地往地上一扔,袁宝避让不及,直接摔得屁股都要裂开。脑袋上的麻袋还未解,她却已听到远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自己坐的地板却是冰凉的带了寒意。

袁宝侧耳细听,想分辨出那不远处的热闹中,究竟有何线索?

为何对方绑架了她,却是带到了这种许多人的地方?

手里愈发握紧了那匕首,现在没有人在身边,她想要保护自己,断然不能再依靠他人。袁宝摸索着往后腿了些,很快便感到背后抵着类似柱子的东西:自己是在室内?

看来对方已经把自己送到了目的地。

周围很安静,也没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好似一切都隐藏在远处隐约的喧闹之下。袁宝果断地挣扎开蒙住身子的麻袋,这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方才她抵住的地方,是一张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大床。屋子里不见灯火,一切都靠着外头洒进来的朦胧月光辨识。她试着推了推屋子里唯一的窗户,果然从里头所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袁宝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手里的匕首已经出鞘,她耳朵贴在门上,等了会,只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偶尔夹杂了尖笑的喧闹。

她把手贴在门上,刚要使力,却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尖细叫嚷,“不要!!这位爷,奴家那里……!啊!”

衣料被粗鲁撕裂的声音如此清晰而突兀,好似一切就近在面前,袁宝一下子愣住了。

“你这个骚货!”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显然是被压迫得不舒服,而开始声音发闷的回应,“爷,爷,轻一点……啊!啊啊!”

不知那男人又做了什么,女人开始做作虚假的尖叫,到了后头,却真的带上了痛苦情绪,衣料摩挲,挣扎与碰撞,一下下,像是无法抵抗的毒素,不断地侵入袁宝的身体。她举起单手堵住耳朵,另一个手死死握着匕首,不敢放。

是谁?门外就是捉她来的人么?看来并不是颜雅筑的手下,若是他,断然不会把自己扔在这种地方。

被那对男女的声音搅得心思烦乱,袁宝努力保持冷静,脑袋却像是被胶水糊住了,难以思考。

仿佛是嫌她的惊慌还不够深刻,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仿佛炸裂开一般的声响,从耳边滚滚蔓延到远方。她努力将自己的身子缩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隔了一道薄薄门板,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居然就有一堆男女在交 合,而且那男人还极有可能就是捉自己来的人。

袁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强力地敲击着胸膛,耳膜发颤,嗓子也发紧。

“贱 货!你这个贱 货!给老子动起来!!”

男人似乎非常兴奋声音听起来也带了虚音,而那女子的尖叫,如今已变成了呜咽和喘气,显然并不是快感,而是已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甚至还有黏糊糊的碰撞和摩擦声,听在耳中,直叫人觉得作呕反胃。

她很想就这么冲出去,可是推了推,门是从外头锁住的,仅靠她的力量,恐怕撞不开。而且她并不知道门外究竟是否只有这一对男女,此时不是鲁莽的时候,她必须忍耐,守在门边,等对方入内的瞬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有逃跑的机会。

总会有必须依靠自己的时刻,可以害怕,但不能慌张。袁宝这样告诉自己。

努力忽略门外那一声声淫 靡叫嚷,一次次地深呼吸。

又一声响雷滚过天际,天色阴沉,果然是要下雨了。

【无能为力】

季东篱站在院门口,目光看着远方,迟迟等不到袁宝,他心里隐隐地不安着。青灰色的乌云压住整片天空,远远看去,好似一切都笼在云下,就连月光也是被遮挡了大半,努力分辨,方能窥见一轮朦胧光影。

他身后不远处的屋子,被装饰成了红彤彤的色彩,喜庆的绸布,将整间屋子都变得喜气洋洋。蜡烛黄澄澄的光,将整间屋子照射得温暖而安慰,就连原本白色的床帘,都被细心地蒙上一层薄薄红纱。

床畔衣架上,悬了件大红色的衣裙,裙摆悠悠,轻薄料子上绣了淡淡暗纹;袖口衣襟处,还缀了细巧珠花,温润的白色光彩,叫人看了便联想到夏夜盛放的月华蔷薇,和上头晶莹露珠。热烈而骄傲,胜过天下百花,确是无人能及的巧妙心思。

从里到外,这便是再完美不过的新婚洞房。

中央的桌上甚至还放了壶酒,瓶身被不远处的烛光映得金灿灿。动手布置的男主人,此刻却背对着这一整间屋子,迎风站在外头。

他乌黑长发被风雨前的风吹得肆意飞扬,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望着远处,却叫人看不透他目光落在何处。季东篱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长衫,精细处绣了与屋中女装一般的花纹,却因这花纹缀的是黑色,而显得低调而沉稳。

甚至连他用来绾发的丝带,都是与衣服配套的红色,垂下的长长系带,被风带得轻盈摆舞。与乌发纠缠不离。

孑然一人,修长身影,在向晚朦胧的光色下,与平日里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显得如此温柔而沉静。

好似能够永远地等待下去。

“公子,快要下雨了。”百晓先生的侍童轻拍季东篱,递来一把伞。

季东篱对他颔首,面上少见的却未带了那痞气十足的笑,接过伞来,“多谢。”

侍童年纪不大,却也见过不少前来拜会百晓先生的江湖中人。只是他倒是从未见过面前人这般绝色长相,偷偷地看他侧面面孔,在背面清晰的光下,翩然若仙,却又会让人误会为女子,真是……好看呢。

“公子在等袁宝姑娘么?”侍童扭扭捏捏地不想离开,要乘着送伞的机会,再多多偷看下公子的长相。

季东篱“唔”了一声,却也不愿再多话。目光始终不离长长道路尽头,那儿每每有人经过,他便要屏息一会,待看清了来人,总又不免失望。

“今日果真是公子的生辰?”侍童很是好奇,季东篱一大早打发了袁宝出门去逛街,又独自在屋子里忙活起来,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堆堆的玩意。尤其是屋子里那件女子夏裙,怎么看都是婚嫁用的喜服,被问起的时候,他却只说今日是他生辰。

生辰当日,屋子都要布置成洞房摸样的?侍童自觉大开眼界,特意回屋记到小簿子上头。

季东篱点头,“因为是生辰,才想要将美好的记忆留存在今日。”

这话说得……真是诗意呵。

侍童忍不住挠了挠自己面颊,流连忘返地盯着季东篱侧脸看,好似怎么也看不腻。

“二东!膳房缺人手啦!”直到背后有人唤他,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门口。

风乍起,季东篱感到一滴冰凉凉的雨水,落到他面上。

……下雨了。

袁宝出门未带伞,这会再不回来,待到雨下大了,定是要被困在路边,季东篱迈步便要出门去寻她。

忽地一阵清风拂面,他本能地侧过身子,却见一样小小东西从天落到脚边。

季东篱低头看:那是个有些旧的荷包,上头歪歪斜斜地绣了个“宝”字。他还记得今早袁宝从自己手中接过银子的时候,便是一脸灿笑地,将银子塞进了这里面。

他捡起这荷包,背面似乎沾了地上的尘土,有些发灰。季东篱抬头看向屋顶,瞥见一个身影闪过,入眼最烈,便是那人腰间飘带,红得胜血。

他心里一沉,提气便追了上去。

侍童递上的伞落在一边,季东篱并未拿走,远处夏夜的雷声滚滚,不断蜿蜒远播,直到整片天空,都渐渐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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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女子的声音终于渐渐清减下去,门外的男人还是意犹未尽,嘴里骂骂咧咧地,便一脚踹开了袁宝所在的房门。

“嘭”一声,门板撞击在墙壁上,甚至能透过窗外月光,看到墙上弹落的尘埃。袁宝伏低身子,浑身绷紧,她能够看到来人身形壮硕,身上衣衫不整,此人似乎对自己一眼未望见屋子的人感到有些惊诧,嘴里嘀咕了一句,“妞呢?”

袁宝乘着他查探屋子的间隙,猛地发力,狂奔出门。

门外廊上,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被男子掐打留下的淤痕,下 体的白浊和鲜红混在一起,看了直叫人心底发憷。

袁宝脚下极快,只来得及瞥了那女子一眼,决定还是先保护了自己最重要,拔腿便跑。

身后的男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头刚好看见袁宝的衣角消失在木门拐角处。他连裤子都不拉,就任那丑陋不堪的欲 望暴露在空气之中,拔腿便追了上去,嘴里净是难听到了极致的咒骂,“你个小贱人,居然敢跑?!看老子不操 弄死你!!!”

袁宝长得那么大,从来也没有碰见过这般开口粗鲁的人,她恨不能长了对翅膀,赶快离开这地方,往前跑了没多久,便出了有顶遮蔽的走廊,到了露天。

面前是个不大的天井,隔开一扇薄薄木门,她便能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声响。袁宝看到门上的门闩并未合拢,兴奋地伸手去拉门把。

但她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把,背后衣衫便被那男人捉住,他力气如此之大,袁宝一下子便被拉扯得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男人的体温很高,身上都是汗臭和肮脏的腥臭,刚一接近,袁宝便奋力地挣扎起来。她胡乱地踢打着,刚好一脚踢上了男人的小腿肚。

只听得背后男人“哎哟”一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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