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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女帝本色-第163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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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呛然拔剑声响,那队护卫已经发现了混入队伍中的生脸孔,纷纷拔出武器,随即有人大叫:“他衣服不对,假的!”

一个玉照小队长手一抬,一溜烟花爆射,几乎立刻,附近巡逻的小队都匆匆赶来,人顿时多了起来。

景横波心中一动,注意力转向赶来的人群,果然在人群中,看见刚才那几个假冒的,是趁着这一霎汇聚人多混乱时混进来的。

她隐约知道了对方想干什么。

后赶来的人自然立刻加入了围剿刺客的队伍中,尤其以那几个混进来的出手更为凶猛,刺客很快在他们手下连连受伤,鲜血喷溅了那几个人一脸。

眼看刺客就要伏诛,那看似已经力尽的刺客忽然嘶吼一声,冲天而起,洒着血冲向内院。

这人似乎心志坚决,到死都要接近目标。

玉照护卫自然立即追上,但大多人在进入后面一进院子前就停住脚步——宫胤出外,驻防有规定,每个队伍有固定防守的区域,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越界,就算有刺客,也有负责该区域的人接手。

但也有几个满身鲜血,奋勇异常的人,呼喊着抓刺客,跟着冲了过去,留在原地的玉照护卫小队长连喝“别追了!别追了!回来!”但那几个人也许是激愤异常,也许是热血上头,似乎没听见,一路追进去了。

景横波嘴角一撇,跟着一闪。

那刺客果然很有潜力,洒着血歪歪倒倒连奔了两个院子,他轻功超卓,如闪电鬼影,而且无论遇上怎样的拦截,都悍不畏死绝不停留,似乎不在乎身死,只想靠近目标。

遇上刺客,只要刺客想留命,反抗或抵御都会绊住他的脚步,但这种不要命的就明显拦截不住,满身伤口鲜血狂洒的刺客踉踉跄跄直扑到最内的一个小院前,那里守卫更加森严,几乎人站满了整个围墙上下,墙头上早有得知消息的玉照护卫,手持弩箭等候,守卫严密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过。

一个端着茶盘和点心的小厮站在门前,一脸惊吓地看着刺客踉跄扑到,这是府里留下来伺候茶水的仆役,宫胤身边一向没有侍女,大老爷们做不来伺候的活。

“一边去,别碍事。”一个守门护卫微微有些紧张地将那仆役扒拉到一边,接过了茶盘,立即有人对那小厮再三检查,并用银针将茶水和所有点心一一试过。

那刺客扑近来,墙头上的蒙虎正要冷笑下令乱箭射杀,忽然看见几个玉照护卫追了过来,不禁一怔,挥手示意暂停,喝道:“谁让你们追来的,退回去!”

那几个追来的“玉照护卫”此时已经追上刺客,扑上去,不等这边反应过来,乱刀对刺客便砍。

刺客吼叫连连,鲜血激射中忽然身形猛然一转。

腰间如起旋风,射出一片濛濛细雨般的物事,透明无色无味,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晶光闪耀,似见水晶天雨,众人急忙屏息退后,那几个围攻刺客的“玉照护卫”已经大喝一声,纷纷向后翻倒。

那刺客一撒手又是一簇黑雾,笼罩住几个“玉照护卫”,那几人似乎没被天雨所伤,挣扎着想爬起,迎面遇上这雾,霍然软倒,脸上瞬间腐烂!

那刺客哈哈大笑,又似心有不甘地指住了小院,晃了几晃,颓然倒地。

片刻横七竖八,一地尸体。

刺客折戟沉沙,在最后一步被挡下,那几个英勇追敌的“玉照护卫”,因为最后中了黑雾的毒,脸上腐烂不可辨认,这次出行的护卫足有上千,要一个队一个队的寻找比对,还需要时间。

尸体被迅速拖了下去,地面都被一遍遍冲洗,小院里头似乎毫无动静,墙头众人也没什么表情。这种刺杀,见得多了。

不一会儿小院里头催,问茶水点心怎么还没上。

门口端着茶水点心的护卫急忙将东西交给蒙虎端进去。

闪在墙后一棵树上的景横波,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赫然和当初静庭刺杀案类似的手笔,当初静庭耶律祁派刺客杀宫胤,无法得知密码,就先让一个死士,一路冲到宫胤寝宫之前,看一眼那刻了字的石壁,然后再破解,派出真正的杀手杀人。

这回有人照搬,手笔更大,用五六个人,来做一场刺杀。

一个刺客只管向前奔,有意被发现,另外几个伪装成玉照护卫的刺客趁乱混入,然后出手追杀刺客,说是追杀,其实是保护,可能一开始的伤口和鲜血,都是假的,不然刺客不可能一直支持到最后一进院落。

然后在院门前自相残杀,最后所有人都死了,打消了大家的警惕。

但杀手已经布下。

应该是那阵看似无毒的透明天雨。

景横波隔得远,没看见那天雨是怎么发射的,但人应该都避开了,可是,食物呢?

茶水有盖子,但是点心呢?

茶水点心先前已经验过毒,但现在还能不能吃,天晓得。

景横波捏紧了手指,心中忽然砰砰跳起。

原以为必定是一出没有希望的刺杀,没想到对方的计划堪称决绝厉害,那么,宫胤是真有可能中招的。

真有可能中招……

她心忽然颤了颤,一股细密酸楚的情绪缓缓弥漫,不知是喜是痛,是希冀是担忧,是期待,还是恐慌。

危机解除,墙头上护卫纷纷跃下,有一霎秩序混乱。

景横波身子一闪,落在屋顶上。

这一闪完全是无意识,落下来之后她呆了半晌。

自己跳下来干嘛?

有毒就有毒,有毒正好,吃死他得报大仇,作恶者自有天来收。

一边这么想,一边她在扒瓦块。

扒开瓦块,她从怀中抽出一块深色布,挡在屋瓦上,以免日光透入被发现。

这么做的时候,她想起那日祠堂屋顶天弃同样的动作,心中有种奇怪的感受。

布挡好她又一怔——她这是要干嘛?

有毒就有毒,有毒正好,还看毛看?

过了一会儿她跟自己说,嗯,这是怕和婉误食毒点心,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嘴馋的。

屋顶之侧有一棵大树,长长一条枝桠斜在屋顶,上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似乎在蠕动,她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个巨大的蜂窝,好在离自己还算远。

一低头看见宫胤,看见他乌缎般的长发流水般泻在肩头,她闭闭眼,转过头去。

底下有轻轻对话声传来,是宫胤的声音,语气居然很客气。

“……当初蒙公主救护,旧恩至今未报,如今公主但有驱策,胤必不敢辞。”

景横波皱眉,心想这两人不是先前就已经见面了吗,怎么现在才喝茶,好像才开始寒暄不久的样子?

“其实当初只是小事一桩,这么多年了我还以此烦扰您实在不好意思,难为您重情重义……此事我也知道令您为难,还请国师给我一个万全之策。”和婉语气颇为恭敬。

“公主也该知道,以我身份,其实无法干涉大王家事,”宫胤声音放低,轻轻说了几句,道:“……你看这样如何?”

和婉沉吟半晌,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眼中颇有忧色。

“其实此事应当另有变数……”宫胤若有所思对外看了一眼,伸手示意和婉吃点心。

和婉倾吐了心事,似乎稍稍放松,自己拿了一个点心,又亲手奉了一个给宫胤,笑道,“国师,这蜜合酥是本地特产,最是松软清甜,不油不腻,大户人家多做得好。您尝尝。”

景横波心中一紧。随即想起宫胤不吃外食,心里不知道失望还是放松,险些要吐出一口长气。

宫胤注目那酥点,状似要拒绝,和婉却道:“当年咱们崇安相遇,您被人陷害刁难,险些下狱的时候,我正因为想尝尝和风楼的蜜合酥和十三色饺溜出门,才有了和您的相遇。说起来咱们这一段缘分,也靠着这蜜合酥呢。”

宫胤眼底露出微微笑意,伸手取了一块。

和婉抓着一块,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景横波开始心跳。

同时要吃?这让她怎么办?

不提醒和婉可能遭殃,提醒了就救了宫胤,她一点也不想救他!

可是牺牲和婉一条性命来害宫胤?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想。

心上似有猫爪在挠,她百般犹豫不定,希望先吃的是宫胤,但却看见和婉先掰开一块点心递往嘴中。

景横波叹口气。

手一招,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巨大的蜂巢!

她毫不停留,手一挥,将蜂巢向下狠狠一砸!

无奈提醒,也要给你吃点苦头!

“嗡”一声响,无数马蜂如黑云腾起,她闪身就逃,再不逃自己就首先被蛰成景肿肿了!

还没转身,却忽然撞上一个胸膛。

一个人在她头顶上方鼻音嗡嗡地笑道:“好毒的女子,先拿你喂马蜂!”

景横波暗叫不好,一部分马蜂落下去了,还有不少在屋顶上,这哪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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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又一声闷响,挡住她的男子忽然不见,屋瓦上多了一个大洞。底下哇呀一声大叫,那男子在喊:“哪个混账推我!”

“嗡嗡嗡!”马蜂已经扑到她身上。

“呼。”一声响,面前荡起一阵风,卷开马蜂,一件厚衣服随即猛地罩到她头上,一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走!”

景横波随那人腾空而起,感觉到马蜂犹自嗡嗡嗡追逐好远,而屋顶之下,人体坠落的大叫声,和婉的尖叫声,杯盏碎裂声和护卫们驱赶马蜂的呼喝声,渐渐便远了。

只是始终没有听见宫胤的声音。

不会是被当头掉下的马蜂蛰死了吧?她恶意地想。

心里有些怅怅的,似乎被某种情绪灌满,不知是悲是喜是放松还是不甘,她无法辨明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情绪。放在别人盘碗里的毒,似乎考验的人变成了她。

衣服还蒙着头脸,不知何时沾染了点湿气,她眨眨眼,忽然觉得这衣服气味有点熟悉,淡淡幽魅,好像是耶律祁。

“放我下来。”她闷声闷气地道。

耶律祁不理她,又奔驰了一阵,并更紧地将她往怀里揉了揉。

此刻她的脸隔着衣衫贴近他胸膛,能感觉到他坚实的肌肤和肌肤下特别沉稳有力的心跳,淡淡的幽魅香气和难以言喻的男子气息逼近,似一团靛青色的云,提醒着她一些记忆,她恍恍惚惚想起似乎另外一个胸膛,肌肤没这么坚实贲起,却也有力,透着令人安心的微凉。心跳没这么快,显得特别慢些,也是一种安心的频率,而他的气息无比干净,是高山上的雪水地底的幽泉,没有颜色的一团丝薄的云……

她思绪忽然一顿。

为什么要想起!

脑子里恍如卡带一般咔嚓一卡,她生生撇开自己的记忆,大声道:“停!”

耶律祁身形稍稍放缓,景横波感觉到了空旷之处才停了下来,他似乎还想亲自给她解开衣服,景横波立即退后几步。

隐约间似乎听见他笑了一下,声音淡淡自嘲。

景横波解开包住头的衣服,站在对面果然是似笑非笑的耶律祁,他只穿了件丝质长衫,白色的,立在风中,有种别样的清透。

景横波却是看所有穿白的都觉得不顺眼,立即将他的外衣扔还他,“赶紧穿起来先,瞧你这竹竿一样的身材,马蜂走你身上都崴脚。”

耶律祁脸色原本不太好看,听见这一句立即低头看看自己,扬眉笑道:“如我是竹竿,这世上男人也别再想将衣裳穿出风致。”

景横波目光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掠过,一线胸膛肌理紧致平滑,透着极有质感的玉色,不得不勉强承认,论起男色,眼前的人确实有这样骄傲的本钱。

所以她不打算再和他斗嘴,看他那较真模样,再说下去她担心他会解开衣襟,给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材和风致。

耶律祁目光一凝,忽然落在她领口“领花”上,脸色微微一变。

景横波有些尴尬,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忽听他笑道:“果然还是改成领花更好看些,你可喜欢?”

“啊?”景横波一傻,半晌才怔怔地道,“那屋子里……是你?”

耶律祁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对身后看了一眼,笑道:“是啊。”

“怎么会是你……”景横波发痴。

“怎么不是我?”耶律祁抬手指了指领花,笑吟吟道,“戒指终究显眼了些,还是这领花好。别致。又不引人注意。”

景横波想着别致是别致了,可是领花哪有戒指方便?再说这戒指一看就是珍贵要紧物事,这么拗成条真的好吗?

还有,耶律祁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但话又说回来,这戒指如果不是他自己动手,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惊讶不追究?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些判断被推翻,一些疑惑被掩盖,像走在浓雾中,原以为已经触及一部分目标,忽然有人告诉你,那东西根本不在那里。

“你好好的,冒险跑屋子里把我迷倒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再做?这么神秘兮兮的?”她终究还是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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