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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蚕变-第47章

小说: 天蚕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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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云飞扬仍睡得很甜,那些药物本就有一种令人宁神安睡的作用。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白,周围一片静寂,房间内外都一样。    
        大堂也一样无人,不但不见海龙老人,甚至连三尺也不见。    
        门仍然关着,云飞扬随手将门拉开,对于管中流跪在门外那件事他似乎没有记在心    
    上。    
        门拉开他才突然想起。    
        “师叔──”管中流的声音也实时入耳。    
        他与七宝、六安赫然仍跪在门外地上。    
        云飞扬当场一呆,管中流亦一呆,这剎那间,他已经发觉推门出来的不是海龙老人。    
        “云飞扬──”他脱口一声怪叫。    
        “管……管大侠……”云飞扬要退避已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管中流霍地站起身子,盯着云飞扬,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    
        “我……”云飞扬也不知从何说起。    
        管中流也没有让他说下去,冷冷地接道:“难怪我师叔对我成见这样深,不肯教我    
    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管大侠,你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管中流一伸手,道:“剑!”    
        七宝立即将剑送上,管中流拔剑在手,一声长啸,凌空一剑飞刺过去!    
        云飞扬急忙倒退回屋里。    
        墙上挂着一柄剑,云飞扬一眼瞥见急掠过去,才将剑拔出,管中流的剑已刺到!    
        云飞扬挥剑急挡,“叮当”声中,连接了管中流十七剑!    
        云飞扬伤势未愈,被迫得连连退后,管中流亦因为一夜长跪,血液未流通,身形未    
    施展得开。    
        他连刺十七剑,突然一顿,冷笑道:“你受的伤看来并不轻。”    
        云飞扬尚未回答,管中流一声狞笑,接道:“我师叔看来已从屋后出外,这一次,    
    倒要看谁来救你。”    
        说话间,又几剑剌出!    
        云飞扬再接几剑,人已被迫出屋外,管中流人剑紧迫,箭一样射出。    
        云飞扬伏地一滚,才闪过那一剑的迫击,腰一挺,方待弹起来,但伤口一阵刺痛,    
    又缩了回去。    
        他身形滚动,贴地又让开管中流的二十八剑追击,闪到一株树木后。    
        管中流一个箭步窜前,突喝一声,一剑疾削了过去!    
        “唰”的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在剑光中断下,簌簌地疾倒下来。    
        云飞扬双手一撑地面,倒掠了开去,一长身,终于站起来。    
        管中流人剑已然迫近,人里在剑中,一个光轮似的,滚削向云飞扬!    
        他双脚的血液已逐渐畅通,身形更矫健,闪耀腾挪,剑光一道一道飞射!    
        云飞扬咬牙苦撑,“叮叮”声响中,又接管中流一百二十剑,又被震翻地上!    
        管中流暴喝一声,人剑凌空,大鹏一样扑下去,一剑千锋,就像暴雨一样洒下!    
        周围一丈都在剑光笼罩之下,云飞扬要闪开这一剑,实在不容易,眼看他就要伤在    
    这一剑之下,管中流那千锋突然化回一剑!    
        他整个身子同时倒飞出去。    
        云飞扬看得清楚,剎那间海龙老人就像是神龙经天,闪电般掠至,右手一探,抄住    
    了管中流的足踝,反手将管中流掷了出去。    
        管中流剎那间亦知道是怎么回事,凌空两个翻滚,卸去力道,落在地上。    
        “师叔──”他立即跪倒,七宝、六安那边忙亦跪下。    
        海龙老人已立在云飞扬的身前,一声冷笑道:“不敢当,我也没有你这种乘人之危    
    的师侄。”    
        管中流一呆,道:“师叔你──”    
        “我总算来得及时,却是坏了你的好事,是不是?”海龙老人连声冷笑道:“我这    
    个人最痛恨的就是乘人之危那种人,你就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应该等他的伤势痊    
    愈,再与他算账,这才是英雄的行径。”    
        “但……”    
        “不要分辩了,你这样做就是不公平,一个你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我怎能放心将落    
    日剑法的最后三式传给你?”    
        “师叔!”管中流心中大急,膝行上前。    
        老人没有理会他,径自问云飞扬道:“你怎么样?伤了多少处?”    
        “我什么事也没有。”云飞扬强忍伤痛,挺直了身子。    
        “分明痛得要命,还要说没有事。”老人一掌拍在云飞扬伤口上,道:“挺着身子    
    干什么,这就表示很英雄?”    
        云飞扬给那一拍,不由弓起了腰背。    
        三尺从那边树后转出,忙奔上前扶住云飞扬。    
        老人瞟了三尺一眼,道:“他用不着你来扶,你要帮忙,就回去给他准备药。”    
        三尺慌忙松开手,奔回去。    
        管中流目光一转,突然又唤道:“师叔──”    
        “不用说!”老人截口道:“总之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不能传给你,你就死心吧!”    
        “师侄只是有一些江湖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老人家。”    
        “哦?”老人一翻眼,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湖上,是以哪三派为尊?”    
        “当然就是峨嵋、少林、武当。”    
        “那么无敌门──”    
        “邪魔外道,怎能够与我们名门正派相提并论?”    
        “师叔说得是。”管中流霍地手一指云飞扬,道:“师叔可知道这个人就是无敌门    
    的人?”    
        “什么?”老人猛一把劈胸将云飞扬抓起来。    
        “我是武当派的人。”云飞扬急忙分辩。    
        老人白眉一扬,道:“看你方才的出手,的确是武当派的招数。”    
        “可是当日我在武当山下,本来可以将独孤无敌的独生女儿独孤凤与他的入室弟子    
    公孙弘斩杀剑下,就是这小子插手,将他们救去。”管中流声色俱厉。    
        老人的手又一紧,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件事?”    
        云飞扬苦笑道:“我也不知怎样说。”    
        老人一松手,反手一掌将云飞扬打翻在地上。    
        管中流看在眼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人严厉的目光突然又落在他脸上,道:    
    “当时不用说,你又是乘人之危的了。”    
        管中流一呆,笑容一敛,道:“我……”    
        “武当弟子助纣为虐,固然令人发指,但是峨嵋弟子,只识乘人之危,一样令人痛    
    心。”老人忽然叹息起来,道:“这也难怪无敌门坐大了。”    
        管中流面庞一红,垂下头。    
        老人转盯着云飞扬,怒叱道:“你应该知道我最憎恨的就是无敌门的人,为什么你    
    还要去救他们?”    
        云飞扬傻了脸,道:“我救他们的时候还不认识你老人家,又怎会知道你最憎恨他    
    们?”    
        老人想了一想,点头道:“这也是。”    
        “我不是无敌门的弟子,我所以救他们,只因为师父这样吩咐,我只是听命行事。”    
        老人紧盯着云飞扬,终于点头道:“我相信你。”    
        云飞扬反而有些奇怪,道:“你相信?”    
        “因为你值得我相信。”    
        “我……我只是武当派的一个无名小卒……”    
        “在我眼中,有哪一个不是无名小卒?”老人显得颇为自负。    
        管中流一旁看着暗呼不妙,插口道:“师叔,这个无敌门的人……”    
        “他不是无敌门的人。”老人断然回答。    
        “这个人不过……”    
        老人截口道:“他的解释我很清楚,现在该你解释为什么要乘人之危,损坏峨嵋派    
    的声誉?”    
        “当时我只是想着除恶务尽,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管中流头仍下垂,眼珠子    
    乱转,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又在叹什么气?”老人立即问道。    
        管中流叹息道:“我更想不到,打不过武当派的一个无名小卒。”    
        老人一皱眉。    
        管中流接道:“峨嵋落日剑法与武当两仪剑法,并称双绝,如今我用峨嵋落日剑法,    
    却败在武当一个无名小卒剑下,莫非落日剑法,只是徒具虚名?”    
        “胡说!”老人一沉脸道:“当日黄山论剑,青松也推许我们峨嵋落日剑法与武当    
    两仪剑法不相伯仲,你之所以连一个武当的无名小卒也打不过,完全是因──”    
        “因为尚未学全落日剑法。”管中流截口道:“所以师叔你一定要传授给我。”    
        “这个……”    
        “也只有这样,峨嵋派才还有立足的余地。”    
        老人意动,想了想,点点头,道:“好,我就授你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然后──”    
        转盯着云飞扬,道:“等武当这个无名小卒伤势痊愈,再来一次公平决斗,看到底    
    是武当强还是峨嵋强。”    
        云飞扬方待说什么,管中流已拜伏地上,连声道:“多谢师叔成全。”    
        老人并没有什么表情,云飞扬实时上前,抱拳道:“老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不敢再打扰……”    
        “怎么,你想走,没这么容易!”老人一摆手,道:“你必须留在这里,一直到伤    
    势完全痊愈。”    
        “老前辈的一番好意……”    
        “我只要你与管中流公平一决高下,看落日、两仪两种剑法,何者为佳。”    
        云飞扬怔在那里,管中流看在眼内,心中冷笑,口头却吩咐道:“七宝、六安,你    
    们好好地照顾云公子。”    
        七宝、六安齐应一声,走到云飞扬的身旁,三尺亦走过去,拦住七宝、六安,道:    
    “云公子有我照顾可以了,用不着你们。”    
        七宝、六安不屑地望了三尺一眼,并没有理会。    
        三尺转望老人。    
        老人也没有理会,手朝管中流一挥,道:“跟我来。”    
        管中流精神大振,长身飞步奔过去。    
        云飞扬看着他们,只有苦笑,三尺上前一拉他的手道:“我们也走。”    
        他们是走回屋内。    
        七宝、六安亦步亦趋,他们对于管中流一直就忠心耿耿,也就由这时开始,无论云    
    飞扬在什么地方,他们必定有一个在一旁看着。    
        云飞扬很快就发觉,这两个童子不但没有三尺那么可爱,而且讨厌得很。    
        他并不想再跟管中流交手,因为无论胜或员,对他都没有好处。    
        所以他当时就想到离开。    
        七宝、六安在夜间更索性睡在云飞扬房门左右。    
                      ※               ※                 ※    
        三天过去,云飞扬的伤势已经好转很多,走动的时候已不觉痛楚。    
        碧海无波,一望无际,走在阳光下的沙滩上,精神特别爽朗。    
        三尺紧跟在云飞扬身旁,他身高只到云飞扬腰间,双脚短小,云飞扬跨出一步,他    
    要走三步,可是他始终跟着。    
        对于云飞扬,他有很大的好感,亦叫云飞扬“小飞”。    
        “小飞,你看那七宝、六安,就像是冤魂不散似的,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们都跟    
    上来。”    
        七宝、六安的确紧跟在后面,云飞扬没有往后看去,叹了一口气,道:“要摆脱他    
    们,实在不容易。”    
        “你不想跟那个管中流交手?”    
        “不想,打败他,你家主人一定非常难过。”    
        “他从来都是好胜的。”    
        “这就是了。”    
        “不过峨嵋派的落日剑法天下无双,那个管中流若是学全了,说不定会将你打败。”    
        “最好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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