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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天下春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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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道:“这种传位之法,与吴国相同,最易生乱。”

东屠奔又道:“先伯父死后,理应由先父继为族长。但先父那时在楚国左尹伯却宛手下为将,甚得器重,与其子伯嚭同学其剑法。在楚国为将,岂非胜过一族之长?先父见前程正广,不愿回族。”

伍封点了点头,怪不得平启说东屠苦的剑法与伯嚭是一路的,原来其先辈与伯嚭是一师所授。

东屠奔道:“小人的先父是诸伯一辈中年纪最幼的,见兄长不少,本以为兄弟这么传下来,只怕传不到到他这幼弟,才跑到楚国投军。先父既不愿为族长,本该由小人大伯之子继嗣,谁知先伯父的儿子竟然自立为族长,怕族人不服,在族内大行虐杀,激起族人之怨,将他杀了。那时楚国伯却宛被囊瓦攻杀,伯嚭逃到吴国,先父便回族中,正值族中之变,被立为族长。”

伍封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令尊之后又由令子为族长呢?”

东屠奔叹道:“其实先父并非小人之父,实为小人之叔,族中所说先伯父其实才是小人之父。”

伍封瞠目讶然道:“这是何故?”

东屠奔道:“鄙族向居齐东,不理外事,先父曾在大国为将,知道兄死弟及的继嗣方式易生祸乱,尤其是吴国公子光杀吴王僚之事,可以见之。鄙族多年来为了争嗣,时时有内斗之患。是以先父常思改此陋俗,最后想出一个权宜之计,命族人兄弟之子,均以兄弟称之,譬如一家兄弟三人,所生之子,皆为长兄之子,称长兄为父,不论是否亲生,以年齿大小分出长幼,长兄亡后,长子继嗣。这样一来,继嗣者便不一定是长兄亲子了,其余兄弟也因此而争执大减。先父怕族人不服,便以族长之家先行,小人在诸堂兄弟之间年纪最长,是以先父未丧之日便被立为嗣,以防日后生乱。”

伍封目瞪口呆,道:“令尊怎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其实这里面有些不清不楚,说不好也会生乱哩!”

东屠奔道:“大将军说得是。自从小人被立为嗣,果然顺顺利利继立,中间未起任何争执,人都以为是先父所立族规深得族人之心,先父在生之日也常以此为豪。谁知到了小人想立嗣时,才发现困难重重。后来才想明白,小人之所以顺利嗣位,并非族人对先父的新规诚服,而是因就算不改族规,小人是长伯之次子,长兄因夺嗣之时被族人所杀,是以理应继为族长。”

伍封道:“令子的内患来自何处?”

东屠奔道:“小人兄弟五人,长兄与小人都是大伯之子,长兄死于族人内乱,遗下一子,便是东屠苦,小人亲生的一子叫东屠愁。小人其余的三个兄弟其实是堂兄弟,他们的儿子也算小人的儿子,如此还有六个儿子。小人这些儿子中,以长幼论,是东屠愁为长,理应由他继立。”

伍封点头道:“以长幼论,他是长子,以嫡庶论,他是嫡子。自然是由他所继立,又有何疑哉?”

东屠奔道:“坏就坏在东屠苦是长兄之子。他说动族子诸老,说小人能为族长,并非新规使然,而是因小人是大伯之子才能得立,这就是仍按旧规继嗣。既然小人按的是旧规嗣立,那么新规的嗣立之法便应废了。依照旧规,就该由他为嗣。”

伍封奇道:“就算照旧规也轮不到他,令子不是还有几个兄弟么?”

东屠奔苦笑道:“小人那几个兄弟早就死了,就算没死,只怕也不敢与他相争。”

伍封问道:“为什么?”

东屠奔道:“只因这东屠苦手段相当厉害,如今不仅族中尊长听他的话,连大部分族人也甘心为他所驭使,连小人也忌惮他三分哩!”

伍封惊道:“不会吧?在下见东屠苦与胡胜合谋欲害倭人一族,也未见其十分高明之处。”

东屠奔苦笑道:“他怎知大将军会在倭人的村寨?倭人勇直有余,谋断不足,以东屠苦之谋来对付,大有裕余,若非大将军在彼,虽是劣谋只怕也能害了倭人武父子。”

伍封与倭人武交往,见他们的确不擅长诡计,这与倭人族的天性有关,并非蠢笨过人,点了点头。

东屠奔道:“世人都以为我东屠奔欲侵迫诸族,才派出族人四处掠地。其实小人只管得上东海之地,其余的地方全听东屠苦的使唤,如今东海的东屠人以小人为尊,而东海以外地方的族人却以东屠苦为尊。”

伍封心道:“原来你们东屠族也有这种夺嗣之事。”苦笑道:“在下并非不想帮助令子,但这是东屠族内之事,又是令子的家事,在下怎好插手?”

东屠奔道:“小人也知道大将军不好插手,是以只求大将军划地之时,将东海以外的东屠族人所占之地尽数收回,将地尽转划在东海。这些族人无地可据,自然会回东海来,小人便有法子处置。”

伍封点头道:“你们东屠族人有多少人户?”

东屠奔道:“如今东屠人共有二万余户,随小人居于东海的有一万四千户。”

伍封道:“若是将族人尽撤回东海,对其余各族当然是有利的。但这近五千多户人要安置在东海,只怕田壤不足。”

东屠奔道:“莱夷的荒地以东海为最多,东海近二百里之地,荒地便有一百三十里以上,就算鄙族人开垦一年也未必能尽数垦完。另外,以前莱夷的渔盐均交由索家人一族来晒置,实则人手不足,若能将东海之少量渔盐交给鄙族,足以让鄙族人生存。”

伍封奇道:“你们擅长渔盐么?”

东屠奔道:“小人这些年来不住盘算,若是任由族人在莱夷四下里任意安居,迟早会与他族相恶,以致兵戎相见,若是全数移回东海,又恐用度不足,是以在三年之前便请索家族的索家牛舵主派了数十名族人,教我们晒盐之术,又请乐浪声老爷子派出人手授族人以远航捕捞之术,若有渔盐之利分下来,鄙族人也可以胜任。”

伍封心中甚悦,他最喜欢的东屠奔这种为族人寻找生存机遇,传授新的技艺的做法,心想:“一族只专一艺,如遇上天灾人祸,收成有损,不免全族挨饿。莱夷地广,大有可为之处,各族丁户数十年之增长速度不如齐人的一半,恐怕便是因为技少之故。”

伍封笑道:“令子深谋远虑,在下十分佩服,既然如此,在下重新划地之时,便会设法将外面的东屠族人迁回东海。不过,此事务要守秘,以免被东屠苦等人知道后,另有谋划,加以阻碍。”

东屠奔点头道:“大将军尽管放心,小人必会守秘,除了小儿东屠愁外,不会说给其他人知道,其中的厉害小人是明白的。这一次愁儿其实也随小人来了,小人怕让东屠苦知道后,会生变故,是以让他脸上搽色,假扮成寻常族人,明日大将军东去夷维,愁儿会在途中相候,让他一路上向大将军请教。”

伍封到莱邑两日不到,已见了夫余贝、倭人武、天鄙环、东屠奔和高丽文五个族长,其中夫余贝城府颇深,未能深谈,高丽文又是初识,不知底蕴,剩下的三个族长之中,只怕这东屠奔是最有心计的了。

二人谈了一阵,出了厢房,再回到堂上。

这时歌舞正浓,堂上夷人看着歌舞,执箸击案,或拍着手掌,随丝竹之声而动,甚是高兴。

妙公主小声对伍封道:“封哥哥,这些夷人很喜欢歌舞哩!”

一曲舞完,那高丽文笑道:“夫余上人府中的歌舞果然不凡!”

夫余贝笑道:“这种歌舞,怎能入大人之眼?高丽族人能歌善舞,名震遐尔,那是谁都知道的。”

倭人武笑道:“久闻大人的舞技高明,能否为大将军一舞呢?”

若是换了常人,对倭人武之言自然会视若侮辱。但高丽族人向来以歌舞为自豪,族长常常亲临席前,歌舞娱客,夷人无不知道,是以倭人武作此提议,其余的人均大加附和。

高丽文当然不以为忤,笑道:“今日与大将军初见,小人便为大将军一舞,以助大将军酒兴。”站起身来走入场中,他身后有六个族中女子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入了场上。

夫余贝笑道:“大人,用《三徵》之乐可好?”

高丽文道:“大将军镇抚莱夷,我们莱夷九族和平共处、莱夷之地富庶民乐,可以想见,不如用《九乐》。”

夫余贝对高丽之舞甚熟,命人拿来七个高丽族的长鼓和细长鼓棒,交给高丽文七人,又吩咐下去,檐下丝竹奏出了《九乐》。

高丽文与六女将长鼓系在身前,右手挥着鼓棒,随乐起舞。

伍封等人未见过高丽人跳舞,凝神细看。只见他们的高丽舞与齐舞不同,七人左手拍着鼓面,右手执棒相击,击鼓之声与丝竹相合,动作欢快而美妙。

舞完之后,伍封击掌道:“好舞!大人原来是个雅人,可见高丽一族的歌舞之艺不同寻常。”

高丽文逊谢后,退到席上。

伍封扭头对迟迟道:“迟迟的歌舞想来更妙,暇时定要一观。”

楚月儿格格笑道:“你这才想起迟迟也是个‘雅人’么?”

妙公主笑道:“现在让迟迟歌舞一回,好不好?”

伍封摇头道:“不成,迟迟的歌舞只可独享,若让这些人看到,只怕会魂飞天外,捋袖而上,后果难以预计。”

三女笑成了一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高丽文便带着兵车四乘、十名族人等在公子府外,众人收拾起行,老总管和墨爱送出了城才回去。

伍封依然是驾车而行,那百名倭人勇士却骑马守于两旁。鲍宁和鲍兴见路径不平,怕战马走失,找了两根细细的十余丈长铜链,系于两车之间,将黑龙、青龙和其余的二十多匹空马置于铜链之中,将缰绳结在链上,前后车上均有剑姬守着,这才不虞众马走离了大队。

伍封见他二人想得周到,大大称赞了几句。

鲍兴笑道:“这都是小宁儿想出来的,小儿也没这份聪明。”

伍封点头道:“小宁儿虽然不爱说话,其实内有斯文,怎似你大咧咧地?”

这是莱邑城与夷维城之间的大道,高丽文与伍封并车而行,以便于说话。

伍封道:“大人昨日一舞,果然妙不可言。是否高丽一族中人人都擅歌舞呢?”

高丽文笑道:“在莱夷九族之中,只怕鄙族是最不成器的了,武事不备,田猎难成,只是在农耕之外,稍会些种菜酿酒的本事,是以各族之人,常以谷物向鄙族换取菜蔬酒浆。”

伍封问道:“你们种些什么菜呢?”

高丽文道:“无非是常见的四季蔬菜罢。鄙族之人更会制菜,各类脯、醢、菹、苴等还有些名气,不过,它族之人最喜欢的恐怕是鄙族所制的麦饴和黍酒了。”

伍封瞠目道:“高丽族人只怕日日所用的都是美食罢?”

高丽文笑道:“还算过得去。幸好鄙族人擅制美食,是以族中一万二千户,仅守寨士卒三千人,它族却不愿意得罪鄙族,便是怕少了美食,何况各族自有所酿,但无能过鄙族之酒者,是以每逢宴饮待客,均以鄙族黍酒为主,否则,宾客定会以为主人待客不诚。”

伍封闻说这个“酒”字,立时酒虫大动,道:“昨日在夫余上人府上所饮之酒,比公子府上的酒还要好,是否出自贵族人之手?”

高丽文笑道:“正是,昨日所饮是小人从族中所携来的一品美酒,专侍大将军所用,倭人官爷他们等闲也难以饮到。”

伍封赞道:“有如此佳酿,谁敢得罪你们呢?”

高丽文道:“其实酿酒之法,鄙族是从齐人处学来。我们主要居于博城附近,博城与赢城相距不出二十里,赢城的冉雍酿艺精妙,据说连相国田恒之女田貂儿也是向他学酿,鄙族与冉雍交好,得他传授后,酿艺大进。”

伍封愕然道:“在下只道田二小姐酿艺之精,在齐国可算是数一数二,原来她的酿艺是从冉雍处所学,这个冉雍的本事当真不小,可惜昨日未能与他一叙。”

高丽文笑道:“要与他一叙还不容易?此刻冉雍与东屠愁在前面赢城外等着,到时便能见到了。”

伍封奇道:“原来大人知道东屠愁等在下?”

高丽文道:“东屠愁是小人的女婿,否则,东屠令子怎会让他今日一道来?”

伍封又问:“为何冉雍也和他在一起呢?”

高丽文笑道:“冉雍是满饰族的长老满饰箭的师父,大将军从夷维到主城,必要经过满饰族人之地,他特地来为大将军引见。”

伍封想不到这中间有许多复杂的关系,笑道:“若能与满饰长老一见,那是最好了。”

两人说话间,忽听前面远处有马蹄声隐隐响着,众人大感愕然,远眺过去,便见两骑快马由远处急驰过来。只因太远,一时也看不清楚。

楚月儿向远处看了看,道:“右手骑黄马的那日见过的冉老爷,左边那人不认识。”

众人大奇,如今那二人离了这么远,楚月儿如何能认出人来?伍封知道她练吐纳术的时间比自己长,眼力最好,忙道:“蹄声甚急,只怕有凶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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