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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紫华君-第23章

小说: 紫华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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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

    易洛的目光如刀,虽未见血,只是锋锐寒芒便足以令心防失守,但是,在有人再无法忍受,准备开口前,他却话锋一转,语气淡漠地道:“朕知道,东岚军中,一功一赏。看卿等腰间的勋扣便知,卿等均是沙场九死余生,方得今日之位。朕敬诸位的功勋,亦敬诸位的同袍,不以密探之事为证,不以刀笔刑讯相加,朕亲自问卿等是否忠诚。今日之后,朕不会再问,诸般事宜,东岚皆有律可循。”

    这话的意思太明白了,连白初宜都诧异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显然十分意外。

    “……臣罪无可赦!”终于有人开口,诚惶诚恐地请罪,颤抖的话音显出内心的紧张不安。

    易洛将手里的帛书放下,神色依旧冷漠,对那人说的话却很是温和:“朕今日只是询问,不会加罪,卿等也不必请罪。”

    “臣罪无可赦!”这一次不再是一个人的声音。

    易洛不由扬眉,淡淡地反问:“罪无可赦?卿等一再请罪,可是已经不忠?”

    这话就有些刁难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白初宜轻皱眉头,抬眼看了易洛一眼,叩首言道:“王上明鉴,臣愿以性命担保,属下诸将决无不忠之心,然,王上先前亦言人非圣贤,诸将为私心所蔽,行事确有不妥,请王宽恕!”

    “请王宽恕!”所有人跟着叩首请求。

    沐清低下头,目光流转,掩去眼中嘲讽的笑意。——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堵死了那些人的退路,却还让那些人感恩戴德!

    “行事不妥而已,本不必问罪,何来宽恕?”易洛说得轻松,接着,他用方才对陈延的回答,结束了这次晋见:“朕知道卿等的忠心,不会忘的,处置时自有考量!除了紫华君,诸卿都退下吧!如今,朕的安危可全系于卿等之手!”

    “臣等万死,定护吾王周全!”韩望用力叩头,代所有人做出保证。——谁让他带来的属下明显比袁俊多?意义不言而喻。即使他自己并非世家出身,也没有家人涉入叛逆,但是,身负王驾所在的安全,如此情况,他不可能毫无责任。

    等韩望等人退下,易洛起身走到白初宜身前,站定后,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紫华君打算如何平叛?”

    白初宜挺直腰,依旧跪着,目光投向前方,很简单地回答:“立刻出发,速战速决。”

    “有把握吗?”易洛伸手示意她站起。

    白初宜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点头,紧跟着又摇头:“朕有把握平叛,却不敢保证王的安全。”

    “因为这个变故?”易洛轻笑。

    白初宜并不否认:“是的!王可有把握吗?”

    易洛摇头:“朕也不可能掌握一切。”

    白初宜看着他,目光冷冽,令易洛苦笑:“咱们扯平了!紫华君,朕才即位,你认为朕有什么本事操纵一切?朕只是……连嫡子身份都不被承认的王长子而已!在你收回所有后,朕有什么本事在易庭身边多做布置?”

    白初宜沉吟了一会儿,默然点头,随即连礼都没有行,转身便走。易洛一言不发地看着,缓缓地退后,坐回原位。

    扯平?

    既然他已怀疑难她的忠诚,她怀疑他布局至斯也不能算过分。

    只此一句,她恐怕已经了然。

    他既然如此说了,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她的失礼?

    易洛忽然有些恐惧——君臣之分下,他们之间仅存的那点联系竟变得如此脆弱!

    或许,他们之间的那份信任本身就太过单薄了!

    单独仅存的信任本就如无根浮萍!

    ***

    “王对这次的变故是否已有想法?”沐清见易洛有些失神,心中微惊,不安地开口,试探地想转移话题。

    易洛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他也回过神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对沐清道:“排除其它的可能,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说到这儿,他便浅笑着摇头,看着沐清,无意再说。

    沐清皱着眉思索,最后不太肯定地说了一个人:“可是易诤殿下?”

    算来算去,会做又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易诤。

    易洛不由挑眉轻笑:“很奇怪吗?”

    沐清本来想点头,但是,随即又愣住了——易诤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易庭的追随者,但是,围困白王府的举动与后来易庭的反应,似乎已经说明他并非那么单纯!

    “有点,但是,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沐清很坦白地回答。

    易洛展开白初宜送来的帛书,再次默读那篇檄文,沐清迟疑地等着,好一会儿,才听他轻叹着道:“恐怕连她自己都忘了,多年前,就是她提醒我,单纯而莽撞的人在宫廷中,不是死就是疯,绝对不可能活得开心滋润!连她都忘了啊!”

    沐清凛然,却不敢再开口。

    *****

    尽管易洛让他们先离开,但是,韩望与袁俊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周淳与陈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命属下离开,自己却在县衙外站住。

    “韩将军!袁将军!”如此明显的表现,周淳与陈延不能不上前打招呼。

    韩望不擅言辞,看了袁俊一眼便沉默地看着两人。袁俊微微一笑,对周淳轻轻颌首,目光一转便盯着陈延不放,语气温和地道:“陈大人忠心可嘉,虽是文武殊途,末将仍然得说一声佩服!”

    陈延被他那一声“末将”吓得不轻。文武有别,不互辖制,但是,同样都是正从十位上下共四十阶级别,县令是正七位上阶,统领是正三位上阶,怎么算了,袁俊都不可能在陈延面前用这种自称。

    袁俊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陈延自然听得懂,只能苦笑:“二位将军,在下与你们不同,在下……唉!在下不敢稍有隐瞒啊!”

    韩望与袁俊同时一愣,正要说话,就听到白初宜清冷的声音:“宛城令!”

    “下官在!”陈延连忙转身对白初宜行礼,“君上有何吩咐?“

    白初宜步下县衙门的三层台阶,走到陈延面前,递给他一份帛书,淡淡地吩咐:“我的属下在宛城内外发现有人张贴这个东西,你派人立刻搜查,张贴之人下狱,张贴之物全部收缴!”

    陈延一边应承,一边下意识地打开帛书看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帛书更是滑落到地上。

    “君上……”陈延抬头看向白初宜,却见白初宜神色冷洌:“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陈延一个激灵,福至心灵,竟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连连点头;“下官明白——搜查宛城内外,张贴之人下狱,张贴之物收缴!”他在“张贴”二字上着重用了语气。

    白初宜不动声音,只是轻轻点头,抬头看向韩望与袁俊:“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儿?”

    “末将等惶恐不安!君上……”依旧是袁俊开口,但是,白初宜眸光一敛,沉静的脸色令他无法再说。两人默然跪下,周淳也有些恐惧跪下,只觉得白初宜随时会发作他们。

    白初宜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缓缓地走过他们身边,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你们的罪有本君在前面挡着!”

    几人再抬头时,只见白初宜已扬鞭纵马,绝尘而去。

    *****

    出了宛城的北门,白初宜狠狠地勒紧缰绳,马儿吃痛地扬起前蹄,梗着脖子嘶鸣一声,随后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白初宜伸手抚摸马儿的脖子,轻轻地安抚自己的坐骑,但是,目光却静静地投向远方。马儿渐渐安静下来,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温驯地不再动弹,低头在地上左右寻找着什么,自顾自地快乐着。

    “走吧!”白初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拍马儿的脖子,有些孩子气地对它道,因它悠然自得的快乐而皱眉。——其实,东岚的紫华君也不过十七岁而已。

    感受到缰绳上传来的意图,马儿抖擞了精神,撒欢地奔跑起来。

    羽林驻地离宛城并不远,不过一会儿,白初宜便看到了羽林的旗帜,在营门前验过口令,她翻身下马,走进营内,韩元立刻迎了上来,显然等了许久。

    “怎么了?”白初宜稍稍惊讶,将缰绳交给一边的中军卫卒。

    韩元没有回答,只是道:“属下有事禀报。”

    白初宜有些了然地点头,直接走进中军帐。帐门放下,韩元立即跪下,双手奉上一只细竹管。白初宜不由变色,伸手取过,声音却尚算平稳,淡淡地道:“风絮将此事交代给你了?”

    “没有!”韩元低头回答,“长史大人并未让属下负责此事,只是,方才有猎隼掠空而至,军卒骚动,属下曾见过白王用猎隼传讯,知道非紧急事态不会如此,便擅自行事了!”

    确认了竹筒的密封完整无损,白初宜缓下脸色,摆手道:“我知道了。你是父亲的亲信,我相信你是知道轻重的。”

    “是!”韩元松了口气,“属下对那些军士说,那是白王府豢养的猎隼,看到君上的旗帜才会栖下。”

    “嗯!”白初宜应了一声,认可了他的处置。白王府确实豢养了鹰隼,也算圆得过去。

    白初宜握着那个竹筒,并未急于察看,反而沉吟了一下,对他道:“你是王府仪卫,又是卫率,我不在外人面前惩治你,但是,擅动此物的后果,你清楚。等回到平奈,你自领王府内规吧!”

    “是!”韩元并无异议,之前擅自行事时,他便料到后果了。

    “出去吧!”白初宜吩咐,同时捏碎竹筒,一张菲薄的绢纱轻轻落入她的掌心。



………【第二十四章 作为】………

    平奈的居民算是最先知道易庭发出的檄文的人,檄文发出的当天,城防营派人在各个街坊间宣读檄文。所有人沉默地听着,也等待着观望事态的发展。生活在王京的人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更加敏感。夜深人静时,若是有人侧耳倾听,黑暗中,每家每户都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他们是最不相信檄文内容的人。平奈的居民对先王的王子并不陌生,而关于王子的消息总是散布得最快,他们很清楚,易洛虽然是个冷酷的人,但是,并未不堪到檄文所说的那样。当然,真实与否并不重要。事实上,平奈城中,贫困些的家庭将之视为闲聊的谈资,富贵人家则在紧张地计算叛乱能否成功。

    王京戒严,但是,因为生活需要,每天仍有一个时辰的交易时间,尽管城防营的士卒一直在虎视眈眈地巡逻,在东西两个市坊,人们仍然能抓住每一个机会交换自己的讯息与心得。

    王宫、羽林军司府的情况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周老哥,昨儿还是没见着你家大人?”菜摊前,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蹲到正在挑拣的人身边,一边也挑拣油菜,一边低声询问。

    “这菜可不太新鲜啊!”被问的人年纪稍大些,但是,精神矍铄,有种行伍出身的人特有的戾气,他仿若未闻,抬头对菜贩抱怨。

    菜贩也仿佛没有听到胖客人的问题,苦着脸,不停地搓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讨好地道:“客倌,不瞒您说,南边的货船有日子没到了,咱也弄不到新鲜菜,您满市坊看看,我这儿都算是好的了!”

    那人也没否认,只是无奈地道:“算了,来三斤吧!”

    “好嘞!”菜贩利落地答应。

    那人两眼盯着菜贩的秤,双唇微动,轻声道:“进不去,前后几十贯钱出去了,也只得了个口信。”

    “承惠,一共四十八文!”菜贩秤好份量,给他捆好,一手将菜递给他,一手伸出收钱。

    “什么?”这次是两人同时扬声质问。

    那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走开,毕竟,他还没买,年纪大些的那人却毫不客气:“昨儿菜价才十文一斤,今儿就十六文了?这菜比昨儿还差!”

    “客倌,就是这价,您要不信,您就去别摊看看,不过,这菜我可不会给您留着!”菜贩这回理直气壮,一副随便你的模样,跟着,也压低了声音,道:“您不知道,平奈码头都三天看不到船了,我们这些人的存货一清,恐怕就没菜了!”

    “那也太贵了!我可是老客了,你也太没交情了!”周老哥很坚持地看着菜贩。

    “要不,我这儿还有一筐莱菔果,您要是要的话,我算十文一斤给您,怎么样?”菜贩显然也很厚道,市坊里价格是十二文一斤。

    “唉,这样吧!”周老哥作了决定,“这些菜连莱菔果我都要了。老规矩,你给我送到府里去!”

    “好嘞!”菜贩连连答应。这样结束今天的生意也不错,可以早些出城,省得到快戒严的时候出城跟那么多人挤。

    接过周老哥递过来的竹签,菜贩立刻收拾起摊子,扁担一挑,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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