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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缭乱君心-第75章

小说: 缭乱君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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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宫了,如此岂不是花比人更娇?在这后宫,是子凭母贵,母以子荣,结果连带襄王最近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呢。所以也难怪如妃要气急败坏,不过听她的意思似是说贤妃也有扶植亲信笼络皇心之意,那个被单单从百莺宫调到雪阳宫的秀女岂非就是她苏锦翎?
她有些担心,不停的觑贤妃脸色,偏偏贤妃只顾赏景,对方才的事再也不提,她自是不好发问。于是一路闷闷的,贤妃问了她几句,都是答非所问。
贤妃看出她的心事,叹了句:“傻丫头,我若有心,何必等到今日?”
苏锦翎一想也是,贤妃从没有刻意安排过什么,不禁心下释然,然而又听她道:“你这般忧心,难道是认为皇上不好吗?”
她一惊,连忙摇头。
贤妃笑了,极是慈爱。
严顺瞧着贤妃的慈笑和苏锦翎的窘迫,不禁眉心微锁。
这工夫,雪阳宫的小太监打远处一溜小跑的奔过来。
“皇上驾幸雪阳宫,请娘娘回去呢。”
贤妃笑着瞅了苏锦翎一眼,似是无意般说道:“皇上最近可真是闲呢……”
苏锦翎心里又压上一块重石。按理她可没那么自作多情以为皇上对她如何如何有意,只不过这一来二去,大家又都话里话外的意味不明,贤妃若是当了真可怎么办?就凭她刚刚说的话……女人都是善妒的,纵然这个时空认为皇上坐拥三宫六院是天经地义的事,然而这些女人的心里就真的可以坦然以对?如果能够心平气和,如妃刚刚那番话又是所为何来?
109意外之赏
女人圈,是非圈!偏偏她又生活在这个时空中女人最集中的区域,貌似单纯实则精明的女人大有人在,貌似精明实则更精明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即便是看似慈爱的贤妃也未必真的就如表面一般和蔼可亲,要知道这三妃之首的位子可不是仅仅凭着仁慈凭着宽宥便能坐得上来坐得稳当的……
玄苍,我该怎么办?
不觉间,她已经凡事想要向他讨个主意,可是自从花朝节的偶然一瞥之后,竟是半月不见踪影,也没有任何音讯……
“参见皇上……”
她正兀自移动着脚步,忽觉周围跪倒一片,自己也条件反射的跟着跪下。
缀着松绿万字刺绣的袖口擦过视线,虚扶起前面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贤妃:“爱妃平身。”
皇上今日穿了身秋香色常服,威仪中多了几分平和与亲切,即便年已四十有五,依然英俊挺拔,风仪秀彻,而且经过多年朝廷风云的历练,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与冷飒,即便是笑意微微的看着人时,温和中亦好像藏着一柄看不见的利剑,随时可斩杀那人心中即便是偶尔萌生的恶念。虽则让人惴惴不安,却别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也难怪贤妃虽然与之夫妻二十余载,一旦见了他亦是难免面色泛红,眼波微闪。
“皇上这是刚下早朝吧?”贤妃的笑容得体而不失温柔:“怎么直接就过来了?”
“玉容不想看到朕?”皇上唇角带笑,眸中却丝毫笑意也无。
贤妃避开目光,依旧笑道:“皇上真是玩笑了,妾身怎会不想见到皇上?妾身是怕皇上经常驾临雪阳宫,那些妹妹们会吃妾身的醋呢……”
“吃醋?”皇上眉峰微挑,做出兴味盎然的模样。
贤妃的贴身宫女晚秋立刻道:“可不是,刚刚如妃娘娘就不开心了,前儿个菡贵嫔来给娘娘请安时,也说了些有的没的,害得娘娘……”
“晚秋!”派'派后花'园;整'理贤妃的断喝恰恰出现在晚秋已经将一切重要内容叙述完毕之后。
“奴婢……知罪。”晚秋满脸委屈加愤愤不平。
恰在此时,毛团打斜刺里冲出来,如一枚小炮弹般正正撞在宇文容昼腿上,然后竖起身子,不停的揉弄那秋香色的袍摆。
宇文容昼笑着抱起毛团,点了点那药丸样的小鼻子:“小东西,你可知有人在吃你的醋吗?”
众皆笑。
毛团一个劲的在他怀里折腾,弄得他也招架不住,只好叫来苏锦翎:“这小东西还是交给你吧,只在你手里它才能听话些……”
苏锦翎只觉得众人的目光无论是直视还是斜视都落在她身上,然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接过毛团。
“朕每日操劳国事,只有在这还可放轻松些。锦翎丫头,这阵子又教了小东西什么本事?赶紧给朕瞧瞧……”
说实话,皇上每回来还真是只看毛团的表演,也不知怎么就被人给演绎出那么多的说法,简直是莫名其妙。
皇上和贤妃都已落座,茶水糕点早已备好,就等着开演了。
作揖、倒立、装死、越障、踩球、钻火圈等早些日子便已表演了数个来回,虽每次都能博得皇上龙颜大悦,不过毕竟已经不新鲜了。
苏锦翎想了想,打算这回让毛团做算术。
不能不说,这的确是个新鲜节目,她虽已训练了许久,但尚无十分把握,亦是初次在人前展示,自己也觉得是因为受了这许多日的憋闷而在同自己赌气。
她取出数张书本大小的纸片呈两列排开,每张上面皆画着数目不一的肉骨头。
皇上和贤妃均初次看此表演,不觉都露出十二分的兴致。
苏锦翎取了两张只有一块肉骨头的纸片放在地上,叫来毛团。
毛团煞有介事的抽搭了几下鼻子,又转到两列纸片中,逐一嗅了片刻,拣了画有两块骨头的纸片飞奔过来,端端正正的放在头两张的后面。
“这一个再加一个……可不就是两个吗?这小东西,还真是神了!”派'派后花'园;整'理贤妃眼睛一亮:“快快快,毛团,现在这几块骨头加在一起又是几个?”
毛团回头望了望她,又将那三张纸片挨个闻了闻,踮着脚尖跑到那两列纸片中衔了四块骨头的那张跑出来。
贤妃惊得何不拢嘴,却听皇上哈哈大笑:“现在这四张放到一起又是多少?”
毛团低着头转了一圈,拣出八块骨头的那张摆在后面,蹲坐在地,摇着尾巴得意的看向观众,等待表扬。
“好,看赏!”派'派后花'园;整'理皇上大喜。
“皇上,是要赏哪个?”贤妃端了透明琉璃戗金盖碗,笑盈盈的轻声问了句。
是啊,是赏聪明伶俐的这个还是赏调教有方的那个?
“小东西,你若是能把眼前这些骨头加个准数,我就重重的赏你的主子!”派'派后花'园;整'理
贤妃拨弄浮茶的盅盖一停,眼睫微抖,唇角却是愈加上翘。
谁都看到了,这满地的纸片最大的骨头数只是十,皇上如此自是故意刁难,于是都不禁促狭的瞟向苏锦翎。
毛团开始在纸片中间转圈,逐个嗅了俩来回,结果发觉哪个都不像,急得叽叽的哼,却忽的抬起头,鼻子东拧西歪的抽搭半天,忽然向宇文容昼奔来,翘起前腿搭在他袍摆上,张口咬下……
“护驾……”严顺惊得声音大变。
“慢!”派'派后花'园;整'理
宇文容昼一抬手,骚乱顿止。然后众人便看到皇上从毛团口中取下一物……是个松绿色的锦囊,其上绣制数枝寒梅,细数去,恰好十六朵梅花!
“皇上说赏,可赏什么才好?”贤妃笑问。
“半月后,朕将南巡,不若……伴驾随行可好?”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皇上如此岂不是要……
贤妃手中的茶在这一刻泼出盏边几滴。
瑶光殿内是死一样的静寂,只有风卷帘幔如波浮动。
苏锦翎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耳畔轰鸣,仿佛听得一个声音从帘幔轻舞处传来:“贤妃,怎么不回朕的话?”
众人的神思一时转不过来,就包括贤妃,也似是入梦未醒:“皇上是说……让‘我’伴驾?”
沉稳如贤妃亦是忘了在皇上面前的应如何自称。
“怎么,你不愿?”皇上的声音令人难辨喜怒。
“怎会?”贤妃神思回转,忙道:“妾身还以为是……是璇嫔……”
她仍有些语无伦次。
众人亦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弦……可不是,毛团的主子不是贤妃难道还是她苏锦翎不成?
苏锦翎则松了口气……都是这群人这些日子胡说八道,害得自己草木皆兵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刚刚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宇文容昼唇角一展:“此番由你和如妃随行,另外襄王、文定王、玄朗、玄铮亦一同前往,就连玄徵也跟朕提了几次,要去看宛南的桃花。”
提到宇文玄徵,笑意渐深:“最近他功课不错,的确该赏。不过,这多亏了锦翎丫头,朕亦要重赏你!”派'派后花'园;整'理
苏锦翎的脑子再次轰轰作响,众人也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的关注,却听皇上道:“苏锦翎,品性温婉,心思聪慧,特加封六品安人……”
苏锦翎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却见皇上带着一副好笑的表情对她:“可好?”
“快谢恩啊……”
严顺压低着嗓子,那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
于是在众人的掩口而笑中,苏锦翎跪拜谢恩。
皇上微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似是若有所思,又很快移了目光:“下个月便由太子负责监国,清宁王辅政,朕也便放心许多……”
“皇上,玄苍他……”
贤妃听了半天,都不见自己儿子的安置,不禁有些着急。
“煜王……”皇上眉心微皱,指轻叩青玉案台:“朕本想让他伴驾随扈,可是听说云夫人有了身孕……”
“啪……”
毛团一直献宝似的要将皇上的锦囊交给苏锦翎,小脑袋拼命拱她的手,苏锦翎实在挨不过只得接过来,却在这档忽然掉在了地上。
严顺的眉心不动声色的一紧。
那边又说了什么,苏锦翎已经听不见了,心里只来回浮沉着一句话……云夫人有了身孕……云夫人有了身孕……
怪不得,怪不得最近不见踪影,不闻音讯,原来是……这样……
心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反复碾压,只一会,便血肉模糊,竟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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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翎不知皇上是何时离的雪阳宫,贤妃又是如何遣她回去休息,她只是木然的走出宫门,踏上细石子路。
走了几步,又停下。
四围绿树环合,亭台掩映,廊庑蜿蜒,小径幽深。
她茫然四顾,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阳光真好,不愧是春天,只是身上再如何暖融,也化不开心里的寒气。
“锦翎……”
身后传来一声唤,是樊映波。几日前她扭了脚,贤妃准她卧床休养,这工夫竟拄着苏锦翎为她设计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撑出门来。
110心碎无痕
“我听端玉说茗湘苑的白玉兰开了,我行动不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折几枝来插瓶?”
樊映波对玉兰格外钟爱,但凡她的衣物挂饰皆绣着玉兰花,那亭亭玉立高洁秀丽的姿态倒真的很像她清雅孤高。
苏锦翎应了,转身踏上南面的细石小径。
“哎……”
樊映波忽的轻唤一声,语气有些急切,待她回头,忽然又笑了:“早去早回。”
苏锦翎勉强回了一笑。
一路上,神思恍惚,竟不知不觉的走过了茗湘苑,还是几声飞出院墙的宫女的笑声拦住了脚步,蓦然回首时只见一树探出墙外的玉兰正含羞而绽,于风中摇曳清香,是那般优雅宜人。刹那间,仿佛阴霾的心底也开满了淡雅的玉兰花,灿灿芬芳。
花儿真幸福,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开放,然后凋谢。繁华一时,清萧多日,却从无怨言,也不曾改变,所以才会年复一年的灿烂,若是人亦可如此豁达,人生怕是会少许多烦恼吧。
她返身入园,准备撷几枝春意而归,然而甫一抬眸,却于满眼的精巧玲珑粉雕玉琢中只看到这一幕……
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拖曳在地,宛若盛开的鸢尾花。
此刻,这朵鸢尾立于玉兰树下,娇颜映雪,般般入画。
然而春花的映衬亦不如其脸上的笑意动人,欢欣中带着一点点的羞涩,妩媚中透着一点点的娇柔,是那般醉人,那般幸福。
而令其如此生色增辉却是其身边之人。
那人长身玉立,一身雪衣如冰山折日般耀目,霎时晃了她的眼,她的心。一时间,满苑春意皆不见,满眼满心的只有他,只是他,可是……
她看到他袍袖轻扬,如雪翻飞。虽是离得远,虽是花枝繁密,她却仍可看见那只优美的手灵巧的折了一枝玉兰,然后……轻轻簪在那美人发间……
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痛,那痛似是会蔓延,只一会便编成一只荆棘的罗网,死死的扣在心上,不断的缩紧,再缩紧……
却只能定定的望着,无比欣赏且心痛的望着……此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们站在一起是那般般配,那般和谐……
似有雾迷了视线,而他的笑意却愈发清晰,愈发真切,眼底柔波微微闪动……
那柔波是那般熟悉,是她曾以为只有在对着她时,那宛若冰封的眸中才会开裂,才会绽出的春水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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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仓皇逃离之际,有两双目光同时追了过来。
一双冷锐中隐着痛楚,一双娇媚中透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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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山,空旷幽寂;漱玉潭,寒凉凄清。
苏锦翎不知自己在潭边坐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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