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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狱莲记 作者:dnax-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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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秀灵听得心中砰砰乱跳,问道:“老爷子,他后来说了那些……那些财宝藏在哪么?”姚穆风道:“没有。张轻为人十分硬气,宁死也没有说出藏宝之处,各门各派使劲手段却落了老大个没趣,不知如何收场。最后……是我一剑将他杀了。众人皆有悔色……众人皆有悔色,现在想来未必是他们真有悔色,而是我心中有愧。张轻虽杀人如麻,可怎及得上这些人对他用的手段毒辣?我们自命侠义,却生生将一个人折磨致死。”
秦追道:“前辈宅心仁厚,张轻能死在前辈剑下,不令他多受折磨,也算是他这一生杀戮无数满手血腥唯一结下的善果。”姚穆风叹了口气道:“善因善果,恶因恶果……”江轻逐心中一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义父,这盟书为何由你收藏?各门各派德高望重的高手多得是,为何不是紫霄派那些起事带头的,又为何不是那些大帮大派的帮主掌门?”他想到若非盟书在姚府,义父一家如何会遭此大劫?
柳舍一原本一直闭口不语,这时才道:“本来乾天门覆灭,各大门派也该散了,谁知经张轻三言两语一挑拨,人人不肯善罢甘休,誓要从他嘴里套出些秘密。但张轻又岂会让人如愿,虽酷刑加身,却仍旧谈笑风生,将一干人等搅得心神俱乱。哎,此人不失为一个硬汉,若能走正道,那又是另一番结果。”阮云之听了,忍不住道:“柳老爷子,我瞧正道也不见得有多正,邪道也不见得多邪,再说正邪之道哪能分得那么清,难道这世上的人不是正就是邪,半点也错不了么?恕小辈直言,老爷子你一辈子行侠仗义,小辈们好生敬佩,但又岂能说自己从未有一件事做错?”柳舍一道:“知错能改也不算错,若做了错事不知悔改,仍是一意孤行,那便是大错特错。”阮云之道:“错了一件改过那不算错,错了两三件再改过又算不算错?那七八九十件呢?”秦追斥道:“云之,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阮云之应了一声,不再说了,柳舍一却怔怔出神道:“是啊,这正邪错对原本实难分辨,邪道之中亦有豪杰,正派之中也有败类,怎能一概而论。姚贤弟,你当初一剑刺死了张轻,乃是敬佩他铮铮铁骨,杀人偿命不过一死,如此刑求实在有违侠义。可惜张轻一死,此事也不能就此终了。”江轻逐问道:“不终了又如何?”
姚穆风道:“那时张轻已成废人,山头上众人各施手段绝不留情,我与他并无冤仇,当初上博茫山也只为一时意气,想为武林除害,谁知竟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张轻临死时狂笑不止,说道,好啊,这些人的嘴脸可好看得紧,我瞧清楚了,二十年后必有厉鬼找上门去,若你们短命等不了,便让你们子子孙孙等着,你们要的东西在这山上,有本事的就去寻吧。他其时双眼已盲,废了武功,四肢折断,面目全非,甚么二十年后云云,实在无从说起。”秦追与江轻逐互望一眼,这时都已明白为何张轻如此身手,被擒之前明明有机会自戮却不动手,像他这样的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何以甘愿受此大辱。秦追道:“他心肠如此毒辣,竟要自己的儿子在一旁瞧着他身受酷刑,才好让二师……让其子牢牢记住自己的死状,触目惊心,满心仇恨,日后定当一一复仇。”卜秀灵吓得打了个寒噤道:“他……他儿子在一旁看么?”秦追道:“是,他的儿子从头至尾全都看见了,只是那时他年纪尚小,一时难以认得这些是甚么人,可姚前辈一剑终归是落在他眼里。”姚穆风那一剑是为让张轻脱离苦海,可一个六岁孩童如何能明白这其中苦心,只道他们折磨够了,便将父亲生生杀害,即使日后想起其中原委也不愿再去细细推敲。
柳舍一道:“张轻死后,众人再无可图,回想一日间的惨状竟有些不忍,张轻临死前的话语人人听在耳里,江湖人刀头舔血,本不忌杀人,但这恶毒诅咒累及子孙,犯了大忌讳,各人心中都有些不快。张轻心机深沉,临死所说未必全是疯言,只怕另有安排,不可不防。”阮云之道:“老爷子,这人好生了得,虽死犹生,只一句话便让这么多人疑神疑鬼,不敢妄动。”柳舍一道:“是啊,他寥寥数语挑拨得各派互相复仇,临死一句话又将这许许多多人的心拴在博茫山上,这些年上山寻宝不小心互斗死伤的人还少么。当日众人议计,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二十年中亦不可寻仇生事,二十年后若真有人找上门来,当日盟约仍然有效,必要一呼而应不可推搪。我与姚贤弟当年血气方刚,虽觉张轻死状凄惨,但言行之中自带一股邪气,绝非良善之辈,若他日真有传人卷土来犯我等自当挺身而出。至于身外之物,咱们二人亦不看重,山上宝物不论有无都不萦于怀,既要起誓也就没有推拒。盟誓之后,各派欲推举一人收藏盟书,以备将来号令群雄,但众人心知这盟书实是棘手之物,一旦收下日后祸患无穷,竟无人肯接。”
江轻逐冷笑道:“这所谓群雄和那轻衣十三子相比实在太过脓包,大事当头战战惶惶,若非人多势众,只怕未必敢上山去围剿乾天门。”柳舍一道:“贤侄这话未免偏激,当日上山一战之人大多抱了必死之心,只是连战三日,历经生死,多见父兄师友惨死,心中生怨全发泄在仇人身上,加之张轻又是故意挑唆,事到终了各派死伤过半,余下的多是二代弟子,思虑不周也在所难免。我见众人推脱,有意将盟书接下,却被姚贤弟抢先一步。”说着他低头瞧了姚穆风一眼,二人都已是花甲之年,但于过往之事仍然记忆犹新。
姚穆风道:“当年我二十余岁,尚未娶妻,孓然一身,张轻又是死在我剑下,自觉责无旁贷。”柳舍一道:“姚贤弟快剑天下无敌,担此大任众人并无异议,但盟书毕竟事关各派安危,若无妥善存放之法,未免难以安心。于是便请江南玉手仙子巧做一对狱莲红匣,将盟书置于其中,姚贤弟收管真影二匣,钥匙则由少林高僧带去寺中收藏。这一对匣子共用一枚钥匙,若是硬以外力开启便会将其中所藏尽数焚毁,咱们自己若要毁掉盟书,当年在山上便可毁去,他日要强取盟书的只能是前来复仇的乾天门余孽。谢仙子玉手妙成,盟书放在匣中自然再妥当不过。姚贤弟收了红匣,不知是谁走了风声,传出些谣言,但以讹传讹传成他得了株能起死回生的血玉莲花,知情者自然一笑置之,不知情的,这些年也有上门求药,好在并未起甚么风波。”
秦追道:“七巧玲珑锁的钥匙既然由少林僧人看管,如何又会落在翠微阁主手里。”柳舍一道:“翠微阁出名最多只有十余年,阁主深藏不露,谁也没见过他真容,但阁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江湖上一时也摸不透他们的来历。这翠微阁向来不在江湖上走动,又在扬州富庶之地,三年一回开阁,吸引些富商王公,更像生意人。他们既不走江湖,便极少与人结怨,虽常有觊觎宝物的大盗摸进阁中偷盗,却没一个能全身而退,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想入阁探宝,折在里头却不能怪人家防盗之过,这些事传得多了,翠微阁在江湖上也多了些名声。老夫家在扬州,对翠微阁倒也有些了解,依我看,这七巧玲珑锁的钥匙出现在翠微阁并非偶然。”
秦追点头道:“是,翠微阁的宝物随便一样都价值连城,十余年间如何能聚得如此之多,若以武力强取豪夺倒也罢了,可江湖中却从未听闻此等事迹,以财力购置,这件件珍宝都有价无市,钱财再多未必能得到。说不定这些宝物本就在翠微阁中,是当年乾天门留下的财宝。如此一来翠微阁即是青衣教属下,青衣教派了卧底奸细深入各派,天剑山庄更是杀了上官盟主取而代之,要从少林寺盗取钥匙绝非难事。翠微阁三年一回开阁,却将钥匙当做珍物示众,必是二师兄打开影匣发现上当,以此为饵,要我们自投罗网,好将真匣送上门去。”
柳舍一听了道:“好计谋,想不到张轻之子也如其父一般智计百出,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若他能放下仇恨倒也罢了,如若不能只怕……”秦追道:“二师兄行事决绝,当年张轻定下二十年之约,想必觉得能有二十年苦练他留下的武功必有所成,再加上乾天门的宝藏,建帮立派轻而易举。可是二师兄心机深沉为免被恩师瞧破,一心蛰伏,却将武功秘籍交给妹妹去练,自己暗中筹划建起青衣教,二十年却有些不够。不过这二十年各派大加防范,过了二十年反倒松懈,只当张轻当年信口胡说,报仇之事不了了之,给了青衣教趁虚而入的机会。如今已是三十六年,柳伯伯,张氏兄妹筹谋三十六年,岂肯就此放下仇恨,此刻得了盟书定然另有阴谋,我们应当尽早阻止,以免各派再遭劫难。”
柳舍一道:“白少侠已去请调白虎令召集人手通知各派。天亮了,咱们先将姚贤弟和云儿侄女送去医治,其他事慢慢再说吧。”江轻逐一直搭着姚穆风的脉门为他运功支撑,这时却见义父目光黯淡,似有睡意,心中一惊,觉出他脉象微弱,喊道:“义父,你可有哪里不适?”姚穆风不答,秦追情急之下将包袱翻了一遍,摸出几个瓷瓶一一瞧过,忽然面露喜色,将其中一个蜡封捏碎,倒出红白两粒药丸。
阮云之见了,轻轻“咦”了一声道:“小师叔,这是师父的赤棠白露丹。”卜秀灵好奇道:“这药丸吃了有甚么用?”阮云之常在万啸风身旁服侍,医术药理也略通一二,说道:“这红丸取四十九种药材炼制,内有地黄、麒麟血、熏陆香、末药、当归须、金红花等,活血舒经祛瘀止痛,白丸却取百草秋露,可愈百疾。”卜秀灵道:“这些药材倒也不稀奇,寻常药材铺里都有,那也不是甚么灵丹妙药,就是名字怪好听的。”阮云之道:“药材当然不稀奇,稀奇的是红白两丸药里各有一种独门药方,凡重伤病危者服下,必能吊住一口生气。”卜秀灵不信道:“甚么独门药方这么神奇。”赤棠白露丹是万啸风花了十数年心血调制而成,其中药方阮云之也是不知,卜秀灵问起,他便一时语塞窘迫。
卜秀灵察言观色,知道他说不上来,便微微一笑作罢。阮云之见这满脸炭灰的丫头忽然展颜一笑,眼波流转俏丽无比,又想她如此体贴,并不追根究底,不禁有些感激,悄悄向她望去,二人双目一碰,脸上均是一红。
姚穆风服了药丸,死灰似的面色渐渐升起一丝红润,秦追心知药丸虽有奇效,但也不似阮云之说得这般神乎其神。姚穆风年老体衰,真元受损,要想恢复绝非一朝一夕,眼下要紧的是找个安全之处妥善安置,慢慢调养。
柳舍一执意要将姚穆风父女送去家中养伤,江秦二人也觉这般最为妥当,便让阮云之与卜秀灵叫醒了雷元虎一同护送前往。

第五十四回
次日天亮,秦追去前方镇上雇了马车,另买马匹供柳舍一等人骑乘,好送姚穆风父女回柳家休养。江秦二人与众人依依惜别,上马行路到镇上打尖,忽见墙脚画着面三角小旗,旗上歪歪扭扭写了个虎字。秦追道:“这是北虎镖局的记号,白虎令一出,各地镖局纷纷响应,必定会有消息传来,咱们去找找,兴许能知道张氏兄妹的行踪。”江轻逐点头应允,两人草草吃了饭,便在镇上四处打听,可惜一无所获。直到天黑,二人才找了客栈宿下。
秦追想到不久之后便要再与杜笑植与赵螓相对,此番会面必要分个你死我活不可,心中有些烦闷。他见江轻逐一路寡言少语,知道他与自己绝不相同,若要报仇便报个十足痛快,即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烦闷之中又多添了几分担忧。
晚饭过后熄灯睡觉,二人躺在床上,心中各有所想。过了一会儿,江轻逐翻过身来,将手伸进他怀中,秦追只觉微微一凉。那手掌在他胸前轻轻抚摸,片刻后欺上身来,与他偎在一起。秦追抬手捡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指上,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心里不开心么?”
江轻逐道:“义父手脚断了,从此不能动武,日后走动只怕都需人搀扶。云妹疯了,她年纪尚小,一生如此未免太可怜。”秦追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将他揽住,江轻逐与他上身一靠,二人都觉火烧一般发热。隆冬时节,外间寒冷异常,如此互相取暖,一时均自心旌荡漾。江轻逐向他双眼望去,秦追道:“你见了那二人,是不是甚么都不顾,就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江轻逐见他双目之中神光若隐若现,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秦追知道他心意已决,难以回转,宁可不说话也不愿回答,心中不安更甚,但觉他双唇温润,柔情似水,实难抗拒,于是闭上双眼宛转应和。
江轻逐伸手向他身下轻抚,秦追被他挑弄得情动,眼中瞧见他俊美无俦的容貌,眉间蕴着一丝难舍,极尽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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