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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未央金屋赋-第126章

小说: 未央金屋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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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质问,梁女不是用言语,而是以表情和行动回答了。

    唇边荡起狰狞的笑意,梁良人虚晃一下树枝,趁刘妜王主忙着躲闪的时机从怀里掏出件黑漆漆的类球状物体,恶狠狠砸在城阳王女的后脑勺上。

    这次,刘妜表姐没能躲开;

    低低“嘤”了一声,就瘫倒在岸边半湿的泥地上。

    手,随之一松!

    金色腰带失去支撑力,顿时滑出湖岸边沿;没一会儿,就没入粼粼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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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愿——以———偿!

    梁女扔掉树枝,转过身,走到湖岸边上,束手站立,默默观赏着水中人儿徒劳无功的挣扎。

    “是,又如何?”

    好象是在对后面昏厥在地的刘妜王主解释,又仿佛是在嘲笑前边湖泊中的陈娇翁主:“子……将奈何??”

    夜风习习,

    广袖猎猎,

    静静伫立的身影竟莫名地带出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星光冷素,

    绛紫的宫装在夜色的照拂下失去了本来面目,呈现出一种近乎黑的深色调,将施了白粉的面容衬得不见半分血色。

    只有一双眸子,有簇簇冷焰窜动;

    即使那么远的距离,也挡不住其中流露出的冷酷和恨意——不象凡间所有,恍若偷自地府的幽光。

    ~~。~~。~~。~~

    ~~。~~。~~。~~

    事到此时,

    如果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阿娇就不是长信翁主,而是白痴翁主了。

    “阿梁?阿梁?因何?”

    趁着人还暂时停在水面上,阿娇大声地问自己从前的侍女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她们难道不是亲戚吗?

    她们难道不是深宫中难得一遇的好缘分好交情?

    她还记得,睡不着的夏夜,和梁女坐在祖母宫殿前的白玉台阶上,一起数星星。

    她还记得,寒冬腊月,梁女一边给她穿戴风帽,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千万别乱跑,万一受冷会生病。

    她还记得,缠绵病榻的日子里,她的梁女是怎样耐心地陪在她身边,拿着蜂蜜糕哄她吃药。

    ……

    长乐宫的花苑里,草地上,楼阁中,

    那些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那些相依相伴的岁岁年年……

    难道那些关心,那些爱护,那些情谊都是假的?

    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梁女的地方?

    以至于她的阿梁竟然要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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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灯火辉煌……

    隐隐的,还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

    迷离的水光,代替了人间烟火;

    暗哑的涛声,替代了绕梁之音。

    阿娇知道,这次,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窒息,

    一步步地进逼……

    当最后一线意识被抽离的瞬间,

    阿娇没体会到预期中的恐惧和痛苦,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片难以描述的平静和——遗憾:

    ‘没想到,竟在这么一个歌舞升平的美景良辰,无声无息溺死在离宫的内湖之中?’

    ‘如此星辰,如此夜……’

    ‘……实在是大煞风景。’

    =癸巳年九月二十二日,上海苏世居(2013年10月26日,星期六,晴好)

    忽然想到,如果就此结文,也算一种结局吧!

    星辰,

    明月,

    烟波,

    歌舞楼台,沉湖的少女……

    质本洁来还洁去一片冰心在玉壶

    ——多美啊!反正这文扑了,也没什么人看,多写无益,何必再浪费精力时间!

 第133章 大国皇室之思维取向

    有光……

    朦朦胧胧的光亮;

    仿佛晨曦弥漫在原野林梢的薄雾。

    慢慢地,

    雾气似乎散了些。

    四周变得亮堂了许多,也清晰了许多……

    几张脸庞突显了出来。

    中间靠左的是一位老年贵妇,形容清瘦,鬓发斑白;

    素淡雅致的服饰;内敛的风华;只一双半合的眼睛灰蒙蒙的;感觉颇有些异样……

    “后土?”

    女孩子对着老妇人狐疑地问道……

    她是到了‘幽都’了吗?

    传说中,执掌幽都的后土女神是地府和亡灵们的主宰。

    ‘不过;后土……长得好象好象大母哦!看着怪亲切的……’

    馆陶翁主阿娇很自我安慰地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经意就说了出来:“后土;与大母颇似呐!”

    微微别过头,

    尊贵老妇的旁边,还有张成年男性的脸。

    龙睛凤额,仪范伟丽,风神轩举,有非常之表。

    “咦?”

    阿娇陡然一惊,

    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拽了拽男子下巴上的长须,一张小脸非常纠结地皱起,好不费解:“大司命,大司命?汝……胡绝类汉天子乎?”

    “哈!哈哈哈!”

    某个不厚道的声音突然冒出来,非常嚣张地制造出一*笑浪。

    在如此神圣的环境中,出现这样的爆笑委实突兀,完全不搭,绝对不合时宜……但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笑声也这么熟悉?

    实在是太象她那个没事就失踪、有事找不着的次兄啦!

    ‘好乱!幽都……真是太奇怪啦!’

    阿娇伸出另一只手,用手背揉揉眼眶,相当不满地做了个判断——话说,她原来以为,鬼神的世界该是宁静肃穆的。

    眼前的两张面容起了变化:

    老妇人先是一脸的释然,随后,绽出温柔至极的笑意;

    中年男子则是满脸的哭笑不得,“阿娇”“阿娇”唤着,轻轻拍女孩子的小手——别总揪着不放啊!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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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哎呀……有点儿不对劲呦!’

    娇娇翁主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阿娇,阿娇!”

    随着一声娇呼,老妇人和中年男子分向两边,一张美妇人的脸凑近前来。

    云鬓松散,

    簪环歪斜,

    妆容凋零,

    浮肿的面颊,苍白的气色,两只眼睛泪水流连,又红又肿,活象两只桃子……

    虽然与平日的形象大为不符,

    甚至可以算得上判若两人,

    但……生身之母不管怎么变,总不会认错的!

    “阿母!?”

    这下,阿娇彻底醒了!

    幽都的神祗,不可能个个与她家至亲长一模一样吧?!

    长公主再也控制不了情绪,

    扑上去,一把将自己的宝贝搂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喜极而泣。

    虽然头还是重重的,仿佛被灌进了两斤铜水,

    但熟悉的体温和香气还是让阿娇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这里,依然是人间。

    她没死!

    她,被人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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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皇太后到底上年纪了,

    见心爱的小孙女终于清醒,一喜一放松之下,疲惫之感就再也忍熬不住,迅速爬上了额头和面颊。

    有女儿照顾孙女,窦太后没什么不放心的;叫上皇帝长子,让女史和宫女搀扶着,打算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去。

    才走出门口,皇太后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叫道:“阿须,阿硕呀?”

    堂邑侯太子陈须与隆虑侯陈蟜本就跟在后头相送,听祖母召唤,立即赶上前来:“大母?”

    “救阿娇之人?”

    大汉皇太后一时顿住——虽然孙子前头报告过,但她还是忘记那人姓什么了。

    太子须稍愣;

    倒是陈二公子马上领会了祖母问话的要义,翩翩然答道:“禀大母,此人姓苏氏,名南,字凯风;姑苏人,现任‘郎’。”

    “苏南呀……”

    窦太后指了指内室的方向,叮嘱道:“不可忘,不可忘!”

    陈须和陈蟜齐齐行礼,郑重表示:“孙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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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吾儿……”

    等踏入外头的长廊,窦太后没走多远就停下步子,缓缓地问道:“梁……氏?”

    “凭阿母决断。”

    天子想都没想,就说道——皇太后是汉帝国最具权威的女性统治者,掌握所有内外命妇的命运和生死。

    尤其是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皇帝陛下现在是连插手的兴趣都没有。

    窦太后闻言,点了点头。

    帝国皇太后并不是真要征求皇帝儿子的意见。不过,梁女好歹是儿子的枕边人,又曾为大汉天子生养过儿女;论清论理,总要问上一声的。

    梁女的命运已没什么可说的了;

    窦皇太后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反而示意女史搀扶自己往天子所站的地方又走了两步,摸索着伸出手:“皇帝……”

    天子会意,

    连忙接过窦太后的手,将母亲扶到朱栏边萱草垂帘后的避风处,殷殷地问道:“阿母,何事?”

    窦太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先冲着后面摇了摇手。女史理解了,急忙带领宫女和内侍们退出去三十多步,直到某个距离够远且是逆风的地点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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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启,为母……望吾儿坦诚以告,”

    皇太后窦氏以一种听上去极平缓极沉稳的语调询问大汉皇帝:对于当年惨死于犬牙之下的十四皇子,他这个做父亲的究竟是如何想的?有没有因为十四皇子之死,就对阿娇产生怨怒之心?

    毕竟,

    不管怎么说,阿娇才是那项阴谋的真正目标;

    而如果不是阿娇的缘故,十四皇子应该到现在还活着。

    “阿母!”

    天子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惊讶表情,并且几乎是立刻就抗议起来——母亲怎么会这么想??他又怎么会责怪阿娇??!

    “阿启,坦诚,坦诚!十四皇子乃汝之亲生骨肉。”

    置皇帝儿子的不满于不顾,窦皇太后坚持不懈,执着地要求天子详细说说他的想法。

    其实,这个问题窦太后藏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自打悲剧初发生之际,做母亲的就想找儿子好好谈谈了;但因怕初遇丧子之痛的天子情急之下会口不择言,所以才一直忍着。这些年过去,终于又遇到一个可以提及此事的机会,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皇帝听后,低头盯着母亲的面容好一会儿,才正了正表情,郑重以告:“阿母,我从无责难阿娇之意。”

    且不说当初那件惨案是另有主谋煞费苦心地图谋不轨,光看阿娇侄女后来因此受到的惊吓和伤害,他又怎忍心怪罪于无辜的阿娇?

    阿娇有两年可是严重‘失音’,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刘启皇帝陛下为来自母亲的不信任感到深深不悦:“阿母,朕……岂是彼迁怒无辜之愚妇?!”

    “然,十四皇子……十四皇子?”

    皇太后还是不大放心——皇族对男嗣的执着和重视,再没有比象窦太后这种在宫闱中沉浮数十载的人更清楚的了!

    “母亲,”

    天子陛下握着母后的手,平静地说道:“儿至今所得之儿女,女儿者,夭折之数十之三四,男儿者,多半数殇……”

    说道这里,皇帝陛下的嘴边闪过丝苦涩的笑意——如果一意沉沦在失去儿女的悲痛中,他这个大汉皇帝也就别管什么朝政别管什么国家,一天到晚就光忙着哀悼吧!

    更何况,

    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儿,

    连天家的玉蝶都没上,正经名字也没来得及取,这辈子统共才见过三五次面,叫他惦念什么?

    说句不怕人说‘不近人情’的大实话,他现在连那孩子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半点都想不起了。

    如果母亲真要问有什么让他一直无法忘怀,回答是:并不是那个福薄的儿子,而是整桩事件背后折射出来的野心、贪欲、还有——能量。

    啧啧!

    一个僻居北苑的前代嫔御,竟能在未央宫中掀起如此波澜??!

    他刘启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幸亏梁怀王早早辞世了,否则,以那女人的心性和韧劲,还不知惹出什么是非呢!犹记得,当年姓慎的还曾打算收养梁怀王为养子,不过最后没成功罢了。

    听儿子提到那个曾给自己前半生带来无数羞辱和隐患的女人,窦太后的气也不顺了:“然也。其从女弟只产昌平。而胜之生母……卑贱不堪问……”

    那可是场大危机,还好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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