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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纤手遮天-第33章

小说: 纤手遮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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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我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师父让我砍下曹寰一只手,再把这个给他,说他会认得。”阿青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之后他们的债就算两清。”   
  “什么债?”   
  “不知道。”他收起玉佩,“落雪了,又是除夕,你不回家去?”   
  “这里没有我的家。”我想了想,冲他伸出手,“来,阿青,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不必了。”他用披风把自己裹起来,越过我身边就要走。   
  我立刻拉住他。   
  他回头,冷淡地看着我。   
  我开口道:“没有完成师父的要求,就这样回去的话,你会不会有事?”   
  “那也没关系。”他模糊地答道,也不知道意思是他无所谓,还是跟我没关系。   
  一定不能松手,我心里的声音十分坚决。   
  他盯着我的手,眼神起初是嫌恶的,继而怨愤慢慢转浅,到最后,变成一片无奈。其实,以他的力量,只需要轻轻一挣就能摆脱。但如果他挣脱,我可能就无法再拉住他了,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拉扯间,门里又出来一人,提着灯,撑着伞,新雪稀稀落落地缀在伞上。   
  是一脸肃穆的曹寰。   
  他乍见我们杵在门口,愣了愣,随即微笑道:“要说是拜早年,似乎晚了,拜年却又嫌早。秦斯,你与你的朋友,是为何而来呢?”   
  阿青抽身想走,我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朗声答道:“漂泊在外求学的人,哪里有除夕呢?我们是来蹭年夜饭的,先生!”   
  “呵呵,欢迎之至。”曹寰优雅地侧身,又道,“可惜曹某得先去祭拜故人,眼下只好请二位入室稍候,见谅。”   
  “夜里一人出城,即使有京尹令牌也不安全,还是我们跟先生同去吧!”我连忙应着,紧紧抓住阿青不放。绝对不让他回去,我现在对他师父的印象非常差。   
  “其实并非城外,离宅邸也不远,好意心领。”曹寰微笑着婉拒。   
  除夕夜祭拜故人,不都是只需要在自家牌位前面烧烧钱纸么,他这是要去哪里烧,而且还就在京城?   
  瞥我一眼,阿青顺着曹寰的话道:“那在下也不多打扰了!”   
  “……哦?”曹寰有些意外,“曹某并无逐客之意,少侠误会。”   
  我低声在阿青耳边说:“不准走。”   
  谈话间,门内追出一老者,连连唤着老爷稍等,他怀里抱着香烛和草黄纸包,应该是冥纸。   
  见老人出来,曹寰很自然地一展臂,以手中纸伞为老者遮挡住飘雪。   
  “街上亮堂,我自个儿去吧,请您先招待这两位公子。”他说着,用手里的灯笼换了老人怀中的纸包和香烛。   
  老人应诺。   
  “二位,请。”他回身恭敬地领路。   
  我拖着阿青往里走,不经意转眼一瞥,曹寰的侧脸上已经看不到优雅的笑意,只剩黯然。他撑了伞,独自沿着我们来的那条路走出去。   
  “请进。”老者乐呵呵地催促着。   
  见门闩置于大门左侧,老者露出纳闷的神情,拾起,重新闩上。想必是阿青随手搁在了那里,与曹府人平常放置的位置不一样。   
  曹府的菜肴精美,在美味的同时,更讲究色彩与香气的搭配协调(在等曹寰期间,是热了又热……)。只可惜,这么热闹喜庆的日子里,仅有我俩对坐在案桌前,未免冷清了点。   
  唉,在江近海那里嫌人多,到曹寰这边又嫌少,我还真难伺候。   
第六十二节 改邪归正吧改邪归正吧   
    唉,在江近海那里嫌人多,到曹寰这边又嫌少,我还真难伺候。   
  小小地检讨着,我低声问阿青:“可以不回你师父那里吗?”   
  他摇头。   
  果然,我暗地地叹气,又问:“……你是怎么跟他结下师徒之缘的?”   
  阿青看我一眼,犹豫着。   
  “干什么那样扭捏,告诉我嘛,又不会跟你抢师父!”我取笑他。   
  “……”阿青无语地撑住头,“告诉你也没什么。其实在你走之前,那人就找过我了,所以我才会知道他身价一千两银子。”   
  也就是说,我生活在昙县的那段时间,金玉狐就跟阿青接触过了?难怪不识字的阿青会知道金玉狐的事情。   
  “你当时拒绝了吧?”我问他。   
  阿青点头:“嗯。我虽无父无母,但骨气也是有的,怎能去偷去抢?”   
  “可后来改变主意了?”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继而又窘得泛红起来,半晌,才轻声道:“你也是无依无靠、大字不识的孤儿,却能被谭解元的朋友选上,收作弟子。他预言你能成大器,却说我没潜质,我……不服!我也是有人看得起的!”   
  ——唉,赌这种气干嘛!   
  要不是人家辛苦地偷学认字,现在还不跟你一样?   
  “谁说你被小觑了?”我解释道,“家师的意思是你在诗词歌赋方面没有根基,不便培养,但大丈夫作事业,不仅仅才思泉涌落笔万言这一条路,真英雄闯天下,也不是靠口舌玲珑琴棋书画!”   
  一席话砸得飞快,阿青听得有点似懂非懂。   
  看来还要说得更直接点才行:“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阿青,你对武学有天赋,在办案上也有独到之处。”   
  “怎么讲?”他不信地抬起头看着我。   
  “捕头大叔曾在谭解元面前夸耀说,教你拳脚功夫就像往泥土里倒水一样容易;你观察可疑人士之后描述的特征,也准确清晰得不会弄错!”   
  这是真的,我一贯把捕头的话当作吹嘘而已,想不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他还说啊,谭解元所有弟子加起来,也没你聪明!”这一句才是虚构的,否则谭解元早跳起来吹胡子了。   
  阿青半信半疑。   
  “……你是很了不起的人,我一直羡慕你无人照顾却过得那么快乐,好像没什么能难倒你。”我认真地说,“还记得吗?要不是阿青,多少小孩会被卖掉,也许我还在哪里做奴仆,或者早就被人煮烂吃了!”   
  他扑哧笑起来。   
  “你不是想做赏金侠吗?”我坐直,盯着他,“你说以后一定会捉到真正的江洋大盗,还记得不?”   
  阿青一愣,躲开我的视线。   
  我也懒得再模仿小孩子的口吻,伸手去转了转桌上半热半凉的茶杯,清清嗓子,小声道:“接下来,你预备怎样。现在曹寰已是我的恩师,看在我面上,放过他?”   
  “……”   
  阿青沉默着。   
  我叩叩案桌:“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师父。有人带了几十名高手保护曹寰,想下手,恐怕得他自己出马才行。”   
  “这种话骗不住师父。”   
  我随口道:“就说那个人叫秦之麟,让——”   
  “呵呵,久等。”话没说完,被缓步走进来的曹寰打断了,“在谈什么呢?”   
  曹寰这一走,约莫半个时辰就回转来,或许他去的地方确实不远。   
  宾客入座,虽说曹府平时也有文人墨客出入,但这除夕之时还真难得有客来。曹寰虽然意外,仍一派儒雅风范相待,不问阿青来历,不提文事朝事,只尽家主之谊。   
  阿青默然不语,似是正考虑方才我的提议,或者为师父的仇恨思量。   
  无论如何,我在这里,他应当不会动手。   
  夜深,岁末将至,前院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曹寰提议我俩留宿,我心里另有打算,当然是欣然答应,阿青则告辞。   
  曹寰与下仆送客,我也一道,撑伞送阿青出门。   
  附在他耳边,我提醒着:“刚才跟你说的办法……”   
  阿青回身,正视着我:“我不能欺瞒师父。”   
  诶?   
  他瞥了曹寰一眼,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道:“我会告诉他,对方并非十恶不赦的奸臣,弟子无法下手。”   
  “阿青……”   
  诶诶?就这么走了?   
  人家好心给他出谋划策,他居然就这样硬邦邦地拒绝?弄得我反倒像是小人一样。   
  我气鼓鼓地盯着他的背影,过了半分钟,突然一念动:阿青毕竟跟我不同,他不是那种会欺骗师尊的人。我出的主意不适合他而已,有什么好气的?想到这里,又感到放心——像这样的性格才可靠,我也不必担忧被出卖而惹祸上身。   
  “怎么?”   
  曹寰上前询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倒是友人坚持要走,希望没有令先生感到不悦。”   
  听了我的话,曹寰大笑起来:“秦生多虑啊!刚才看那少年不似好书之人,曹某只怕吟诗作赋扫了他的兴致,现在,我二人何不入去再饮几杯?”   
  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想要留在曹府,是为了旁敲侧击打探重要的情报——明年会试的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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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骤然生变!(三更送到)   
    曹寰从没当过主考,但时常会被抽调去出题。他题风善变,旨意难测。据说有一年的北方五州乡试是他主笔作题,然后遇到会试又是他主笔,他作怪将乡试与会试的考察方向完全颠倒,结果,这五个州一名进士都没取到。   
  最难缠的出题官就在眼前,过了正月十五,出题人即将被集中起来,与外界隔绝联系,直到放榜前夕才能解除禁制——现在还不套出题目的话,以后机会就渺渺了!   
  当然,稍微触碰到关于会试的一点点话题,曹寰就敏感地意识到了我的目的。   
  他掩嘴笑着。   
  每年来试探口风的儒生,若是递帖子的话,应该能叠这么高吧。他说着,用手随意在案几上划了个高度。   
  好像不是很多啊?二三十张吧……   
  曹寰抿了口酒,补充道:“哦,抱歉,曹某是指,如果放在地上的话。”   
  囧!   
  算了,看来他是拟卷人中的老手,口风紧。我识时务地放弃了漏题的想法,跟曹寰讨论起诗歌与历史来。来来去去喝了不少酒,他没有困乏的意思,反倒有所期待地频频抬首望向窗外,看来是要好好守岁了。   
  也许是在江近海家里被吵闹到的缘故,我没醉,却有些困乏的感觉。   
  站起身,我对曹寰说:“学生恐怕醉了,先出去吹吹冷风,以免失态。”   
  逃出屋子,我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打起精神,活动大脑,预备继续接受曹寰的冷笑话、对诗、叙史考验。可是人家真的很累了啦……   
  咔嗒声响,一个黑糊糊的小东西从外面丢到墙里,然后又慢慢被细链拉回去,直到最后,勾在墙头上。   
  我歪着头盯住那段墙,只见人影一晃,竟然是阿青离开几个时辰之后又转了回来!   
  ——他还是要伤曹寰?   
  我纳闷地迎上去,阿青看见我却像是松了劲儿,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这才看到他背上插着两支箭,随着呼吸的扩缩,血从伤口汩汩涌出。   
  “……师父藏身的地方,有官兵埋伏……”阿青轻声道,“师父不知道怎样……“   
  我扶着他站起来:“先别说这些,有追兵吗?“   
  阿青有气无力地点头:“有,在城门被守军拦住,就快追过来了……”   
  也许是听见谈话声,曹寰推门出来,见到染血的雪景,不由怔忡。双瞳一时间焦距飘远,仿佛想起遥远的回忆,但他的神情迅速清明起来。“怎么回事!”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中飞快地考虑着说辞:“这、说来话长——”   
  曹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唤来仆人,让他们先把阿青送到屋内。   
  想了想,我拾起阿青的鞋,对曹寰道:“先生,学生去请大夫,可以吗?”   
  “好。”   
  曹寰颔首,转身进主屋。不知为何,在他转首的瞬间,我似乎见到他唇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这可是,送到他手上的把柄哪!我暗忖。   
  那又怎样?   
  我拉开大门,赶到阿青翻进来的墙边,果然,一串脚印掺和着血迹消失在那里,简直就是摆明了说此人逃进曹府。   
  套上阿青的鞋子,我制造新的脚印,将人迹延伸至长街最深处的朝天宫较场,随后脱下过大的鞋,尽量不在雪地上留下痕迹,沿着一路屋檐下与结冰的水渠往回走,快步赶往江近海的宅邸。   
  “你们庄主呢?”   
  被我随手抓住的大叔指指后院。   
  直冲进去,我也不管江近海正与卫刚商量什么,拉起江近海的手:“准备治疗刀剑伤的家什,同我去救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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