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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杀手本色(寒刀行)-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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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法?可是老枪为什么又要杀了唐毒灭口呢?难道其中别有隐情?
    燕重衣越想越乱,索性不再想下去,将手中的黄se纸条在火折子点燃了烧成灰烬,然后熄灭了火折子,飞身跃下了小楼,走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也许,就连燕重衣自己都没有想到,此刻他面对着的是一股邪恶的势力,和一个可怕的巨大阴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个阴谋中,究竟谁是螳螂?谁才是黄雀?
    陈园,是一座虽然并不广阔却非常美丽的庄院,豪华而雄伟,红墙绿瓦,画栋雕楼,仅是外观便让人深觉陶醉,既有古朴、自然的建筑,也有新颖、清奇的构造。建造这座庄院的时候,主人显然是不惜下了血本的,煞费苦心地将它打造成这座古城中最美丽的一笔风景。
    陈园座落在古城西方最清静的角落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烦扰,隔绝了人间的庸俗和平凡,大门外一条宽敞的街道全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直通城中,处处显现出种孤清而高雅的味道。四面高筑的围墙用一层石灰粉刷得洁白,墙头上种着一排排各种各样的ju花,黄se的、白色的、高大的、矮小的……应有尽有,令人目不瑕接!
    “悠然见南山,采菊东篱下”!晋代陶渊明的一句名言佳句,唱尽了ju花千古feng流,道出了隐者淡泊宁静的心境花本是花中隐士,陈园的主人在庄院中遍植ju花,显然也是一位淡泊名利、笑看人生的得道隐者。
    夜,夜色已渐渐深了,晚秋的深夜早已有了些许浓厚的寒意,浓重的夜雾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漂渺而迷蒙,飘飘荡荡,来来去去,使得陈园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丽,也多了几分神秘而诡异的氛围!
    青石板街道笔直而绵长,被迷蒙的夜雾笼罩着,天际的月色惨惨淡淡凄凄清清,竟照射不穿重重迷雾,这条青石板街道便也因此而显得分外孤寂和冷清。
    此时,周遭一片宁静,静得有些可怕,四下里竟是听不见半点声响。渐渐地,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地从街道的远处显现了出来,穿过层层迷雾,向陈园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就像是猫一般的轻柔,落在洁净光亮的青石板上,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片刻之后,他已来到了大门之前,倏然站住了脚步,抬目望去,在那一刹那,他忽然紧紧拧起了浓而黑的双眉,脸上露出种惊诧的神色。
    他是杀手,是杀手之中的王者,是“杀手无情”燕重衣,在血的杀戮和死亡的面前都从来未曾露过一丝惧色,一座宁静的庄院却让他拧紧了双眉,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123。 第十三章第31个死人
    深秋之夜,更寒露重。
    燕重衣站在大门外的青石板台阶之下,身影仿佛已被秋夜中的寒意凝结,敞开的黑色外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飘飘飞舞,他沉着而冷静的目光似已定格,紧紧盯视着前方。
    他最初看见的就是悬挂在飞檐下的一块牌匾,牌匾上镂着两个烫金大字:陈园!大字上金光闪闪,显然不久之前还曾被人描扫过。
    陈园,就是司马血现在的藏身之处,却不知司马血此刻真的是住在这里吗?燕重衣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心里却忽然生起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隐隐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有什么不对,他却又说不分明。
    难道这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没有人迹的荒凉的坟墓?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将里面的情景隔绝在外,一股新鲜的油漆气味刺鼻而入,令燕重衣脸上生起一种厌恶的神色。他的鼻子一向都很敏gan,但凡是血的腥味和刺ji的气味他都能够很清淅地闻出来。
    他的目光慢慢移动着,当落在垂挂在大门两旁的红灯笼上时,他的眉头忽然皱得更紧,两道浓眉已紧紧连成了一条线。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心中有些不安,原来问题正是出在灯笼上。
    按照常理,一般的大户人家通常都会在夜里点燃门外的灯笼,但在此刻,陈园的灯笼却是熄灭的,随着夜风不住地轻轻晃动。如此深夜,如此一座宁静的庄院,为何没有燃灯?这一点显然并不在情理之中!
    燕重衣拧紧了双眉,隐隐发觉到这座诡秘而阴森的府邸有些不大对劲,但他并没有想太多,脚尖轻点,忽然拧身挫腰,飞身掠上了高及一丈八尺的围墙。
    偌大一座庭院中,树木幢幢,花影娑婆,却看不见一丝火光,就像是隐藏在暗夜中的洪荒猛兽,yu待择人而噬。
    燕重衣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发现这个地方太静,安静得就像是一座空荡荡的坟墓!他一向喜欢孤独,喜欢安静,但现在,从这座庄院散发出来的静,却不是他生平所求的“致远之静”,而是一种死亡般的死寂,令人心悸,令人恐惧。
    通常,一个地方如果太安静的话,往往都潜伏着一种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危险。这个道理,是燕重衣用了多年的时间才总结出来的。他能成为一个被江湖人称为最成功的真正的杀手,决非偶然,也非幸运,而是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实力一点一滴争取到的,他一直认为,人总是在每一种环境下成长、成熟,总是在汲取一些已经快要被世人遗忘的经验和知识。
    燕重衣略一迟疑,毅然跳下了墙头。脚下是一条用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小径,一路朱红栏杆,一路清幽孤寂,风拂过的时候,两旁的花木便也随着发出“簌簌”声响,奇怪的是,却听不见秋虫的啼鸣。燕重衣心里的不安渐渐变得浓重,瞳孔慢慢地一分一分收缩,脚步悄悄地向前移动,心下却已暗生戒备。
    突然之间,忽听“嗖”地一声,一只短小的东西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飞快地窜了出来,又从燕重衣身后闪电般飞了过去。
    燕重衣倏然惊觉,猛地回过头来,只见在身后一丈三尺外的假山上,依稀蹲踞着一只不知名的小东西,一对眼睛睁得大如铃铛,在暗夜中发出蓝汪汪的光芒。
    “喵……”暗夜中响起一声猫的哀叫,凄凉而惨淡,刺破了虚空,在这片安静的庭院里显得异常刺耳,诡异之极。随即那东西在黑暗中骤然一闪,失去了踪影。
    “原来是一只猫。”燕重衣哑然失笑,自嘲自己今夜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在老枪给燕重衣的司马血画像的背面,还描绘着一张有关陈园的详细地图,里面详尽地标着陈园的每一座建筑和每一个角落,燕重衣都一一熟记在心。
    走过小径,两折三转,穿过正堂,来到客厅,司马血的寝室,就座落在客厅后面的小院落中,那是一栋三层的小阁楼。
    此刻,燕重衣就站在院落之中,隐身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整个人都被树的阴影笼罩在里面。他没有直接闯入阁楼,就站在树下凝望着,犹豫着,到了这里,他心里的不安感觉非但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浓。他忽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从大门到这里,他居然没有看见过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一点灯光,偌大的一座府邸仿佛空无一人。
    燕重衣一直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竟会如此寂静,为什么看不见一丝灯光?司马血的家人呢?府中的丫鬟和奴仆呢?他们都去了哪里?此刻,在古城中必然灯火辉煌,笙歌欢唱,就算司马府中的人都有早寝的习惯,也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这究竟是为什么?
    沉思片刻,燕重衣忽然俯身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两指大的石子,甩手飞出去的同时,人已纵身掠上了梧桐树的高处。此时夜黑风高,天地间一片朦胧,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身影的。
    “投石问路”是一种江湖上的夜行人经常使用的方法,既简单又方便,而且最有效。“卟”地一声,石子撞上了阁楼的二楼中一扇紧闭的窗子,穿透了薄如纸的窗纱,接着又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掉落地上。
    通常在这个时候,如果阁楼中有人,一定会发现这个异样的响声,然后循声查探。燕重衣沉住气,在树梢上足足等待了半盏茶的工夫,却始终不见阁楼内有灯火亮起,更无脚步声传出,那扇已经被石子击破的窗子依然紧闭如故。
    天地间,依然一片朦胧,依然一片宁静,笼罩在迷迷茫茫、飘飘浮浮的夜雾里,一切如旧,毫无改变。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难道司马血早就有所防范,摆下空城计,请君入瓮?还是司马血根本就不是住在这里?燕重衣心念电转,目光中已有不耐之色,随即他又想到,会不会是老枪的消息有误?可是以老枪的本事,发生这种错误实在很难。
    此刻,燕重衣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忧虑和猜测,毫不犹豫地像一道黑色闪电射进了阁楼。他并没有像一个莽夫壮汉般直接破门而入,只是用力推开紧闭的大门。大门是用结实而厚重的木材做成的,这一推,“嘎嘎”一阵沉闷的声响中,木门应手而开,里面竟然没有上闩。
    燕重衣慢慢走了进去,只走出五步,倏然又停住了脚步。一阵寒凉的夜风,从敞开的大门外忽然直涌而来,拂过他的身ti,一股寒意猛然间从他笔直的脊柱传出,瞬间已蔓延全身。就在这时,与生俱来的敏锐触感告诉他,在这死寂一般的阁楼里,绝对不止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燕重衣倏然转首,目光投向左侧,刹那间,他的呼吸竟似为之一窒。
    燕重衣的判断没有错,在这阁楼里除了他以外,的确还有三个人。
    这三人,其中一个人是坐着的,一个人就站在他的身边,另一个人却是躺在地上。三人一动不动,既没有为了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而惊呼,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并没有看见燕重衣这个人。燕重衣却倏然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手心里已不知在何时沁出了冰冷的汗珠。他知道只要这三个人稍有动作,他手里的铁剑就会立即出手,一剑穿喉,一击必中,无论他们是不是一齐发起攻击,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三人居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燕重衣一眼。
    燕重衣终于发现了不对,在这死寂的空间内,一切声音清晰可闻,他竟然没有听到那三人呼吸之声。没有呼吸声发出的,通常只有两种人,如果不是功力已至化境,可以随意控制自己呼吸的绝顶高手,就是根本已经没有呼吸的死人。这三个人是哪一种?
    这一次,燕重衣依然没有想太多,他忽然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出人意料的举动。
    “嚓”地一声轻响,花火闪烁,燕重衣居然擦亮了火折子。亮光闪动之际,他已一眼看出那三人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果然已是死人。
    燕重衣眉头轻皱,点燃了离他最近的一盏六角铜灯,左手持灯,凑近那三人身前,神情竟又为之一愣,目光中露出种难以置信之色。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那端坐在椅上的死人发髻高挽,间中横插着一枚白玉发簪,头发微微花白,是个年过甲子的老妇人。她衣裳华丽,相貌端庄慈祥,脸上还带着一丝慈爱的笑意,望着站在身边的死人。
    在那一刻,若非看见她喉结下半寸之外有一个极其细小的伤痕,燕重衣几乎不敢相信这华服老妇居然已经死了。那道伤痕是一个很小的窟窿,一小片鲜血已经凝结,黏在xue白的肌fu上,醒然入目。燕重衣立即断定,这是剑伤,是被一个用剑的高手以极快而又极其灵巧的手法一剑刺出来的,洞穿咽喉之后,又极其迅速地拔出了剑,所以才没有触及血脉,让大量的鲜血流出来,所以那华服老妇在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之下,就已经死去。
    好快的剑,好准确的手法!很显然,杀人的人非但是个用剑的高手,还非常懂得如何杀人。
    那站着的人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颌下无须,面白唇红,相貌清秀,显然是那华服老妇的儿子。他同样死得毫无痛苦,同样是死在快剑之下,喉咙中同样只流出一小片鲜血。
    一剑穿喉!这本是燕重衣最常用,也最拿手的杀人方式,除了他自己,他已经想不出还有谁懂得这一招。这人的手法与他相比,当然还有一段差距,既不够快,也不够稳,更不如他准确,但能做到如此,实在已是非常不错了。
    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要模仿他杀人的手法?又为了什么要替他杀人?
    怀着种种疑问,燕重衣俯身望向躺在地上的死人。这个人也是个女人,体态feng满,面容姣好,肌fu白净,年纪不足四十,显然是那男子的妻子。这中年美妇却不是死在剑下的,她feng满的xiong膛明显地凹陷了进去,脸上露出种非常痛苦的神色,g唇张开,显然是被凶手用重手法击中了她的xiong膛,发出一声惨叫后方才毙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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