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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女帝本色-第185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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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僵尸忽然抬手。对门外一指。

“啪。”一声,随即就是一片滚倒之声。有人大叫“哎呀这里有机关!”有人喊着“退后!退后!”又有挣扎扑腾之声,人声在退后。

景横波皱眉看僵尸把追兵隔在门外,心想它是想独享鲜美的人肉?

那家伙并没有立即转身,直愣愣坐在棺材里,似乎还在发呆。

景横波想不知道黑驴蹄子有没有用?没有黑驴蹄子,霏霏爪子效果如何?

那人却忽然开了口。

声音居然还很年轻清澈。

“询如在哪里?”

景横波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询如,眨眨眼睛道:“被耶律家的人杀了。”

那人似乎短促地笑了声,道:“她如果这么容易被杀,你们还能跑到这里?”

“你们真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景横波赞,“她说你可能死不掉,你说她不容易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下次记得不要刺心脏。”那人淡淡道,“九重天门的要害,和你们凡人不一样。”

“我听说九重天门的武功,能让人逆转经脉,五脏移位。”耶律祁忽然道。

景横波恶意地瞄着那三公子的下半身,想着小弟弟会不会移到脸上去?

三公子不答,却忽然道:“你们有大麻烦了。”

“我们麻烦从来都很大很多。”景横波耸肩。

“本来我不打算追究你们。生死之伤,对我门中人来说,不是坏事,是三次历劫必经之劫。我在棺中沉睡三日,醒来之后还可更上层楼。但你们却拿走了我棺中的天水之冰。”他面无表情地道,“令我功败垂成,倒退三年。我承担着师门试验重任,我的失败,就是师门的失败,我放过你们,师门也不会放过。”

“人的一生,本就是在各种放过和不放过之中,挣扎求生的。”景横波不以为然地一笑。

“你们选择一下。”那人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随意地道,“死一个就可以了。快点。”

那口气好像只死一个是他的恩赐。

景横波想笑。

大荒的隐世名门都是神经病吗?一个紫薇上人,专门培养逗比,这什么九重天门更牛逼,满脸的居高临下,满嘴的决人生死,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天门?

这还是九重天门一个普通弟子,这要门主,不得吞并天下?

“要么就让这女人死。”三公子对耶律祁道,“你好歹是我们耶律家的人。”

“是极。”耶律祁一笑,对景横波道,“要么你去死?”

“不行,为什么不是你去死?”景横波翻眼。

三公子似乎轻轻冷笑了下。景横波觉得,如果加上画外音,大抵是:人类,你们是愚蠢的。

“你没武功你适合死!”

“你是男人你该先死!”

“我是耶律家的人我不该死!”

“我是来帮你的凭什么我死!”

屋子里叽叽呱呱吵成一片,三公子忍不住抬手想要捂耳朵,道:“吵!”

正忙着吵架的耶律祁和景横波忽然齐声道,“那还是你死吧!”

话音未落,耶律祁剑光一闪,景横波抬手一挥,书桌上镇纸霍然飞起砸下。

“啪。”一声,三公子身下棺材碎裂!

碎冰飞溅,人影一闪,三公子腾空而起,手离开了按住的墙壁,耶律祁忽然猛地将景横波一拉,“伏下!”

景横波下意识弯腰,就听见头顶唰地一响,一道冷风擦头皮而过,她嗅见属于毒物的腥臭气息。

再一抬头,就看见蓝汪汪的三簇短箭夺地钉在了对面墙壁上。

她一回头,就看见刚才闭合的圆盘上即将攒射的箭矢已经不见了,想必那三公子手一直按住机关,是为了控制这箭矢,耶律祁一剑破棺,逼他放手,令箭矢射出。

箭矢一射,圆盘停止合拢,露出洞口,但随即就开始了另一轮的合拢。

景横波知道这必定循环无休,开启只是一刻!

“进去!”身后一股大力一推,她被推入洞中!

景横波一惊——耶律祁重伤孤身在外面对那神秘的三公子!

她立即转身,透过渐渐合拢的圆盘,看见那两人已经斗在一起,室内雪花飞舞,冰气纵横。洇开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根本看不清人形。

这一幕没来由有些熟悉,她心中一跳。

雾气中看不清对战情况,两人都有伤,但这里是三公子的地盘,机关无数,耶律祁肯定会吃亏。

奇怪的是三公子一直将那些驻军阻挡在门外,似乎不想他们进来。

圆盘旋转合拢,空隙越来越小,她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圆盘的收拢,这一关,就不可能再开了。身前有大敌,外头有军队,耶律祁面对的是死路。

或许他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景横波看见他衣袖似乎对自己挥了挥。

让她快走的意思,景横波却不甘心。

室内雾气忽然一收,漫天飞雪凝结成杵,呼啸直奔耶律祁心口,耶律祁剑锋激荡逆行而上,直入杵心,逆雪飞扬碎冰四溅,将耶律祁笼罩,最前面的一团冰雪忽然一闪,凝结成刺,直奔耶律祁心口!

耶律祁要让,身形一扭伤口发作,一个踉跄,匆忙中只来得及以手掌去挡。

哧一声冰刺刺穿他掌心,鲜血飞溅。犹自不停,呼啸直奔耶律祁心口!

女帝本色 第二十章 你摸的是我

哧一声冰刺刺穿他掌心,鲜血飞溅。犹自不停,呼啸直奔耶律祁心口!

景横波瞪大眼睛。

三公子虚弱咳嗽,缓缓坐倒。甚至已经闭上眼睛。似乎这一招一出他也精疲力尽,又似乎觉得这一招一出必定尘埃落定。

因为剩下的飞舞的团团雪花冰晶,也在不断凝结成刺,一刺不中还有下一刺,天罗地网,循环不休,直到将人刺成千疮百孔。

冰刺却忽然一顿。

在离耶律祁心口一根手指距离处停住。

随即坠落。

坠落的不仅是冰刺,连同四面同时在不断凝结成刺的冰雪也忽然停止变化,纷纷化回雪花和冰晶,簌簌碎落。

碎得很快,甚至很乱,那感觉,像是低级存在遇上高级存在,立即溃不成军一般。

三公子一睁眼愣住,连景横波耶律祁都傻了一瞬。

这是怎么回事?

景横波看着风雪中三公子迷茫的神色,这是个还很年轻的少年,眉宇间虽冷漠,眼神还是清澈的,特别清,似乎不被世事所染,但又特别硬,似乎不被外物打动。

眼前圆盘只剩一点空隙。

耶律祁身影将看不见。

她脑海忽然灵光一闪。

随即她发出一声尖叫。

“询如!”她大叫,“你不能这样扑出去!你会被卡死!”

屋中两个男人同时一惊,抬头。

耶律祁转身就扑来。

三公子竟然没有去追他,反而支撑着一掠到墙边,衣袖在墙壁上一拍。

圆盘开始外旋,打开!

景横波大喜,全力双手一挥!

正向圆盘扑来的耶律祁,生生被她抓了过来,咻一声穿过洞口!

扑过来的三公子,只抓到了他一抹衣角,随即圆盘开始再次合拢,黑暗的洞口,一张艳丽的脸笑吟吟一闪而过,景横波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嘚瑟张扬,“谢谢开门,拜拜么么哒!”

三公子瞪着渐渐合拢的圆盘,似乎想不到世上还有女子这么狡黠。

圆盘将要合拢的最后一霎,景横波的脸又闪了过来,很好心地敲敲圆盘,笑道:“哦,差点忘记告诉你,询如不在这里哈!”

圆盘合拢。

三公子没有再试图打开,有那打开的时辰,这两人应该已经跑了。

他盯着那圆盘,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低头看了看地上,地上有碎落的冰雪,还有耶律祁洒下的鲜血。

他脸上渐渐浮现奇怪的表情,轻轻道:“怎么会……”

“砰。”一声响,门被推开,一大群士兵冲了进来。

刚才三公子和耶律祁对战,无力再顾及门口的禁制。

“人呢!人呢!”那群人大声嚷嚷,“我们是金鳞军,前来保护你等,速速……”

砰一声,一股带雪的风呼啸而过,那群人影呼啦一下被卷了出去,乒乒乓乓栽在院中,落地梆硬脆响如冰人碎裂,再一看人人脸色铁青,已经被冻死。

屋内三公子,用冰雪在擦手,冷冷吐出两个字。

“浊臭。”

他擦干净手,看看已经恢复原样的墙壁,忽然摇摇头道:“蠢货。死一个是为你们好,以后,会死更多人。”

不过死更多人似乎他也不太在意,他缓缓坐在破碎的棺材边,拖过桌上一封文书,摸了摸那文书上的浓浓的墨痕。

蘸墨太浓了,以至于每个字都微微凸起,不用看,摸也能摸出来。

他出神地看着那文书,又将文书斜起,对光线照照,那些浓墨字体,便显出被人手指摸索过的痕迹。

他将那墨字凑到唇边,轻轻舔了舔。

……

景横波扶着耶律祁在暗道中穿行。

暗道很狭窄,窄得两人走只能侧身,而且不是向下的地道,感觉还在地面,景横波猜想很可能这是夹墙,是那种非常长的夹墙,从大片屋舍中穿过,直到出宅。

耶律家在黄金部的一间不常动用的宅邸,也有这样奇怪的设计,可见底蕴非凡。

景横波着实累了,气喘吁吁,肚子还时不时咕噜一声,黑暗寂静中听来响亮。

耶律祁在怀中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东西要递给她,随即又缩回去,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脏了……”

景横波嗅见红薯的香气,才想起他曾将抢来的红薯放在怀中,他将食物揣在心口,是为了留给她?

黑暗中有红薯香气也有血腥气,她心中微微发紧,只好装没听见,岔开话题。

“你怎样?”刚刚给他草草包扎了下,他虽然在勉力调整,但呼吸依旧不稳,明显伤得不轻。

耶律祁声音还是那般慵懒随意,“不错,精神健旺。”

景横波在黑暗中翻翻白眼,心中有个疑惑未解,忍不住问,“刚才怎么回事?”

那三公子一着很牛逼的杀手就要奏效,却忽然歇菜,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耶律祁没说话,半晌笑了一下,道:“因祸得福?”

“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要听?”他答得古怪。

景横波心中又一跳,随即道:“为什么不敢听?”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愉快而已。”耶律祁懒懒地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大燕,你和宫胤落崖被我抓住那次?当时我中了宫胤的计,受了伤。”

景横波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有微微酸楚——这人间命运,推动敌友翻覆,有时候真的太过奇妙。

有仇的并肩作战,相爱的以剑决绝。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想,她需要平稳的心境应对艰险,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

“自从受了他的伤,”耶律祁悠悠道,“我便不太适应过于寒冷的环境,尤其不能在寒冷环境中失血受伤,伤口血液会凝结如冰,非得运功驱寒不可。”

景横波想刚才他可不就是寒夜受伤?那血……

“你受伤之后改变的血,好像令九重天门的杀手退避……”

两人都不说话了,景横波抬眼看着前方绵绵不绝的黑暗,只觉得似乎,即将踏入一个秘密中。

“不要想太多。”耶律祁却道,“宫胤不像九重天门的人。”

“为什么?”

“这个门派极其隐世秘密,世人少有人知。如果不是耶律家有子弟被选中,我也不知道。”耶律祁道,“这个门派选弟子,条件极其严苛。另外,要求出身百年世家;要求不涉红尘不出天门,终身侍奉九重天主。据说对叛徒手段极其可怕,成立以来从无人出天门。也有说法说本身武功有限制,根本就不能出天门。所以,如果宫胤是九重天门的人,他如此名声煊赫,天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没找他报复?而他身在人世,怎么又没遭受武功反噬?”

“没有么……”景横波喃喃道,“他般若雪很有些不对劲……”

“向来绝世天门,武功出问题都是大问题,绝不会还能活这么多年。”

景横波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半晌长长吁口气。

“大荒泽冰雪系武功很多,因为寒性武功对沼泽最有用处,所以也可能是巧合。”

景横波也只能这么认为,身边耶律祁声音低微,气息急促,她隐隐觉得不安,此时也无心探究。她伸手想去试试他体温,他却正在此时含笑偏头,似想要说什么,她的指尖,轻轻按上了一处柔润微软。

她一怔,他似也一僵,随即她反应过来指下是他的唇,急忙要让开,他却闪电般抬起手指,按住了她的手指。

这一刻他手指冰冷,她一时竟然恍惚,只觉那冷澈入骨髓,是永不能忘怀的记忆。

刹那间眼前是翻飞的雪,渐渐凝成一个人影,她凝望着那个人影,在暗处慢慢蕴了一眶的泪。

那个人,她曾试图用自己的温暖,烧热他,却在最后换来天涯分离的结局。

她手一颤,他已经轻轻松开手指,黑暗中他叹息亦翩然如雪花,带一份冷的苍凉,“按住你手的是我,你想的却不是我。”

她一震,偏转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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