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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悦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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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可以还我了吧?”
  “小冯——”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直直地瞪着她的背后,为难地再摇摇头。
  “到底是要我赔多少,您直接说行不行?”别的没有,惟有这白花花的银子,嘿嘿,她还是有着一些些的。
  “按着行规,如果雇主家说不用你了,你自然是一文钱也不用掏的。”终究敌不过这可怜的小冯背后的冷冻眼神,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哭丧着俊美的面皮,很抱歉地继续说:“但如果是咱们反悔了,按规矩是要赔付雇主家——所签卖身文契的——百倍的!”
  “百倍?”她倒抽口气。
  “是、是啊,百倍——”再小心地看她背后一眼,他垂下头,自觉很羞耻地编着生平第一次的瞎话:“你签的是终生契——就按五十年好了,一年是纹银六两,五十年则是纹银三百两——再加上期满后府中送的养老银两——这一辈子你只要在咱们府中呆足了五十年,就会得到手的银子一共是纹银——五百两!”
  她突然觉得额头凉凉地。
  “这五百两的百、百倍就是、就是、就是——”他用力握拳咬牙,大声地说出准确答案来:“小冯,如果你真的决定要离府,你就拿纹银五万两来自赎自身吧!”
  “五万两!”
  他要她的性命还比较合算!
  “这里是土匪窝啊,管家!”这时候,她可再也拿不出平时花言巧语来,一双总细细眯着的凤眸一下子瞪得大大圆圆地,她纂紧拳头,“当初你怎么没说这些!我怎么不知道卖身为奴的行规里有这样的东西——哈,五万两!”如果这样,她当初还真的不该从楼子里跑出来呢,不过一个小小的奴仆而已,竟然可以有五万两可套,那她楼子中那些从良了的漂亮姑奶奶们,岂不是已经给她赚下百万的家身了?!
  “如果你掏不起,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吧!”再偷偷望她背后一眼,快成苦瓜脸的管家老爷一脸的羞愧,深深以自己为耻,“咱们这里可是鼎鼎有名的京师铜狮关府啊,寻常人想进来还来不了呢,在这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吃得饱穿得暖,你还有哪里不满的?”
  “是啊,京师赫赫有名的铜狮关府!”就因为如此,她才肯卖身进来的啊。只可惜啊,可惜这里的确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吃得饱又穿得暖,却——
  双膝突然颤颤地,她头痛得快要发疯。
  只可惜——
  只可惜——她不是来做欲奴的啊!
  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毫不意外看到了那个一直板着脸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忍不住恨恨地磨磨牙,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过他身侧,她握紧了双拳。
  时已近秋节,艳阳依然如她刚进府来时那般地高高悬于天际,和煦的秋风慢慢拂过,几声偶尔响起的马儿嘶鸣,给这寂静的院落添了些许的生气。
  抱膝,席地而坐,又黑又瘦的小尖脸上,再也不见平日里的嬉笑活跃模样,而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更不知她该想些什么。
  甚至,连她盼望了数月的小枣红马儿的降临世间,也带不给她曾想象过无数回的欣喜开怀。
  二十年。
  笑着,跳着,流泪着,仓皇着。
  二十年,她如此的过来,蓦然回首,却再也寻不出一丝曾经的踪迹,那长长而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眨眼而已的二十年,她的笑,她的泪,蓦然回首间,竟然宛如这拂面而过的微风一般,踪迹全无。
  二十年啊,她的笑,曾是为了什么呢,曾经是为了什么而笑?二十年哪,二十年,她的流泪仓皇,又是因为什么呢,又是因为什么而仓皇流泪?
  二十年,二十年,曾笑着的,却又仓皇流泪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什么呢?
  什么呢。
  果然是你。
  多么简单简洁简要的四个字,却多么残酷残忍残暴地将她的二十年轻轻化为了过往烟云,化为了这秋日里的淡淡微风,拂面而过,再无踪迹,再无踪迹,再无踪迹!
  她二十年来到底做过什么,她二十年来到底坚持着的什么!
  她这二十年来,到底算是什么呢?
  算是什么呢?
  什么呢?
  她这二十年。
  哈。
  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曾费尽心机,曾费尽气力,曾以命相搏啊,二十年的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脱这简单简洁简要、却又残酷残忍残暴的四字咒语啊,却还是逃不脱的啊!
  凤眸,忍不住地闭紧,手遮额上,她无声而笑,笑得无声,笑得颤抖,笑不可遏。
  二十年啊,二十年!
  罢了,罢了,罢了吧!
  薄薄的白唇,猛地弯起弦月也似的笑弧来,额上的手慢慢垂下,敛起的乌亮凤眸里,清幽幽的,似是世间最最透明最最纯粹的春日湖水,轻风儿小心地吹拂而过,却不掀一丝丝的涟漪,却不见一点点的波澜。
  罢了。
  “我不是处子之身,你,知道的罢。”
  微仰首,她望向一丈开外的男人,笑嘻嘻地,似是又回到了一月之前的任何一天,笑盈盈地,望着所有眼前的人。
  男人明显地又皱了眉,显然对她如此坦白的大胆之辞颇是不赞同。
  “那夜你虽醉酒,行动无法控制,但神志其实却极是清醒明白的。”她眼也不眨,扫也不扫一旁偷偷看好戏的管家老爷与账房先生,眯得细细的凤眼只无遮拦地径自盯着他的双眼,笑声清脆而响亮,“你是男人呢,男女之事懂得定不比我少上多少,你与我交合时该发现我不是处子之身了,对吧。”
  男人还是什么也没说,本就沉了的脸色却在听完她这算得上是不知羞耻的言语后,立刻黑得宛如包公在世一般,简直是——惨不忍睹。
  你懂不懂得羞耻两字!
  她敢打赌,休要说她,单是一旁看戏的闲杂人等,也从他黑黑的脸上看到了这几个字!
  哈哈。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开心了起来。
  “关将军关大人,您这位权高位重又是皇亲国戚的关大爷啊,这世间所有的女子,该是从来入不得您的法眼的罢。”她哼地笑一声,又黑又瘦的小尖脸上是人人看得出的不屑嘲讽,“而今却强行用卑鄙的手段呢,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弱女子困在这鼎鼎大名的铜狮关府,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男人啊男人,她就说啊,女人之于男人来说,除了是泄欲的工具,便真的不具任何意义了吧?
  “你留下来,我绝不会亏待于你。”过了好久,男人阴沉着威猛的黑脸,低声道:“你当初肯卖断一生在我府中,若不是为了生活,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既然如此,你如今何必惺惺作态,吵嚷着要自赎自身?一个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子,能有此番际遇,已算是不错了。”
  “我该痛哭流涕着抱紧关大爷您的腿叩谢您的大恩大德的,是不?”她更笑得开心,银铃也似的笑声引得马厩中的骏马阵阵嘶鸣,开始躁动不安。
  “身为女子,你实在不该如此说话。”男人很是不赞同她轻浮的姿态,皱眉再皱眉,“我肯不在乎你非完璧之身,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若明白,便不要再如此的——”
  “如此的不知好歹?”她只手托腮,好奇地望一眼一旁低着头努力耸肩的管家老爷与账房先生,再似笑非笑地瞥瞥正人君子样的男人,热心地提供词汇。
  “你明白就好!”
  “可是我真的是不明白啊。”她歪头,勾唇,细细眯着的凤眸有意无意地展露不自知的妩媚风情,“我还真的是不知好歹的呢,关大爷。我可不可以再问您几句话啊?”
  “你说。”男人突然咳一声,将视线飞速地撇开,竟不敢再看她明明不出众的普通女子容颜。
  “我虽已非完璧之身,可是,关大爷,您却也只能咬牙忍了这口气,是不?”
  “你说什么!”
  “我在说您的‘天赋异秉’啊。”她视而不见他的尴尬与恼怒,依旧笑嘻嘻地,“我在您这地盘上怎么说也有一年的光景了呢,身为下人奴婢的嘛,自然会多多少少地说一点点主人家的小道消息啊,我知道您府中后花园左侧跨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呢,关大爷。”她调皮地眨眨眼,“关大爷,您的‘天赋异秉’已经让两手指头的女人家再也无法当个正正常常的女人家了,是吧?”
  “你!”
  “嘿,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那您就大人大量,装作没听我说算了,反正这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解闷的小道消息而已,您与我认真计较做什么?”耸耸肩,她的眼角瞥到了账房先生与管家老爷不赞同兼警告的眼神,却依然笑嘻嘻地继续往下说:“那些被您坏了身子的可怜女人——就算您是无心之过,却还是‘过’了啊;就算您后悔了,可偶尔该发泄的情欲还是一定要发泄的啊——我这个三生有幸阴差阳错地充当了您一回醉酒下——呃,您不必这么瞪我,我胆子很小的,倘若真被你吓死了,您想再寻我这么一个能从你身子底下全身而退的女人,却也是要花不少工夫的耶!”
  “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话语言谈竟然是如此的大胆!
  “我还没说我到底要说的话吗?啊,您别恼,千万别恼啊!我这就说,这就说!”她又不是傻子白痴,自然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更知道何时该“适可而止”,憋在心头的恼怒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可以话归正题了,“关大爷,我留下来,您是绝对不会正大光明地将我用八抬大轿送进主楼做您的正室妻子的,是吧?”
  “你明知顾问。”男人眉蹙得快要成团了。
  “那我再明知顾问一回,您不会生气吧?”她看他恼怒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越来越快活,“我身份低贱又非处子之身,不要说是做您的正房妻子,即便是稍微有名分的小妾家妓,也是不够资格的,对不?”
  男人这次没说话,却是认同的样子。
  “那我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呢,关大爷?”状似苦恼地拿手敲敲脑袋,她也开始皱眉。
  “侍寝。”
  原本,他打定了主意:若寻到那夜的女子,倘若她真已成亲,不愿跟随,他也决不强迫,除了力保她名节之外,他甚至乐意给他们夫妻一笔银两,让他们离府自由——可这名为冯婴的女子,却是独身,独身啊!
  在他冷着脸听关飞说完她的来历后,知她并无旁身的男人,便立刻打定了主意,他要留她在身边!
  不为其他,只为了能在他情欲焚身之时,能有一处发泄之地!
  他既不想挥刀自宫永绝了后患、更不想做修心养性的化外和尚,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有他的无奈,与其再度无奈地去找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女人发泄,倒不如找一个能容他——的女人固定下来——就算牺牲了一名女子,却也总比再害上许多的女人强上百倍吧。
  “哈,果然啊。”她神情自若地拍拍手,“我的出身我的非处子之身,能够得到的,也就是侍寝的欲奴身份了呢。”
  “你——”男人皱眉瞅着她笑着的容颜,半晌,才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奴婢可是即将担负着替关大爷您‘消火’的千斤重担呢,您自然舍不得亏待奴婢啊。”手撑地,她从久坐的地上站起身,不看男人,也不看一旁目瞪口呆的管家老爷与账房先生,径直走到枣红母马的槽前,伸手摸一摸刚出生的小马宝宝,她淡淡开口,“关大爷,就算奴婢从此是您的侍寝婢子了,可也能要求您给点赏赐吧?”
  “你想要这小马?”男人走近她,凝着她望向小马的温柔眼神,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微微软了下。
  “您答应吗?”
  “你想要便要,我不反对。”这小马看似精神,却是被驯马师淘汰出的劣马所生,即便长大也绝无成为日奔千里的名驹的可能,不过是无用之物,根本看不进他的眼里,但若能讨她欢心,他送她又何妨?
  蓦地,他瞪向个头刚刚及他胸口的女子,漆黑的眼里阴晴难定。
  他是谁,为什么想讨这女子的欢心!
  他肯忽略她非处子的身份,肯不理会她低贱的出身,肯赐予她侍寝的荣光,肯给她一世无忧的生活,已经是她的三生福分了——他何须讨她根本不必要的欢心!
  想到此,他好生恼开自己莫名的心思来!
  “好了,你该知足了!”摔袖,转身,他沉下脸大踏步离去,再没回头。
  如果回头,他看到的,将是这惹得他恼怒、惹得他心神阴晴不定的平凡女子,是如何黯淡了明媚容颜。
  他却,没有回头。
  小马儿啊,小马儿。强行撑直的双肩,僵硬得几乎行动不能,颤抖的手指,轻轻摸着小马的枣红短鬃,痴痴的眼,凝着小马水一般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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