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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逐鹿崇祯末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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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递给崇祯一块汗巾擦汗,又见崇祯吃的香,心中也非常开心,主子多久没有这么样吃饭了,今天他是怎么了。王承恩不由细细打量自己的主子,崇祯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岁,只是日夜操劳,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眼眶也显得灰暗,而本来年轻人特有的红润脸庞,却在他的身上找不见,白皙的脸庞在昏黄的宫灯之下略显苍白和憔悴,眼角已经显现出鱼尾纹,两鬓更是有银丝显现,他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心的问道:“陛下,奴才看你进的香,要不我再给你盛点粥。”
  崇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吃饱。然后又回到御座旁,继续看起奏折来。又是一个个报忧的折子,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最后他将朱笔扔在桌子上,朝着殿外远远的凝望,口中喃喃的说:“要是多几个洪承畴这样的股肱之臣就好了。”
第二十章 赌约
  本来袁宗第已经不支,虽有李过派过来的一队骑兵支援,但无异螳臂挡车。见胜负就在顷刻之间,田羽兴奋的朝王六子说:“小六子,夺旗让你占了先,这回咱们再打次赌如何。”
  王六指着已经多处挂彩仍血战不退的袁宗第说:“莫非大人想擒拿袁宗第。”
  “不错。”田羽用眼睛看着王六,仿佛再说:“怎么的怕了。”
  王六嘿嘿笑了两声:“好像刚才大人并不是他的对手啊。小人虽说也没有什么把握,但他现在十成力气使出六成就不错了,我自信能擒得了他。大人虽然神力惊人,只是那个招式小人可不敢恭维,大人这次恐怕又要输给小人了。老叫大人输给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啦。”
  见王六提起自己的糗事,田羽笑骂了一句,但王六说的事实,只好强词夺理的说:“你没有听说斗智不斗力吗?”
  “好,那就看看是大人的智厉害,还是小人这把花枪厉害。”王六说完话已经一溜烟朝袁宗第杀去。
  望着王六骁勇的身影,田羽像是自语的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袁宗第一旦被擒,农民军势必会溃败。我要是不激你,你哪能去找上袁宗第。这个赌本来我就没有打算赢,反正输了也没有彩头,但是一旦打败袁宗第,这大功可就立下了。这就是斗智不斗力。”
  想到这里,田羽怕王六一个人吃亏,忙带着自己的标营也冲了过去。
  袁宗第见王六冲了过来,眼睛一红,心中说:“就是这个家伙捉了兰芝小姐,我一定得把他擒住,换回兰芝。”顾不得已经多处挂彩,旋风般朝王六冲了过来。
  袁宗第的功夫比王六高出许多,只是胳膊上受了点伤,而且刚才气力消耗不少,因此和王六缠斗在一起,成了平分秋色之局。
  两人战了有二十多回合,仍不分胜负,而农民军这时已有溃败的前兆,袁宗第很着急,就在两马交错之间,大喝一声,身子在马上飞身而起,向王六扑了过去。王六没有想到袁宗第会和自己一个小卒来同归于尽的打法,一个不留神竟被袁宗第扑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滚落马下,因为王六先着地,因此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而袁宗第压在他地身上。又是有所准备。因此摔得不是很重。他一把就把王六拉了起来。朝自己地亲兵队伍一推:“绑了。不要伤他性命。”
  田羽在不远处见到王六又被农民军擒住。心中大怒。大吼一声就冲了过来。田羽来到明朝以后。接触最多地就是王六。而后王六又救了他一命。又有农民军中生死离别地感受。因此田羽早就在心目中将他当成了兄弟。上次自己没有办法救他。心中难受了好久。等到王六从闯王那里安然无恙地回来。田羽就和他义结金兰。
  王六本来因两人地地位悬殊。不肯同他结拜。田羽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打消了他地疑虑。田羽为兄。他为弟。在田羽地提议下。两人地誓词也很独特。不是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地话头。而是共同创建太平盛世。
  因此田羽见王六被擒。哪能不急。农民军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见田羽凶悍地冲过来。狼牙槊上下翻飞。挨着地死。碰到得伤。不由呐喊一声。纷纷散开一条道路。而田羽地追风骥又快。闪电般地冲到了袁宗第身前。
  袁宗第擒了王六。虽然摔得不重。但早已筋疲力尽。正自喘息地时候。田羽冲了过来。他一见田羽就认出他是假传信人。恨从心起。拔出腰刀就砍向田羽地马头。
  田羽这时眼中只有王六。根本看也不看。一槊将袁宗第地腰刀蹦飞。也不停留。如虎入羊群。冲入袁宗第地亲兵群。远地用槊。近地用剑。一时间所向披靡。那些亲兵见他就如浴血地战神一般。杀红了眼。顾不得上王六。纷纷向四周逃命。
  田羽一低身已经将王六提上马来,也是幸亏袁宗第有命令不许伤害王六,不然王六就是有九条命也得扔在这了。
  田羽用剑将捆在王六身上的绳子挑开,王六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看了田羽一眼:“刚才的赌约还算不算?”
  田羽朝袁宗第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算,怎么不算,袁宗第不是还好好在那呢吗。”
  “好,这次绝对不会再失手了。”王六从田羽的马上跳下,从地上捡了一柄长枪,又杀了一名农民军的偏将,夺了一匹马,准备再次与袁宗第对阵。
  就在这时,一阵如雷的蹄声响起,一股骑兵出现在袁宗第的后方。农民军一见这股骑兵,不由欢声鼓舞,转身死战。
  而贺镇的兵士不知谁喊了一声:“孩儿兵。”便纷纷向后退去,而对面的孩儿兵纷纷拉弓射箭,一阵箭雨过后,官军由有秩序的撤退,变成了溃逃。
  田羽眉头一皱,不就是四五百个孩子吗,对于战局根本就无足轻重,怎么将这帮人吓成这样,好好地局势竟然翻天逆转。田羽还想再战,但贺镇多数兵丁都退了下去,他这剩下的三四百人,根本就无法再战,而且离自己远的,也开始悄悄的开始逃跑。
  “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一个老兵嗫嚅着朝田羽说:“大人,咱们贺镇的兵士多是陕西人士,这些孩儿兵之中有不少和咱们的士兵沾亲带故,再说即使没有什么关系,谁愿意对孩子下手啊。”
  田羽轻叹了一口气:“闯贼既然把孩子都派了出来,可见他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早一时,晚一时,都逃不掉覆灭的命运。我们也撤吧。”
  左镇已败,贺镇一退,只剩下曹变蛟一镇,使李过等人可以集中兵力对付曹变蛟,形势对于农民军来说已占优势。曹变蛟见两镇已退,招呼也不打,心中暗骂贺人龙和左光先两人,与李过打了一阵,便也退了下来。
  李过等人损失很大,见曹变蛟的兵慢慢后退,也不追击,收拢伤卒,同样缓缓而退。
  经过快一天的激战,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因此李过败回老营,又一路护送老营到了闯王的营地,官军亦不闻不问,只是派出游骑监视他们的行动,以防他们突然突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经过一天的厮杀,战士们吃过晚饭,再也支持不住,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围在火堆边呼呼大睡。而参将以上的将军们则被孙传庭叫到帅帐议事。
  见众将已经到齐,孙传庭用威严的眼光扫了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说:“今天一战,闯贼精锐损失殆尽,仅剩三四千疲卒,多是老弱,已无再战之力。望众位一鼓作气,生擒贼首,上解九重之忧,下安黎民百姓。”
  众将纷纷离座口称得令。
  孙传庭对众将表现出来的士气很满意,又扫了一眼自己的一大群幕僚,方才又缓缓地说:“各位回营整顿士卒,明日一早,全力进攻,毕功于一役。”
  “大人,不可。”
  孙传庭本有不悦之色,待看了说话人一眼,见是自己最宠信的幕僚,便笑着说:“兰玉,有何不可。”
  “大人,我料闯贼必于今晚向河南突围,因此大人不可大意。”
  “闯贼现已是釜中游鱼,笼中之鸟,所余兵士不多,又有许多家眷牵累,恐怕已无突围之力了。”
  被称作兰玉的幕僚姓张名雪峰,是位举人,因屡试进士不第,便投了孙传庭做了一个幕僚。几年来,数次为孙传庭出谋划策,屡立功勋,很受孙传庭敬重。因此才会当众提出自己的意见,不过他见孙传庭说得如此肯定,不便再说什么,只好看了一眼孙传庭:“大人,有备无患啊。”
  孙传庭闻言心中也是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太自信了,一旦被闯贼逃了出去,不惟数年心血,毁于一旦。恐怕以皇帝的性子,自己难逃西市一刀的厄运。”但他刚才话已经说得满了,不好突然改口,正好一眼望见人群中的田羽,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田羽说:“盛公,你有何看法?”
  田羽没有想到孙传庭会询问自己,微微错愕,但转瞬就恢复了常态,回说:“标下也认为闯贼会于今晚突围,只是不敢苟同兰玉先生的观点,我认为闯贼会逃亡商洛山中。”
  “哦,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困兽犹斗,何况闯贼。再说今日一战,闯贼虽损失惨重,但我们的伤亡也不小。加之士兵疲倦不堪,正是突围的好时机。如果一旦让我们有了休整的机会,闯贼就是插翅难逃。闯贼狡猾,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因此标下认为他必会于今晚突围。”
  张雪峰见孙传庭没有听自己的建言,反而去询问田羽,心中有些妒意。这几天他老听得到孙传庭夸奖田羽,心中就有些不快,现在孙传庭竟然问计于他,又想起这两天孙传庭对他有些冷落,因此将一切怨气都撒在田羽身上。现在田羽竟然不同意自己的观点,更使他愤怒异常。他畏惧孙传庭,但他却很瞧不起田羽。明朝武将的地位很低,即使是总兵一职的高官,一般的文人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田羽一个参将。
  张玉峰冷冷的说:“田参将此言差矣,闯贼损兵折将为的就是脱离陕西这块苦地,他拼死也会向河南突围,怎么会再回穷山中。”要不是因为田羽是回答孙传庭的问话,他早就不是这种口气。
  “闯贼如果兵多,他势必会朝河南突围。但现在他连老本都丢光了,所以他不会朝河南突围。”
  “此话怎讲?”
  望着咄咄逼人的张玉峰,田羽有些纳闷,自己又不认识他,他怎么像是和自己有杀父之仇似的。不过他没有计较,只是缓缓说道:“闯贼之所以绕道南原,就是为了避免损伤过多,到了河南受曹操的挟持。现今闯贼损失殆尽,他去了河南恐怕一辈子只能仰曹操鼻息。闯贼也是人杰,岂甘人下,因此我猜想他必定会往商洛方向突围,以图再起。”
  “既然田参将说的如此笃定,可否与我赌上一赌?”
  田羽脾气虽然不错,但泥土尚有三分火气,见张玉峰如此相逼,心中亦是不快,冷冷的说:“有何不可,那打赌总有些彩头吧?”
  “谁输了,给对方磕三个头,说声“先生,学生错了”。”
  “好,击掌为约。”
  啪。双掌在空中交接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音。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空中仿佛激起了一道道闪电。
第二十一章 技穷
  今天一战,闯王足足损失了八千多的兵马,仅剩下五千不到的疲卒。唯一万幸的是官军并没有怎么攻击老营,老营还在,将士们的士气还没有全泄。
  农民军的几位重要将领围坐在火堆旁,默默无语,仗打到这个程度,还能说什么。官军的招降箭早就射了进来,虽然只是几个重要将领知道这事,但士兵中有不少人已经气馁,恐怕早有降意。就是这几个将领中也有人心意有些松动,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闯王本来就身体虚弱,又经过一天的劳累,早就昏昏欲睡,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召集起所有的重要将领,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见气氛比较沉闷,刘宗敏站了起来,向山下星罗密布的官军营寨看了一眼,官军营寨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点点忽明忽暗的的灯火一望无际,就像一只只凶狠的恶狼的眼睛,盯着山寨。
  见刘宗敏站了起来,闯王不由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他:“捷轩,你看我们怎么办?”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刘宗敏,刘宗敏在闯营地位、威信皆在众将之上,是整个闯军的总指挥,只是那时还没有总指挥一词,人们都称他为总哨。
  刘宗敏捡了一根木头扔在火堆中,沉声说:“我看咱们今晚就突围。他孙传庭人马不过三万,加上今天损失的,现在能有两万就不错了。再说经过一天的征战,对方已经疲惫,又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必会轻敌。趁敌不备,又是黑夜,我们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旦让官军恢复气力,恐怕我们这点人再想着突围就困难了。大家认为呢。”
  众将纷纷点头,同意晚上突围。
  刘宗敏又说:“刚才我看了一眼,从官军营帐来看,孙传庭在西南和东南的兵力要比其他方向的要多。”
  “恩,西南是我们退往商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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