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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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自己没有了退路，无从选择，她只想两个人能抓紧对方的手，不要轻易放弃，一定要再一起，不要让今生的遗憾轮回，这也是她想要的情与爱的至上境界。一个人的一生也许能遇到，也许不能遇到，拥有的人或者说是曾经拥有的人，自己只能多一些珍存，思念也只能越来越深。她很想找一个宁静的深夜，把许多心底的惆怅寂寞向他倾诉。深夜对着孤灯，她时常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那时她比任何时候都孤独，有时，她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怀疑现实的真实。晓涵觉得岁月对于她来说如同延伸的铁轨，没有回头的可能，也许伤痛的心灵需要静静安抚，也许时间会将这一切尘封，人生充满了遗憾，她想，也许遗憾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只是，那美是付出了她高昂的青春代价。她常常会心痛，常常怀念，却永远深埋在那里，逝去的爱是刻骨铭心的，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从心头驱散。现在，真真切切地倚偎在内心至爱的胸脯上，一切是不是错，是不是很荒唐，她很矛盾。晓涵觉得自己是一个受过创伤、脆弱、依赖、不被爱、委屈的人，倚偎在心爱的人怀里，她由怜生爱，对他心生感激。短暂的相亲相爱，是在特殊情况下凑在一块的，并不是常规，她不知道这种感情能不能持久，她不能控制自己的选择，也怕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只是奢望着自己和至爱的人破镜重圆。
九锦台（。）
第四十九章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回到驻地以后，文正好几天都沉浸在一种似梦非梦中，有一天晚上，他躺到床铺上忽然接到了晓涵的电话。晓涵在文正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拨个电话温柔地说，“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作诗呢。”当时，文正只是觉得有些茫茫然，他从晓涵的声音里感悟出一种悲壮和沧桑，还有一种情人关怀的韵味。
“我最喜欢在秋时随意走一走，在秋天的景色与表象中体味人天的浑然一体，以意象不断产生出丰富联想，可以品味，想象着自己心爱的人。”
“你会想象我什么。”
“博大、深沉、冷峻、热烈、潇洒倜怅，让人钟爱。”电话另一头晓涵格格地笑起来，“不过，你还有些烦躁，没有沉淀下来，不够稳健，不够浓烈。象你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观赏和留意的，有悲壮和伤感的凝重，我能尽情释放，就算秋意深深，也让人格外的留念，能坦然自若地让人在秋意渐浓时踏歌起舞。想象着你的风雅和飘逸，感受着你的温暖而亲切，挺好的。”
文正还想说什么，他嗅到身后一股熟悉的气息。
“好了，想睡觉了。”
“知道。”
“你知道？”
“是的。”
“晓涵，真的有些倦意。”
“嗯。”
“就这样吧。”
“做个好梦。”晓涵挂上了电话。
“陈陇，是晓涵让我来的。”费晓华在文正身后幽幽地说，“这一阵子，晓涵在修行和我合二为一。”
文正如抽筋吸髓般浑身凉透，他好象猛然感受到了晓涵的奸诈狡猾，不过，就算她用什么手段和心计，他也是为她的情感心动的。
“想象着你在前朝是扎上靠旗的武将，威风凛凛，阳刚十足，不必掩饰也满脸刚毅，满腹刚性。”费晓华飘浮到文正面前，“有时候真的想去你生活的那个朝代去看一看。一直以为你的内涵最值得津津乐道，不说是满腹经纶，也起码是博览群书，不说是样样精通，也该是内秀睿智。在前朝，你一定是浩气展虹霓，牛气冲天，在闲暇时节和那个晓涵近揽一溪风月，在温柔乡里踏碎琼瑶吧。”
“不，象今生今世一样的痛失所爱。”文正望着费晓华不再苍白的脸色，他的淡定与从容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晓华，也许我和晓涵真的没有什么缘份吧。今世她嫁给了黑子，在八百年前的那个时空里，她和一个叫小白的男人在一起。我，现在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这就是定数吧。”费晓华象一股风拂在文正身边，“你的前程也许只有如此才会引人入胜吧，走下去，也许前面风不那么凛冽，雨不那么寒彻，阳光不那么强烈，空气不那么躁热，还如松柏那样的苍劲，温暖随意流露，是风和日丽。”
文正觉得费晓华有一种朦胧迷离的陌生美，她的神韵在于感觉，不会彰显不和他无休止的争论不和他斤斤计较，他有些迷恋她的这种气魄和虚怀若谷的胸襟，眼光中流露的是喜悦也是忧郁，那一份深情也许只有他能读懂深刻内涵，他知道她幽幽的目光里具有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冬天般的冷峻，秋天般的饱满。那是在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礼之后，由沧桑而成熟的，望着她，静静地感觉她，会有一种醉人的浪漫，那一种爱意是超越一切的。文正知道这只是两个人意境中的爱，但世上所有的爱，只要是爱，都不应该受到冷落和不屑。情欲让他觉得身上火辣辣，他把费晓华拥在怀中的时候，甚至想象着自己快速毁灭，这一段美丽和哀婉，也许早应该走到终点。其实，他内心知道这段爱情没有结束，永远也不会结束。
第五十章
在意念中和心爱的人做爱有一种窒息的氛围，这种氛围牢牢地控制着两个人，无可奈何的看着残酷的现实一步一步一节一拍地完成着，如梦似幻，如泣如诉。
含烟飘雾。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正觉得也许他和这个女鬼的爱也是永远的爱，就是这一份无法长相厮守的爱情，也许才是永远的爱情。
从八百年前的时空而来，也许自己只不过是象飞入大海的一片羽毛，只会无声无息，不会有人注意到。但幸运的是，他与晓涵相遇，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爱，并且是永远的。也许那一份爱不象其他的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一样，那么让人易于接受，那么完美。静下心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晓涵付出的那一份爱是那样的震撼人心，那样的超凡脱俗。他感受着这最真实的荒诞的爱，也许爱这个字，本无所谓什么荒诞和真实，只要是爱，不会转化为其它的什么。
“刚才，晓涵试着用意念过来了。”费晓华轻嗟一声，“你没有感觉到？”
“也许我和她是可怜一对相爱的人，她为了爱情付出了很多，面对现实，只有把那一份真挚的爱情藏在心底，在一借体中回味着逝去的爱情。晓华，现在我才知道梁祝为什么那么的傻，竟然会坐以待毙，双双化蝶。你如果真的和晓涵合二为一，一定能够感觉到一对男女在相思时候的痛苦。其实这种痛苦回味的时候是很甜蜜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种代价所获得的收益，也是任何东西所无法代替的。
“我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只有听她的。”费晓华流泪了，文正拥一下她唏嘘的肩头，她却哭泣得更凶了。
“有时真的奢望着她和你真的能合二为一。”
“不。”费晓华拭一下泪水，“卑微的生命往往代表着自由，难道说我的爱只能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延续？获取从自己男人身上得不到的爱情感觉，在她心底里，她对你的这种爱，早不是单纯的亲情之爱，很多的时候把我融在你们的不伦之爱里，你那个带有牙痕的情爱之树上早已分了一个叉。不行，我受不了。”
“以后，也许她不会这样的。”
“会的，我是被她召唤出来的，一切只能听从她服从她。”
“不听她又会怎么样。”
“魂飞魄散。”
“不会吧。”文正有些惊悚，“你们是闺中密友。”
“叫你陈陇也好，叫你文正也好，总之，你只是一个书呆子。”费晓华叹息一声，
也许有太多的文人忽略了对爱情的诠释，费晓华想象着自己走出坟墓会有一份更加真挚更加荡气回肠的爱，她爱之真，情之切，试想能和文正这个灵魂飘逸的人爱得如此体贴，如此忠诚，她没有想到这一份爱本来就是一场残酷的循环，晓涵只是想借她一种飘逸和空灵，设想着会随时随意地和文正相亲相爱。她修行的是玄家门道，做着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也承受着修行所带来的一切痛苦，这样的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又算什么呢。费晓华顾影自怜，觉得自己只是为爱献身的爱，这只是一种境界，是一种神奇，自己象风没有理由轻轻吹着走，对自己矜持是讽刺，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很放肆，很不舒服。晓涵已经能控制她的每天所想所思，她只是跟随感觉为爱勇敢的付出。她设想着文正如果能带她一起旅行一起穿越，不为红尘世事纷扰，在烦恼时，只有她和文正两个逸出体外的灵魂诉说心曲。在开心时，分享乐趣，在失意时，相互鼓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那里没有实现的梦想，只有两个人能真正地走进对方的内心，解读对方的失意，明白对方的困惑，更懂得对方的渴望。爱，是那样的自然、坦荡，不夹杂任何暧昧的气息。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这是佛家偈语，费晓华想，也许它想让世人明白只要心是坦荡无私的，眼中的世界才是清澈透明的。可是，眼前，她觉得自己只是象一阵雾，象一片云，剩下的只是孤独时的思念。
费晓华静静的凝望着文正，阅读着他的心灵，她知道自己已经刻骨铭心爱这个男人，和他是心有灵犀，如真的能灵魂相伴夫复何求？懂他，但就是不属于他，只能感受灵魂灵魂深处的冲动与热情，这一份爱象寒夜里的星星，闪闪烁烁若即若离，自己只能甘于寂寞而又灿烂长久。
一阵敲门声响起，费晓华一阵惊恐，她拢一下纷披的散发，说了一声我要走了，便逸出室外，象一阵风卷去。
“谁？”文正从床铺上跃起身，他有些犹豫，想开门，又想把灯熄灭睡觉，但门外敲门声更急了。
第五十一章
进来的人是靳华，他醉酒了。
文正打开门，靳华的一身酒气扑面而来，他语无伦次的对文正说自己要走，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这怎么行呢。”文正劝慰他说，“现在又不是复员的时候，你打报告，上级也不会批准的。”
“不，是上级要我去学习。”靳华嘿嘿地笑着，“我一个司务长，一个做饭的火头军，居然让我外出学习，真是好笑。”
“去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靳华倚坐在文正的床铺上，“晚上，几个接到命令的人一块聚了一下，都是各个分队抽去的。听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几个人都人都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喝的很尽兴。”
“什么时候走，我给你饯行。”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也许夜晚就走，也许明天，不知道。”靳华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文正转身看时，靳华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望着发出鼾声的靳华，文正突然觉得军人有太多苦楚，命令来时，不管你现在干什么或是正干什么，只能服从上级的安排，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文正有种很亲切的感觉，跟这样的朋友在一起，他会觉得很舒服，很和谐。他可以信任并依赖靳华，两个人平时无话不谈，象是一个亲密的家人，甚至可以说，比一个家人更亲密，而且在这亲密里，他更体会到一份温馨的感觉，那是战友之情。从新兵连时两个人就睡上下铺，是息息相通的朋友，能相互包容对方所有的缺点。这种健康的战友之情关系，都有以对方为荣的感觉，会欣赏对方所有的一切，包括内在与外在的条件和优点，并且对方也让自己感觉，两个人处处以对方为荣。有时喜欢夸奖对方，而且不仅是欣赏，或敷衍了事而已，还会喜欢在对方不在的时候，向其他人讲述对方的种种好，哪怕帮对方泡一碗面。重要的是，能从夸奖对方的热诚之中感到无比的快乐，那是一种相互受到尊重的自尊。这种朋友之情让文正感觉到生活的意义，两个人从穿军装就在一块，有着无人可比的独特性，虽然两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但是朋友间的独特性使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因此无比的快乐。如果一个人受到伤害，另一个人常会有怜惜的感觉，经常会为对方考虑，如果对方受到挫折，会非常愿意为另一个人分担痛苦与挫折，把对方所受的苦当作自己所遭遇的苦难一样，或是更胜于自己的苦难，因为这种战友情宜里，两个人都愿意为对方而牺牲自己的利益，这种情感会永远存在于两个战友的心中。
文正知道靳华是一个乐观的人，他不敢想象翟娟嫁给吴组长对靳华是怎样的一种伤害，他能做点什么？有时候又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呢。他只是希望战友不再悲伤，好象命运故意在捉弄靳华一样，他知道靳华是挚爱着翟娟的，就算他嘴里说着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