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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非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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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在说什么啊?”越冰莹吓坏了,“我、我怎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不是、不是还有娘吗?”
  越夫人紧紧地搂住女儿:“傻孩子,娘、娘怕是不行了……”
  “娘——”越冰莹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泪如泉涌,“娘,你好好的,干么、干么说这样的话?娘——”
  “莹儿,好孩子,不要哭……”越夫人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细心地替女儿擦拭去泪水,“孩子,有些话娘一直太伤心没敢提起过,今天一定得告诉你……”
  “娘——你好好休息,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迟啊……”越冰莹不敢面对,她心里隐隐觉得,仿佛母亲讲完她要讲的话就会离开自己——似乎母亲不讲就不会有事一般。可是,母亲要是不讲,就真的不会离开自己么?
  越夫人叹了口气:“傻孩子,听娘说——当年,我和你爹爹一起来到这里,修了这个小院落。那时候,我以为凭我的医术定然可以令你爹爹活下来,然后我们一家就可以很幸福地在这里生活一世……”
  母亲几乎从不曾在越冰莹面前提起过父亲,只有每年清明或父亲的祭日带她去父亲坟前祭奠时,才会偶尔出神地跟女儿说:“莹儿,你爹爹武功盖世人品出众,是世间罕有的奇男子。”越冰莹小小的心里却只有着一个幻想中英伟的父亲模样——因为等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人间。
  母亲从未告诉过她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只有那些上一辈的牧民们跟她说过:父亲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和母亲就像一对天仙下凡。可是他们在这里住了不到一年,父亲就病了。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就是捂着胸口痛得脸色惨白,而且不停地吐血,最后就去世了。看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越夫人已经快要临盆,只怕她也会跟着去了。所以,越冰莹一直都觉得母亲多年不愈的病症是因为思念父亲忧郁成疾。
  
  她却听到母亲缓缓地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爹爹最终还是撇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撒手西去了。如果不是遇到今天这人,我会以为你爹爹的毒原本是无药可救的……”
  越冰莹一怔:“娘,你是说——爹也是中了毒么?”
  “是啊,”越夫人点点头,“和这个人一样的——那叫‘绝心咒 ’。当年我以为应该赶在它发作之前逼除它,可谁知完全没有用,我每日运功替你爹爹逼毒,累得精疲力尽,可是那些银针根根锃亮,全不起半点作用——最后我就只好眼睁睁看着你爹爹毒发身亡。那时我真想随他一道去的,可是你爹爹临终前苦苦恳求我活下来,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下午,巴根他们发现这个人昏倒在河边,就把他抬来给我救治——我一诊脉,发现他居然是中了‘绝心咒 ’,当真大吃一惊。我本来只是想勉尽人事试一试——可是看来,这个人比你爹爹运气好:原来‘绝心咒 ’是绝对不可以在没有发作之前逼除的,那样反而会使得毒素侵入全身经脉,无法补救!
  “他也不知经受了怎样的煎熬,等我见到他时,毒素已经悉数聚于心脉。不料如此一来,反而能够把他体内的毒素干净彻底地逼出来——莹儿,看来真是天意,是他命不该绝!
  “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怎么会跟你爹爹中了一样的毒?孩子,这就是娘最不放心的地方了——因为他跟你爹爹一样,也是‘极乐山庄 ’的杀人工具!”
  越冰莹瞪大了眼睛:什么极乐山庄,还有什么杀人工具?怎么听着都如此可怕呢?
  “娘,你、你说他是什么杀人工具——那、那他岂不是坏人?”
  越夫人看着她苦笑一下:“莹儿,他们中间也有些人并非是心甘情愿做杀人工具的——就像你爹爹一样。不过,这个人究竟怎样呢?我本来对救活他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可现在看来——唉,但愿,这个人和你爹爹一样是身不由己,而不要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莹儿,娘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以他中毒程度之深,看得出他应该是‘极乐山庄 ’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好在他此时心脉受损甚重,而且余毒尚未完全肃清,醒来之后半个月之内他功力不足原来一成,并且一运气心口就会剧痛。莹儿,此乃天赐良机,以你如今的功夫应该对付得了他,是以这半月内你要仔细观察此人,如果发现他心术不正,那就要毫不留情地将他击杀!”
  越冰莹愕然:要知道她生来心地善良,学武只是为了自保,常常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而突然说让她杀 
 不速之客 。。。 
 
 
  人,怎不叫她惊愕莫名?
  越夫人又叹了口气:“莹儿,当年娘为了和你爹爹在一起,逃婚私奔,这么多年来都没敢跟自己的父母通过音讯——万一你杀不了他需要求救,或是日后你愿意回到中原见见外公和外婆,就戴了这对镯子去‘悦和山庄 ’,说自己是不孝之女萧知雪的女儿,我想二老若还健在,不会不管你的。到时,别忘了替为娘给二老多磕几个头谢罪……”
  越夫人又掉下泪来,心神激荡之下不禁又猛咳起来,咳到最后就忍不住吐出大口的血来。
  越冰莹吓得手忙脚乱,泪流满面,不知怎么办才好。
  
  越夫人在女儿服侍下喝了些水,方渐渐平复,继续嘱咐她道:“等那人醒来,给他十五粒‘清灵丹 ’,叫他每夜子时服下一粒,服后立即打坐运功逼毒,半月之后余毒方可完全肃清——不过,莹儿,等他肃清余毒,那时他功力突飞猛进,你就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了,是以一定要在半月之内好好摸清他的人品,千万切记!
  “此人若是奸邪之徒,那为娘可就真是……唉!但是,莹儿,你若要杀他,还必需十二万分的谨慎,他们这些人,个个目光敏锐,心机缜密,智计百出,你若一个不慎,就怕……莹儿,娘真的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越夫人说着又剧咳起来,一咳得狠了,就又咳出血来。
  越冰莹伏在母亲腿上,早已哭成泪人一个。
  越夫人疼爱地抚着女儿的秀发,柔声道:“孩子,娘最后一个心愿就是你把娘和你爹爹合葬在一起……好了,我累了,我睡一会儿……”
  越冰莹服侍母亲躺下,背过了身子偷偷地抹眼泪——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泪水仿佛决堤一般,无论如何也抹不干。
  她便又回过头来看母亲,却见她惨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是梦见爹爹了吧?越冰莹心里暗暗想着,可是突然就发现不对:原来不知何时,母亲气息已绝。
  “娘——”越冰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一串串滚落,有些还滑进了口中,悲苦咸涩。
  生平头一次,越冰莹懂得了什么叫孤零零一个人的滋味。
  连那盏灯烛也仿佛不胜凄凉一般,摇曳了数下,灭了。
  整个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3

初露锋芒 。。。 
 
 
  “不要——”身后那人突然大叫一声。
  本来是一心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越冰莹,几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惊得魂飞魄散——待她从地上站起回过身来时,对方早已挺身坐起,看那额上如雨的冷汗,显然他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越冰莹轻叹一口气,就要转回身去,那人却已完全清醒过来。他倏地转过脸一眼扫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越冰莹竟觉得浑身一凛,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这人,好凌厉的眼神!
  那人一双眸子乌黑晶亮,目光如冷剑出鞘,寒光乍现,其冷冽和锐利竟是她生平仅见!
  越冰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涌起:“这样的人,杀人还用动手么?单只这一双眼睛,还不足够?!”
  对方眯了一下眼睛,在渐近凌晨的微光中,看到面前站着个素服轻衫、青丝云鬓的少女,冰肌玉骨,清美纯净,几乎疑为仙子临尘,但是偏偏那少女一双眼睛却红肿含泪,此人不禁微微一怔。迟疑一下,他终于开口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他的声音清扬然而冰冷,与他整个人浑然一体,让人觉得他几乎不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倒更似一把冷冽锋锐、杀气凌人的利剑!
  越冰莹回道:“这里是我家。”
  那人转过脸去,摇了摇头,低低地自语道:“原来我还活着……”
  可是越冰莹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自己还活着的庆幸和愉悦,倒是多了一丝失意和落寞。
  然后他就站起身,径直走到越冰莹面前来,偏偏头问道:“是你救了我么?”
  虽说这一次他的目光和声音柔和了许多,但不知是因为他身材颀长挺拔还是天生气势逼人,这般对面站着,竟然就给越冰莹一股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越冰莹吸了口气,不觉后退了一步,方能跟他对话:“我没有那个能耐,是我娘救的你。”
  那人把脸转向越夫人:“是——这位前辈么?”
  越冰莹点点头。
  “前辈她——”那人轻轻蹙起他修长的双眉,又转向越冰莹,“是为了救我才、才故去的么?”
  越冰莹看看母亲,不觉又流下泪来:“我不知道……”
  是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算:说是吧,好像不全是;说不是吧,又怎能说跟他全无干系呢?
  但是,如果不遇到这个人,应该不会与母亲这么早就阴阳两隔;要是没有这个人,那该有多么好啊!
  
  那人看了一眼越冰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再说什么,而是走到越夫人的床前,双膝跪下,一脸肃穆地叩了几个头,然后朗声道:“大恩不言谢——前辈救命之恩,粉身难报,今生今世定当竭尽全力保护照顾令爱!有违此誓,天人共诛!”
  越冰莹一怔,同时心中不觉略感欣慰:想不到他会发下如此重誓——自己也不真指望他能如誓言所说怎样保护照顾,但能这样知恩图报者,至少应该不会是十分奸邪之徒吧?
  那人站起身来,又转向越冰莹:“还没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越冰莹看他彬彬有礼,心下戒备之意不觉又淡了几分,轻声道:“我姓越,越冰莹。”
  “哦,”那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好名字啊——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越冰莹有些意外——她,塞外出生,草原长大,整日里来往的都是些大字不识的穷苦牧民,还真是生平头一次听到有人会这样说话——不觉抬眼看了看他:“那,你呢?”
  “谢轻尘。”他简短地答道。
  在微薄的晨曦中,越冰莹看到,他那双眼睛仿佛刀剑入鞘一般敛去了所有的冷厉,此时显得格外清澈。 
  就听到院里有推门的声音,有人一直走到房门口来——越冰莹一听就是必力格那熟悉的脚步声,是以不等他敲门,越冰莹就先打开了门。
  必力格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谢轻尘时,微吃一惊,随即就笑了:“啊,你就是巴根大叔他们昨天从河边抬回来的那个人吧?”
  谢轻尘看看越冰莹:“他说什么?”
  越冰莹给他翻译了一遍,他就对着必力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必力格接着就看到了越夫人,不禁失声惊呼:“冰莹妹妹,越夫人她、她怎么啦?”
  越冰莹泣不成声:“必力格,我娘她——过世了……”
  “啊——”必力格张大了嘴巴,然后眼泪就夺眶而出。
  
  这一天,周边的牧民都跑来吊唁——越夫人多年来赠医施药,救人无数,那些牧民原都十分尊敬她。除了赶来哭灵,大家更是专门请来通晓汉人红白喜事者,把越夫人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
  越冰莹什么都不懂,就听凭大家作主,只是告诉大家要按照母亲生前的遗愿将她与父亲合葬。
  等到亲眼看见母亲的棺木被吊入墓坑,大家开始铲土掩埋的时候,越冰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谢轻尘在身后轻轻地接住了她……
  
  周围大雾弥漫,母亲的脸若隐若现。
  “莹儿,娘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慈爱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越冰莹发现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周围那么黑,好害怕啊——她连忙伸手去拉娘的手:“娘,你不要走啊,你不要丢下孩儿一个人,娘——”
  可是母亲的脸渐渐消逝,终于不见,越冰莹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娘——我害怕——”
  越冰莹哭出声来,一下子坐起来,黑暗之中感到床边站着一个人——母亲总是在她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最快地跑到她的床边的。
  越冰莹不及思索,就像往常一样一把从腰间抱住了那个人:“娘,我做了个噩梦,我害怕……”
  对方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她的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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