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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紫华君-第24章

小说: 紫华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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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周老哥递过来的竹签,菜贩立刻收拾起摊子,扁担一挑,便离开市坊,周老哥却仍然在市坊转悠,又买了半片猪、三十石面以及零碎的姜葱等等,都给了个竹签,让那些人送到府里去,直到戒严前半个时辰,他才拎着一大罐油与一瓶蜂蜜慢慢离开市坊。看他一高一低的脚步,显然是腿脚不太利索。

    沿着街道,转了几次之后,周老哥进了一处大宅的后门。这座大宅距太元门仅有一个居坊,是羽林军司周思安的府邸。那名“周老哥”正是周府的总管周且,本是周思安的亲信卫卒,曾受过重伤,又无依无靠,就被周思安留在家中。

    后门一进去就是个庭院,几个家仆下人正在庭中洗涮着之前商贩送来的菜肉,见到周老哥,都连忙起身:“总管!”

    “嗯!”周且冷着脸点了下头,早有知机的下人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并小心地问候,周老哥都漫不经心地答着。

    “周伯,您回来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从长廊过来,容貌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甜美,可她脸上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少姬,您怎么来这儿了?”周且连迎上去。

    沿袭圣朝的习惯,未出嫁的女孩被尊称为“少姬”。

    少女皱着眉,眉目间尽忧虑与不安:“母亲请您过去。”

    “是!”周且低头答应,并不多问,随少女前往前院。

    少女虽然心事忡忡,但是,行走时仍然放慢了步子,照顾腿脚不便的总管。

    沿着长廊,穿过两重院子,两人走进一间花厅暖阁,靠着花窗的炕上铺着暗紫色的锦缛,中间摆着一张矮方桌,桌面上摆着一排竹简。一个身着银灰色短襦,容貌清秀的中年女子盘腿坐在坑的右侧,正是周思安的夫人。屋里没下人,只有一个衣着不太雅观的人坐在下首左边靠墙的椅子上,那人头上还戴着一顶破了边的斗笠,挡住了他的脸,只看衣着,分明是市坊中菜贩的装扮。

    “周伯……”中年女子见周且进来,竟然露出释然的神色,随即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这位……嗯……这位客人说你认识他!”女子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不速之客,又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语气十分犹豫。

    那人取下斗笠,似笑非笑地道:“周老哥,您总不会说不认识我吧?”

    “宁先生?”周且不禁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联络消息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宁和亲自来。

    “周老哥的腿还好吧?”宁和将斗笠放到手边的茶几上,笑着问道,“不过,我这次可不是来为你治腿的!”

    这一会儿工夫,周且已经平静下来,对夫人与少姬介绍:“这位是君上的首席医师宁和宁子静先生。”周思安知道白王医术精湛,曾向白初宜请求,希望能治好周且的腿。白初宜诊治后告诉他治愈无望,但是,让宁和按时来为他针灸推拿,让他的情况大为好转,所以,宁和才会说那样的话。

    “宁和见过周夫人、少姬,君上命在下代为问候两位。”宁和向周夫人与女儿郑重行礼。

    周夫人连忙从炕上下来,恭敬地答礼:“妾与小女谢君上牵挂。”

    “不知宁先生是怎么进府的?”知道夫人与少姬都不甚精于世故,周且主动揽下交涉的事情。他知道,那名菜贩的确是紫华君的属下,所以,才会一见宁和便大惊失色。

    宁和笑道:“进府前,我与他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周府的签令便进来了。”

    周且没再多问他是怎么进平奈城的,只是问道:“宁先生,如今,京都内都传说君上受了重伤,滞留楚城,而楚城正在流行疫症……”

    “别提这事!提起来我就火大!”宁和咬牙切齿地拦了他的话,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君上在宛城!”

    屋里的其它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周思安的女儿急忙开口:“那么,君上什么时候回京平叛?我们都好久没见到我爹了!”

    “在下也不清楚君上的安排。”宁和对她安抚地微笑,柔声道,“但是,应该会很快,而且,在下就是为令尊而来的!”少女闻言不由喜形于色。

    “宁先生可见过我家大人了?”周且不似少姬那样天真,立刻便追问。宁和坦白地摇头,周且语气顿时变得尖锐起来:“君上岂会如此虚言?”

    宁和神色不变,神色淡定却极认真地道:“君上认为,禁锢已是易庭殿下能做到的极限。君上让在下转告周夫人,事发突然,但是若是周大人真有意外,平叛之后,君上自会登门请罪,且会为夫人与少姬安排妥一切。”

    虽然话不是很中听,但是,很实际,周夫人与女儿脸色都有些发白,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相互依靠着,紧紧咬牙,努力压抑心中的痛楚。

    宁和心中有些不忍,甚至对白初宜有些怨言。

    *****

    那天,白初宜将风絮派去安阳,宁和便知道,她肯定也有事要自己去做。只是白初宜尚未来得及说,易洛便忽然闯进来,直到易洛离开之后,她才将事情对他说明,竟是要他与周思安联系。

    “王府仪卫都在,君上又不是无人可用!”宁和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周思安生性谨慎,军司府被围,他不会轻信任何人,再说,王府仪卫我另有安排。”白初宜既然已有筹划,又怎么可能容他推托?

    宁和只能又找了个理由:“羽林军司府被围,卑下的身手,君上也清楚,如何能与周大人相见?”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初宜这次答得更加爽快。

    宁和愕然,却听白初宜笑说:“这次却不必!”

    “你不必进羽林军司府,去周府。周思安谨慎,羽林郎将都谨慎,不会轻易听人调遣,即使是你也不行。”白初宜敛起笑容,正色言道,“只有至亲至信之人才能代周思安行权。”

    “周大人只有一个女儿,那位少姬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宁和诧异。所谓大家闺秀其实意指她足不出户、深藏闺中。

    “周府的总管周且也是羽林出身。”白初宜明确地点出真正的目的,“他认识你!”

    “找他就可以了?”宁和犹豫着,也点头应承了。

    “对!让周府的人出面想办法见周思安,你只是信使,绝对不能出面。”白初宜仔细地交代,“柳家四公子极爱慕周府的少姬,可以走这条路。”

    宁和不由皱眉:“这样合适吗?”哪有向敌人求援的?

    白初宜眼中闪过冷意:“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证实周思安的生死!替我转告周家母女,虽然事发突然,我也认为易庭应该不会做得更狠了,但是,若是当真意外,我自会登门请罪,绝不会让她们受半分委屈!”

    宁和头痛了,这个差使似乎并不那么轻松。

    “我能不能问一下,君上吩咐王府仪卫去做什么?我能不能与其中一人交换?”宁和怀着侥幸之心再次询问。

    白初宜抿唇,似笑非笑地道:“周思安忠心耿耿,四营主将也是可信之人,但是,羽林四营可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这么多天,人心浮动,羽林军司府的命令未必有用!你确认你想换?”

    “算了!卑下领命!”宁和绝了最后一分心思,苦着脸,低头领命。

    *****

    “难道……难道……”周夫人声音颤抖,始终无法说出那个最坏的可能。

    宁和按捺下所有心思,温言安抚:“君上一直认为事情并未到那种地步,但是,现在,叛逆将羽林军司府看管甚严,隔绝了消息,王与君上的人都插不进去,君上的意思是请少姬出面试探一下?”

    “我?”扶着母亲的少女讶然。

    “少姬德容兼备,京中颇具盛名,柳四公子对少姬倾慕已久……”见周家母女同时变色,宁和知道他们想岔了,连忙道,“在下会暗中保护少姬的,绝对不会让少姬有半分损伤,只需少姬将女儿对父亲的担忧表现出来即可!”

    听宁和提到父亲,少女茫然的神色变得坚毅起来,最终默默点头:“我知道了!”

    她是羽林军司的女儿,父亲被困,她岂能毫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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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质疑】………

    平奈不是温柔乡,但是,王京所在,高官显爵不计其数,平奈城中亦不乏销魂地、销金窟。戒严令一下,那些地方不免受到影响,立时变得门可罗雀,再加上柳敬华深知当年在白王的设计下,王京之中,王的耳目甚多,忌惮之下,对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监视更加严厉。

    风尘之地,那些姐儿、倌人乐得休息些时日,好好筹谋新的节目,反正,这种戒严的日子总会过去,只要这世上还有寻欢作乐的人,他们就不会活不下去。真正怨声载道的是那些流连温玉暖香的纨裤。

    柳家深柳四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戒严伊始,柳敬华就严厉警告他,事关者大,犹不得他肆意妄为。柳家深再胡闹,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这些日子硬是就闭门不出。柳敬华很满意,还称赞过他几次,可是,实际上,这么些天下来,柳家深已经快疯了。

    柳家的家风严谨,在家中饮酒作乐?想都不要想!

    一个沉湎于酒色享乐的人,现在却必须整日处在礼数森严的环境,手边只有那些中规中矩的经世文章,想想都可以明白柳家深的心情。

    幸好柳敬华也明白这个四公子能做到如此已经不容易,对柳家深关上门,在自己院子里玩玩投壶、射覆,甚至赌上几手,都睁只眼闭只眼,只作不知——毕竟庶子胸无大志,也未必不是好事。——柳家深才勉强没有真的疯掉。

    再一次将所有能玩的游戏都玩了一遍后,柳家深再次忍无可忍了,在中庭转了几圈,对几个亲信下人发火:“想!都给我想!再想不出来,公子我就要玩射箭了!”忍无可忍,却还是得忍下去啊!

    平奈公子间流行的射箭游戏其实是用人命取乐,让家中奴婢或持、或顶某些物品作靶,奴婢的命都是主人的,射死也无妨,那些公子其实更多的是以那些奴婢的恐惧为乐,但是,柳家深并不喜欢,如此说也只是恐吓为主,却也未必就一定不会付诸实行。

    那些下人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越是紧张焦急,越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游戏的点子,脸色愈发苍白,柳家深也更为恼火,正待发作,就见一个心腹从院外匆匆进来,一迭声地道:“公子,喜事啊!”

    柳家深眼睛一亮:“戒严解除了?”

    “……嗯……不是!”那个人跑得急,到柳家深面前大喘了一口气才回答,气得柳家深两眼瞪圆,一脚就踹了过去:“那能有什么喜事?”

    那个人吃痛跪下,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方才小的在后门那儿看到了周家的一个婢女。”

    “什么周家?”柳家深没好气地抬脚就要再踹,却忽然反应过来,“……周思安的府上?”

    “公子明察秋毫啊!”那个下人连连点头,也不管词儿用得对不对,就将高帽送上。

    “那又怎么样?一个婢女……”柳家深收回脚,却仍然不屑一顾。

    “公子忘了?您第一次见到周府少姬,少姬身边不是跟着一个,您说是‘尚算清秀’的婢女?”

    “就算是她的贴身婢女,你见着就见着,算什么喜事?”想到美人儿,柳家深再多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其实,他也没见过周府少姬的真容,几次都只见到戴着幂离的少女,只是少女优雅的姿态与温柔的声音令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且,他透过各种渠道了解,所有见过那位少姬的人都对她的容貌赞不绝口。

    “公子,那个婢女认识小的是您的随从,跟小的说,她是奉少姬之命来找您的!”那个下人神色诡异地对他抖出最后一个包袱!

    “什么?”不止是柳家深,周围几个听到的亲信下人也不由惊呼。

    “呵……刚才我也是这个反应!”那个对兄弟几个嘻笑。

    “她找我?”柳家深几是欣喜若狂,但是,随之而来的疑惑就压过欣喜与兴奋,他不由有些犹疑,转头问随从中脑子最灵活的一个:“有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有才想了想,问那个报讯的兄弟:“那个婢女可说了是何事?”

    那个挪了挪膝盖,柳家深没好气地道:“起来吧!”那人立刻站起,对有才道:“她没说什么事,只说少姬心情不好,想请公子过去聊聊天、品品茶。”

    “过去?”有才皱眉,“去哪儿?”

    “周府!”

    有才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对柳家深道:“公子,周府少姬是有求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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