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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叠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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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自己做主争取,这才慢慢觉得,不能同喜(…提供下载)欢的人在一处,心伤,可也就那样子罢了……心里缓不过劲来,扯着一根锥,动一动就疼……你越来越想念他,可却离他越来越远……”
  灿宜沉下头去。
  “……怎么想都是疼……一直疼要疼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呢……”云宛揽住灿宜的肩,“……灿宜,伤疼不是因为旧伤不好,而是你总想着他,你总觉得疼,所以才这样。……要是有一天你不再回头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听了便点一点头,跟她拥在一起。先是轻轻笑着,慢慢将脸埋进彼此的颈弯。
  她们在空荡的房间,一盏细弱的柔光下,抱拥着十九年的友情,哑声痛哭。
  婚礼上,余家有幸请来了祁老板。
  祁佑森站在他父亲身旁,眼睛却到处扫着宴会场,最后停在角落里。
  远远的望过去,灿宜一脸悲伤。
  他并不清楚云宛同余家这位年轻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或者不如说他不知道的,是云宛同姚生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当他看见父亲桌上的喜柬时,看见新娘的名字是“何云宛”而新郎却并非姚生时,他就知道,即将万分失神心伤的,除却当事人,一定还有灿宜。所以他才借口结识网络,主动向父亲提出随行的要求。
  既然找不到路谦添来支持在她的身边,就只能自己站出来了。
  他隔过敬酒的重重宾客,隔过倾洒的酒浆和喧嚣众声,看见灿宜一个人安坐在角落,渐渐埋下头去,促动着双肩。
  印在他的眼睛里,沉淀出分外细弱的影像。
  乔公馆的平静,是乔夫人冷言无笑的面容。
  乔思苏想,她在一场又一场的口角中,十分要强的盯住宁灿宜,要赢她,要赢她,可她要赢的究竟是什么?她曾经敌视她,不把她放在眼睛里,偶尔玩弄凌人的小小伎俩和把戏,都是为了什么?
  大人插足进女孩子的对峙,她母亲的改变,甚至灿宜的身世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后续变故,都不在她的计算以内。事情远远张扬出她力所能及的控制和预期,打破了她先时的设定和骄傲感。
  原来一直吝啬而坚持的认定是宁灿宜伤害了她的生活,却不曾想结局完全相悖。她只是想将她逐离他们的界围,但时至今日,她已经担负不起她的所为。
  许多天以来这样想着念着,不觉也就松了心弦下来,渐渐内疚。
  丫头推门进来,轻声道:“……小姐,祁少来了……”
  乔思苏回过头去:“……佑森?”说着起身便要下楼去,丫头却又掩了门道:“……可是,祁少不是来找小姐的……他往书房那边去了……”
  她眉头一紧,问道:“他没说什么?”
  丫头摇摇头,乔思苏细细一想,便道:“你去把他拦下,说我要见他。”
  那丫头听了,便忙忙的跑出去了。不一刻,重新敲门进来,恭敬一侧身,道:“祁少,请进。”
  祁佑森走进乔思苏的房间,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在窗边站了站,半晌,踱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佑森,你来找我父亲,有事么?”
  祁佑森没说话,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良久,叹一口气:“灿宜的事。”
  乔思苏一怔,轻声一笑:“到头来还是她。”
  他于是也轻声一笑:“可你们家亏欠她的,永远都补不回来。”
  他们很长时间都不再开口,乔思苏别过脸去:“我也没想过,最后会是这样……”
  “罢了,”祁佑森皱一皱眉,“总归是大人的错,你也不知情的。”
  乔思苏望着他,还是把话止在舌尖上。
  她知道。
  她才是最早知情的人,可是她怕这话说出来,会连祁佑森也不再搭理她。她这么久以来都不敢去找路谦添,就是因为心里不安,不踏实,不够理直气壮。她想,她最终还是失败了。搞垮了路谦添,搞垮了宁灿宜,可是自己亦不曾得到分毫匮赏。
  “……她好些了么……”
  祁佑森沉沉吐口气,摇了摇头:“……谦添一直见不到,事情便解决不了。”
  “……只有等。”
  他又摇摇头:“我不想等了。”
  乔思苏听见这话,番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倏的抬起头看住他,只听他道:“……思苏,我想问问看你的意见……”
  她看着他的侧脸,隐约不敢听下去。
  “……假如在这个当口,我提出站在灿宜的一边,会不会……”
  她打断他:“你所谓站在她的一边……”
  “同她结婚。”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扯住他的袖口:“你疯了?!”
  祁佑森眉头一紧:“灿宜跟谦添,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了。……可我不又愿意看她那样子下去,我想陪住她,同她在一起。”
  “……都想同她在一起……”乔思苏阻道:“……你动不动脑子的?谦添那边闹到什么样你看不见么?见今说这种话,不是摆明了要你父亲往死里打你?还有谦添,那是他差一点就要结婚的人,你如今站出来,他又是怎么个立场?……且不说你同你家里,只怕宁灿宜自己也不会答应。……你想想看,倘若真按你的意思来,我们三家都为她乱套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父亲……”
  “你别指望,”乔思苏别过脸,“……大人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谦添他们两个的事情,这已经是结局。眼下你三天两头往宁家跑,你父亲现在是不当什么要紧,可长久下去,必定是要干涉的。……我们家同谦添家里,关系变的尴尬,站在我的立场上,就更不愿意再同你们家,或者我们三家,彼此间都为这一件事,为她一个人断送了来往。所以我劝你识趣些,好容易讨了你父亲的欢喜,就别再惦念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听了,便不再说话。
  祁佑森走后,乔思苏良久回不过神。她将两只手遮住脸,抵力想要挡下一切烦乱的念头,可是终究敌不过,就渐渐败下阵去。太乱,她如何也理不清晰。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出门,去看看他。
  “小姐,”丫头拿来大衣,“这是去哪里?”
  “你不用管,”乔思苏绾了头发,“隔会子父母亲问起来,你就说容家少奶奶找我吃茶散心去了。”
  丫头只得应了,下楼去喊车。
  乔思苏只身坐进车里,等司机开出乔公馆的大门,她才轻声道:“去路家远郊的别馆。”
  七八天前,路希窕就哭哭啜啜打了电话来,将她哥哥的所在悄悄说给她听,求她代为去探望他,安慰他。只是不要给别人知道。她一直不敢去见他,可现在,如何也不能再躲避下去了。
  路谦添漠然靠住二楼的阳台,看着一部黑色的汽车开进门来。
  “……乔小姐?”一楼门厅里迎出来的仆从显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谦添呢?”乔思苏款步下车来,悠然问道。
  “这……”几个大仆人跟过来,个个使命使然,很是犹豫。
  “伯母给我打过电话,”乔思苏低下头去,除下手套从手袋里取了一个晶亮的小瓶出来,“她说这么些天过去,让我代她来问问谦添可想通了没有,又担心他饮食不踏实,顺便托我捎两瓶玫瑰露。”
  仆人们一抓脑袋,醒悟过夫人的用意。可不是为着同乔家解冻关系的么,只怕他们少爷多半还得同眼前这一位乔家小姐走到一处去,他们这要拦着,坏了两家弥补情意的大事,恐是担待不起。且想着乔小姐定然恨那位宁姑娘恨的牙根痒,总不至于此番特特跑来促成有情人之眷属的罢。因而即刻堆上笑来:“……是了,是了,少爷就在楼上,乔小姐随意,我们不敢打扰。”
  乔思苏便将那小瓶丢回手袋里,款款上楼去了。
  “……谦添,”她敲一敲门,走进房间,回身重新把门关上。
  他一程都不曾开口说话,直到她说:“……我拦不住佑森,他看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了,宁灿宜的事情你总归是该处理好罢……”
  “……你倒说说看,”路谦添冷眼望着她:“我该怎么处理好灿宜的事情……”
  “……你做不到同她的了断,可至少有一件事你是同我一样的……”她靠近他,温声道:“……佑森说想同她结婚,你不会同意罢……?虽说眼下给我阻住了,可你更清楚他的脾气,反对的人越多,态度便会愈加坚决……”
  路谦添蹙起眉。
  又听她道:“……你担心宁灿宜,我担心好容易平息下来的风波,给他一闹,又波澜壮阔无休无止下去……他是为着你不能出面做个了断,既这样,只有你去劝他,才最能打消他这些不切实的杂念……不是么?”
  他别过脸:“……的确是杂念。”
  乔思苏道:“我没法让佑森进得这里的大门,惟有偷着带你出去一趟。……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今天过后,露了陷,我们三个明天一起挨罚。可是我也不在乎了,管不得你要不要跑去见宁灿宜,左右你同她无缘。……只请你也负责任一些,先规正了佑森的想法再去想那些别的……”
  他便也只能沉下心,陪她做戏,由她挽住他的手,窈窕下楼来,同仆从们甜蜜的笑着:“开车来,我们回家去。”
  他沉下心。捏下最后的决定。
  乔思苏说的没错,今天是唯一的机会。今天过后,他要么继续被禁足,要么眼睁睁等着他不能跟灿宜在一起,祁佑森却坚持下去。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人们抗不过时间的玩弄,没有先知,没有对策,没有路的时候,便总愿意做出些英烈的壮举。
  灿宜打开门时,以为梦境。
  他披着熟悉的眼神和气息,静静站在门外。
  他握过她的手,语气坚卓。
  “灿宜,收拾东西,我们走。”

  【60】站台

  天边的晴光似是云梯。高架在世人之上。
  她近来假设好的所有对过往的揖别,统统在他面前飞灭。
  他一句简简单单的“我们走”,如同是蛊住她心神的迷剂,落下清荡的回音。
  沉下一片湖。
  安静听不见流光的匆匆行迹。水烟没过口鼻,终究还是逃不脱一场旧念的冲刷。
  这些好比行云的思念,游散在天际,随风抚慰着当事人的心。一点一片,拼凑成各人生命中难以释怀的华年。他们如果只是远远仰望流云变幻,终有一日,一切都将失散在上方的天。失散了,便再难寻觅回来。
  可是他的声音,面容,胭脂,银镜,桃花,写意,烟火。
  他的手掌和怀抱。
  她都忘不了。
  祁佑森坐在房间,出神的看着面前的胭脂盒。他将里头的色墨拿出来,放在摊开的手心里,一块殷殷的红,撞进眼底,落成难除的痕。
  外面敲敲门,端进来一盘茶点,轻轻搁在圆桌上。他没在意,仍旧定定的坐着,直到边上递来一杯清茶,细腕上叮当作响,他这才抬起头,遇上乔思苏的目光。
  “饮茶。”乔思苏将杯碟搁下,回身走到圆桌边坐下来。
  祁佑森端起杯,靠向后面椅背上,轻掀起杯盖,缭绕出一缕细软的热汽。他抿一口茶,将杯子放下,轻声道:“怎么。”
  乔思苏别过脸,半晌,转回来看着他:“你要听决断,我就请人来给你做个决断。”
  他一怔,继而拧了眉:“……他么……?”乔思苏没开口,他便又道:“……你怎么知道他下得了决心。”
  “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她垂下眼睫,自己嘘一口茶,“虽然我拿不准他的态度,但至少他来了,你们两个便可以沟通。”
  祁佑森眉头一松,悠然无奈的笑出一句:“……我都进不得他的门,他又如何出的来。”
  她道:“这你别管。”
  他正要开口,福生却敲了门,叫着“少爷”急急忙忙冲进屋来。
  祁佑森转脸盯住他:“……什么事。”
  福生看见乔思苏坐在那里,便有些禁嘴。祁佑森便道:“不妨事,有话就说。”
  他这才三两步靠上前去,递了一张黄旧的纸来。
  “这什么……”祁佑森接过手里,展开扫了两眼,表情顿时僵住。他促紧了眉头,沉声道:“怎么一回事?”
  福生便回道:“……是,是我照少爷的吩咐去隆记那边盘点近来典当的东西和簿子,结果……将,将巧瞧见了这张房契……”
  乔思苏听见“房契”两个字,倏的站起身,走近来看。
  打头明明白白写着“寻衣巷468号”,她便也隐约中了不良的预感,凉了声音问道:“……这是……”
  祁佑森手里已经捏成拳,眉头更紧了些:“……灿宜呢。”
  福生犹豫了大半刻,还是开了口:“……隆记的老板说……宁小姐下午的功夫急急忙忙跑来押下的……他饶是说一时空不出那么些钱与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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