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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长庚-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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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长正坐于石凳上手持白布拭剑,听他这般问也未有停下:“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还需与你协商不成。”
“可是陛下,当初是您自己说要手刃庚延一难道您忘了?!就算您不忍心,臣也无话可说,然而您竟又为了他将半数大臣打入大牢削官撤爵,您再这般执迷不悟只怕大煜迟早要毁!”
赵元长放下白布转过身来侧头盯着常亭玉,下巴略扬得有些高了:“常将军,你可知自己这番话已是大逆不道?”
“即便是要被杀头我也要说!太皇太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当真就不如一个庚延一吗?!陛下执意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剑光咋寒,掠过棵棵竹身晃出瞬间足以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赵元长脚下带力一跃就凌空斜身踏上竹子,一脚勾,一脚踏,顺势转了一圈再借力于竹猛力一蹬就朝着常亭玉飞来,剑尖直指他咽喉。他飞过的地方总能带起阵强势的风,卷起满地残叶于林间飞旋。常亭玉顿时无招以应,唯有频频后退,但终是抵不过赵元长的速度。
风停叶落,也就变得安静下来,只是剑已抵上咽喉冒着寒气,只再深几许便能要人性命,容不得常亭玉动弹半步。
赵元长眯眼问道:“你这是在对谁说话?”
“陛、陛……下……”常亭玉还未从刚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赵元长的剑太快,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应对。若赵元长真要他性命,他也唯有等死。
赵元长转手收起剑放回腰间,笑道:“刀剑无眼,将军要小心才是。”
常亭玉武者脖子惊魂未定喘着大气,一时间也再难以说出些什么。从何时起,赵元长竟也有这般功夫了?
“听裘桂说,刘名扬回来了?”赵元长走回石凳前坐下,拿起白布继续拭剑。
常亭玉咽下嘴里的唾沫走上前抱拳作礼:“是,一个时辰前进了城门,想必也该进宫了。”
“嗯。”
“陛下……”
赵元长只抬起眼皮,虽他并无故意之心,然在常亭玉看来,他的神情无疑是不善的。见常亭玉稍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赵元长这才又垂下眼收起白布:“为官这么多年,你可有学会些什么?”
“臣只懂得行军打仗之法,对于官场中事了解甚少。”
“那朕今日便告诉你,在宫中,不该你管的别管,不该你知道的别知道。”赵元长突然盯着他身后勾起唇角:“你先退下,朕与刘将军有要事要谈。”
常亭玉这才知道刘名扬已经来了:“臣告退。”
“嗯。”
“臣刘名扬……”
刘名扬刚要行礼,赵元长便笑起来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
“是。”刘名扬虽说是坐下了,但也不敢乱动半分。
赵元长不由得无奈笑笑:“朕削官撤爵之事你进宫后也该听说了,想必也是有许多问题要问。朕许你问一个。”
“陛下,你当真打算与庚延一和谈?”
“依你之见呢?”
“恕臣愚昧,不知陛下用意。”
“你不愚昧,你很清楚朕想做什么。”
刘名扬看着赵元长,良久了,才问道:“这才是陛下给庚延一下的真正圈套?”
赵元长笑着站起身,没有承认,亦是没有否认。
“您知道庚延一很聪明不会轻易上当,所以事先安排了一场私奔,然后说出自己的计划博取他的信任,之后又提出和谈。这才是真正的圈套,用之前换来的信任诱庚延一上钩,让他以为你是真心想和解疏于防范。”
“你只说对了一半。”赵元长往前走了几步,摘下一片竹叶在手里把玩:“是庚延一自己提出来的和解,是他自己助我完成的这个圈套。”
刘名扬沉默片刻,才问:“与庚延一相处那些日子,您就没半点心软?”
“险些就有了。”赵元长转过身来笑道:“好险。”
“……”
“相信他庚延一也无意与我和谈,只是和我一样借用这个借口来个瓮中捉鳖罢了。和谈之地在尔庭城,你稍作准备就即刻前往,活捉庚延一。若是他反抗……” 赵元长揉碎竹叶弃于地上,染了一手的液汁:“杀之。”
刘名扬看了看地上的碎竹叶,站起来:“将那些大臣关进大牢也只是做给庚延一看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常亭玉实情?”
“自从侯硕死后,常亭玉便变得太浮躁,告诉他也只怕他掌握不到分寸坏了大事。”
“陛下,您当真只是因为庚延一杀了人才这么恨他?”
赵元长歪着头笑问:“刘名扬此话,何解?”
“恕臣冒昧,臣先行告退。”刘名扬抱了抱拳,便要转身离开。
赵元长突然叫住他:“到了尔庭城多加小心,暗中派些人手埋伏在城中,若是庚延一来势汹汹欲起战火也好有所应对。”
“是。”
刘名扬走后,赵元长拿出一直放在怀中的那把折扇,扇面上那二人悠然自得,一心只求安定。住在雕花那些日子,便是如这画上般闲适吧,或许是短暂了些,倒也足够了。他拽住扇顶想用力扯坏时又忽然停了下来,盯着扇面发了许久的呆,又将它收好放回怀里。
即便是一场梦,也仍是希望留下些什么的。
“该结束了……”
夜色总是因为有月而衬得美,月也只有在夜空才会显出它的柔情,这二者若是缺其一,都会觉得遗憾。许久以前,庚延一曾听母亲这般说过,那时他只顾着想如何摸到天上的月亮而未仔细看过母亲的神情,如今再忆起来,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是略带了无奈与哀愁的。
这些无奈与哀愁,而今长大的庚延一,遇上赵元长的庚延一,逐渐也有些明白了。
“延一。”宋袭荣站在庚延一身后侧,弯下腰背着手看着他,带了笑意:“在想什么?”
“嗯……”庚延一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说。
宋袭荣索性坐下来,替他道:“在想赵元长。”
庚延一笑起来:“嗯,在想赵元长,不知道他回宫之后能不能说服那些大臣与我们和谈。”
“他连江山都可以不要,区区几名大臣能奈他何。”宋袭荣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的草地上,伸直了腿:“若是和谈成功,你可是要进宫陪着他?你真的相信他会与我们和谈?”
“怀疑自己最重要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况且……”
“那如果这是他给我们下的圈套,岂不是会连累到族里的人?”
“我已经决定和谈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就算是圈套他也只能抓我一个。”
“不行!”宋袭荣抓住他的肩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族里的人也不会同意。如果赵元长心怀鬼胎要对付你,以你现在的身体只有死路一条!”
庚延一笑着拍拍他的手:“他想要我的命早在雕花镇的时候就能要了。”
“你为何总是把自己置之不顾?!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报了仇又如何?和谈成功了又如何?族里那些人就能变回常人了么?!你当真为我们着想就该先为自己想想!”
“我正是为了自己想才会提出和谈的呀。”庚延一笑道:“我想和元长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数十日。”
宋袭荣松开手,语气也柔了许多:“若是他在骗你呢?”
“我想我也不会有听见他说出真相的那一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三日后,庚延一骑了快马向尔庭城赶去。宋袭荣拧紧了眉头心脏阵阵发紧,从昨夜起他便愈发不安,似乎此去一别,就当真如庚延一临走时所说的那两个字,再见。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无法相见?宋袭荣隐约觉得,是后者。
宋启如抬起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温和笑道:“在担心延一?放心,我已让高伯山暗中跟去见机行事。”
“哥,当初延一执意要去找赵元长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他走?”
“这是延一自己的决定,是好是坏,我想他都是不后悔的。我们能做的便是相信他。”
“……嗯。”
庚延一将马拴在树上,自己则也在一旁坐下来,解下腰间的水壶拔出塞子喝了大口。这条道并非官路,来往的行人自然便也少了许多,前前后后抬眼望去,也未能捕捉到谁的身影。倒是雀鸟欢啼,伴着叶笑风声漏,倒也显得颇为清雅。
只是庚延一横袖擦嘴时眼角抬了抬,兀自勾唇:“树上多有蛇蚁,何不下来与人同行?”
高伯山纵身跳下来:“我又不怕。”
“你满身杀气自然是不怕,可它们却怕呀。”庚延一笑起来,抛出水壶。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跟着我那刻起。”
那满身杀气想来不苟言笑的高伯山竟然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大哥和袭荣要你来的?”
“也不尽然。”
庚延一起身拍拍衣摆上粘起的枯叶:“到尔庭城还有些时日,我一个人路上也无趣,不如你也走人道与我同行做个伴如何?”
高伯山将水壶还与庚延一:“既然你都开了口我又岂能拒绝。”
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山林野树,在庚延一看来却是犹若仙境,若问为何,也尽然不知,只道是心中雀喜,亦有些激动难以平复。这一路骑马走来,他都不愿在途中多做逗留,只盼哪怕仅仅是早一个时辰见到赵元长。
在高伯山看来,庚延一稍稍有些变了,不似从前那般空洞,终是有了几分人味儿。
“到了。”庚延一勒住缰绳,站在山头望着不远处的城门,那上头,写着尔庭城三个字,十分惹眼。
高伯山顺着他目光看去,心中没由来的忽然一紧。
赵元长侧卧在自己寝宫的床榻上,以手支颐,闭了眼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案桌上放着凉茶,黄门见搁置的时间有些长了,便轻手轻脚走上来端了茶杯退下去。赵元长始终未睁眼,缓和的呼吸使胸脯平稳起伏。
退出门外的黄门正巧撞见太后,他慌忙跪下欲要请安便被太后制止。
“你们在外面候着,不必跟进来。”
“是。”
太后吩咐完便走进去,落座于赵元长侧卧的床榻,伸手温柔捋着自己孩儿两鬓的发丝,爱怜亦有些心疼。
赵元长睁开眼,声音还有些绵软:“母后。”他边唤着边坐起来。
“今天忽然发觉,孤的皇儿长大了,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喜欢和大臣开开玩笑的少年了。也有了令入寝之时眉头紧蹙的心事了。”太后收回手,重重叹气:“看来,孤也是要老了,总觉得这长卿巷啊,冷冰冰的,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母后只是太想有人陪在身边了,明日臣便派人去给您找些玩意回来。”
太后看了看赵元长,浅浅勾起一记笑:“孤只是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偶尔与延一闲话家常。这孩子……总是那般讨人喜欢。”
赵元长脸上的笑意顷刻变得冰凉:“母后怎突然提起这个人。难道您忘了,正是他打破了原本安稳的日子。”
“孤记得,孤又怎会忘记,他借着孤亲姐姐之侄的身份来到皇宫,得到你的宠爱,到头来竟是为了复仇。”
“我不明白自己与他何仇之有,令得他一再骗我。”他勉强扯起嘴角:“儿臣本真的起过要和他远走高飞不再理会宫中事物的念头。可是,他却也是在骗我,正如我设下陷进等他往里钻一样,他也布好了局等着我。如果不是刚巧撞见他与宋袭荣暗自来往,只怕我此时早已命丧他手。还好……还好让我撞见。”赵元长穿上鞋站起来,露出三分癫狂的笑“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连老天爷都在帮朕,朕差一点就又错信了庚延一一次。”
隔了小会儿,太后缓缓才开口“陛下,你……不再信庚延一了?”
赵元长一愣,许久了,都未缓过来。似乎许久以前,有那么一日,他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相信他。那个时候,相信这二字还真是容易说出口,无需半点犹豫。
“其实当年……”太后紧皱起眉头抿着唇,终是没说出下一句话。
赵元长好似没听见太后欲言又止的这句话,走到门口望着远方苍穹,笑道:“想来刘名扬此时已经到尔庭城了。”
太后不安的站起来:“你打算做什么?”
他转过身来,逆着阳光,微笑:“母后觉得,捉他回来一刀一刀割□上的肉,如何?”
“……陛下……”
“这里就是尔庭城?”高伯山硬是要庚延一先躲在城门外的沙堆后看看情势:“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难道有诈?”
庚延一无奈摇头:“赵元长是一国之君,身边有侍卫跟着护他周全是很平常的事。莫再疑神疑鬼,走了。”语音还未落全,庚延一就已然出了沙堆,向城门走去。
高伯山立刻奔出来拉住他:“我走前面。”
“那要是后面有埋伏呢?”
高伯山语塞。
庚延一笑着拍拍他的肩:“我的功夫再不济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走后面。”
这话引得庚延一发笑。
尔庭城并非大煜管辖范围,乃处于独裁独制之地,因此也是和谈最佳地点。这也是为何肯让庚延一只身前来的原因,即便途中生变,逃走也并非难事。
入城后,二人便直赴约定的客栈,高伯山见他心急且又喜的模样忍不住挪揄道:“终于快见到梦中人了,开心吗?”
庚延一笑着回答:“嗯,开心。”
酒楼里虽说全是市井百姓,然高伯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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