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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一品天下-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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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的下巴掉了一地,尤其是欧阳康。“你没有弄错?不会是念福吧?”

小邹大夫暗自翻个白眼,“王妃这胎,我还不太敢确定,可郡主这胎,必是单生无疑!”

欧阳康受打击了,这打击还颇为严重,以至于老丈人从旁接连甩了好几把眼刀都没察觉。

怎么可能老丈人是双生,他才是单生?

双生当然优于单生,那么岂不是说,老丈人优于他?

可他一个年轻力壮。勤于锻炼的小伙子。居然比不上一个成天泡在药罐子里的大叔?

这实在是没有天理了!

幸好,小邹大人最终又抹了把万金油,给了他些许安慰。

“王妃这胎,看着确实象双生。不过现在月份尚浅。我也不敢肯定。等回了京城。多找几个太医来瞧瞧,那时应该就有准信了。”

欧阳康再一转头,就见老丈人那万年笑不露齿的脸。已经快裂到嘴角了。

双生子,不管是两男两女,还是一男一女,沐家一下子就要人丁兴旺了!足可补偿自己当年没有亲眼看着女儿出生,并抚育她长大的遗憾。

欧阳康突然发现,老丈人的眼角泛出了可疑的水光。

真是的,都第二次做爹了,还不如自己这个头一回当爹的淡定。欧阳大少心里酸溜溜的想着,不过却想,如果此时念福怀的也是双生子,让他当众号啕大哭只怕他也是愿意的。

“那……你们好生休息,我们去洗洗再来。这身上太脏,别熏着你们。”沐劭勤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哽咽着交待了句,便拽着女婿走了。

唉,老蚌结珠也不容易,就不要再妒忌老人家了。欧阳大少心里还在唏嘘感慨,没想到老丈人一出了门,不过是换口气的工夫,已经变了脸。

“把你弟弟叫来,问问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蕙娘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她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哭,这些天,肯定是遇上事了。

等到翁婿二人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又换过小邹大夫用药熏过的衣服,坐到了念福母女的房间外,隔着帘子对她们说,“好了,现在把事情交给我们吧,你们只管安心休养就是。”

这样的态度让念福母女的心都安下来了,不过罗小言的事怎么办?

沐劭勤轻轻一笑,并不答话,只看了女婿一眼。

欧阳康道,“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罗小言的身份特殊,搁在手上是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吧,又心有不甘。于是干脆就想送还给我们,只要我们接了手,立即就会有人奏到京城,说我们家窝藏前朝皇子。”

念福一惊,她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那现在该怎么办?”

欧阳康望着媳妇赞许的道,“你这回做得很好,困而不发,他们就是想赖上咱们也没法子了。小言毕竟在我们家生活了那么久,我们想要完全摆脱干系那是不可能的。那就不如将计就计,向皇上坦白之事吧。”

细想想,确实也只能如此了。

罗小言的身份被揭穿,他们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知道,真的不是他们有心隐瞒,而是有人想借着罗小言生事。

高显是个明君,相信只要跟他好好解释,他是能够明白的。就算会一辈子让人监视着罗小言,但只要能给他一个机会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很好的。

毕竟他的身世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谁知道呢?

欧阳康的尚方宝剑再一次拿了出来,会同本地知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姓江的商人及同伙全部拿下。

看势头不对,那个马夫原本想带着罗小言离开,却给玉椒截住,成功的把罗小言救下。只可惜,那个马夫却咬碎暗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了。

泽州县令知道那金钗失窃一事可能别有隐情,他也不敢过问,只将此事写了个详尽的报告,打发下头的官吏押送着一干人犯,随平王一家上京去了。(未完待续。。)

第517章 逼上绝路【采薇和氏璧+】

念福这趟离京,前后将将走了小半年。

记得才出京时,京郊的荷花还开得正艳,等到回京时,却已闻得梅花暗香了。

因早提前打发了人回去报信,是以看到人接也不意外。但意外的是,来接他们的竟是杜川。还足足接出了一百多里地,在距京城还有两三天的半道上。

这可实在太隆重了,欧阳康惊吓多过于惊喜,赶紧下了马车,也顾不得地上积雪厚重,步行上前施礼。

杜川忙把他扶起,“大冷的天,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听说你路上很是病了一场,都好了么?你家先生生怕你还不好,特意嘱咐我带了两瓶秋梨膏来,止咳定喘最是好用,给你和你岳父。”

欧阳康心中感动,“先生可好?祖母可好?家里一切可都安好?这样的大雪天,叔怎么亲自来了?”

“家里都好着呢,我又没事,来接你们也是想出门走动走动。”杜川笑道,“听说了平王妃和你媳妇的好消息,全家都高兴得了不得。要不是我拦着,你家先生和老太太都想来迎接了。”

他脸上笑容顿了顿,“还有皇上,应该明后日也会派人来接了。你给皇上收回了二十万两,朝中上下都传遍了,没有一个不夸的。”

欧阳康眼睛眨了眨,没有多问什么,先引着杜川去与岳父一家子相见了。

彼此问了好,又谢过了关心。欧阳康坐到了杜川的车上,正色问,“京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杜川很疼自己,但老太太和苏澄,一个老弱,一个残疾,眼下又是腊月,年关将近,家里不知多少事要人料理,原来的万能管家钟山已经不在了。如非必要。杜川怎会亲跑这么远来接他们?

杜川叹了口气,“自你走后,京城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最近……”

“到底出了什么事?”欧阳康的心往下沉了沉。微握了拳。让自己冷静。

杜川皱眉想了想。似是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道,“长乐公主没了。”

欧阳康知道。是那个备受皇上娇宠的小公主。

“后来也不知怎么查出,晋王在软禁之中还有不臣之心。不仅时常口吐怨言,甚至还行巫蛊之术,诅咒当今圣上和公主。”

欧阳康的眼神沉了沉,这对皇上,或者任何一个父亲,都将是个重大的打击。

“圣下下令,要将晋王五马分尸。可朝臣反对,称此举于礼不合。古来皇室,或有品级的高官,不论犯了再大的错,至多赐白绫、鸠酒或匕首,给一全尸,以全体面。可皇上心伤小公主之死,断然不肯。后楚王劝谏,愿代晋王受杖责一百,求皇上给晋王一个全尸,却不料招至皇上大怒。斥责楚王只知兄弟情深,却不知怜惜幼妹,不配为皇子表率,以至于要将楚王贬为庶民,逐出宫廷。”

欧阳康脸色越发凝重。楚王是个老好人,可这回却实实在在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先生说过,高显是个明理的人,却也是个从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铁血皇帝。当他锋芒毕露的,你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避。

“楚王身为皇长子,干系重大。这样一来,群臣反对更加激烈。可皇上执意不听,以至于廖廷尉当堂撞死在朝堂上。”

什么?欧阳康震惊了。

他跟廖廷尉并不熟识,却也打过几回交道,知道那是个极爱享受,又爱权势的老头子,他居然会选择这样激烈的方式自戕而死,可见当时的情况已经危急到了什么时候。

杜川看他一眼,脸色不好的说下来,“因廖廷尉之死,楚王之事暂且搁置,可谁也没想到,此时国子监的裴大人又上了一本,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养不教,父之过。”

欧阳康头皮一麻,双手的拳已经不觉握紧了,并微微颤抖。

裴行彦,国子监的院长,文武双全,忠正耿直。是关耀祖的恩师,于他也有半师之谊。

当年京城雪灾。欧阳康永远记得,在他和念福孤立无援,几乎陷入绝望里时,是裴先生,不顾个人荣辱安危,带头给他家送来第一车粮食。

可这样的人,注定不适合官场。

“如今,裴大人一家十三口,已经悉数入狱。判的是斩监候!”

那就是等死了。欧阳康脑中一阵眩晕,几乎快要听不下去了,半晌才艰难的问,“还,还有什么?”

杜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颇为艰难的开了口,“近来,也不知怎地,京中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平王妃……是前朝的太康公主!”

欧阳康脑子里嗡地一声,瞳仁骤然收紧,眼前阵阵发黑。

姬龙峰,他好狠!居然把这个消息放出来了?这是要把他们全家逼上绝路么?

腊月十七,平王回京。

皇上遣特使,锦车华盖,出城十里相迎。接回宫中赐宴,连平王的岳父母都得此殊荣。

酒尽人欢,饭毕宴罢。

麟德殿里,无关人等已经退下。平王岳父岳母,及女儿女婿全家六口,悉数跪在了龙椅跟前。

只听得见平王一人清冽的声音,静静的说,“臣有一件家事不明,恐混淆血脉,乱了国本,想在陛下面前分辨。”

静默了一时,皇上低沉的声音在上面响起,“允。”

沐劭勤膝行转身,扶着妻子,对着施家二老叩首,行了一个大礼,“眼下京城流言四起,只得冒昧在圣上面前询问岳父岳母一声,吾妻蕙娘,究竟是不是您二老亲生?”

施老爹顿时就怒了,“旁人说这话,怎么你也说话?蕙娘当然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她从还不会走路说话就在我跟前,养到如今三十来岁,怎不是我亲生?鹃儿,你说!”

未料施大娘却是老泪纵横,看着女儿,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蕙娘跪着上前,扶着母亲苍老冰凉的手,颤抖着身子,眼泪长流,“娘……你告诉我,我是你亲生的对不对?我就是你和爹的女儿对不对?”

施大娘紧紧握着她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未料忽地大殿之中,有另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

“哭哭啼啼,就以为可以不说真话了么?你要是再不从实招来,哀家即刻就让人动刑!”

念福含着泪水,抬眼怒视。那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沐太后。

皇上眉头刚一皱起,沐太后就道,“此事不仅关乎国体,还关乎沐家血脉,不容有失,哀家必须知道!”

皇上再往底下看了一眼,道,“那就请母后坐下,给老人家一点时间吧。”

他都这样说了,沐太后只得作罢,面沉似水的在下首坐下,那盯着蕙娘的眼睛,简直冷得象冰。

施大娘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忽地就把女儿护在了身后,大声的说,“是!此事全是老妇一人过错,要杀要剐,我一人领了。你们别动我的蕙娘!”

“嘁!”沐太后轻声嗤笑,可看着蕙娘的眼光更冷了三分,“你这么说,就是承认她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了?”

“我的蕙娘才不是野种!”施老爹气得勃然大怒,胸脯剧烈起伏着,紧紧攥着施大娘的手,“孩子她娘你说呀,说蕙娘是咱们亲生的,她的名儿还是我走前取的!”

施大娘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孩子她爹,我对不住你!蕙娘,我们的蕙娘……她,她出生八天就死了!”

犹如晴空打下一个霹雳,把施老爹打得愣在那里。蕙娘也身子一软,几乎半瘫在沐劭勤身上。

念福哭着爬上前,拉着施大娘的衣袖,“姥姥,姥姥,这不是真的,娘怎么会不是你们的孩子呢?你们那么疼我,那么疼她……”

施大娘回手把她抱住,放声大哭,“那年兵祸,你姥爷给人抓走了,你舅舅躲在乡下奶奶家,倒是躲过一劫。可我一个大肚子,根本没有办法……幸亏乡亲们好心,七婶让她家小子把我搁在车上,带着我一起逃命。我,我就是在山上一个破庙里,生下的蕙娘……可那个时候,连人都没饭吃,我哪来的奶水?”

整座大殿里寂静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都在听这个悲伤的乡下妇人讲叙那些过往,

“……蕙娘一直哭一直哭,我听了心里比刀子割了还难受,幸好七婶知道个偏方,让她家小子去给我挖了蚯蚓来,就那么煮了,也不放油也不放盐,等我喝了,真的发了奶水出来……可是,蕙娘好不容易有了口吃的,追兵又来了。

没满月的孩子本是见不得风,更不能颠簸,可我那时除了抱着她逃命,还能怎么办?

等到第三天上,蕙娘就发起了高烧,一个劲儿的哭,奶也吃不进,怎么也哄不好。可追兵不停,我又哪里敢停?

孩子一路跟着我,可遭老鼻子的罪了。终于到了第八天,七婶好不容易寻着个开小客栈的亲戚,有地方可以安顿下来了,蕙娘也不哭了。我以为孩子没事了,结果再一看,孩子早在我的怀里断气了……”

(周末愉快,大家还有粉红的,请继续支持哟~~~)(未完待续。。)

第518章 笨蛋

施大娘哭得几乎不能自己,全靠念福扶着,才能强撑着说下去,“那时候,我几乎也要跟着蕙娘去了。客栈里却来了个重病的妇人,抱着个才三个月大的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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