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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女帝本色-第117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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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不动,手指在她掌握里略有些僵硬的竖着。景横波想狂笑——角色错置啊亲!

景总裁笑眯眯地注视她的别扭冰妖精,想着先前见过他出轿一招擒凶手的英姿的人们,如果能看见此刻,该有多颠覆啊……

“堵话,用的不该是手指,多煞风景……”她笑眯眯仰起身。

“用什么……”他似有些心不在焉。

“用……”她忽然身子向前一送,唇贴在了他唇上,“唔唇……”

他身形一僵。

软玉温香那般突然,由她送上。

明明只是温热柔软,明明逼人的只是她的甜美香气,唇上心上却似被利刃逼着,一线火热自咽喉奔腾而下,似一粒火种抛入本就沸腾不休的油田,几乎立刻,轰然燃着。

更猛更烈的焚心之火,刹那狂飙,破十二明堂,直上重楼!

一色猩红,刹那将出!

他双臂一颤,猛然抓住她肩膀,身子一翻,已将她压在身下!

景横波不防一个玩笑的献吻,竟然引发这冰山如此剧烈的反应,她惊惶地瞪大了眼睛——不行!这事她还没准备好!

几乎想也不想,她立即抬臂,用力将他推到一边。

因为知道他的强大,惶急之下用尽力气,谁知道一手推出,竟然没有遇见任何抵抗,他的身子被推得一偏,撞在轿壁上,整个轿子都猛然一晃。

他撞上去的时候侧过脸,脸撞在了身后靠背的深紫锦垫上,稍稍一停。

轿子也停了下来,蒙虎微带担忧的声音响起,“主上……”

“没事。”脸上腾腾发烧的景横波,立即慌乱地抢先回答。又低声问宫胤:“没事?”

宫胤对她浅淡地弯弯唇角。

蒙虎却似乎没有离开,日光将他微微躬身的影子映在帘上,几分不安和关切。

宫胤扶着轿壁,慢慢坐正,靠住靠背,道:“无妨,继续。”

听见他声音平静,蒙虎才退了下去。景横波吁一口气,微微尴尬,自说自话地道:“他也太小心了。”

宫胤不说话,慢慢整理袖子,景横波脸上发烧,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便显得气氛古怪,越古怪景横波越不自在,越不自在越怨念——明明是他干坏事,怎么倒显得自己心虚对不起人?这算什么事儿?难道真的是气场越强越占理?凭毛啊。

好在半晌之后,宫胤终于轻轻开口。

“方才的事……我孟浪了。”

景横波暗叫一声糟糕,不说尴尬,说了更尴尬,怎么回答?

没关系,是我先孟浪?

哦NO。

没关系,你孟浪其实没错,就是浪的时间地点不对?

哦NO。

……

“咳咳。”眼珠子东南西北溜一圈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话题。

谈公事!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

“嗯?”他似乎有点懒懒的,说话微微带了点鼻音,在这幽暗空间却显得低沉绵邈,声声回旋,听得她心上痒痒,似被早发的春苗撩上心尖,忍不住就想起刚才他劲健的双臂,沉重的躯体,和无限逼近的清郁而又魅惑的男子气息……

景横波抬手,捂住忽然发红的脸——打住打住!再这么想下去,她又得孟浪了!

“那个……这个……”她忽然把想好的话题忘了。

宫胤也不催她,他特别清透的眼眸里似有笑意淡淡,在幽光中如琉璃流转,看得她各种发痴,如果不是眼角瞄到轿帘,她差点又忘了。

“对了,先前你说凶手在经过你轿子时,在轿杠下放了暗器机关。”景横波终于把盘桓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可是我觉得不大可能。”

“哦?”他并无意外之色,相反神情鼓励。她得了鼓舞,立即道:“因为你后来揪出凶手时,他在帝歌署官兵的人群中,从位置看,就算他从你轿前经过,也无法靠近你的轿子,而且官兵列队通过,前后都有人,真要放个机关谁看不见?就算他靠近了,手快了,没人看见,但蒙虎禹春离你轿子也不远,能疏忽成这样?就算他们都疏忽了,一个能发射那种暗器的机关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装上的?角度呢?安装呢?调试呢?那么巧一装就装上,一射就射中?凶手如果有这个本事,也不用躲在人群里趁浓烟射暗器栽赃了!”

“很好。”他淡淡赞扬,“你跟我久了,终于聪明了一点。”

“您能不这么自恋么?”她呸他。

“这是和你学的,多谢。”他答的很快。

景横波懒得和他斗嘴,真要斗起来她也多半是输。

“怎样怎样?”她抱住他手臂,“我猜的对不对?这所谓的凶手设机关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

“啊哈,但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怎么来得及?”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先遣人过来查探消息,得知情况之后做了安排。”

“揪出凶手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招?”这是她最想不通的问题。

“你想想。”他却不直接回答,把问题抛给她。

她想了一刻,不确定地道:“赵士值?”

他点点头,轻轻巧巧地道:“因为我想让他跌一跤。”

景横波:“……”

这算什么理由?

正想嘲笑他的幼稚,便听外头蒙虎敲响轿板,轿子停下,蒙虎在外头低声道:“回禀主上。赵士值中风病倒。家人递折子替他告病。”

景横波霍然回头盯住宫胤,宫胤唇角慢慢一勾。

“想必被刺客那一刺惊吓所致,着医官前往全力救治。”宫胤顿了顿,平淡的语气多了一丝嘲讽,“让他好好养身体,副相的位置,还等他痊愈接任呢。”

“是。”蒙虎声音里似有笑意,随即退下。

景横波也想笑。

赵士值这一辈子,想必都难以痊愈了。

副相也好,和宫胤软抵抗也好,用自己在文坛的影响力召集士林和文官集团抗议也好,想必这辈子,他都做不到了。

宫胤的出手,永远如此缜密而森然,是洪荒巨兽隐藏的雪白獠牙,一闪间吞噬所有希望。

她抬起头,注视对面的男子,他却无意邀功也无意卖好,随意拿起一本书翻阅,垂下的睫毛浓密,静谧如雕塑。

似感觉到她的注视,他并不抬头,只道:“很多事情的解决,不必针锋相对武力相拼。将自己置于险地,智者不为。”

她并没有回答,他愕然抬头,正想教训这花野猫好好听课,她忽然欢笑着扑过来,抱住他脖子,飞快地在他颊上一吻。

他心中未及巨震,她已经更快地闪开,笑吟吟地注视着他。

“谢谢你,”她将脸贴在他肩上,轻轻道,“不是谢你帮了我,而是谢你用了心。我现在一点也不愤怒委屈了,很开心,很温暖,很欢喜。”

他身子笔直,却没有立即拉开她,想了想,轻轻抬起手,抚过她流水般的顺滑长发。

她想抬头看他,被他用下颌顶在头顶止住。

彼此气息交融,怀抱温暖。

半晌,她听见他轻轻道:“横波,我只愿你欢喜永久,懂得更多。”

……

车子在宫门前停下,宫胤神态已经恢复如常,让景横波先下车。叫过负责宫廷守卫的玉照士兵,嘱咐几句。

景横波眼看广场上的士兵又多了起来,心知宫胤可能又加强宫廷守卫了。

她无意中一转身,忽然看见宫胤背后似乎有一道红色痕迹。他衣衫如雪,从来纤尘不染,这一道痕迹便特别显眼。

“咦,你背上沾了什么?红颜料?车内靠背不干净吗?”她立即好奇地凑过去看。

宫胤霍然转身。

景横波险些被他肩膀撞着,愕然抬头,宫胤已经抬手唤过禹春,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事,你先护送女王回宫。蒙虎,你陪我走一趟。”

禹春过来,挡在了景横波面前,蒙虎手肘搁着一件黑色披风,给宫胤披上,黑色丝质披风沉沉落下,景横波从禹春背后探出头来,忽然觉得披了黑衣的他,此刻看出了几分清瘦来。

她看着宫胤的背影匆匆消失于软轿内,抬头望望渐趋昏暗的天色,天边正有层云涌动,滚滚而来。

……

买房子事件之后,景横波有一阵子没有出宫。朝野上下,最近不太安分,赵士值中风了,所谓的副相自然没戏,所谓的联合士子和文官集团声讨女王自然也无法实现。只是当日的事,还是传了出来,渐渐便有一些不太好的流言。什么女王擅闯大臣府邸啦,什么女王挟持赵夫人导致赵夫人被杀啦,什么赵大人为救夫人跌跤中风啦,都是些对景横波不利的流言。更有将那日赵士值慷慨激昂演讲搬出来,暗指女王跋扈无行,据说这些流言,最早从帝歌署流转出来,却在亢龙军那里得到证实。

所谓物伤其类,文官们对于中风的赵士值的遭遇,自然也是同情的,赵士值善于表面文章,和同僚关系不错,他中风后不少人前去探望,亲眼见赵府愁云惨雾,丧妻又重病的赵士值一夜老了十岁,五个小姨子整天哭哭啼啼,偌大一个清贵府第,短短几日便现出衰败景象,令人心惊。

很多人从赵士值的现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都觉得似乎到目前为止,和女王陛下沾上边的事情和人,都没有一个好收梢。短短数月,桑侗败在她手下,成孤漠死了唯一独子,赵士值死了老婆连自己都没保住。尤其桑家,根基深厚的百年豪门,败得莫名其妙。朝中已经有女王“煞星照命”的闲话出来,继亢龙军之后,大荒的文官派系,也对女王陛下的存在,出现了抵触情绪。

更不要说那些捍卫旧传统的老臣们,除了大贤者常方等几人坚持捍卫女王,认为大荒不可缺女王之外,其余人大多觉得女王离经叛道,气质迥异于历代女王,观其言行,放纵恣肆,必定不会是个安分人物,且手段繁杂,行事诡异,只恐心怀叵测,对大荒王权有翻覆之祸。

和朝廷几乎形成同盟的反感不安相对应的,是民间现今对景横波的无上拥戴和好评,大人物的生死和百姓无关,百姓只喜欢那些将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的人,赵士值和他夫人的遭遇,也让百姓拍手称快——赵府盘剥百姓,抢占民居,以各种手段欺骗强索贫家女子,早已民怨沸腾。

当然,民间反应越好,大臣们越不乐意,某种程度上,封建士大夫阶层和普通百姓阶层,其利益从来都根本对立。

冲突和矛盾那般鲜明地摆在面前:士大夫阶层和百姓的矛盾、不甘于做傀儡的女王和希望女王继续循规蹈矩的群臣们的矛盾、军方高层和女王的矛盾、文官派系和女王的矛盾……都渐渐汇聚成一片尖锐的压力,插入帝歌城的最中心。

景横波并没有直面这样的压力,很多事情被宫胤压下,但景横波能感觉到听政时众人越来越不怀好意的目光,能看到宫胤案头堆得越来越高的折子,这些以火漆密封的折子,宫胤从来不让她看,但她能猜得到内容——不外乎就是攻击女王,或者废黜她的提议。

事情在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上次赵府抓到的那个刺客,在审问中突然死亡,蒙虎将人交过去的时候,已经再三关照小心,但还是出了岔子。接着又有流言出来,说刺客其实还是女王派去的,这是在杀人灭口。

景横波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宫胤的压力,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睡得更迟,出去得更多,召见群臣也更多,有时候静庭灯火一夜不熄,有时候半夜还能听见官员愤怒的声音,每次这样的愤怒争执声过后,第二天大朝会,就会少一两个官员,而当日的朝会气氛,就会更加凝重肃杀。

体现紧张感的,还有宫卫的调整,亢龙军被调出宫廷守卫,由玉照军全权接手。随即不多久,亢龙军相当一批中层将领被查出克扣军饷,发配边疆沼泽,宫胤新提拔了一批普通出身子弟,并在帝歌百姓中开始招新兵。

动亢龙,无疑宫胤在自断臂膀,但重组军方将领,带来的又是另一轮的紧张气氛。没有人能猜得到宫胤打算做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忽然要动亢龙军,导致帝歌的局势紧绷,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女王不合格,换了就是,根本不值得大动刀兵。对于宫胤这个永远稳坐最高莲台的国师来说,他只要高踞上座,轻轻点头就可以了。

高踞莲台的神,现在却似乎慢慢举起了刀,下一步刀会落在谁的头上?

大荒朝野,无声角力,在力量逐鹿的交汇地,却有一片宁静的真空。

那片真空,覆在景横波的头上。

她被保护得更好,守卫更严密,连相邻的昭明公署,被雷劈后都不再重建,以防再次发生耶律祁偷袭事件。

景横波感受到诡异的气氛,不想给宫胤再添麻烦,也就老实度日。画像馆还是买了下来,安排了翠姐带人去装修,赵府现在自顾不暇,也无人再来找麻烦。

这一日翠姐回来,说画像馆已经快竣工,接下来就该开业了。她有点发愁的是,画像馆位置太偏,紧邻着的赵府现在又出了事引人忌讳,怕是没有生意。

景横波想了想,一拍手,跑进了换衣间,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叠照片出来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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