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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兰陵王-第4章

小说: 兰陵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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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青年已被五花大绑。
他大吃一惊,动了动身体嘴脸,觉得似乎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有点冷,一低头,发现没了外衣,只剩贴身衣裤。他修长健壮、已经覆盖上密密的金黄色腿毛的双腿□在外。
他恨恨想:“齐国上梁不正下梁歪,荒山野岭一处狩猎人家,居然也无端谋财害命。”
突然他又想起他同伴,她们似把他和他背对背绑在一起。
他心跳加速,轻轻叫了声:“高肃。”
背后没有回应,但他通过两人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心跳与呼吸。他松了口气,紧接着不知为何又紧张起来。
隔壁厨房里窸哩窣啰,好几个人在激动地说话。忽然说话声中断,脚步声噼里啪啦一路踩过来。
马三娘和小媳妇外,另有一个矮壮汉子,凶神恶煞般来回打量青年和他哥哥。
“说,”他选准了青年,一把扯住他头发,“你们身上的衣服,还有那件狐狸氅子,哪儿来的?”
“店里买的。”
“胡说,”马三娘急急插口道,“你们身上穿的都是我男人和我儿子的衣服,他们今早出门就这打扮。那件狐狸氅子,右下角是被我不小心烧焦的,为这个我男人当着大伙请我吃了老大耳括子,我死了变成鬼也忘不了。你们到底是谁?把我男人和我儿子怎么了?”
她还没问完,小媳妇就哭开了。矮壮汉子也红了眼眶,恨恨给了青年几拳,他雪白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块乌青。
青年挣扎道:“别动粗,他们都好好的。”
三人都停下来,满怀渴望又半信半疑盯着他。
青年暗叹倒霉,又想亏心事果然不能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大地大,谁承想偏偏撞到被他打劫的人家里?他神色不动地道:“实话对你们说,我今早在雒水边看到两个人,打晕了他们,和他们交换了穿着。他们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
矮壮汉子瞪眼道:“你抢狐狸氅子还好说,里面的破衣服值得什么?可见胡说。”
马三娘道:“不管真假,我们先去河边找找。找到活人最好;找不到再送他们去见官。”
矮壮汉子点头道:“姐姐说得对。这黄毛听口音就不是齐国人,不管姐夫他们有没有事,都得送他们见官。”
马三娘想到那只翡翠飞麒麟,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仗你的蒙汗药,好歹知道我男人和儿子下落。只要他们平安,其它事我不管,劝你也少管。”
矮壮汉子不大乐意,但不愿反驳姐姐,嘟嘟囔囔正要往外走,却听一清亮嗓子叫住他们:“等等。”
一屋子人,包括青年,都吃了一惊。
进屋后便没睁过眼的另一个年轻人这时睁开了眼,对矮壮汉子几个道:“你们过来。”
他声音不大,但威严自生,几个人无法反抗,竟一个个乖乖过去。
矮壮汉子很是纳闷,故意粗声道:“什么事?”
那病人道:“这位大哥,下山往西南方走,人就在水边芦苇丛里。找到了人,再找找他们身边的衣物,若发现一张猛禽大面,你们拿去洛阳,以此求见斛律将军,就说,咳咳咳……”
屋中矮壮汉子、马三娘和小媳妇都张大了嘴,隐隐觉得自己似摊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马三娘好歹接口:“说什么呢?”
“就说,咳咳,周主宇文邕在此,让他快快领兵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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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壮汉子和马三娘走了,小媳妇独自窝在隔壁厨房,隔一会儿才过来瞄一眼,一看到高肃,便涨红了脸,赶快躲回厨房。屋中炉火熊熊,肉香未散,一片静谧。但火星四溅,柴木噼啪,半条猪身仍在厨房,尸骨未寒,静谧下暗伏刀光血影。
高肃一番话,让马三娘姐弟半信不信,但好歹将他们从寒冷地上又搬回温暖炕头,还特意在高肃身上披了那条狐狸氅子。
宇文邕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他一声不吭,试图绷开双脚踝和双手腕上绳结。
背后高肃道:“弟弟,别白费力气了,你一个人,逃得出这屋,也逃不出我齐国国土。”
宇文邕脸一红,道:“你什么时候醒的?装得真像。”
“谁装了?你把我放到地上,去偷袭那对猎户父子时我便醒了,不过不明你身份,所以保持沉默。后来我昏昏沉沉,做了个梦,梦见我三箭击败了宇文邕,醒来后,又听你厚颜无耻认我为兄,这才明白了一切。哼,你想掳我回国□,不想反被我掳了吧?”
宇文邕心道:“并不是这样。”但他自己也不明白,那天在洞窟,明明已准备杀高肃,为什么在掀掉他大面后,又改了主意?
他只知道,自己想带高肃回国,不过想让他脱离欲置他于死地的齐国,想治好他的伤,并不存歹意。
不过这话他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何必向他示好?
高肃说话多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听宇文邕无话,心里略微急躁,一张口,吐出一口血。
宇文邕道:“别说话了,留点力气护住丹田。”
高肃一愣,心里奇怪。他才不听敌人的话,冷冷一笑,道:“我不说话,你就可以安心运气挣脱吗?我但教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得逞。”
他这话说完,就觉得背后一直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
高肃奇道:“你干什么?”
宇文邕道:“我不运气挣脱了,你也别运气。”
高肃又是一愣,不知如何接口。
这时,屋外响起了陌生的马蹄声。小媳妇欢呼一声,小跑着去开门迎接。
高肃和宇文邕心里却同时一凛。



、妻子

小媳妇欢蹦乱跳跑去开门,满心以为门外是自己婆婆带着斛律将军及他部下来迎接兰陵王,捉拿宇文邕。但门一开,外面孤零零一人一马,不知又是哪儿来的异乡人。
“大姐,”外面少年不过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肌肤与瞳孔中隐泛蓝意,他吐着热气,斯文地道,“能借地方烤个火么?冷死了。”
小媳妇想屋里有这么重要的两个人,怎能随便让陌生人进?但若不让,天寒地冻,未免于心不忍。反正是孩子,应该不会出事吧。
想到这,她客气把人往里让。
“我的马?”
“你先去烤火,我给你把马牵去马厩。”
“大姐,这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放心,我喂它。”
少年道了谢,走进屋中。
小媳妇牵马去了,他人往暖和地方靠,外头屋子冷,他一掀暖帘,就走进里屋。一进里屋,就看到背对背被绑在炕上的宇文邕和高肃。
宇文邕和他四目相对,四目同时睁大。一个叫:“青翎,你怎么来了?”一个叫:“皇上,你怎么在这?我们找得你苦。”
青翎见宇文邕受缚,火冒三丈,连忙上前拔刀砍断绳子,脱下自己外衣覆在他身上,然后跪倒在地,向他磕头。
宇文邕跳下炕,没了他支撑的高肃向后便倒,被他一把扶住。
高肃喘道:“我好歹一国上将,士可杀不可辱,你给我来个,咳咳,痛快。”说着又吐一口血。
宇文邕皱眉道:“叫你别运气。”他伸食指拭尽高肃唇角血迹,见对方迷茫地看着自己,神情若迷途羔羊,心中不由一阵火热。他坚定道:“我就是敬重你为人,才要带你离开这虎狼之地。你安心跟我走。”
高肃心里更糊涂。适才一番运气一番惊吓,辛苦聚集的内力又散,毒重新蚕食上来。他眼前五彩斑斓,喉头腥甜粘腻,昏昏沉沉,又闭上眼。
宇文邕抱起他就往外走,临走不忘将那条狐皮氅子裹紧他。青翎紧跟在他身后,心里好奇皇帝陛下怀中人是谁。
“你们几个人?”
“这里就奴才一个。我们分头找皇上,其他兄弟们都在附近。”
“先离开这,给我备辆牛车。”
“是。皇上……”
“说。”
“洛阳管得严,怕过不去。”
“往轵关走。”
“是。皇上……”
“说。”
“刚才这屋里一个小姑娘拉我的马喂饲料去了,怎么处理?”
宇文邕打开门,门外风雪止歇,天地间一片静穆。宇文邕年轻的脸上不见表情波纹,他拂去掉落在高肃脸上的几片檐雪,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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轵关位于济源城西,地处周齐交界。不久前周兵攻打齐国,周将杨摽一度拿下这座关卡,引兵深入。可惜他过于轻敌,被齐兵反败为胜,非但夺回轵关,还俘虏了他。
杨摽摇身一变,昨日周朝将,今朝齐廷臣。高湛为示对他信任,仍叫他驻守轵关。
战事停没多久,两国边境上过往人流又多起来。商贩或推车,或骑马,三三两两,排队等待检查过关。
队列中,一辆牛车颇引人注目。牛生得高大雄壮,一身黑毛光亮丰厚。牛拉的车也描金绘彩,美轮美奂。
人们纷纷转头看这辆车,羡慕地谈论车顶上紫色卷棚,前面细格子栅通风窗户,再前面石榴红围档,后面朱红小门,两侧高过半个车身的木头辐轮。地上积雪没过人畜脚踝,这辆车却既轻巧又稳重,碾过积雪,如碾过一堆残枝败叶。
羡慕声中,也夹杂了几个阴阳怪气的声调,说战乱才过,就有人等不及给路上盗匪送钱了。
终于轮到牛车过检了,牛车后的人一时都停止说话,踮着脚脖子看,竖着耳朵尖听。
赶牛的青翎跳下来,拉着齐兵一顿说。
车后人一个传一个:“他们是济源人,做丝绸生意的,老板带着夫人过境去看生病的丈母娘。”
“济源做丝绸生意的,过境去看一个生病的亲戚。”
“济源做大米生意的,给他家生病的亲戚送点大米去。”
……
负责值勤的齐兵听了青翎的话,又收下他暗暗塞过来的一把银子,摇摆身体,走到车旁,象征性地敲了敲后门。
“打开。”
后门开了。车内空间不大,却温暖宜人。瓷灯明亮,炉烟生香。车中凭几后,宇文邕一身淡紫色底波斯胡服,蹀躞带上缀满叮呤当啷挂件,长靿靴松了靴扣,一只半挂在脚上,一只斜躺在地上。他脸上抹了白粉遮去乌青,又贴了两撇八字胡,愈发像个胡商。他身边高肃全身裹在一件波斯连珠图案的紫色披风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戴了百花假髻,因车子颠簸,已然半倾。化了斜红妆,两鬓至颊各勾画了一枚工整弦月,月下胭脂晕染成血,正所谓“分妆开浅靥,绕脸敷斜红”。本来十分姿色因病减去三分却又因妆添加五分,虽然闭着眼,已把个齐兵看得呆头呆脑,成了个呆头鹅。
宇文邕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重重咳嗽了两声,唤回齐兵魂魄。
宇文邕微微含笑,道:“辛苦了。”
齐兵讪讪笑道:“我不辛苦,你们大雪天赶路,才辛苦。”他退到车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高肃一眼,道,“你好福气,你老婆……比天仙还漂亮。”
青翎慌忙拉走齐兵,关上车门。
车内,宇文邕“呵呵呵”笑了起来。笑罢,听高肃“哼”了一声,半睁开眼。
“你让青翎在我脸上捣腾半天,到底做了什么?”
“化妆。”
高肃满心不快,想瞪他一眼,气力不足,加上女妆,只瞪出个月下清江,烟笼寒沙,瞪得宇文邕心跳加速,血流沸涌,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肃见他这副模样,倒明白了几分。他出生在那样一个大家庭中,世面比这个深宫长大的皇帝见得多得多。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轻蔑之意,却也好奇。
他轻轻扯了扯宇文邕衣袖,道:“拿面镜子来。”
宇文邕怕他见到自己被化妆成个女人,一气之下伤势加重,犹豫不肯。
高肃道:“不给么?那我自己来拿。”
宇文邕忙按住他:“别动,我找找。”他心中暗暗叹气,想自己朝堂之上不敢对宇文护说个“不”字;想不到朝堂之下,对着个敌国俘虏,也这般低声下气。难道他是皇帝之命奴才之性,惯于做小伏低不成?
这车原是达官贵人的代步之具,翻开坐垫,底下繁琐物件中赫然有一面菱花镜子。
宇文邕让高肃靠在自己身上,双手圈着他,将镜子放在他面前。
高肃似睁非睁着眼,朦朦胧胧间见眼前一片烟霞云霓,粉脂融香。他眨眨眼,仔细看,看清了轮廓,也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嘴。
“如何?”
“再近点。”高肃眯眼再三打量自己,忍不住评断,“他奶奶的,老子当真生得倾国倾城。”
宇文邕听他口出脏话,不由皱眉,细一回味,又觉好笑。高肃也觉荒诞极矣。两人目光在镜中相遇,同时笑出声来。
这一笑,镜中不相关的两张脸,忽然交相辉映起来。宇文邕沉着坚毅,俊彩飞扬;高肃纤细妩媚,风姿绝代。真好一对璧人。
宇文邕嘴唇抖动,差点将这句自发于心的话吐出,险险悬崖勒马。但高肃自己察觉了,顿觉受了侮辱。
他挣扎半天,想挣脱宇文邕,躺到一边去,但如蚁蚋撼柱,毫无反应。镜子中佳人却因这番暗用力,娇汗微出,气喘吁吁,更添风致。他气忿忿道:“把镜子拿开,你也走开。”
宇文邕已觉心头小鹿乱撞,身下也跃跃欲试,慌乱得要命,高肃的命令他求之不得,忙扔了镜子,将他扶到车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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