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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女帝本色-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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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寻金兽和那批用来探路的小兽,已经惊得狂奔而去,但寻金兽存在天然本能,它们去的地方,也一定有矿藏,景横波没有追,只默默记下方向。

然后她在这个看起来毫无特别的地方,做了个记号。

记号刚刚做好,她忽然听见身后风声,那种搅动气流的感觉,很熟悉,她头也不抬,身形一闪,直上山壁。

她在山壁上站稳,低头一看,果然那群影子,又出现了。

先前是偷袭,这回是伏杀,这是要来分享战利品了。

那群影子从她身下山壁滑过时,最先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透过灰雾,她依旧看见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心中微微惊讶——好漂亮的眼睛!

隔着灰雾和一片泥泞般的混沌,仍然可以看出那眼睛的清透分明,一段眼神也可如此清华风致,如月色一泊。

那眼神稍纵即逝,下一瞬间,乱影纷飞,他带人扑入那群倒霉的封号校尉人群中。

景横波咬着草根,想这些人莫不是有宿仇?还真有几分不死不休的味道。

底下雾气激荡,刚才一幕重演,哪怕是有了准备,强弩之末的封号校尉,依旧不是这些依托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影子们的敌手。

他们有人学了乖,学着用那鬼脸草撒去,试图驱敌,但这次不起作用了,对方身上涂了层淡绿色油亮的淤泥,再不在乎这草。

鲜血再次如线纵横激射,影子们使用的武器似乎都是自制的,一种极其坚硬的植物的刺,造成的伤口很细,血出来都是线状。

罡风激荡,魅影翩飞,怒吼和鲜血一波波砸在山石上,震得整个谷中心都似在摇晃。

景横波双腿挂在山石边,晃啊晃。

她还在等。底下的怒吼中气还很足。

封号校尉们已经绝望。

身中雾毒,解药无望,无人接应,炮灰探路,敌人如鬼,都督欺骗……这种种挫折,如同这身上渐添的伤痕一般,一道一道,每道都是足以摧毁斗志的重伤。

他们不再各自作战,已经团聚在一起,背靠背,准备和这群见鬼的影子,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那高个汉子一刀劈出,将面前一个影子劈飞三丈,刀风划裂面前一泊小沼泽,划一条尺许深的印痕,印痕闪电般直抵沼泽尽头,啪嚓一声,沼泽边一块双人合抱的大石,粉碎。

山崖上景横波霍然坐起,眼睛一亮。

高手!

濒死绝境里发挥出来的功力非同凡响!

怒吼声响彻山谷。

“将士宁可百战死,不堕泥淖伴鬼行!兄弟们!以死!以血!捍我威名!”

“以死!以血!捍我威名!”

吼声震得沼泽都似在微微颤抖,绽开无数细小的裂纹。

谷中一静,随即有人狂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威名!亢龙威名!多少年没听见这两个字!果然是你们!”

这声音,竟然发自那群影子中间,声音一开始滞涩生硬,似乎很久没有开口,但说着说着便流利,尤其说到亢龙两字时,凶恶凌厉,充满杀气。

这声音仔细分辨,也很清朗好听,说话的人似乎年纪根本不大。

他一发声,那些影子忽然一停,灰雾中影影绰绰,渐描轮廓。

景横波倒抽口气。

此时才看清这些人,已经不太像人,每个人都瘦得发薄,纸片一般。周身皮肤发灰,只剩眼睛还有黑白色。手长脚长,细溜溜的,一看就是在沼泽地里滚久了才能造就的体型。

“瞧你们就像亢龙军,好像还是封号校尉?哈哈居然会有封号校尉进来送死,可让我给等着了!”说话的还是那个首领,所有人中他似乎最年轻,口齿最清晰头脑反应最快,他格格笑着从影子群里滑出来,轻轻一飘就到了封号校尉人群之前,抬手一指,“嗯,成孤漠手下?”

这人虽然沦落至此,但天生气态风采,竟然依旧超乎人上,那一指随意而睥睨,似乎早已是深入骨髓的习惯动作。封号校尉们也是号令千军的人物,竟然在他这一指之下,下意识退后一步。

没有退的只有那个高个汉子,金丝面罩纹丝不动,手搁在刀柄上,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阁下何人?似乎和我亢龙有过节?不管旧事如何,尽管出手便是!”

“过节?”那人重复了一句,“过节?哈哈哈哈。”

他忽然又狂笑起来,笑声不见悲愤,却见森冷,四面浓雾忽然飞速卷动,大片大片胡乱撕扯,似有无形之手,在将天地悍然撕裂。无数碎草卷着淤泥哗啦啦倒飞而起,撞击在四面山石上,擦过封号校尉们脸颊边,便留一道血痕。

他一怒竟似有天地之威,封号校尉们骇然再退一步。

“过节?不,不,你们亢龙军还不配和我有过节。”他急促地滑了几步,像是大人物在富丽厅堂之中踱步,昂着头,“成孤漠勉强算一个。明城那个小婊子算不算?嗯,既然是婊子,自然不算。宫胤算一个……嗯,就是宫胤!”

景横波一震。

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么狂放轻鄙的口气,提起宫胤。

宫胤是大荒的神,享尽世人尊崇,耶律祁和他平起平坐,也从未贬低过他,他的敌人对他或恨或忌,但也从不敢侮辱轻视,因为轻视那样的对手,只会证明自己的无知。

这少年,是年少无知,还是真有底气?

“你是谁?”封号校尉们似乎也为这人的狂傲所震惊,大声喝问。

“不认识老朋友们了么?”他哈哈大笑,转头对身后影子们道,“瞧,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影子们默然无声,却有一股凝重的悲愤之气,悄然弥散。

“他们竟然不认识我们了!”他依旧在笑,笑声越来越高,“这才几年,生死搏杀过的老熟人,都不认识我们了!”

“生死搏杀的老对手,不认识我们了!”

“这泱泱富贵的黄金部,不认我们了!”

“这整个大荒,都不认得我们了!”

“也许等我们找到镜子照一照,我们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越笑越高,越笑越苍凉,整个山谷中尖锐笑声激荡,如剑一般刺出沉积数年的怨愤和恨意,山石在簌簌地落,漫天的飞雪在山谷上空被悍然打碎。

景横波只觉得空气发紧,心也发紧,那声音里太多不甘恨意,沉重如这底下万丈淤泥,让人承担不起。

“当年我的枪,收割了你们多少性命,你们不记得了。”他张开双臂,在笑。

“当年你们的蛛网,曾经无数次试图打探关于我的秘密,你们不记得了。”他大笑。

“当年你们的蜂刺,曾经组织了对我的十三次暗杀,你们不记得了。”他厉笑。

“当年你们的鼹鼠,曾经把地道挖到我帅帐之下,你们不记得了。”

“当年你们在我手下连败三场,败得魂飞魄散,望风就逃,如果不是宫胤拼死上城亲自督战,你们还得败第四场,你们不记得了。”

“当年我仗剑夜踏成孤漠大营,三十六封号校尉组阵阻挡,死十一,最后我还是一剑穿一人胸膛,将剑刺入了成孤漠左胸,如果不是军队中出现叛徒,宫胤以反间计令我功亏一篑,我就不会被自己人背叛,被擒,被废武功,被打入死牢,被游街示众,被不明真相百姓撕咬血肉,被押入天灰谷……这些,你们都,不记得了!”

女帝本色 第二十四章 上下运动


山谷中寂静如死。

所有人被这一连串暴风骤雨的质问,被这质问中包含的惊人巨大秘密,震得险些忘记了呼吸。

天空忽然有绵密的雪飘下来。

这一连串真气激荡的喝问,竟然撕裂了上空雾气,落了这谷中第一场雪。

或许是英气不灭,悲愤不灭,呼号上苍,自有感应。

冰冷的雪片落在众人脸上,才将此刻震惊的情绪唤醒。

有人狂声嘶叫,声音充满恐惧。

“玉白金枢,龙城少帅!你是裴……”

“杀!”他厉声截断了那句呼喊。

过往名号,连自己都不愿再听,每一听,都是旧疮撕裂,是新伤再生,是在绝望境地看往日鲜血漫过繁华,再回首一谷空茫。

不,不要听。

旧日不可重来,无处救赎,就让今日鲜血,洗去不该有的记忆。

“杀!”影子们齐齐一声厉吼,身影连闪,封号校尉们绝望地发现,他们的身法比刚才更快了一倍,行动间隐有阵型。

而他们,毒伤将发,强弩之末。

“收束,后撤!”还是那高大汉子发号施令,只是声音也有了孤注一掷的惨切。

面前这人,不是鬼,不是魅影,却比鬼比魅影更可怕。少年成名,名动天下,齐名玉照统领,连战连胜的新一代战神,连国师都曾赞“论兵法,裴枢天纵英才,可谓第一。”当年流星陨落,多少黄金部少女迎门痛哭。

封号校尉永不屈服,心内却已知结局。裴枢这样的人,无论落于什么境地都可再生,所有人确实都不配做他的敌手。

杀气激荡。

血将染红大地。

忽然上头有人懒懒一声,“采身边浅蓝苔藓,塞那个总乱笑的家伙嘴里!”

裴枢霍然抬头。

浓雾上头无人影。

封号校尉们却如得到圣旨,纷纷转身抓了一把那浅蓝色苔藓,当然不敢塞裴枢嘴里,都纷纷往蓄力,往面前敌人脸上撒去。

果然这些人比看见先前的鬼脸草还避忌,似乎生怕闻着一丝,纷纷后撤,有人怒声道:“你们找死!”

“上头何人!”裴枢忽然冷笑一声,一挥手令影子们暂退,身子一翻,已经掠入浓雾中的山壁。

他身形如电,只见浓雾被笔直向上一带,灰色人影如刺,刺向青天。

人影一闪,景横波却从青天上下来了。

只这片刻,封号校尉们,已经纷纷倒下。所有抓着淡蓝色苔藓的手,都已经变成骇然的靛青色!

果然这淡蓝色苔藓,才是这天灰谷的万毒之宗!

“你……”那领头的高大汉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吃力地道,“多谢你提醒……当初应该听你的……现在……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了!”景横波格格一笑,手一挥。

下一瞬那高大汉子骇然发现自己到了半山腰!

半山毒气稀薄,他顿时觉得松快许多,愕然下望,底下兄弟们还在。随即他听见一声怒吼,裴枢大概在山上没找到景横波,炮弹般又冲下来。

九十度山壁,他冲下来连个顿都不打,这轻功骇人听闻。

然而他刚落地,景横波身影一闪,又拎一人上了山。

一边上山一边还笑嘻嘻招呼:“喂,裴枢,你动作太慢了吧?我拎一人都比你快啊么么哒!”

刚刚站稳的裴枢抬头一看,半山上景横波在挥手,两个封号校尉脸色古怪又紧张地向下望。

裴枢本就性烈如火,数年山谷非人挣扎生活,除了让他更坚韧之外,对他性子却毫无磨练,只显得更加暴戾几分。

他怒哼一声,又冲上去了。

人影一闪,景横波又下来了,这回手一挥,送上去两个。

唰一声,裴枢又下来了。

唰一声,景横波又上去了,两人几乎擦身而过,景横波还顺嘴把嘴里的草节吐在他头上。

“爷爷不信今天逮不住你这只耗子!”裴枢抓起头上草节子,恶狠狠咬在嘴里,叫嚣一声,又冲上去了。

这回满山的毒雾都似被他带起,披风般在他身后摆荡,天地间甚至一清,有凛冽的雪花飘下来。

他觉得自己这回一定能抓到那个一直和他作对的混账了。

这混账就在半山腰,他就快擦到这混账的衣角了!

衣角的触感还在手中,下一瞬,唰一声,人不见了。

他面前是五个警惕的备战状态的封号校尉。

裴枢青面獠牙盯着这些家伙半晌,一扭身,又冲下去了。

“他为什么不杀我们?或者拿我们挟制……”一个封号校尉愕然问。

那高大汉子沉声吐出一口长气。

“这是龙城少帅的骄傲。”

山脚下裴枢撞见景横波,她在送第四批人上半山,再次和他擦身而过,擦身而过时她还摸了摸他头,道:“别急,慢慢来。”

裴枢傻傻站在浓雾里,看着越来越少的封号校尉。

景横波就这么一只忙忙碌碌的鼹鼠似的,当着他的面,一趟趟把人给搬到半山去了……

实在太挑战人的自尊和对世界的认识。

裴枢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生性狞狠,正常人这时候也就罢了,他却怎么都不甘心,不甘心的事情一定要试到底。

唰一下他又冲上去了。

唰一下景横波又闪下来了。

他冲下来。

她闪上去。

他冲上去。

她闪下来。

……

一刻钟后,所有封号校尉目瞪口呆站在半山上,看那两只在山壁上没完没了做开关抽屉运动。

这姿态,宛然也像裴枢和景横波刚刚遇上,在山壁上你翻我我翻你你扯我我扯你的翻滚运动。

裴枢觉得自己要疯了。

自从遇上这个诡异的家伙,什么都不对劲了。

他一直自认为在沼泽和山谷这恶劣地方,练就的轻功已经绝世无双,怎么还有人拥有这样诡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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