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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女帝本色-第265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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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目光交汇,两人都似颤了颤,他直起腰,她却霍然转头,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一出洞口她就一个踉跄,赶紧扶住山壁,生怕这时候倒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身后没什么动静,他没追出来,她心中酸酸胀胀不知是什么滋味。

刚才那一推,一骂,一顿砍,挺伤人的吧?

呵呵,伤人就对了。

也不求瞒过他,就只求伤他一刻。只要有那么一刻他受伤,不立即追出来,她就可以走开。

累赘……

她心中苦笑一声——马上她就要成为累赘了……

她咕哝一声“姐骂人还是挺有天赋的……”吸一口气,勉力做了最后一个瞬移。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目光向前,可以看见一些屋子,是那个小小的村落。还可以看见村落里,白色的人影出没,那些天门的弟子,自然不会放过对这个唯一可藏人的村落的搜查。

她苦笑一声,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连瞬移都移出问题。移到敌人面前。

她再也走不动了,疲倦地在旁边的草丛里坐下来,她想趁敌人还没出现,养精蓄锐。

她想积蓄点力气,等下等敌人出现,将他们引到王进那里去。

穆先生在洞里藏着,应该很安全,总比他一个有伤且行路不便的人,还得带着一个生病的她好。

穆先生的身体确实不好,她看得出。虽然他努力掩饰,但他气息不稳,根本不适宜出手。

也许这人很厉害,但此时也不是他的最佳状态。

那又何必死拖在一起。

她抬头望望天,见鬼,今天还没有明月,她的明月心法,在月明天气最好调动。

村子里有些骚动,似乎很热闹,那些白衣人在暗处搜查,并没有惊动村里的人,从景横波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有几处屋舍,檐下垂着深红的灯笼。

这时节不年不节,怎么挂起了红灯?

小道上忽然传来脚步声,惶急杂乱,来人没有武功。

她探头出去,就看见一个红衣少女,在道路上提着裙子奔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她从景横波身边跑过,红裙子裙摆刺绣鸳鸯。

景横波心中一动,轻声喊:“喂!”

那少女没提防身后有人,本就紧张,听见这一声立即绊了石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她也不爬起来,就地用袖子捂住脸,哭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们打死我算了!我死也不要嫁那个傻二呆子……”

景横波起身,慢慢走近,看清少女红绣鞋鸳鸯比目,红罗裙双凤呈祥,果然穿的是嫁衣。

她若有所悟,想起这片大陆有凌晨接亲的风俗。

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时,也曾遇见凌晨的花轿,还曾借人家花轿躲过耶律祁。

世事兜兜转转,此刻想来恍如隔世。

看这姑娘的造型,可不是当初那个喜气洋洋的新娘,明摆着是要逃婚的。

她轻轻地走近,蹲下身,去扒那少女的喜服。

那少女惊得霍然抬头,看见她的脸不禁一怔,待要挣扎,她已经轻轻按住了少女的肩。

“来,我代你上花轿。”

……

片刻后,小村里传来惊叫声。

“跑了!快追!”

“天黑,出村就一条路,二丫头跑不远,追!”

步声杂沓,一群村人追出村来,顺着小路的方向向前。

村旁树梢上,有白色的人影漂浮着,纳木尔冷笑看着下方,脸上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厌倦。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全村,包括那个哭哭啼啼的新娘,知道这姑娘将要嫁给一个傻子,以换取兄弟能娶傻子的妹妹,姑娘不肯,跑了。

“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各种身不由己,各种由人掌控……”他似乎悲悯地叹息,“这就是凡人的悲哀……”

他目光在那姑娘身上落了落,想了想又道:“这凡间的女子,倒还是有不错的。”

他飘过树梢,准备带人把附近再搜一遍。

……

村里的人追出小道,果然没多久,就在路上看见踉跄前行的“二丫头!”

一众人等加快脚步,扑上去将二丫抓住。二丫在他们手中软软地垂着头,似乎认了命,还在低低抽噎。

跑在最前面的是二丫的大哥,那强壮青年一把抓住二丫的肩膀,劈手就要给差点坏了他事的妹妹一个巴掌。

二丫忽然抬头,盯了他一眼。乱发里一双眸子,湛然似有宝光。

二丫的大哥心一颤,手举在半空竟然没敢挥下去,一旁早有人把他拉住,劝道:“二丫只是一时糊涂……别打,打坏了新娘子不好看,得欢欢喜喜上花轿。”

那青年撒了手,冷哼一声道:“跟我回去!再逃,打断你的腿!”

二丫不再挣扎,被一群人拖了回去,她的身子软软地挂在她兄长的臂上,似乎已经懒得再费力气。

二丫的大哥感觉到妹妹身上灼热,手心却冰冷,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但他此刻只想婚事赶紧成,怕妹妹生病的事再生枝节,狠下心一声不吭。

这倒正遂了景横波的心愿。

此刻的二丫当然是她,真的二丫正躲在那边石头后瑟瑟发抖,不明白怎么有人肯代人家上花轿。

村人将景横波拖了回去,人多手杂的也没人注意她的脸,完了往喜房里一关,门一锁,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等着上花轿。

景横波进了门,一屋子的姑娘媳妇,她垂着头,往床上一滚,把被子一裹,脸对着墙里,呜呜呜哭了几声。

她这么一哭,别人当她正在伤心,心中也颇同情,也不好硬拉她起来了,当下便有几个和二丫交好的姑娘嫂子,过来坐在她床边,扶着她的肩絮絮劝解。景横波此时正忽冷忽热的难受,哪有心思听人说话,隔一会哼一声,干脆呼呼睡了。

……

月光照亮弯弯的山路,山道上逶迤着吹吹打打的队伍。

队伍是来接亲的,倒也披红挂彩,一片喜气,就是山间汉子的唢呐吹得不怎么样,初冬挂霜的冷夜里,听来不觉喜欢,倒有种寂寥的凄凉。

最前头的一匹劣马上,坐着迎亲的新郎,马瘦,人更瘦,一张脸也如马脸,突出两个混混沌沌的眼珠子。

陪着来接亲的乡亲们,不时嘱托一句:“大富你坐好,别跌下来。”

“大富不要抽鞭子,马自己会走,马是借来的,抽坏了得赔。”

……

有个老者一路走一路关照,神态如对孩童,马上看上去已经三十好几的汉子,也如孩童般呵呵笑着。

众人的神情,几分怜悯几分羡慕——人傻且丑,却有艳福,邻村的二丫,听说是个美人呢。

当然,这都是因为大富也有个不错的妹妹,漂亮又能干。很快也要嫁给二丫的哥了。

贫穷乡村,换亲是件很正常的事,众人艳羡着两个男人的艳福,没人想过两个少女的命运,从此陷入悲惨境地。

迎亲的队伍进了村子,树梢上纳木尔遥遥看着,眼底充满了憎恶。

“这样的人也配娶亲,”他对身边的随从道,“我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可惜了方才那女子。”

“那女子还不错。”身边的人讨好地道,“配您倒还差不多。”

“胡说!”纳木尔不喜反怒,斥道,“这样庸俗的凡间女子,不过长相尚可,如何就能配上我?”

“是,是,我说错了,您别见怪。”那人急忙赔罪,“这样的女子,也只配给您端茶倒水,暖床伺候而已。怎么能配上天门高贵的外门弟子呢。”

纳木尔这才嗯了一声,道:“话说回来,外面的很多事和我们想象得不一样呢。当初我们入门开荤的时候,长老们说,给我们提供的女子,都是天下最美的,凡间女子绝无这般的仙姿玉貌。当时倒也觉得确实挺美,如今刚下红尘,却已经瞧见不少出众女子,比如今晚那个,还有这乡野小村一个普通女子,竟然也有这等容貌,真令人心中生奇。”

“不过巧合罢了。”随从笑道,“门中长老赐下的女子,无论如何,个个冰清玉洁,并且经过门中精心调教,不是这些乡野女子可比的。再说这也是长老们的恩赐,能领受就是福分,咱们还没这福分呢。”

纳木尔眉头一挑,他听出了这话的提醒之意,换在平时,他就该自省——长老们的恩赐,不该背后非议,给人传了话,就是把柄。

天门在所有弟子入外门后,便会有一项安慰性质的“成人礼”。安排“圣洁女子”给弟子们开荤。据说这也是某些功法奠基的需要,有些弟子在此之后会直接选择双修之法。

不过纳木尔今晚心绪烦乱,并不领情,冷哼一声道:“长老们的良苦用心,我们自然只有深谢的份。说起来,真正不知好歹的人你还没见过,想当初有人,直接把长老赐下的圣女给杀了。他那圣女,可比我们的美多了,他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杀了长老恩赐的圣女?”随从们似乎听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纷纷发出惊呼。

纳木尔又哼一声,觉得心头更烦躁了,这大荒比想象中更讨厌。自己发觉自己的不如人,更更讨厌。

随从们还没从惊讶中平复过来,纷纷议论。

“杀了圣女?怎么可能?怎么敢!他后来受到了什么惩罚?”

“死了呗。还能怎样?别说违背长老们的恩赐,就算轻微违反门规,那也是死的下场,何况这种事!”

“当然是死了!肯定死得很惨!”

……

“你们错了。”一个声音幽幽道,“他没死。还活得很好。”

众人骇然回头望着发声的纳木尔。

死一般的静默里,纳木尔轻声地、带点羡慕也带点憎恶地道,“他下山了。”

众人再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有人下意识要追问,却从纳木尔的语气和神态里,感觉到这必定是天门不可提及的绝大忌讳,别说问,听都不该听的。

众人面面相觑,在浓浓的惊疑感觉中,心中原本牢不可破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天门形象,悄无声息地坍塌了一角。

是谁?

是谁挑战了整个天门,给它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记忆和耻辱,掩藏在岁月深处,丝毫不能被触及?

是谁这般挑战后依旧存在,而天门对此似乎无能为力?

这些掩盖在堂皇宗门之后的秘密,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

“我总觉得……”纳木尔遥望着黯淡月光下的小村,眼底有种不安的神情,“这事儿还没完,总有一日……”

众人激灵灵打个寒战,不敢接话。

“这事当我没说过,”纳木尔意兴阑珊地道,“这边已经瞧过了,去查另一边,山那边还有一个小村。”

“是。”

……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进了小村,随即,新娘子被送了出来。

因为怕新娘子逃跑,姑娘婶子们动作很快地从床上拉起新娘,盖上盖头,塞入轿子,连本地风俗里的闹新郎,进门礼都没要。

新娘子软绵绵地垂着头,随人拉进拉出。一直到进入轿子,都一声没吭。

迎亲队伍经过了一处山口,两个村相距本就很近,只是被一道山梁隔开,过了这山口,就可以看见新郎村子的老榕树。

山口的风凛冽,卷起路上砂石,隐约似乎咻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卷在风里,射向了新郎。啪地一声击在他小腹上。

这些动静都掩盖在难听的唢呐声里。

马上的新郎忽然哎哟一声,道:“我要尿尿!”

“快到了,忍忍……”马旁新郎的叔叔哄着。

“我要尿尿!”

众人无奈,想着新郎去迎亲的时候,大喊要尿尿,只怕更难堪。只得将他扶下来,给他指了旁边树林的隐蔽之处,让他去解决。

大富新郎摇摇晃晃进了林子,刚去解裤带,忽然看见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大富停住手,瞪大了眼睛,他没觉得恐惧,却觉得自己忽然看见了一个仙人。

那人踏着幽暗的月色,脸上的银面具也闪着月般光华,乌黑的眸子似永恒的深渊,只一眼便将人摄入。

他抬起手指,点了点。

大富只觉得脑子一晕,天忽然倒了下来。

在丧失意识之前,他只隐约听见一句。

“我代你入洞房。”

……

在外面等候新郎解手完回来的亲属们,忽然听见林子里新郎哑声大叫:“有鬼!”

众人一惊,急忙冲入,就看见新郎躲在树后,惊恐地望着远处黑暗,瑟瑟发抖。

众人叹一口气,心想大富这傻小子又发病了。

众人去拉他,大富双手捂脸,死活不肯抬头,非说有鬼有鬼,要回家要回家,不肯前进一步,众人拖他,他却生出一身蛮力,没人拖得动。

众人无奈,最后商量,由队伍中大富的表弟代为迎亲,大富则另外派两人送回去。

反正那边对大富的情况心知肚明,解释一下也不会不接受。

只要聘礼过得硬,没有新娘不进门。

大富听说可以回家,当即跑得飞快,护送的两人追都追不上,大富快步跑回了村子,家中等候的亲人们还没看清他的身影,他已经一股脑儿跑进了洞房,啪地把门一关。

大富的父亲是附近小有名气的木匠,所以家中还算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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