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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悦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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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收回视线,已不见了那由肩头绕过的蛇似的银光,她疑惑地回头,看到她的小桂花糖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纯挚的大眼调皮地看着她。她笑了声,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糖摊在掌心递过去,它却不再欢欢喜喜地来舔她的掌心了。
  眼,轻轻凝着从小桂花糖颈子上潺潺不息涌出来的鲜红液体,她低叹似的啊了一声,举起手,将那颗桂花糖送进了自己的嘴唇里。
  “我就说啊,人是不能相信承诺这回事的,小桂花糖你也不能相信我曾许给你的话耶!我说要好好地养大你,等你长大了,我放你自由,任你去飞纵小溪长河,任你去奔踏林海草原,任你去无拘无束,任你去自存逍遥,只当你是——可你看,你看,我食言了不是?就说啊,承诺是从来不存在的呢。”
  手,温柔地抚上小桂花糖的纯挚大眼,她含糊地笑,唇中的糖渐渐融化,她却再也吃不出曾经最爱的甜甜滋味来。
  耳中,突然传来熟悉而陌生的男人话语,极是的威严:“明晨之前不准起身,好好给我反省!看看你到底错在了哪里!”
  错在了哪里啊——她错就错在不该忘掉了自己二十年的坚持,错就错在她不该相信了一个男人的承诺,错就错在——她丢掉了自己的心。
  “女人之于男人来说,便是泄欲的工具嘛!”鲜红的液体淌到了她的身前,映出她又黑又瘦的小尖脸,她目不转睛看着她笑嘻嘻的脸,无限感慨地叹了声。
  第八章
  或许是山中不知岁月深吧,她渐渐习惯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竟然忘记了现在已是什么时候了?
  是什么时节了呢?疑惑地抬头望天,深夜里的天是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没有以往的月亮娘,没有一闪一闪的星子,有的,是渐渐洒下来的一片一片的雪花。
  下雪了啊。
  迟疑地伸出手,她接住一片又一片的雪花,有些痴的凤眼,呆呆地看着。
  “你这是何苦呢?”
  她啊了声,只呆呆看着手里的雪渐渐消失,化成水滴滑出掌心去,再伸出手,却没有了雪。
  “已经立冬了呢,今年的雪来得好早啊。”
  她再迟疑了下,终于又抬起了头。
  一片伞,遮住了她的视线,“爷狠下心来鞭打你,却是为了救你啊。”白白的面皮上,不再是熟悉的潇洒俊俏,而是认真的凝重神色,“你知道那位娇娃是什么来历吗?她——是当今皇帝的异母妹子,是正宫皇太后的独生爱女啊!她要你的小——”顿了下,关飞叹了声,“如果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正宫皇太后——你也该听过宫中的传言吧,说是皇二子才是嫡出皇子,而当今的圣上乃是庶出,他的亲生母亲只是先皇的侧妃而已——”
  “我都知道。”她淡淡一哼,细细的凤眼微瞥了他一眼,“如果因一件小事而造成两宫皇太后的不合,可不是什么朝廷或者是皇帝老爷的福气哩。”
  “你——”
  “虽然你们从没直接说过,可我也知关爷口中的那位‘表兄’便是当今的皇帝老爷,知道那位皇帝老爷的亲生母亲是关爷的亲姨娘,我还知道皇帝老爷能一登大宝也全是因为有关家的支持,还知道关爷今日虽然抽了我五鞭子,却是从那位骄纵的公主手里救下了我一条小命——不知道的是你们。”
  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啊!
  敬佩地看着她冷静的脸,关飞吃惊地瞪大了眼。
  “你是来劝我别生气还是来同我解释关爷鞭我的缘故的?”哼了声,她推开他的伞,自得其乐地再度玩开了接雪花的游戏,“如果是这些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完全明了关爷鞭我的好心,也一点也没生气。”
  “……”
  如果不生气,她哪里会如此的——反常?
  “或者,你还是来劝慰我,要我节哀顺变,小桂花糖虽然没了,但如果我想要,冉去要一匹也就是了——甚至这次可以得到关爷完全的同意,也可以任意去挑选我所喜欢的马儿?”
  “……”
  真的好佩服啊!她如何这样的会猜心的!
  “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管家老爷。”她讽也似的一笑,瞥一眼身前早已干涸了的红,“小桂花糖死就死了,那只是它的命不够好,谁叫它不该来到这世界却偏偏要来?死了也好,否则长大了也是任人骑跨任人鞭打任人宰割!既然如此,死了或许是它的福气呢!”
  关飞彻底呆住了,即便早知她常常语出惊人,但如此的——
  不由咽了咽口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再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
  “……”才对她生了一点点的敬佩之心啊,顿时再次消失得不见踪影
  “没有了吗?”好惋惜地瞅着管家老爷少见的张口结舌样,她笑嘻嘻地扮个鬼脸。“原本我还以为你会拿什么故事来哄一哄我哩。”
  “我哪里会说什么故事!”
  “你不会说故事啊!”又细细眯起的凤眼儿吃惊地瞪着神情似乎有些——狼狈?啊,是哀怨吧——她偷偷咽咽口水,好心地从怀里掏块帕子递过去:“管家老爷,您擦一擦吧!”
  “我脸上又不脏,擦什么擦!”不再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狠狠拍开她的手,恼道:“冯姑娘!你到底是不是被爷气疯啦!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爷是不得不鞭你啊!是——”
  “是人都有身不由己之处,关爷是人,更是朝堂上的人,是夹在权利斗争中稍有不甚便会惹来翻天覆地麻烦的人——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对吧?”她轻轻哼了声。
  “原来你不光只是会油嘴滑舌哩。”她所思所想的,实在是远超时下女子们所能掌握的啊!
  “管家老爷,你其实一直看不起我的油嘴滑舌是不是?”雪越下越大,伸手,不一刻便接了满满一捧的雪片,她笑嘻嘻地递过去。
  “没有。”迟疑了下,关飞伸手接过她掌心的雪片来,看了好久,慢慢地握了住。
  “你啊,就是像关爷一样,凡事太古板太严肃啦!你总想着我要这样,我要那样,可一旦真的要去实行起来,却总是会顾虑重重,会不由自主地先把最糟糕的结果设想出来——加上心又太软,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在原地踏步,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什么也得不到!”
  “我,我很开通的,哪里,哪里古板严肃了?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哪里,哪里有什么行动值得去考虑设想的!还有,我总是、总是男人哩,心软这回事才不会从我身上找出来!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刚进府来,因为做事太忽悠,我还罚过你好几次!”
  “我收回刚才的话。”
  “呃?”
  “我说错了。瞧你现在心虚的样子,我突然发现关爷比你还开通哩,至少他一旦有了某个决定,他就一定会立刻施行出来!”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恼地将掌中已化成水的雪片用力一甩,白白的面皮再度开始抖动了,关飞嚯地站起身,睨她依然跪坐在地的狼狈样子,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去:“好了,有什么话去同爷说去,这雪越来越大,我送你回去吧!”
  “我在说什么?”她恍惚地晃晃脑袋,不理会他伸来的手,只仰首盯着他闪烁的眼,突然慢吞吞地笑了起来。
  “你真的不对劲!”
  “关管家。”她突然收住笑,正色地望着他,“关腾岳曾经告诉过我,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亲。”
  “既然爷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你相信他的话?”
  “爷从不说做不到的空话!”
  “那他还说过如果我喜欢小桂花糖就尽管拿去,给我就是了!”
  “今天这是事出无奈,你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
  “关管家,你从来不斤斤计较的,是吗?”
  “我——我没你那么小心眼!”
  “关爷的大哥当初为了助他们亲姨母家的儿子当家主事,曾一口气同时娶了三名朝中大臣的千金为妻,是吧。”
  “为了稳定当时的朝政,他是——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怪不得啊——我到现在还从没见到过管家老爷您传说中的宝贝亲亲娘——”
  “你说够了没?!”手中的纸伞用力往下一挥,关飞怒道:“如果你想发疯,你尽管疯去好了!”
  “你相信承诺这回事吗?”
  “相信吧。”忍耐地吸口气,关飞重新放柔了声音,“好了,我送你回房去吧!虽然我相信爷的力道,可五六鞭子下来你的背总不免有些红肿的,我帮你拿点药擦擦好不好?再说了,你脸上这鞭子如果不好好处理,是会留下疤的,你本就长得不漂亮了,还是小心一些吧!”
  “关飞。”她似没听到他的话,只突然困惑地眨眨眼,“你说你们爷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
  “他原本是为了情欲而不得不将就于我,可他那天竟然告诉我,他竟然会对我产生了情欲!我又黑又瘦又没一丁点女人味的,他到底看上了我哪里?”
  “当然是你的好。”
  “一个男人会对一个绝对称不上好看、更没一点利用价值的女子产生情欲、说出甜言蜜语,所以他是真心的吗?”
  “除了真心,自然没别的理由了。”
  “所以,他说的话,他做出的承诺我可以相信的?”
  “自然应该相信。”
  “即使他因为不得不的缘故而不能遵从他的诺言,我还是该相信他的,还是该原谅他的?”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原谅他一次又何妨?”
  “那么,关飞,你,为什么不肯原谅那个人呢,为什么已经过了这许多年,你还在怨恨?”
  “我——”
  “那是因为,即便你明白所有的道理,你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个人无法做到承诺而受了伤。”
  关飞呆呆地看着她淡然而认真的神情,望着她不再细细眯着的清亮凤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即便明白所有,可心,已经受伤了,便再也无法相信——情——了。
  “啊!我的腿好痛好麻啊!不再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可不可以麻烦您背小的回去?”
  惨兮兮的哇哇大叫伴着扑倒在他腿上的冰凉身子一起压上了他,猛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神,不再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瞪着紧抱自己大腿的不知羞的女人,厌恶地抖动了白白的面皮。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女人哩,冯姑娘!”
  “那你今天见到了啊,是你的荣幸哩!好啦好啦,反正您是好人好心的管家老爷嘛,您就大慈大悲地对我这弱小女子伸一把援手又怎地?”
  “如果你喊我一声‘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管家老爷’,我就闭一回眼背你一回,如何?”
  “可是你明明已经不是玉——好吧,好吧,玉树临风英俊到没天理的管家老爷,就请你帮小的一回吧!”她笑嘻嘻地搂紧他的大腿,死不肯放。
  “真不知道当初我头脑不清楚到什么地步!怎么会将你这油嘴滑舌的女人招进府来!”仰首望着渐渐发亮的天边,关飞无条地叹着,不甘却又不得不弯腰背起这赖皮的女人。
  他的噩梦成真了,他招进来的真的是一尊佛——一尊专伺破坏的佛啊!
  “谁叫你不存好心眼的?”
  “冯姑娘,你该记得,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啊!你做什么你!”
  “呵呵,我一直就想摸摸看啊,曾经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你的面皮这么白,到底扑了多少的水粉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扑什么女人家的粉——你不要再动手动脚!我的脸是天生的,天生就这样白!”
  “那你一定很辛苦喽?”
  “辛苦?有你这样的手下,我当然辛苦!”
  “不是——我是说你随时随刻都将你的下巴刮得这么光溜溜的——唔,现在应该还没五更天吧,你这么早就起来刮过胡子了?”
  “冯姑娘!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更不要问!”
  “好,好,我不问了,我也不说了,好心的管家老爷,请您千万不要摔着我啊!”
  “我真是——”
  天色渐亮,雪花还在一片一片地由灰蒙蒙的天际落下,似是无穷无尽,渐渐将一行歪歪斜斜的足印盖了去,却隐不住笑嘻嘻的轻浮笑声,隐不住受不了似的无力叹息。
  其实,抛掉一切烦心事,合起洞悉的双眼,便做一个单纯无知的幼婴,笑嘻嘻地,挺好。
  或许是自幼所受的礼教,也或许是他的事务真的就很繁忙,每次,大都是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他才能轻轻推开她的房门,走进她的世界。
  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他跨进门里来,再反手关好门,总在静静打量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后,他才会慢慢地走过去,迎上她的笑嘻嘻的小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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