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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红楼]编剧在红楼-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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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在想,这半年的时光,莫不是当真与世隔绝。方才他和谁都嘱咐过了,唯有贾环不见人影,没能说上话,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但愿这些年间,三爷性子好一些,不要被三言两语一激就脑子发热做出些糊涂事。
“甄爷,观主有请。”
便是在这时,有人恭敬的唤他。
甄士铭回过神来,朝小道士微微一笑,提步自去。
观主一派清心道骨的模样,见他进来,先是请座,再是看茶,礼数极为周到。甄士铭不和他客气,该吃吃该喝喝,那茶大概是烫过了一遍,不涩,反有清新点上舌尖。
观主微笑着看他,全然是恭敬的模样,甄士铭再瞅瞅,却像是觉得那之前于权力面前庸俗的老道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然而不论怎么说,接下来这位算是房东的罢?他又把一盏茶喝毕,方咂了咂舌道:“好茶,观主,接下来还承蒙照顾。”
观主道:“甄小爷还记得金陵的道人么。”
甄士铭一下就想起了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便问:“难道和观主是同门?”
“虽非同门,然而同是修道之人,普天之下皆是同门。”观主道,“你全然可以不用应承下来,拿你半年光阴去换那该修之人。”
甄士铭不禁去问:“此为何意?”
观主却摇头而不语,只说:“既是世事如此,便是如此,也只得如此,非人力可为。”他话说完,把道童唤了进来,细碎事宜嘱托一番,又朝甄士铭说道,“这半年,还要委屈了甄施主。”
甄士铭失笑:“该不会要我作牛作马挑水砍柴?道长,您言重,不过在此叨扰些许时日。”
老道士念了一声无量,着人领甄士铭下去客房。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看那少年身姿挺立步意悠然。不禁想起疯道人的话来。疯癫道人跛脚苍树云海间,所言万事皆是空,该走的留不下,该来的躲不过,该有的扔不掉,该避的只能闷头相撞。贾老夫人爱儿之心溢于言表。他记得说出有人可以相替灾祸之时那年长的权力者面上的刹那轻松,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这头甄士铭走在路上,引路的正是那打扫院子的小道士,真真是有缘,他不禁笑着打趣道:“莫不是你师父就你一个徒弟,怎么干甚么都是你。”
小道士认真回答:“日常修行皆是道。扫地是道,吃饭是道,喝水是道,既然都是修道之士,弟子有责为师父解忧。”
莫非放屁也是道。
甄士铭便再问:“你刚才有没有见着一个比我小一些的,和我在一起,之前也和你讲过话的少爷。他走的时候我没有见到。”
原只是自言自语,甄士铭并不指望小道士能作甚么回答,却不曾想,他居然点了头:“有的。只因师父说不必同你说起,便没有说了。他也在,怎的你不晓得么?”
甄士铭的脑子大概是不够用了:“甚么叫他也在?”
小道士奇怪的望望他:“他在你屋里等你。不是说你们是一起的么?原来你是真不知道,怪哉他们不让说呢?”
并不需要甄士铭疑惑多久,只消门一推,见到屋里那个背对着他而站的身影时他就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傻了吧唧的。他是这么觉得自己。 
那规规矩矩站着的人可不是贾环。
贾环回过身来,望了他一会儿,方道:“看你的模样,倒像是得了失心疯的。”
“你怎么在这里?”
贾环原想冷嘲热讽一番,但见他傻呆呆的模样,不知为甚么居然是想笑了。他难得的平和:“你能在这里,我怎么不能。一个人呆半年多无聊。三爷好歹能陪着你打鸟。”
小道士不知甚么时候已经走了,甄士铭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情来,打破了他的心如止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汪湖水中见到了一艘小船,船上还有个人和他打着招呼说,嗨,兄弟,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孤独,还有我呢,看,岸就在那边。
心潮波动完,甄士铭狠狠皱起眉头来,道:“你同那边打好招呼没,不说一声就消失,回头闹出乱子来,莫非能有好果子吃么。趁现在还早,快些回去罢。”
贾环略有些无奈,道:“你果真是听不明白?还是同宝玉呆在一起呆久了,也沾染上了他的习性。整个人脑子被土埋了。”
“……”
贾环继而道:“你以为,宝玉尚需清修一年,你怎么只要半年。”他拉过甄士铭坐下说道,“老太太给宝玉算了一卦。观主说宝玉今年不顺,需得于清静之地修习,无人打扰。老夫人一听就急了,可要那宝玉当和尚当道士,他是万万不会的。便问,有甚么解决办法。那道士就又说了,既然当事人无法,那就代吧。”
甄士铭听的一愣一愣,说:“贾母找了我。让我帮忙暂且清修半年,以积功德。”
“功德这东西倘若能代,这世上多的是作奸犯科之人,他们大可无忧无虑只管找人代积功德。如此世上之事岂不乱套?”贾环冷笑道,“与其说积功德,倒不如说是□罢了。”
积功德也好,挡消灾也罢。那贾环为何在此处?甄士铭想了一会儿,便试探着说:“她找了你?”同姓血缘最好代。他这个异姓外人尚且是抓来凑数的,身为胞弟的贾环可就是那羊圈里的小绵羊了,一抓一只很方便。
贾环带着些讽刺的笑意:“还没蠢到极致,看样子你还有救。不错,老太婆是找了我。我也同意了。”
“……”甄士铭站起身来,“她让你留下来你就同意了?你甚么时候这么乖巧听话过?你母亲怎么办?她知道后难道不会吵闹不休么?”
“你以为这种事老太婆会拿出来说,她给了你甚么借口,自然也会找一个别的借口。从来嫡子最大,庶子可有可无,必要时只是一个挡箭牌。我母亲……不说也罢。”
甄士铭拧着眉头不知为甚么心里头不太舒服,倒是贾环看的很开:“我原本也是不乐意的。可她说你也在,倘你我同在,不过半年时间便了却这桩麻烦事。我算着这也不错。横竖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能得两人相陪,总比一个苦哈哈的啃那无用经书要好。”
贾环说着又拉下脸来:“要么,是你想念着你的好弟弟,不屑同我这个恶人在一处。如此,便当我先前讲的全是屁话,你自下山去,日后你我也不必有甚么好讲的了。”
甄士铭简直哭笑不得,怎么这话题一下子变得如此之快。他原是有些为贾环抱不平,落在自己身上他不觉有甚么,落在贾环身上他却有些为对方叫屈。可既然对方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多说甚么。只能笑道:“正好,我字一直写不好,还请贾三爷多多教导。”
这一日正好是十一枫叶红霜下,观里青松长绿不倒,庭院里红枫艳丽,青石板上的青苔默默的被人踩过,那白宣纸上墨点落下铺开一尺风景如画。
厚重,素雅,风景如画的风景始终是画。
自古抉择与代价相对……白头发的老观主站在窗外看两人相谈甚欢,门内是一种风景,门外又是另一种风景。他记得疯道人说过这句话,人间红尘多繁华,而他参道数十年至今未有结果。老观主念了一声无量,转身负手离开。走的如此之慢。
这一日是大雪,外头银装素裹。甄士铭于这观中已是两月有余,他每日抄一遍观主给的经书,托必修功课的福,他那毫无美感的楷字,居然也能写的像模像样,虽称不上名家,总算也是过的去,不再轻轻重重像是涂鸦。宝玉偷偷来看过他一次,然而进不来。因不能进来的缘故,他在外头吵闹不休,最后实在无法,只能托人带了书信进来,而后悻悻离去。
贾环性子收了不少,比之在贾府的时候更来的收心敛性,不知是不是受道法的影响。然而他始终是很爱花花草草。观中不似贾府有那么多奇花异草,但哪怕只是园中的小树苗,他也会帮着整理园子的小道士好好的养活着,居然也就这么乐此不彼了。
早上的时候一同用些素食,而后甄士铭开始抄书,他则出去帮忙。下午的时候一个看书一个写字,要么他在一边看甄士铭写着不知所谓的东西。
“怎么有我的名字?”贾环问。
甄士铭笑着又添了两笔,说:“因为在写故事。”
贾环很有兴趣的问:“倒不如说是小传?”
甄士铭一寻思,还真是,他从出生之时写起,一点点事无巨细记了下来,满满的写了一叠纸。这才刚写到他和贾环初次见面的时候。
贾环在一边看着,虽然有些东西看不懂,但他以为,做这个的都是这样,总有些会让人看不懂,只有本人和戏主才能明白。他指着白纸,说:“我记得,你见我第一次,送了我一朵花。当真是女儿姿态。”
不是女子一般肤若凝脂的手,却依然有着少年的秀长。他口气欢快,眼里盛满了笑意,身上还有着外头园子里的草木清香,甄士铭不觉心里一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温热的感觉一相触,双方都是一愣,贾环耳尖一红,却没有抽回手。甄士铭略有些尴尬的放开,继续写写画画,两人寂静无声,寒天腊月,却总有一种不知明的东西在流淌。让人浑身发烫。
贾环直起身,嘘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热。便问:“宝玉那呆子又写了些甚么过来。”
甄士铭哦了一声,道:“不外乎是府里又来了两个妹妹,他却始终觉得林妹妹最是懂他,只可惜明明是最懂他,却也是吵架的最厉害罢了。”他说着轻笑一声,“纯粹是小儿女之间的打闹,前一刻吵了,后一刻便好了。大约越是想亲近,越是容易闹妖蛾子罢。”
贾环听了哧了一声,歪着头想了半天,却嘟嚷一句:“那也不是。”
甄士铭模糊听了一个大概,开始还不明白,啊了一声抬头去看贾环,谁知对方正好看过来,视线相对,一刹那就有如电火石花,他顿时脑子清楚无比的懂了。
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憋了半天说:“我记着宝玉身边有一个彩霞,同你似是很好。虽说不是青梅竹马一般,但也是真心可贵吧?”
贾环道:“终究是宝玉那边的人,也是难得有两个可心的。但愿日后她依旧待人以诚。”
“……”
然后甄士铭就不知道要说甚么了。他突然想起秦钟和琪官来,无意识的呢喃:“也不知他二人如何。落花流水再有意,只是萍水相逢。”
他在这边念叨,浑然不知外头的齿轮逐渐转动起来。
因是琪官同宝玉交好一事,北静王府客气的派人去了贾府。
贾政暴怒愤打宝玉,黛玉坐在宝玉那里无声垂泪,无语凝咽。宝玉同她痴痴相望,竟是此刻无声胜有声,再不需多说甚么。以往心结再没得,只作一腔相思泪。



 、花开早时需好记

二月起头,正是花开的时候,贾环一早起来,就瞧见了院中一派好风光。如春时辰百年不变,天还是那个天,春还是那个春,可从这观中望出去的春景与他在府里看到的却似乎是有些不大一样。他想到过去的这些年间,他总是习惯于在起床后的第一时间内望向窗外,看外头白雪皑皑亦或是春花灿烂,再或是夏日里早间凉风透着暑气,但凡看了一眼,就似是一天有了一个好心情,不论这个好心情可以持续多久,然而在那一个瞬间他是开心而喜悦的。
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花的人,因为喜欢花的怜惜花的总是风雅人,怜惜人,必定有着柔软的情怀,细腻的心思,会在花落之时悲伤它的凋零。
林家的姑娘才是风雅的人,喜花的人。她会在花凋落过后拿帕子拾了埋起来,而他就不会,枯了的花,最多是扔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对那些年年岁岁总相似的东西少了些真爱惜的。之所以如此在意,或许只因为当年廊下那一场青杆绿叶的遇见。
大约他们就是那园子里怒放的花朵争妍斗艳,而他只能是零落尘下泥。不是甘心,不是不嫉妒,更甚至从而生怨。但这似乎是无法说出口的事实。事实就是他在众人眼中依旧如同尘下之泥。赵姨娘活的也很累,时时刻刻不在算计不在愤恨,同时还要怪自己儿子不争气,自己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然后这大约就是她一生的争斗了,她这一生,大约是无法不去争一些甚么了。
甄士铭从里间走出来,见这娃子难得深沉,不禁只觉大开眼界:“你这是怎么的。”
贾环转身说:“我在想,如此美景用来提词很好,只是大约你是不希望听到这句话的罢。”他嘲笑说,“去年宝玉好歹还对了一个整的,你却吭哧不出话来。倒真教人怀疑,老太太如何就放心的将那个呆货给你管教。想来她是不晓得你的造诣。”
甄士铭反驳道:“我造诣很多,哪里是一个对子就能定论的。”复而又得意,“老太太自然也是一个慧眼识英雄的人物。”
贾环一哂,转身复而看那窗外景色:“再看外头春光乍泄,原来又是一年了。每一年从白雪到开春,总是如此的快。谢老头说要给儿子娶媳妇,都说了好多年了。”
甄士铭一想,笑了:“也是,宝玉都是要娶媳妇的年纪了。他快了,你也快。”
贾环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并不搭理。倒显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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