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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船帮老大-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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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赵专员此番来乐州城,是打着调查孙县长、肖营长被杀一事来的。尽管现在,赵专员和刘县长已经将真正的底牌,亮给了陈叫山,可是,外边的人并不晓得这一层玄机啊……

    那么,既然赵专员是省府之特派要员,随行军又是这般的威风八面,何不借此演一出“外圆内方”的大戏呢?

    倘若赵专员对外依旧保持好“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的状态,在乐州,乃至梁州、洋州一带,那些一度仇视陈叫山,而又忌惮畏惧陈叫山的异己小人,不就纷纷浮出水面,抢着赶着加入了这一出大戏了么?

    将这些异己小人,全部拾掇干净了,有利于陈叫山,有利于卢家!

    而且,这些人被除掉了,也就最大限度地杜绝了刘县长以后发展党羽的可能!

    一箭三雕,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妙不可言啊!

    这便是真正的江湖……

    当然,陈叫山心中这么做着大文章,嘴上却是要换一个说法的,“我陈叫山本一介村夫,胸无点墨,处事鲁莽,领一帮愣头青,在乐州瞎混口饭吃,幸得赵专员和刘县长抬举,实在是令陈某受宠若惊……”

    陈叫山这话说得谦卑、低调、自嘲,却是句句以反搏正,尤其是“胸无点墨”、“处事鲁莽”、“愣头青”这些关键词,分明是在向赵专员和刘县长传递着某种东西……

    赵专员一听此话,越发对陈叫山敬畏起来——我原本还想玩这种“半软半硬半敲打”,在陈叫山面前,我简直青嫩得可以。

    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半软半硬半敲打”啊!

    谁让人家有玩的底气,玩的资本呢?

    陈叫山将折扇放下,左右环视,搓着两手,“哎呀,就冲咱三兄弟这缘分,我理当要送个见面礼啊,可这……”

    陈叫山装作思索皱眉状,刘县长和赵专员便连连说着“客气客气,不必不必“之类的话……

    “刘县长日后主政乐州,我卢家产业还需刘县长多多罩护……”陈叫山忽然说,“要不这样,我将卢家船队每年的收益,以千抽其三当抽头,作为赵专员和刘县长的见面礼,你们看如何?抽三,抽三,便是我陈叫山为自己找个好靠山嘛……”

    刘县长和赵专员闻听此言,差点晕了过去:明明是我们来乐州寻你陈叫山为靠山,你倒好,反倒称我们为靠山!瞧这反话说得……陈叫山当真是太厉害,太老辣,太过强大,太有城府了!

    赵专员和刘县长,便又连忙说着婉拒的客气话,岂料,陈叫山却将折扇在手里一敲,言语坚定,态度明朗,“你们若是不肯接受,便是瞧不上我陈叫山,不拿我陈叫山当兄弟……”

    得,这不接受还不行啊?那就接受吧!

    “嗯,这就对嘛,自家兄弟,何论彼此?”陈叫山抖开折扇,哗啦啦扇着,忽又说,“对了,关于调查孙、肖被杀一事,我觉得呢:还得继续查下去,一查到底,查个天翻地覆,查个水落石出……”

第075章 暴露破绽

    船帮老大第186章 破绽

    久旱之后,一场秋雨,一旦下起,一连几日,竟未住点。(。 )

    陈叫山在鹏天的搀扶下,用左肘支撑着身子,浑身使劲,在从床上半坐起来。中了侯今春一箭,尽管柳郎中为陈叫山敷了箭伤药,但右肩一片,仍旧略略肿胀,棉纱裹缠了,稍有不慎,箭伤触碰时,便疼痛难忍……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外面嘀嘀嗒嗒下着雨,空气中的燥气,早被雨水荡涤而去,处处潮潮的。陈叫山半坐在床,鹏天将一个鼓鼓的软包袱,垫在陈叫山脊背后,使得陈叫山腰上不用太使劲,坐得舒服些。尽管这般,陈叫山斜靠在床头,仍觉着右肩隐隐地疼,双腿半蜷在被子里,又隐隐地冷。

    满仓趴在小炉前,炉中细柴燃烧得很好,满仓仍嫌不够,嘴巴卷成筒状,使劲地朝炉内吹着气,希望药汤熬得愈透些。

    药熬好了,这是第三遍,七庆依照柳郎中的吩咐,连熬了三遍,而后将三次的药汤,汇在一个陶盆里,用筷子搅匀了,用木勺给陈叫山舀出一碗来,吹着药汤上的热烟,端到了陈叫山跟前……

    鹏飞和鹏云,两手粘着泥巴,在糊一个泥火盆。天气逐渐冷了,屋子里需要有火来烤了。黄土中加入了麦壳、棕丝、盐,在一个大陶盆里用水兑了,反复搅拌着,用手抓起一条泥,试着黏性,而后依照陶盆的形状,仔细地糊着……

    其余的兄弟,被陈叫山派了出去,协助家丁杂役们,对卢家大院多处漏雨的房子,进行修补改造。ong》天一直下雨,不便行路,常海明是个闲不住的人,带着小分队的兄弟,便也跟着去帮忙了。

    陈叫山喝完药,苦得眯着眼睛,嘴巴大张着,朝外哈着气,似要将满嘴的苦味,全部随着哈出去的气流,一并消尽。

    陈叫山重新躺进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淡淡笑着,“天天盼下雨,盼下雨,这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了啊……”

    陈叫山仰面躺着,想着许多的事儿,胸膛起伏着,末了,问鹏天,“今儿毛蛋他们还放粥么?”

    “放啥呀?”鹏天替陈叫山掖了下被角,“昨个雨小,魏伙头他们熬了一锅稠粥,没人来吃了……今儿晌午,大头跟二虎去街上买洋钉,说城里的灾民基本都走光了……”

    “唉……下雨哩,湿漉漉的,他们又到哪里去呢?”陈叫山躺着感慨。

    “队长,你就别操他们的心了,他们打哪儿来的,自会回哪儿去……”七庆说,“昨个好多灾民要来看你,说跟你道个别,少爷派人封住门,不让人家进,那些灾民跪在雨里,跪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走了……”

    禾巧和杏儿撑着油纸伞,来了西内院,在屋檐下收了伞,禾巧故意跺脚,咳嗽,甩雨伞上的水珠,弄出了响动。鹏云两手粘着泥巴,赶忙出了门,说,“队长刚喝了药,没事儿,你们进来吧……”

    满仓端来一条长板凳,用袖子擦了两个来回,端端放在了床前,禾巧和杏儿坐了,七庆和鹏天,用膝盖顶了一下满仓的屁股,满仓回头看,七庆便连连作着出去的手势,满仓“唔”了一声,便随七庆、鹏天、鹏云、鹏飞一起,都出去了……

    “陈队长,伤还疼么?”杏儿手一伸,刚想去掀被角,忽然意识过来,觉得不妥,连忙缩回,自己为自己的尴尬,找着遮掩的话语,“侯今春真不是个东西啊!骆帮主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他竟然朝骆帮主放箭,白眼狼,养不家的毒蛇……”

    禾巧扯扯杏儿的袖子,杏儿却不在乎,声音愈大了,“你扯我干啥,我怕什么呀?他侯今春就是在这儿,我照样敢说,就是找夫人评理,我也敢去!”

    “不是……毛蛋好像给你说了的,他在布衣房等你给补裤子哩……”禾巧转头笑了一下……

    “哎呀,对对……”杏儿“呼”地便站了起来,长板凳一头一空,一翘,禾巧坐不稳,险些摔倒,连忙伸手扶在了床沿上,陈叫山右臂本来疼痛,却及时地一伸,要去扶禾巧,一动,一疼,连忙缩手,却正正按在了禾巧的手上……

    禾巧连忙朝回抽手,抽得急,一带陈叫山的胳膊,陈叫山疼得“哎哟”一声……

    “你慌啥哩?说是见毛蛋去,你就疯疯疯的……”禾巧揶揄着杏儿,杏儿瞪了一眼禾巧,冲陈叫山笑笑,辫子一甩,便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叫山和禾巧两人reads;。

    陈叫山躺着,禾巧坐着,两人似乎突然间没有一句话说了……

    “你……”“我……”

    两人沉默了一阵,兴许都觉着闷了,不说话则罢,一说话,竟然同时开了口,禾巧刚说了“你”字,陈叫山刚说个“我”字,两人的声音撞了个满怀……

    “你先说吧……”禾巧笑着,唇角扩成月牙样儿。

    “我……我刚想说什么来着?”陈叫山看着禾巧的眼睛,迅速收回视线,朝上看去,看屋顶的檩条一排排,西南角上有一个小蛛网,蜘蛛已不知何处去了,“我都忘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夫人对那两封信的看法?”

    “对,对对……我就是……”

    “其实,这幕后写信的人,手段拙劣得很……”禾巧原本两手扶在板凳两侧的,说到这里,迅速取了,在陈叫山眼前,伸出了粉拳,又率先伸出了大拇指,“这其一,既然那信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理当是亲自送到你手上的,为何送到了侯今春手里,送到了老王头的手里?信中内容,那般重要,送信的人难道就不担心,信出了闪失,到不了你的手里么?其二,当时,你在校场坝,侯今春在新街口,从校场坝到新街口,并不算远,倘若说送信的人,一时着急寻不到你,当时你的兄弟们很多都在街上,在这个很小的范围内,送信的人为何不选择将信送给你的兄弟们?或者,送给骆帮主呢?其三,假如送信的人是一个,他无论先将信送给侯今春,还是先送给老王头,正常下,都无须再送第二个人,反正都不是亲自交到你手上的,而他又并不知道你身在何处,送一封,让其转交,不都是一样的效果吗?何故要送两处?假如送信的是两个人,就更不合理了,他们如何知道哪封信先到你手中,万一事情出了两茬,一方静守,一方应变,他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其四,根据卢家老杂役说,后来拾掇那两颗人头时,以头皮颜色判断,人是头天晚上已经被杀了的,信中所说的什么时辰,显然就不攻自破地露出了虚假。其五,信中提到骆帮主,更是画蛇添足,煞有介事,正常的交涉书信效果,骆帮主完全不提,也照样不影响到提示的效果,而那两封信内容一模一样,都提到了骆帮主,显然就是机心显露,栽赃嫁祸之兆顿现了……”

第076章 打破约定

    将在萃栖楼所听之内容,说与刘县长,赵专员而后问,“兄弟,你认为这些东西,对我们有用没?”

    “有用!”刘县长思虑片刻,“但也没用……”

    赵专员默坐着,不置可否,若有所思……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刘县长说,“可你想过没有:陈叫山原本是山北陈家庄的逃荒汉子,怎地现在就成了一方豪杰?他凭的是什么?”

    “凭卢家的根基?比卢家根基深厚的望族,多了去了。 凭他的武功?如今是枪杆子的时代,拳脚怎敌子弹?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一点,他迎合了民心……”

    “取湫那种老说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科学解释。可是,那是百姓心中的一种愿望,是人心,民心,陈叫山恰好就赶上了,迎合了……”

    “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愿望都一样,就九个字:有粮吃,活下去,不饿死!老百姓并不懂政治,并不关心谁是当权派,谁能够最直接地,满足他们的这种愿望,他们就会拥护谁,相信谁……”

    赵专员听到这里,吁了口气,便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臣服于陈叫山,根本就没有可能扳倒陈叫山?”

    “对……”刘县长点头吁气,“扳倒陈叫山,就意味着与民心在对抗,往玄虚里说,这是逆天之事……”

    赵、刘两家终究是世交,赵专员和刘县长亲胜骨肉兄弟,谈话至此,赵专员从摇摆神游中,平复下来,便说,“兄弟啊,终究是你在乐州这地方长留,好些事儿,你得考虑清楚呀……”

    “大哥。从我一到乐州城,看见陈叫山在吉灵学校门口讲话,那阵仗,那么多老百姓翘望敬重的眼神,我就晓得了:此人就是乐州的一尊神!”刘县长幽幽地说,“人与人的冲突,往往是因利益而引发。我来乐州任职。只要我愿意,便不会与陈叫山发生利益冲突!更何况。陈叫山深谋远虑,还将卢家船队的利润,分了抽头给我们,如此,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与他对抗?”

    “我在这里平平稳稳地当官,因为有陈叫山的存在,任何外来之势力,都不敢挑战于我,每年我又有大量的银钱……大哥。你说,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考虑清楚?”

    赵专员忽而大笑起来,连连地拍着刘县长的肩膀,“还是兄弟老辣,还是兄弟老辣啊!为官之道,哥哥我不如兄弟……”

    “哥哥,你是省府要员。我不过县府小官,你就莫要折煞小弟了……”

    两人相互恭维,笑闹几句,赵专员忽而又说,“调查这么些天,我看也差不多了。以兄弟之见,我们如何向陈叫山汇报?”

    “实事求是,一五一十,有一句,说一句,不夸大,不隐瞒。一切照实说便是!”刘县长说,“在陈叫山面前,我们不玩任何花样,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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