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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长生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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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震天,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便忍嘴不说。

    沈慕容面色惨白,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如今汗珠涔涔而下,后肩上那一枚深没的箭疮,正滋滋往外冒着血,那疼痛,显是让她吃罪不小。

    她盯了那上前有些失态的不空和尚一眼,立即移开了目光,可又不得不再欠他的情,无可奈何道:“被官兵现了……”

    寺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高高的寺门外,已经传来了“碰碰——”的拍门声,有不少声音在呵斥着:“快开门开门——吉大人有令,入寺搜查要犯——”

    不空担忧看了沈慕容一眼,焦急地看向师父,见师父居然还在打禅,双目紧闭,不闻不问,便又急道:“师父——她……受了箭伤……若不相救,性命堪舆!”

    金刚智闭目不言,不待不空说完,便伸出手轻轻摇了摇,打断了他,好似在思考,可不知为何满面通红?他一只手数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口中喃喃有词,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禅房外跑来一小和尚,急急忙忙地禀报:“师祖——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要……说要入寺搜查要犯……好像是个负伤的女施主……”

    还未说完,眼光已经扫到了地上喘息地沈慕容,背后背负的一枚渗血的箭,没不见铁,赶紧住了嘴,惊慌失措的垂立着。

    沈慕容见那和尚丝毫未动,似乎没有相救的意思,但却连不空也站在一旁未动!

    她心底倒抽一口凉气,也难怪人家这样?沈慕容啊沈慕容,二十年来,你欠人家的,这次人家岂不一次讨回来?

    她一心要强,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却如蚊子哼哼:“看来大师不便相救,倒也不怪,慕容叨扰了二位清净,这便赔个不是——”说着又挣扎着想起来,对另外两人道:“扶我起来,我们走——”

    她这一般要强,那箭疮宛如又撕开了一般,疼得她贝齿牙咬了唇,吱吱往里抽气。

    和守密也觉得此时即便是想走,也不能这般离开了,沈慕容已经受了重伤,更何况他还带了爹爹的尸身?

    赵小玉几时见过这“亡命天涯”的情形?一时没了主意,也站着未动沈慕容,又看看那两个有着异族血统的和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小的禅房内,唯有傻子一人,吃吃地傻笑,看着其余的人都对视着,却一动不动,便乐道:“嘿嘿——好玩,全是木头人,我叫你动,你就动,我让你不动,你便不动——”

    “慕容——”

    不空见沈慕容要走,叹了口气,再不顾礼数,一把拉住她,道:“二十年了,你还是这般固执?为什么总是不愿相信别人呢?师父这般,肯定自有妙法,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沈慕容把脸侧向一边,不愿再多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不空的话不置可否,是的,的确,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连这和尚说的话都不能信,那便没什么好信了!

    直到见到了此时此刻的沈慕容,赵小玉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真正的大姐大!日后若能有机会回去,一定要给人导演强烈介绍下,重拍一部《我的姑姑是大佬》,保证震撼!

    瞧,这沈慕容多牛逼,求人家救命的当儿,也敢拿鼻子哼那和尚,就像这和尚欠了她多少银子一般。

    赵小玉生怕沈大姐这态度,惹怒了两和尚,径直捆了他们交出命可便没了,立即赔了笑脸,冲那和尚直摆手道:“别伤了和气!”又转过脸对沈慕容劝慰道:“姑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气!”

    那和尚倒也不计较,倒是沈慕容又没好气地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乖乖,我说沈大小姐,你是哪根筋不对啊?我们这个时候是在求人救命啊!

    赵小玉看得直瞪眼,也不敢冒犯沈慕容,只能在心里犯嘀咕,纵然她有伤在身,也可一铜钱“嗖嗖——”便就要了她小命呢。她赵小玉再怎么爱钱,也断然不想把命送在钱上吧!

    她咽了口唾沫,直直地看向屋内正中央那禅床上的老和尚,却见那和尚慈眉善目,双目深陷,颧骨高凸,鼻梁挺拔,耳垂大而长,胡须淡黄微卷,一看便知,是同这不空是来自同一个地儿的,可他是不是也和不空一般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呢?或是叽里咕噜的冒洋屁?如果不是太复杂,她那点英文底子,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

    好歹是要救命,这“he1p”总会



………【第61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六)】………

    赵小玉正努力在脑海里搜索那些英文的词,却听那老和尚,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凭空向后出排山倒海般的一掌,那身后墙上的金佛骨碌碌地被推了进去,显出一个狭小的空隙。

    金刚智这才轻轻呼气收掌,似乎使了大力一般,对禅床下的几位道:“女施主——时不待我,快入内吧!”

    沈慕容这才明白,原来老和尚方才不语,是因为正运气打出那金刚般若掌,推开那身后的金身佛像,如果自己不受这箭伤,区区金刚般若掌的掌力又如何奈何得了她?

    想这老和尚武功修为绝不会有他的佛法高深,而不空这点也承继了他师父,武功方面,更是丝毫不会!如此看来,是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顿觉有些过意不去,微微垂还礼道:“如此多谢大师了!”

    正在此时,另一个和尚匆匆赶来,高声道:“师父——官兵已经把寺门撞开了!”

    金刚智不慌不忙,走下床来,听那寺院内逐渐嘈杂的脚步声,腾出身后的位置,让沈慕容等人,连同那尸体也一并躬身进了那佛像后的暗格空隙里。

    随着“轰隆隆——”声响,佛像又自行合上。

    那傻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嘴里兀自嚷着:“血血——”,众人方才惊见那地上的斑斑血迹,可如今已是断然来不及擦拭了。

    金刚智只来得及伸出一指,点了那傻子的哑**,便立即有人闯进这间禅房里来。

    赵小玉嘘了一口气,不由得暗自佩服老和尚想得周到,那房中方才兀自念叨双眼直的人,一看便知是个傻子,只怕他一会儿说错话,坏了大事。好在现下他只能咿咿呀呀,比划半天也不知他说什么。

    没想到这佛像后的暗隙里,还有一些小孔,细细的光线,如直线一般,透进来,而外面是决计不易现这些孔的。这些预留的小孔,不仅可以透风,也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三人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出,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通过那些小孔向外看。

    赵小玉半蹲了身子,透着一小孔的向外张望,估摸着,这小孔的位置应该是佛像顶端的那颗佛珠。

    她隐隐到一行人已经冲入禅房来,手里都拿着刀刀枪枪,一路吆喝着,领头那人走到近前,老和尚的秃脑袋恰巧挡住了领头那人的样貌,看不真切,只从衣饰看得出应该是方才那吉大人,但那声音因为隔得近了,愈清晰,听得人胆战心惊。

    “哦——我道是谁如此胆大,敢窝藏李丞相要得人?原来是国师啊!”那人冷笑道。

    金刚智盘腿坐在禅床上,还是方才那个位置,依然是那不慌不忙的腔调,嘱咐一边另一个那报信的和尚道:“一行,为师这里不过来了几位贵客,不必慌张——”他使了个眼色,那个叫一行的和尚顿时心领神会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惊慌了。复而又向来人以佛礼见道:“吉施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不待吉温出口,他身旁那小吏仗了主人的势,人头猪脑自作聪明地跳到金刚智面前骂道:“混账——你这老秃驴,见了我家大人,怎么还敢称施主?要称大人!”他洋洋自得,自以为这回拍马屁拍到位了,岂料——

    金刚智还礼道:“阿弥陀佛——老衲是出家人,在老衲眼中,众生皆平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人、丞相,一律皆是这佛家之地的施主,天下之大,唯有一人不同,便是当今皇上!”

    那小吏又兀自吆喝:“胡说八道,你这老秃驴,又说众生皆平等,怎生连皇上都叫了,却独独不叫我家大人!这不是存心看我家大人不起?”

    金刚智又道:“这位施主此言差矣——老衲方才说了众生皆平等,皇上实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又乃主宫紫微星降世,自是与常人不同,故而老衲不可将皇上与众生同!难道施主此言,是指吉施主与皇上真龙之生相同?”

    那藏在暗格中的三人闻言,相视一笑,便连那负伤在身的沈慕容也嘴角轻扬,三人心知肚明。

    赵小玉不由自觉好笑,没想到,老和尚还有一手,不声不响,便摆了那吉温一道,这要传到皇上耳里,便又是一条大逆不道之罪!

    “国师——有理了,下头人不懂规矩,吉温回去后自然会好好调教调教,还望国师无需与他这等贱民一般见识!”

    看来这老和尚不可小觑,吉温即刻拱手还礼上前,瞪视了那被人三言两语便堵住了嘴的小吏一眼,心中暗骂,妈的,格老子的,不会说话便别给你老子惹祸!

    那小吏马屁没拍到,却拍到了马蹄子上,真是自讨苦吃,立即噤声自觉退在一旁,再不敢多言。

    金刚智微微一笑,复又对先前那报信的小和尚道:“圆光——你带哑仆先下”

    这大慈恩寺内,“不”、“一”、“慧”、“义”、“圆”,不空与一行乃是金刚智得意弟子,悟性最高,修行也不弱,但这“圆”字辈,却应该是最末一辈了。

    圆光毕竟是个小和尚,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竟有些战战兢兢,但还是低声应了一声,领了师祖的吩咐,拉了那傻子的手往屋外走。

    岂料,那傻子一点也不老实,一直死命拽着,又甩甩手,不时往老和尚身后的佛像看了又看,路过那吉大人身侧,嘴里还咿咿呀呀着,闹得更紧!看得那躲在佛像后的三人一阵心惊胆战。

    赵小玉恨得牙痒痒,怎么方才那金刚智老和尚不一并把那傻子通身**道全点了,只点了他哑**,才这般造次?方才那吉温被老和尚摆了一道,这要抓着了把柄,岂不自讨苦吃?

    她环视了屋内几乎空空落落的几个角落,随即又有些明白,那傻子是个活生生的人,若是给人点了周身**道,一动不动站在房里,如此显而易见,又来不及把他扮成红脸关云长,反而会惹人心疑。

    可现下傻子如此,看来是要坏事了!

    屋外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已有不少官兵匆匆在寺内各院搜罗,不时有官兵小吏进屋奏报搜查情况。想这大慈恩寺如此之大,就算是没有密道暗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搜得完的。

    却听这禅房内那吉温冷冷一句,便喝止住那圆光,目光扫向那不太正常的“哑仆”。

    “慢——站住!”



………【第62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七)】………

    果然,那吉大人明光头盔上,那长长的红樱丝络一晃,显是转向了傻子那方向,看了又看,半天没有做声,忽道:“他是哑巴?”

    小和尚圆光点头可一点也不含糊,但却还是被那吉温看过来的眼神,吓得有点心中胆怯,竟有些瑟缩。

    却听“嗖——”的一声,那吉温已将身后挂着的宝剑提在手里,架在了那“哑仆”的颈项上,缓缓道:“是这把剑利,还是你的脖子硬?”

    圆光看得心惊,自觉乖巧地,替那点了**的傻子答道:“自然是这位施主的剑利呀!”

    哪知吉温一怒,一剑斩在一旁的方木桌上,木桌应声而垮,桌上那些简明的杯碟茶壶,哐啷啷掉了一地,再那木桌已经被方才那轻轻一削,断了整条桌腿。

    众人皆惊,四下寂静无声,圆光也吓得变了脸色,说不上话来。

    吉温不无邪恶,又将剑搁在那傻子脖项之上,轻言笑道:“不是让你说,而是让他说!”

    那傻子固然是傻,但也知道那剑是要人性命的利器,心下便慌张更甚,愈不听使唤,连连摆手,痛哭流涕,一阵挣扎,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圆光拿他不住,更被那傻子的憨劲一掀,摔在地上,痛得厉害,张大了嘴,慌张得大叫一声:“哎呀——师祖!他他——”

    金刚智兀自不言,向圆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吉温看了看金刚智,又回头看向傻子,眼中凶相毕露,他料定这人是装哑,一道血口子便拉了下去,那手臂上已经血流如注,饶他即便再怎生装哑,也忍不住痛吧?

    那小吏见此自是有些得意,插口道:“可知我家大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待细作从不心慈手软,正因为如此才受李丞相重用呢!你若知道些什么,这便说了吧,免再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却觉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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