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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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岁则大稔。
第四十六章
率军猛攻南宋四川的蒙哥汗，没有想到会遭遇宋朝钓鱼城守将冉氏兄弟的力战，久攻不下，蒙哥急火攻心，决定亲自骑马督战。
“大汗，你先歇息，由我亲战吧。”先锋刘黑马躬身向蒙哥请战。
“刘将军，你要小心了。”蒙哥汗叹息一声说，“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合州如此难攻。”
“等我的好消息吧。”刘黑马请命而去。
刘黑马在遂宁大败南宋刘整的军队，不久占领了四川重镇成都，与副将乞台不花等率15000骑兵沿沱江南下，进攻叙州，活捉宋将张实。然后沿长江顺流而下，至涪江，造浮桥，驻军桥南北，阻止南宋援军。
蒙哥接到捷报，立即率主力由陇州入大散关，让木哥率军由泽州入米仓关，万户孛里叉率军由渔关入沔州，进驻利州北山，与前锋军的利州守将汪德臣兄弟会合，准备在嘉陵江、白水的会合处渡江，进至大获山，宋将杨大渊率众投降。兀良合台的南路军则不断遇到南宋军民的英勇抵抗，好不容易兵抵潭州，蒙古军队攻城失利，士兵伤亡惨重，进展困难。东路军的进展更不顺利，塔察儿等诸王习惯于烧杀抢掠，将士任意掠夺，引起南宋军民的极大反感，一年多竟然没有攻下一座城市。当其进至郢州时，受到宋军张世杰部坚决阻击，只好退兵。
余？见蒙哥退兵休整，他打算用几年时间把四川全部土地收复然后解甲归隐。
“余元帅真的有决心收复失地吗？”少庄主显得异常兴奋，“如果真的是那样，也不枉我毁家纾难了。”
“是的，在下正是有意投一位象余元帅这样精忠报国的人，想用余生为国为民做些事情的。”陈小贤也很激动。
“如果余元帅真的能收回失地，我是有决心把蒙古人赶回漠北的。”完颜小白说着乜一眼文正，“文公子，余元帅是天下难得的帅才，有了他，不愁打不败蒙古人。”
“小白将军，你我都是寄身合州，只是眼下余元帅宠信于你，又何必如此张扬嚣张呢。”蒋振随不满地瞪一眼完颜小白说，“再说，眼下蒙古人还没有尝到你的火炮威力呢，在合州余元帅的功劳薄上，还没有写上你的什么战功呢。”
“蒋族长，不要这样说话，以免大家伤了和气。”余元帅挥一下手说，“大家都想为大宋出力，这是好事。完颜将军的火炮营一定会派上用场的。再说，小白将军和晓涵二人来合州以后，合州百姓听说军营里出了神炮，都不再怕什么蒙古铁骑了。”
“是的，在下公务繁忙，恕不能多陪诸位了。”完颜小白端起酒杯示意一下，“余元帅，我饮完这一杯酒，就要去晓涵那里了。”
“去吧。”余？点一下头微笑到，“但愿你二人不要受了我的影响，我是准备收复失地以后就解甲归隐的，你和晓涵还年轻，以后，天下要靠你们来打，江山也要靠你们来保。我不行了，老了。”
“晓涵也在这里？”文正喃喃自语着，他端酒杯的手有些抖动，几滴酒水洒到独眼人的手背上，独眼人见文正泪眼朦胧，当下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愣愣地望着文正出神。
第四十七章
独眼人和文正是两个最先醉酒的人，他们带着浓浓的酒意相拥着回到住处，相视一下，居然两个人都是泪水满面。
“我原以为余元帅会一鼓作气地打下去，没有想到他会有归隐的想法。”独眼人抹一把眼角的泪说，“文公子，我准备离开合州。”
“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眼下天下大乱，合州抗蒙之势如火如荼，不如在此安下身来吧。”
“不行，我要走。”
“也没有什么目标，到哪里去呢。”
“原以为余元帅会致命抗蒙的大军，本想与他一起不遗余力地和蒙军抵抗到底，眼下，他已经表露出自己的内心所思所想，他是准备归隐的。”独眼人说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行，我要走。他只是鼠目寸光，只想收拾合州这一片失地。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要走。”
“算了，哪儿也别去了。”文正叹息一声，“我知道你的心意的。”
“你知道？”
“嗯。”
“说说看。”
“你想去找夏姑娘。”
“也是这个意思。”
“世事如棋，战乱不休，到哪去找？”
“你这样说来，我难道要放弃夏姑娘吗？不行。”
“也好。”文正叹息一声，“能有一个人去找，也算是一件挺开心的事。至少，你心中还有所爱，不有所祈求。有缘人自会相见，你去吧。”
“走了。”独眼人说着背起行囊走向门外，头也不回，边走边挥了挥手。“兄弟，保重。”
“保重，兄弟。”文正喃喃一声，倚躺在床铺上，霎时泪眼朦胧了。
文正感慨着独眼人对夏雪的情谊，也感叹着自己情思茫茫的心绪，他很想平静下来，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来合州之前，他是想到在这里也许会遇到完颜小白的，当初，在皇藏峪一别，完颜小白是跟着蒋族长父子还有黄连素一块去投合州的，他没有料到晓涵也会真的与小白在一起，一时间，文正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前世没有约定，怎么会在八百年后的时空里相识，茫茫人海里，相识系于缘，相知系于诚，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只因这一生有晓涵陪着走了一程。文正在醉意朦胧间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象在飞。
似海上颠簸的梦，呓语中，鸥鸟翔集，浪花飞溅。
文正觉得怀里湿漉漉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晓涵正倚偎在他怀里，他知道，自己现在又回到了八百年后的时空。
护林房外，雨水淅沥，晓涵仍然在熟睡中。
面对心爱的人，文正的的心跳有些加速，心爱的人时刻萦绕在他心中，他直视心爱人的眼睛，那黑绒绸一样的睫毛下曾经有过哭泣的泪水，两个人也许曾经一同落泪。爱的感觉源自眼睛，那一份爱会化做泪水留在心中。他想象着可以向她倾诉一切，不幸痛苦委屈和牢骚，想象着自己能喋喋不休地说给她听，但又不忍心，尽量不想打扰她。他有时也需要独处的快乐，不想见也不能证明他不爱她，爱的方式不同，与肉体无关，但他又觉得自己十分迷恋她的身体，觉得她肩膀上的那个牙痕就是一个磁场。有时候他会想象着晓涵会任性地撒撒娇，他只会傻笑一下哄哄她。但只能在想象中回忆着他们逝去的美好日子，现在，她毕竟嫁给黑子了。他想，也许凄美依然是美的一种，并且美的绚丽悲凉而沧桑，那是更加的美。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心是水晶做的，晶莹剔透，而且很容易碰伤摔碎。在一起的时候留下的只有伤害，有时候她会很矜持，会很骄傲，会很冷淡，嘴里说着想让他走开，心里却一直叫他留下。看不见她的泪，滂沱在脸上心里，他好象能听得到她内心的声音，拥抱她，就算是彼此伤害，彷佛只有这样才能爱得激烈。孰对孰错，彼此的伤害，让彼此更加脆弱悲伤。他们彼此相爱，需要的是温暖是幸福是甜蜜是快乐，不是伤害，但更多的是两个人的无奈，只有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以后的日子，也只有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文正祷告着他和晓涵两个人最真诚的那部分情愫，他不明白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如果让人觉得自己很可恶，很卑鄙，他设身想象的时候，宁愿这一切都不要轮回中。当幻想和现实不断地离开或进入，在得到和失落中困惑，在苦苦挣扎中感受不到生命的暖意，袭来的都是寒风冷雨，他宁愿永远消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确实活得艰难，既不想感到被冷落，又很难与晓涵的关系进行的延续，只是想象着两个人会在一起相互扶持、一起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觉得和自己所爱的人相遇相恋是非常不容易的，不想轻言放弃。现在，当自己深深爱着晓涵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正一点一点的失去自我。文正突然觉得他得到的幸福很单纯，好象很容易获得能，只是有些害怕结果。和晓涵的这一份爱，是可以被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这算什么，文正有些迷茫，难道说这一份爱真的是最坚贞也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吗。她或许只是自己纯粹的精神寄托，但她或许不能被单纯的划归为朋友，因为她倾注的爱超出了朋友的界，两人之间的情感又不能简单的归类到爱情的情感，也只能是介于友情与爱情之间，也许你将它凌驾于友情与爱情之上。她也许在迷茫哭泣中想象着有个人对她轻轻宽慰，也许会静静的想，默默地念，希望心中的爱人能陪在身边，一句问候，一声言语，足以让她欢喜，让一切烦恼随风而去。熬过所有锥心疼痛，事实上，只有两个人一起承担痛苦，以后，或许会因为一道似曾相识的风景、一种触动心灵的相似的感觉想相互念起对方的真诚，也许会因为午夜的星空遥远的月亮想起曾经带给对方的欢乐和无眠的美好，那时，心里一定是暖暖的，美好、感动和憧憬，更有一分执着。会执着于二人的情与缘，会时常泪如雨下，心里很辛酸，想留住时间，只盼能痴痴的守侯。你想让她永远守候你身旁，却怕妨碍她在蓝天白云间翱翔的自由。现实中两个人却又是无奈的，有时又是残酷的。更多的日子一定会象一潭死水，寂静的没有一圈涟漪泛起，那份感情，也只能是一种超乎自然的凌驾于爱情和友情之上的纯纯的另类情感，然后慢慢懂得坚强的生活，含笑走过平淡的生命，即使没有一起慢慢变老，依然心醉，拥有了那些无尽的回想与幻想，回想从前，幻想未来。曾经拥有过那样一份感情，纯净而又淡然，真挚而又绵长，或许只是偶尔聚在一起，但要彻底地忘记对方却将花费一生的时间，甚至终其一生那一份爱都会盘踞在内心深处。
九锦台（。）
第四十八章
“醒了？”
“嗯。”
“雨还在下。”
“是的。”晓涵揉一下惺忪的眼睛，“天还没有亮吗？”
“也许这雨会下一夜的。”文正叹息一声，“晓涵，我很感激命运，感谢上苍给了你这样一个人，一个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不再寂寞的人。以后，即使是痛苦，也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你能很幸福。”
晓涵倚躺在文正的怀里，她嫣然笑了一下，笑得很满足。现在，自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关爱，在绝望时心中的至爱来拯救自己的灵魂，还奢求什么。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情感，让她飘荡的心变得柔软脆弱，让饱受折磨的心拥有了温润的一隅，更让她独享着眷恋和牵伴。晓涵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今生的思念与回忆，也拥有了来生的执着与寄托，这一种情感，只能拿心去感受，用心去珍藏。以前，自己会对着天空发呆，期望的是能眼前这个男人天天在一起。现在，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两个单位隔着一条河，这一份爱，她想要的这一份爱仅一步之遥，她不想再错过了。
“陈陇，如果不能和你走到一起，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忘记你的。”晓涵轻嗟一声，“一些人一些事在我的心里，我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忘记。想起了，是对现在给我幸福的人的背叛，忘记却又怕是对曾经给我快乐的人的遗忘，我虽然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但我依然能感觉得到，不管你是八百年前的文正，还是现在的陈陇，你都是我的最爱。”
“我不知道我还能够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结婚呢？如果你不想嫁给我，干嘛不让我先结婚呢？”文正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了，沙哑了，哽咽了。
晓涵的心微微一颤，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能感受到内心的无奈与无助，是自己不懂得去保护拥有的爱情，嫁给黑子以后，她也想象过和文正分手，都能寻找各自的幸福，但她从来没去想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放弃的都是最好的，现在，她不想轻易的放手了。她想找个人哭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会是他，她郁闷了，烦心了，想找人诉说的时候，想到的还会是他，她劝自己不必那么辛苦，想到内心那份至爱的时候，她居然有点恐惧了。现在，应该很满足了，距离并不是遥远得可怕，如今两个人相亲相爱，可她隐隐地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也许是自己没有习惯这样拥有这一份至爱的日子吧。她想象着以后两个人会肆无忌惮，不想抛弃眼前现有的一切，不想辜负自己的内心那一份至爱。两个人，走错了一段路，哪怕用一辈子来后悔都已经没有意义了，错过的人，错过的事，想起来心会疼。月光下，河岸上那张永远清晰的面孔，她想用一辈子来相守的人，不曾忘记过，她也不想以后只能相望而不能相守，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是自己的幸福，如果只有遗憾不能相守，她是不甘心的。眼下自己没有了退路，无从选择，她只想两个人能抓紧对方的手，不要轻易放弃，一定要再一起，不要让今生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