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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船帮老大-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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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爷伸出手来,放到陈叫山的手掌间,摊开细如竹枝的手指,“你看看,对比一下,哪个手掌更有力?哪个手掌更宽厚?什么是新?什么是旧?什么是如日中天?什么是风烛残年?”

    “陈叫山,你相信命缘和定数吗?”白爷收回手掌,缩回了袖管里,虽是一问,却并不让陈叫山来答,兀自又说,“你我在这城东监狱相逢,短短几日,已然师徒,这便是你我的命缘!然而,属于你的,终究要你去继续,属于我的,终究我固守下去,这是我们各自定数……”

    陈叫山知道自己无法劝动白爷了!

    正如白爷所言,属于自己的,自己终究要去继续,属于白爷的,白爷终究会选择固守,无可变改!

    倘若倒反过来,让白爷走出这城东监狱,去山林,去市井,甚至去朝堂,结一个更大的茧,白爷断断不会再有那些心念了这里的小小世界,这里的四面墙的江湖,在白爷心中,自有其安逸,自有其安全,自有其安乐,胜于山林,胜于市井,胜于朝堂……

    这也许,正如让猛虎离开山岗,让蛟龙离开沧海,其难而不可为,犹然一理!

    “陈叫山,我所期望的,你我表象之命缘,或许仅仅这几日,但你我暗里的命缘,未有尽时……直到有一天,你成就了你所该成就的,我也就圆满了我想圆满的了……”白爷无限苍凉的语气,仿佛腾跃在沧海之上的阵阵清风,此时此刻,卷起了两人心中各自的波涛汹涌,“这些,都不以世俗格局来界定,什么是成就成功,你自当有你自己的理解,或可求助于《恒我畿录》。无论如何,你都将有新的开始,新的路道,走下去,不再重蹈我之覆辙!而我呢,时时处处会知道你,留心你,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我不出江湖,我便时时能晓得,你的路怎样……”

    “师父”陈叫山双手抱拳,双膝跪地,“虽然现在才称你师父,拜师之礼,也这般简单,但我知道,师父你所需要的是什么……无论我陈叫山在哪里,我都会依照师父期望的那样去做,去走,做下去,走下去……”

    “哈哈哈哈……”白爷开怀大笑,“的确是度日如年啊!仅仅这几日,你陈叫山比之刚刚进来时,通透更甚,可喜可贺啊!”

    “陈叫山,这本《恒我畿录》,你读完了么?”白爷抓过《恒我畿录》,伸到陈叫山眼前……

    “读过了三遍,仍觉悟浅……”

    “好!”白爷大笑起来,“既是悟浅,说明深刻,既有三遍,说明融汇……”

    白爷将手一抬,转身朝火把走去,将《恒我畿录》朝火把上递去,“它就注定是留在你心中的东西……书非借而不能读也,书非失而难以铭心……”

    看着手书孤本的《恒我畿录》,在火光中渐渐化为了灰烬,陈叫山跪在地上,并未讶异,并未阻拦,他现在已然知晓师父有师父的深意,不必讶异,不可阻拦!

    是啊,书非借而不能读也,书非失而难以铭心……

    “体悟恒我之过程,本就不能全然借助于书本……”白爷看着《恒我畿录》终于化为了灰烬,仿佛了却了一桩重要心事,卸下了一个重担,“形而上之道,须以形而下去明证,形而下之策,须以形而上审测……恒我见解,终究乃我一人所感,你又是唯一获悉者,如今,纸已成灰,心念却该永生了吧?”

    陈叫山点了点头。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在生死临界处,救生,惜命,杀恶,惩奸……”白爷抬起头来,目光幽远无比,“你该明悟的,都已明悟,《恒我畿录》在你心中,任何人都拿不走,包括我!让你的万里路,你的救生、惜命、杀恶、惩奸,来探寻你的恒我吧……”

    “书成灰,不必在身,但我要送你另一样东西……”白爷撩起自己的一缕白发,在飘摆的火焰上疾速一过,手里便攥着了一缕银发……

    “这东西,你倒是可以常带在身上……”白爷笑着将一缕银发,交到陈叫山手上,“以镜鉴人,可照真容,就让这个东西,当你的一面镜子吧!当然,你陈叫山,也是我的一面镜子……“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你先去吧……”白爷转过身去,背对着陈叫山,“你的名字,该知道的人,全部都知道了,能帮助你的时候,自有人帮助的……”

    陈叫山将白爷的银发在身上装好,对着白爷的背影,连磕了三个响头……

    陈叫山转身而去,走出不远,听见白爷在身后,高声唱起了曹孟德的《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第297章 暗杀

    连续三天的念经超度后,陈掌柜入土为安了。

    此日清晨,《西京民报》的记者,带领一众学生,冲到了天葵社门前。

    任是门外山呼海啸的呐喊,任是横幅标语如林擎立,任是天葵社的铁门,被众人又踢又打,喧嚣尘上,中田静机和一帮手下,静静坐在室内,一动不动,似充耳不闻……

    此次事件,是陆主编一手策划的,之前的秘密测绘、骊山祭拜、暗中伤人等等事件,令陆主编义愤填膺,但苦于没有一个明确证据为契机,直到陈掌柜被暗杀……

    与此同时,另有一帮群众,聚集在督军府门外,却是静坐请愿,其要求是,让督军府出面,同天葵社严正交涉,制止日本人在西京周边地区,进行测绘、拍照、情报采集等非法活动……

    韩督军坐在桌前,脸色铁青,不停地拍打着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电话机跳个不停,愤愤骂着,“打不让打,杀不敢杀,老子当他娘的什么督军?”

    秦效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直直地盯着外面……

    杨秘书在屋里踱来踱去,而后过来劝慰韩督军,“上峰既然办了招呼,督军就不必动怒了,那些人愿意坐,就让他们坐好了……”

    秦效礼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呼”地站起身来……

    “秦排长,你干什么?别乱来……”杨秘书见秦效礼要朝外走,连忙将其拉住,“现在不是硬来的时候啊……”

    “我以个人名义,去找人想办法……”秦效礼一把打开杨秘书的手,“这总可以吧?”

    韩督军转过身来,看着秦效礼,“你能找谁?”

    秦效礼咬咬牙根,说出了三个字“陈叫山!”

    韩督军走过来,两手搭在秦效礼肩膀上,将秦效礼重又按回到了椅子上,“效礼,你找陈叫山又能怎样?我们办不到的事儿,他陈叫山能办到?”

    “只要杀了沈庆非,日本人必然震怒,到时候我们再出手……”秦效礼冷冷地说,“我们不能杀沈庆非,但陈叫山可以,不能明杀,那就暗杀……”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几天来,秦效礼通过与陈叫山接触,他感觉到:陈叫山与之前似乎有不小变化,单就从陈叫山的眼神来看,目光中少了些许狠和恨,言语间,又似乎多了许多谦恭与平和……

    “陈叫山要是不答应呢?”杨秘书问。

    “他不会不答应的……”秦效礼仰着头,兀自低语,“否则,他就不是陈叫山了……”

    韩督军将头上帽子取下来,用手挠挠脑门,“效礼,你的意思是,我们来个以牙还牙,他们搞暗杀,我们也搞暗杀?”

    秦效礼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韩督军。

    “听人说,济源盛的兄弟已经去过了岐山,沈庆非的公馆,已经人去楼空……”杨秘书皱着眉说,“找不到沈庆非怎么办?”

    秦效礼淡淡一笑,“沈庆非当然不敢再在岐山住,但也绝对不敢离开西京,他一定就在西京城……”

    杨秘书仍是连连摇头,“大海捞针的事儿,我觉着难办……不如这样,我通知警察署的人,直接去天葵社要人,来他个敲山震虎,先看看日本人的反应再说……”

    秦效礼将手一挥,否定了杨秘书的想法,“警察署那些人,见了日本人,腿都立不稳,敲什么山,震什么虎?”

    韩督军也不同意让警察署出面,想了想便又问,“效礼,万一刺杀不成,再把陈叫山搭进去,那可麻烦大了……”

    秦效礼将帽子戴端正,站起身来,“我先探探陈叫山的口气……”说完,披风一甩,径直出了门……

    陈叫山此次来西京城所讨之债务,在鹿恒生主动还钱之后,其余的两家也顺顺把钱都还了,济源盛的债务,在经过济源盛几位打手确认后,陈掌柜老婆要求如数还钱,被卢芸凤婉拒了……

    看着济源盛经过一劫之后,满院狼藉之惨状,陈叫山心中起伏难平,想着要将事情调查清楚……

    陈叫山在西京城里走动了一圈,白爷暗设在西京城的眼线据点,被陈叫山挨个走访过了,很多眼线,都是只知陈叫山其名,未见其人,一番走动,也算是彼此都相互熟识了……

    秦效礼在卢家货栈找到陈叫山后,将刺杀沈庆非之事,说与了陈叫山,陈叫山沉默片刻,说,“秦排长,刺杀之后,又当如何?”

    秦效礼以为陈叫山不愿意帮忙,便说,“不管怎样,就算是杀一个汉奸,少一个奴才吧!”

    卢芸凤在一旁听了秦、张二人的谈话,便走过来说,“陈叫山,我娘昨个捎信来了,问咱们啥时候返回乐州呢……”

    秦效礼一听卢芸凤的话,便说,“你若不愿意出手相助,我只好另请高明了……”

    “不不不……”陈叫山轻轻一摆手,“秦排长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杀了沈庆非之后,天葵社的人自然会将怀疑的矛头,指到你秦排长身上……”

    秦效礼冷笑一声,“那倒正好,让日本人来找我,我们等都等不来的好事情,可不就促成了么?韩督军等得手痒痒,正愁没有好机会呢……”

    陈叫山略一思忖,复又抬头,“那好,你告诉我,沈庆非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一下把秦效礼问住了,秦效礼也不清楚沈庆非究竟身在何处啊!

    “这个……”秦效礼迟疑了一下,说,“沈庆非目前肯定是在西京城里,这毫无疑问,但具体藏身之所,我们也毫无线索……”

    “秦排长,那这个事儿可就难办了……”卢芸凤说,“不知道人在哪里,怎么刺杀?”

    这时,刘掌柜和吴先生、唐嘉中,从外面回来了。

    此次讨债,可谓一波三折,起初是处处受阻,在陈叫山入狱出狱之事发生后,许多商户见到乐州卢家,竟然与督军府的人关系如此密切,纷纷有意与卢家做生意,许多商户给卢家货栈下了物资收购订单,并又提前支付了收购定金……

    吴先生和唐嘉中去了医院,与陆主编商讨有关将青铜宝鼎之事,登上报纸,暗中给予日本人以舆论压力的事情,返回途中,正好与刘掌柜碰见,便一同返回卢家货栈了……

    刘掌柜听了关于刺杀沈庆非,却不知道沈庆非身在何处的事儿后,便建议说,“这事儿可找杏园春的鹿恒生,鹿老板门路广,兴许能有办法……”

第298章 布局

    陈叫山与秦效礼、吴先生,前去杏园春,找到鹿恒生,将打问沈庆非栖身之处的事儿一说,鹿恒生顿时陷入了纠结中……

    在还债问题上,鹿恒生将钱一还,满以为卢家人就此离开西京,自己从此之后,尽量不再得罪人,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生意,吃一堑,长一智……

    然而,现在涉及到了暗杀一事,沈庆非背后站着的是日本人,这是断断不好得罪的!但前来提说此事的,是秦效礼和陈叫山,一个是督军府的二号人物,一个是乐州卢家的梁柱子,皆是说话极有分量之人啊!

    吴先生看出了鹿恒生的纠结心情,便说,“鹿老板,这不是个人恩怨,类如沈庆非这样的人,若是不除,任其越来越多,日本人岂不是看我国人的笑话么?”

    秦效礼对吴先生的说话,深以为然,也表情凝重地说,“韩督军执政一方,顾忌的面太广,有些时候,没办法出手……那么,就需要我们所有人都站出来,民族大局的大事,得用江湖的办法来解决……”

    陈叫山见鹿恒生仍不开腔,心中想到了白爷在《恒我畿录》之说法:芜杂事体,难而化易,由表入理,直切源根,犹有迂回之路……

    陈叫山便说,“鹿老板,探问沈庆非一事,我们不会拘泥于杏园春一点,我会让白爷的眼线们,全都参与进来!如此一来……“

    接下来的话,陈叫山觉得不好直接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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